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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失忆
他迅速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每一个场景,每一句话,同时打开word,手指灵活迅速地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1)IP地址:122:3......
2)杀马特电话和地址:158.......;天津市静海区.....
3)去这些地方,找人,问进入和退出游戏前后发生什么。
4)告诉他们:不要再玩游戏,随时保持联络。
5)有人应聘,收下。戴眼镜,年龄二十五六岁,有我电话。
6).....
过了会,电话震了。
他一手接起来,单手飞快地继续敲着键盘,言简意赅:“说。”
“是,是列车里的哥吗?”对方声音谨小慎微的。
徐培植一听就听出来了,就是那小青年。
他同时松口气,原来是真的,不光他,其他人通关后也可以离开虚拟世界,关键是确实有人通过某种方式进入了虚拟世界。
“是。你马上出发,就我告诉过你的那个地址。同时,先别挂电话。”徐培植快速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我问你答,别反问。节约时间。”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把最后一条注意事项打完,然后把word拷了下来,存U盘上,之后拿了手机、身份证、车钥匙出去。
然后问:“现在马上跟我说一下,进入游戏前,你都干什么了?”
小青年支支吾吾:“我就是职场上不顺心,周末连着熬了两个通宵打游戏.......玩着玩着......我就进了那辆列车.....”
徐培植穿过走廊,来到电梯前,按下行键,等待轿厢下来。
“玩什么游戏了?”他问。
小青年:“就一个网游,叫贪吃蛇。”
徐培植:“......”
徐培植额角的青筋突突:“大哥,这算什么网游......这游戏你也能玩两个通宵?”
小青年呜呜呜,表示被歧视了。
徐培植:“你什么时候进列车的?”
小青年:“大概......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在那暗无天日的列车里头待了多久,反正很久了。”
徐培植:“没被解雇?”
小青年一愣,显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脸色比哭还难看:“啊?我,我也不知道啊......这么久没上班,估计,估计把我炒了吧!哇!不要啊!”
这来自于社畜的嚎啕大哭,把徐培植耳朵震得不轻,“我不是说了么,你来我这工作。好好干,不会亏待你。”
电梯门开了,徐培植进电梯,按了1楼。
“哦......”小青年松口气,抹抹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说:“那.....那我现在去找你。”
“嗯,来吧。对了。”想起一事,徐培植急忙嘱咐一句,“过不久你会失忆,忘记游戏世界里的事,所以现在赶紧记下一些事,提醒自己别忘了。”
“失忆?”小青年真的被这诡异的事吓得不轻,好端端地进入游戏世界不说,这好不容易出来了,还失忆?
“对。”徐培植真服了,一个大老爷们儿至于吓成这样么。
小青年:“那记.....记什么?”
“别玩游戏。把奇怪的事都记下来。还有别的事么大哥?”说完,徐培植把手机换到左手接着,右手抄裤兜里掏了U盘出来。
这时电梯已经到达一楼。
他快步去前台,把U盘给服务员,让她把里面的东西打印出来。
小青年磕巴症犯了:“没.....没了。”
徐培植没再啰嗦,挂电话了。
之后他又给黄毛杀马特打过去,电话嘟嘟了好几秒后,那边才接。
他开门见山:“我是徐培植,还记得我么?”
“记得记得!”黄毛杀马特听起来格外激动,“我真的回来啦!”
徐培植拐着弯问:“一年了,没被饿死?”
黄毛杀马特打了个冷哆嗦,“操,你别这么说,我感觉屋里有鬼......就我醒过来后,发现屋里竟然在烧水,我一开始怀疑屋里进贼了,结果就我一个人,我不记得我烧水了!还有啊!”
说着,真感觉后背起毛,他躲在自己家的墙角,四处张望提防着,边说:“我发现,我的日历换了新的,换成了2070年的,日期就是今天!你说.....是不是有变态趁着我进游戏了,然后进我家里,跟我同吃同住啊!说不定,这个贼就藏在哪个我看不到的地方!”
