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温辞是被饿醒的。宿醉般的酸软感还残留在四肢，他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被周时屿圈得很紧，像只被护在怀里的猫。对方的呼吸均匀地洒在发顶，带着刚睡醒的温热气息。

　　他悄悄抬眼，就撞进周时屿含笑的目光里。

　　“醒了？”周时屿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尾音拖得有点长，像在撒娇，“饿不饿？”

　　温辞的脸“腾”地红了，连忙把脸埋回他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昨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从深夜的亲吻到失控的喘息，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让他发烫。

　　周时屿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酥酥麻麻的。他松开手，揉了揉温辞的头发：“躺着别动，我去买早饭。”

　　温辞没动，直到听见关门声，才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床单上还残留着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暖得让人心安。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T恤套上，宽大的衣摆刚好遮住大腿根，上面还沾着几根周时屿的头发。

　　他指尖捏着那几根头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笑了。

　　周时屿回来时，手里提着满满两大袋吃的——豆浆、油条、小笼包，还有温辞喜欢的那家店的抹茶蛋糕。

　　“买这么多？”温辞接过袋子，鼻尖被食物的香气勾得更饿了。

　　“怕你不够吃。”周时屿凑过来，在他脸颊上偷了个吻，“快去洗漱，不然油条该凉了。”

　　早餐桌上，周时屿几乎把小笼包都夹到了温辞碗里。“多吃点，”他看着温辞小口小口吃东西的样子，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昨天消耗太大了。”

　　温辞的动作顿了顿，耳根瞬间红透，抓起一个小笼包就往周时屿嘴里塞：“你也吃。”

　　周时屿笑着咬住，顺势在他指尖舔了一下。温辞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瞪了他一眼，眼底却没什么怒气，反而漾着水光，看得周时屿心里痒痒的。

　　吃过早饭，周时屿去洗碗，温辞坐在沙发上翻他的课本。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书页上，把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都照得柔和了些。

　　“下午有课吗？”温辞抬头问。

　　“没，”周时屿擦着手走出来，在他身边坐下，手臂很自然地搭在沙发背上，“怎么了？想去哪儿？”

　　“想去超市买点东西，”温辞说，“你的洗发水快用完了。”

　　周时屿挑眉：“观察力挺敏锐啊。”他凑近了些，呼吸拂过温辞的耳廓，“那……顺便买盒那个？”

　　温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唰”地红了，伸手推开他：“流氓。”

　　“我这是未雨绸缪。”周时屿笑得坦荡，却也没再逗他，只是拿起他手里的课本，“这道题你看懂了？上次我看了半天才明白。”

　　温辞接过课本，耐心地给他讲解。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暖融融的。偶尔有风吹过，带动窗帘轻轻晃动，把窗外的鸟鸣也送了进来。

　　这样的日常，平淡得像杯温水，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甜，一点点渗进心底。

　　下午去超市，周时屿推着购物车，温辞跟在旁边，时不时往车里放东西。走到零食区，温辞拿起一包牛奶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进去。

　　周时屿看得清楚，故意问：“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温辞没看他：“偶尔想吃。”

　　周时屿低笑，从货架上又拿了几包不同口味的糖，一股脑扔进车里：“多备点，省得不够吃。”

　　温辞的脚步顿了顿，没说话，嘴角却悄悄弯了起来。

　　结账时，排在前面的是对情侣，女生娇嗔着让男生给她买冰淇淋，男生无奈又宠溺地答应了。周时屿看了眼温辞，凑到他耳边说：“想吃冰淇淋吗？我给你买。”

　　温辞摇摇头：“太冷了。”

　　“那……”周时屿眼珠一转，“回去我给你煮姜汤？驱驱寒。”

　　温辞想起昨晚的事，脸又红了，伸手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下。周时屿没躲，反而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笑得更欢了。

　　走出超市时，夕阳正浓。周时屿提着大包小包，温辞跟在旁边，手里只拎着一小袋牛奶糖。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挨在一起，像幅温馨的画。

　　“周时屿，”温辞忽然开口，“这样真好。”

　　“什么？”周时屿转头看他。

　　“这样……一起买东西，一起吃饭，一起待着。”温辞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周时屿耳朵里。

　　周时屿放下手里的袋子，转身面对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会一直这样的。”

　　他伸手，轻轻握住温辞的手，十指相扣。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温暖得像一个永恒的承诺。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会有更多这样平淡又甜蜜的日常，会有更多需要一起面对的事情。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好像再平凡的日子，也能过出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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