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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招揽
擂台之上,林辞青的对手,是那位以凌厉金系剑诀闻名的张家子弟,张狂。
其人如其名,眼神倨傲,周身灵力激荡,已然达到炼气七层巅峰,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剑遥指林辞青,剑气未发,已有破空之势。
“太玄门的?听说你们山门刚被打破,不好好躲着舔伤口,还敢出来丢人现眼?”张狂语带讥讽,试图扰乱林辞青心神,“三剑之内,必让你跪地求饶!”
看台之上,嘘声与议论更甚,无人看好那仅有炼气四层、看似平平无奇的青衫少年。
林辞青恍若未闻,甚至连基本的起手式都未曾摆出,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平淡地落在张狂身上。
“比赛开始!”裁判话音刚落的瞬间,张狂动了!他深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涌入长剑,剑身金芒大盛,发出一声尖锐的啸音!
“金虹贯日!”
他大喝一声,身形与剑光合而为一,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长虹,速度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直刺林辞青胸口!
这一剑,凝聚了他毕生功力,狠辣无比,显然是打着即便不能重创,也要让对方狼狈落败,甚至留下心理阴影的算盘。
台下苏小环等人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面对这气势汹汹、仿佛能贯穿一切的一剑,林辞青终于动了。
他的动作,与张狂那迅若雷霆的剑光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随意散漫。
林辞青只是微微侧身,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恰好让那凌厉无匹的剑尖,以毫厘之差,贴着他的衣襟掠过。
就在两人身形交错、张狂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刹那,林辞青的右手随意地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萦绕着一缕微不可察、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精准无误地点向了张狂持剑手腕的“神门穴”。
那里,正是张狂体内金系灵力奔涌至手臂,即将再次爆发注入剑身的关键节点,也是其剑势连贯最脆弱的一环!
“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仿佛冰晶碎裂。
张狂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股钻心刺骨的寒意,那寒意并非仅仅作用于皮肉,更是瞬间侵入经脉,将他奔流至此的灵力精准地冻结切断!
“呃啊!”他闷哼一声,整条右臂瞬间酸麻无力,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身体。那原本气势如虹的金色剑光如同被掐住了七寸的毒蛇,骤然溃散!精钢长剑再也把握不住,“哐当”一声脱手掉落在地。
而他前冲的势头未尽,整个人却因灵力运行的突然中断而气血逆冲,眼前一黑,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踉跄着向前扑倒,最终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直接摔出了擂台边界,啃了一嘴的泥土。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幻觉。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息之间。
气势汹汹、剑光凌厉的张狂,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莫名其妙,如此……诡异!
那个只有炼气四层的林辞青,只出了一指。
轻描淡写的一指。
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肩头的落叶。
他甚至没有动用多么庞大的灵力,整个过程灵压平稳得依旧只有炼气四层的水准。但就是那恰到好处、妙到毫巅的一指,却如同庖丁解牛,精准地瓦解了对手最强的攻击,让其瞬间失去战斗力。
这已经不是技巧的范畴,更像是一种……道的体现。
“嘶——”
片刻的死寂后,是无数倒吸凉气的声音。
“发……发生了什么?”
“张狂怎么就摔出去了?”
“他……他用了什么妖法?!”
裁判也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高声宣布:“胜者,苏家,林辞青!”
苏家看台在短暂的震惊后,爆发出狂喜的欢呼。
苏小环捂着嘴,美眸中异彩涟涟,她终于有些明白,为何长姐会对此人如此不同。这绝非普通的越阶战斗,这是一种境界的绝对碾压!
林辞青缓缓收回手指,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也没看台下狼狈不堪的张狂,目光平静地转向裁判,微微颔首,随即转身,步履从容地走下擂台。
他的背影在众人或惊骇、或敬畏、或探究的目光中,显得格外云淡风轻。
后续比试也是喊无悬念,林辞青摧枯拉朽,轻松夺冠。
皇家演武场内的喧嚣与震惊,并未因炼气组比试的结束而平息,反而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彻底炸裂开来。
林辞青站在擂台之上,依旧是那身朴素的青色劲装,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场让一位炼气巅峰修士莫名其妙落败的战斗,与他毫无关系。
裁判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高声宣布:“炼气组,最终胜者——苏家,林辞青!”
