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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缺乏边界感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林晚收拾好书笔,窗外的雨下个不停,雨滴把玻璃晕染模糊。
林晚在书包里掏出伞,和苏容晞走出教学楼的大厅。
在教学楼大厅门口,很快建立起五彩的屏障。一把把雨伞在昏黄的路灯下“砰砰”地绽开,嬉笑声、告别声,混杂着雨声,瞬间充满了空间。
林晚沉默地撑开伞,和苏容晞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晚晚,明天征文赛就要交稿了。”苏容晞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紧张感。
“嗯,容晞,祝你成功。”林晚点了点头,下意识摸了一下校服口袋,那颗糖坚硬的轮廓还在。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空气里还散发着雨水洗刷后的湿润气息。
林晚和苏容晞走进教室,后排陈森此时在和几个男生聊的火热,就在这时,陈森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走进来的她们。
几乎瞬间止住了话题,“不聊了,干活。”声音不大不小。
他们周围的人刚好听到。
说完,他站起身。
“哟,森哥,这么积极。”周润语气带些耐人寻味。
“怎么?黑板报还得收尾。”脸上惯常的略带随意的笑容,回答的理所当然。
林晚刚坐到座位上,陈森笑着走过来,停在她和苏容晞的课桌旁。
“黑板报继续进行。”他语气温和,尾音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张扬。
说完,他便穿过走道去通知其他成员。
“不是吧,一大早又开始了。”苏容晞叹了口气,语气里更多的是对任务的认命。
林晚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将摊开的书合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站起身,苏容晞也默契地与她并排走向教室后方。
陈森站在黑板前,看着陆续聚拢的组员,脸上漾开笑意:“大家尽量争取在这个班空完成。”
他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大家都站到各自的位置,开始了板报最后的进程。
林晚站在椅子上,完成下一个边框里需要写的内容,她踮起脚尖,身体不住地微微后仰,失去些许平衡,正当她换了姿势,尝试重新站稳。
一只有力的手瞬间稳稳扶助了椅背,动作快而精准,这次,没有碰到她分毫。
“小心。”陈森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平静无波。
林晚来不及思考什么,本能的一句“谢…谢。”
文艺委员走过来拿彩色粉笔,恰好看见陈森单手扶着椅子,仰头注视板报的侧影,不由得笑着打趣一句:“班长,这么贴心啊?”
陈森扶着椅子,头也没回,语气是惯常的轻松坦然:“保护组员安全,应该的。”他的回应大方得体,引得文艺委员和其他组员都善意地笑了笑。
另一旁的苏容晞听见文艺委员的打趣,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他这话…这…正常吗?她几乎要开口,但想起林晚之前那句轻描淡写的“没事”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当她再次看向那个方向时,陈森已经拿起粉笔去一旁涂色。
她沉默着,直到林晚从椅子上下来,才拿起一支林晚常用的蓝色粉笔,极其自然地递了过去,语气尽量轻快的问:“这个地方用蓝色勾勒,会不会比绿色好一点?”
林晚接过粉笔,迎上她的目光,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在接下来收尾工作中,板报很快完工,陈森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组织收拾好物品。
“辛苦你们了,回去休息吧。”
转身回到座位,把桌子拉回,没有多看林晚一眼。
林晚也回到座位,拿出纸巾擦干净手指。
他最近的反复无常,让她在怀疑与误会之间来回徘徊。
化学老师在最后几分钟通知,晚自习做化学习题练习,叮嘱课代表安排。
话音刚落,旁边的苏容晞就凑近,用笔帽轻轻戳了一下林晚的手臂,小声哀叹:“不是吧,刚做完苦力,晚上又要写化学习题,文学社还要开会,还要上交征文稿,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容晞,一点点、慢慢来吧,都会顺利的。”
林晚轻轻拍了拍苏容晞的后背。
课间,周围同学在讨论征文的交稿日期。
“下午是吧?我还没开始写呢。”中间一个短头发、戴眼镜的女生合上书本站了起来,语气里带着点临到眼前的恍然。
旁边她的同桌头也没抬,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移动着,应和道:“只打完草稿了,还没誊上去。”
“那个,林晚,苏容晞去文学社了?”短发女生走过来指了指林晚旁边的空位。
“嗯。”林晚放下手中的笔。
“她是不是也报了名?她不是文学社的吗?”短发女生顿了顿,一脸疑惑的问。
“嗯…她说星空仪她很想要。”林晚解释道,语气平静。
“哦,这样啊。”
几分钟后,苏容晞从文学社回来并通知:“参加征文赛的同学、稿子中午放学前就给我。”
此话一落,几个拿着准备的稿子交了上来,还有几个再埋头奋进,伴随着几声抱怨。
午休铃响前,苏容晞将一叠整齐的稿纸交到了文学社。
林晚侧头趴在摊开的习题册上,闭上了眼睛。冰凉的桌面贴在脸颊,带来一丝镇定的触感。
几分钟后,从浅眠中醒来,抬起头时额上印着习题册留下的浅红痕迹。她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目光还有些涣散。
教室里逐渐响起的嘈杂声,桌椅挪动、同学交谈、书本翻页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耳朵。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胸腔里,那份午睡后特有的滞闷感。
就在她伸手去拿水杯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陈森,正从教室前门走进来,似乎和文艺委员说了句什么,脸上依旧是那抹随和的笑意。
林晚收回了目光,低下头,整理着桌面上的文具。将橡皮、尺子归位,动作仔细得近乎刻意。
然而,在这样刻意的动作中,她紧绷的心弦反而奇异地松弛了一些。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或许真的只是来通知工作,和文艺委员的交谈也再正常不过。”
她将最后一支笔放进笔筒,发出轻微的声响。“也许,是时候不要再多想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可能没那么复杂,或许只是缺乏边界感,对谁都一样吧。”
她在心里对自己重复,几乎要为自己先前那些丰富的内心戏感到一丝好笑了。
当上课铃响起,她抬起头看向黑板时,感觉视线都清晰了不少。
她不再去揣测他每一个举动背后的深意,也不再刻意回避可能与他对视的瞬间。
下午的时光在这种“豁然开朗”的心境中过得飞快。
去食堂路上,林晚甚至和苏容晞就一道物理题讨论了很久,语气是近日来少有的轻快。
苏容晞微微睁大眼睛,侧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林晚的侧脸,仿佛在确认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那双眼睛里,先是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惊讶,随即,一点点了然和欣慰的笑意,便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在她嘴角轻轻扩散开来。
她没有问,林晚看起来心情不错,而是顺着她的话题用同样轻快的语调接上了那道物理题的讨论,甚至故意提出一个有点刁钻的角度,引得林晚笑着反驳。
两人一路走,一路讨论兼闲聊,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苏容晞看着林晚微微扬起的嘴角,她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无论原因为何,能看到林晚变回那个专注于学业、会为一道题而较真的女孩,本身就足以让她感到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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