苏家看台区域爆发出狂喜的欢呼,苏小环激动得俏脸通红,紧紧攥着拳头。
林守拙更是跳了起来,与有荣焉。而其他家族的看台,则是一片死寂,尤其是李、陈、王等家族,家主脸色铁青,看向林辞青的目光充满了惊疑与阴沉。
高台之上,那位主持大比的亲王,脸色也是变幻不定。
林辞青的表现,完全超出了“炼气期”的范畴。他低声对身旁的侍从吩咐了几句,侍从匆匆离去。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之时,亲王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林辞青身上,声音通过扩音法阵传开:“林小友天纵奇才,以炼气修为冠绝同辈,实乃我赵国罕见。
然,寡人观小友之能,似犹有余力。恰逢其会,本届大比,特许炼气之上,炼神境后期之下的青年才俊,亦可登台切磋,不计名次,只为印证所学,扬我国威。
不知林小友,可敢与我赵国真正的年轻翘楚,切磋一二?”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炼气对炼神?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中间隔着一个大境界,灵力本质、神识强度、术法威力皆有天壤之别。
这已不是切磋,近乎是刁难与试探了!
苏小环脸色瞬间煞白,急声道:“亲王殿下!此举不合规矩!林师兄他……”
林辞青却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
他抬头望向高台,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仿佛早已料到会有此一出。皇帝和这些权贵,终究是想探他的底。
“殿下有命,敢不从尔?”林辞青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只是拳脚无眼,若有失手,还望殿下与诸位道友勿怪。”
狂妄!绝对的狂妄!
一个炼气期,在面对炼神境可能的对手时,竟然说出“拳脚无眼,若有失手”这种话!
看台上一片嘘声和嘲讽,几乎没人认为林辞青有丝毫胜算。炼气与炼神的差距,是修真界铁律!
很快,一位身着锦袍、气息渊深、已然达到炼神初期的年轻修士跃上擂台。
他来自皇室旁支,名为赵晟,是皇室着力培养的年轻高手之一,显然是被派来试探林辞青深浅的。
“林道友,请。”赵晟眼神锐利,带着属于炼神修士的傲然。他并未立刻动手,炼神境对炼气期,若抢先出手,未免落人口实。
林辞青微微颔首,依旧负手而立,没有摆出任何防御或进攻的架势。
赵晟眉头微皱,感觉受到了轻视。他不再犹豫,炼神境的神识威压轰然释放,如同无形山岳般向林辞青压去!
同时,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无比、蕴含着火土双系灵力的剑气激射而出,速度快若闪电,威力远超炼气期术法!
这已是炼神修士的常规手段,神识压制配合属性剑气,足以让任何筑基修士难以招架。
然而,在林辞青眼中,这看似凌厉的攻击,却充满了粗糙的能量运用和无数细微的破绽。
那神识威压,在他浩瀚如星海的剑魂本源面前,如同清风拂山岗。而那道剑气……
就在剑气即将及体的瞬间,林辞青动了。
他没有闪避,只是随意地向前踏出一步,对着那呼啸而来的剑气侧面,轻轻一划。
那道威力强横的双属性剑气,在触及他指尖前方寸许之地时,竟毫无征兆地、从中无声无息地断开了!
构成剑气的灵力结构在瞬间瓦解,未能伤他分毫!
“什么?!”赵晟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他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对方根本没有动用多么庞大的灵力,只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划……这怎么可能?!
不待他反应过来,林辞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侧。依旧是并指如剑,点向他的肋下。
那里,正是他功法运转时,一个极其隐晦的灵力节点所在!
赵晟大惊失色,护体灵光本能地激发到极致。
“噗——”赵晟只觉得周身灵力猛地一滞,瞬间紊乱,闷哼一声,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脸上血色尽褪!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招?不,甚至算不上招式!只是两步,一划,一点!
一个炼神初期的皇室高手,就这么……被制住了?!
这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们对修真境界的认知!
高台上的亲王猛地站起身,脸上再无之前的从容,只剩下极度的震惊与凝重。
他身边的几位皇室供奉,也是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骇然。
苏家众人更是如同石化,苏小环捂着嘴,美眸中异彩连连,只觉得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
林辞青收回手指,看也没看僵立的赵晟,转身面向高台,语气依旧平淡:“承让。”
这两个字,如同响亮的耳光,抽在在场所有质疑他人脸上。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汹涌的哗然和议论!
“怪物!他是怪物!”
“这绝对不是炼气期!他隐藏了修为!”
“苏家从哪里请来的这等人物?!”
又有两名不服气的炼神初期修士接连上台挑战,其中一人甚至来自一个以攻击凌厉著称的剑修家族。然而,结果毫无区别。
在林辞青那仿佛能洞悉万物本质的“眼”中,他们的攻势破绽百出。他或是以精妙到毫巅的身法闲庭信步般避开所有攻击,或是依旧用那看似简单的一划、一点,精准地瓦解对方的术法,点破其灵力节点,让其瞬间失去战斗力。
他始终没有动用超越炼气四层的灵力总量,却将每一分力量都用在了最关键的节点上,展现出了对力量法则堪称恐怖的理解与掌控。
当第三名炼神修士面色灰败地僵立在台上时,整个演武场已经无人再敢上台。
事实胜于雄辩。此子,拥有着无视境界差距的恐怖战力!
亲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林小友……天纵奇才,实力深不可测。寡人宣布,此次切磋,林小友……胜。”
“双冠!炼气冠军!炼神无敌!”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整个演武场彻底沸腾了!苏家的声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大比结束后不久,一道来自皇宫的旨意便传到了苏府。
宣旨太监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言明皇帝陛下于御书房设宴,要单独召见林辞青。
苏府上下既感荣耀,又心怀忐忑。林辞青却依旧平静,吩咐林守拙好好修炼,便随太监入了皇宫。
御书房内,不似朝堂那般庄严,却更显威仪。赵国皇帝,一位面容威严、目光深邃的中年人,并未身着龙袍,只穿常服,屏退了左右。
“林小友,不必多礼。”皇帝打量着站在下方的林辞青,眼中欣赏与探究之色并存,“今日演武场,小友之风采,真是让朕大开眼界。以炼气之身,败尽炼神,闻所未闻。”
“陛下过誉,侥幸而已。”林辞青微微躬身,不卑不亢。
“侥幸?”皇帝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小友过谦了。朕观小友,非池中之物。这赵国皇城,乃至整个赵国,对小友而言,都太小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而充满诱惑:“朕,求贤若渴。小友若愿留在赵国,朕可封你为异姓王,享无尽资源,皇室秘藏任你翻阅,更可倾举国之力,助你修行。他日,便是这赵国护国战神,与国同休,如何?”
这份招揽,不可谓不厚重!异姓王,护国战神,这几乎是臣子所能达到的极致。
然而,林辞青闻言,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波动一下。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皇帝那充满威势的视线。
“陛下的厚爱,林某心领。”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然,林某志不在此。宗门尚有要事,前路亦自有征程。这王位与权柄,非我所求。”
皇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与冷意。他没想到,自己开出如此条件,对方竟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
“小友不再考虑考虑?”皇帝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无形的压力,“须知,天才虽好,也需有成长起来的环境。赵国,可为小友提供最好的环境。”
这话语中,已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
林辞青却仿佛毫无所觉,只是淡淡道:“陛下的好意,林某铭记。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林某去意已决,望陛下成全。”
他拱了拱手,姿态依旧从容,但那拒绝的态度,却如磐石般不可动摇。
御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皇帝盯着林辞青看了许久,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最终,他眼中的冷意缓缓敛去,化作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也罢。人各有志,朕也不便强求。”皇帝挥了挥手,“小友既执意离去,朕便祝小友前程似锦。苏家传送阵之事,朕会吩咐下去,无人会再阻挠。”
“谢陛下。”林辞青再次躬身,随即转身,步履从容地离开了御书房,自始至终,未曾回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皇帝的眼神彻底阴沉下来。他指节轻轻敲打着龙椅扶手,低声自语:“不为朕所用……可惜了。不过,此子太过神秘,背后或许牵扯甚大,暂且……不宜动他,也不能动苏家。”
离开皇宫,回到苏府,苏小环等人早已焦急等待。听闻林辞青拒绝了皇帝的招揽,众人皆是松了口气,又感到一阵后怕与钦佩。
“林师兄,陛下他没有为难你吧?”苏小环关切地问。
“无妨。”林辞青摇头,“准备一下,三日后,开启传送阵,前往南大陆。”
他的目光越过苏府的高墙,望向南方遥远的天际。皇城的喧嚣与风波,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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