徐培植凝眉,“不会吧.....你跟那等着,待会我去找你。”
这时服务员把东西打印出来了,递给他。
他接过来,避开听话筒,轻声问一句:“有笔么?”
“有的。”服务员又拿了笔给他。
他在上面写了俩大字“照做”,然后立刻大步流星赶往地面停车场。
电话那头,黄毛杀马特紧紧握着手机,小跑着从厨房里抄了一把菜刀握手里,然后又躲在角落,两只眼睛圆睁着盯着四周,小声说:“那你快来吧!我等着你。”
“嗯。对了,如果遇到不对的地方立马记下来,或者打电话给我,过不了多久,你会失忆的。”徐培植现在就感觉有的记忆开始模糊了。
他加快脚步,几乎要跑起来。
黄毛杀马特紧张地咽口唾沫,整个人警惕得如同上阵杀敌,用着决战的信念,用力点下头:“行!你快点啊!”
徐培植不放心,最后嘱咐一句:“记下提醒自己的话,别玩游戏!”
黄毛杀马特当即啐了一句,“我踏马哪还敢玩?不要命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那玩意儿了!”
“行,你在那等着,我大概3个小时到。”来到车前,徐培植拉开车门,矮身进去,拉档启动,车子嗖的开出去。
一听三个小时就到了,黄毛杀马特多少放松了点:“你也在天津啊?”
“我在北京。开车走高速,3个小时够了。行了,我在开车。不聊了。”说完挂了,徐培植一路走超车道,发挥着平生最牛逼的车技,在车流中如鱼得水滑来滑去,奔着隔壁大兄弟天津快速开去。
越开,时间流失得越多,他的记忆就越模糊。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看一下时间,计算一下记忆流失的速度和时限。
忘掉一半的时候,他瞥了眼时间,距离从游戏世界出来后已经两个半小时了。
同时导航提醒,还有大约1小时30分钟到达目的地。
他脚下不禁把油门儿一踩到底。
到了市区,正好赶上傍晚下班高峰,堵了一个小时,同时记忆像流水一样缓缓流走,就快要流干了。
好像头顶上悬着一个倒计时,告诉他还有最后五分钟。
终于到了。
他车随便一停,拉开安全带就跑下车,之后进了一栋老小区,一路腿儿着跑上楼,来到402门前,“咣咣咣”拍门。
跑的急了,略有粗喘。
过了会,对方给他开门。
他看见黄毛杀马特看到自己时,眼里掠过惊喜的神色,但又一下子黯淡下去,然后就是一脸的疑惑跟陌生,问道:“你是谁啊?”
徐培植心一沉:“........”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就在刚刚那一刹那,黄毛记忆被清空,把他忘了。
而与此同时,面前这张人脸同样正在徐培植的脑子里快速褪色,那枚橡皮擦已经把眉毛擦去了,接下来就是眼睛,最后整张脸消失,他就彻底忘了.......
所以来不及解释了。
徐培植抓住最后的一点时间,不容分说绕开他进屋,从客厅到卧室,飞快地一扫而过——
桌面、地板、床铺都是干净的,没有落下灰尘;
电脑开着,他过去探了下主机温度,温度很高,开机至少有10个小时了,而杀马特回来顶多五个小时;电脑桌面上有微信消息提示,往上翻消息记录,近一月内消息显示都有回复。
餐桌上放着一兜零食,里面有张发票。
他拿起来看了眼。
出票时间显示:2070\7\12,也就是前天.
所以。
前天,有人买了东西,并且进了黄毛杀马特的家里,吃住都在这里,还用了电脑,甚至以黄毛杀马特的身份回复对方信息。
“你到底是谁啊?”
有个黄头发的男人一直在拉他。
那张人脸现在只剩下嘴唇了。
他推开挡自己面前的人,凭着最后那丁点模糊的记忆,一路不停地跑出去,下楼,来到物业办公室,最后站在一个中年妇女面前。
同时,刹那间,脑子里所有的记忆彻底清空。
然后。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看着面前这个气喘吁吁的小伙子,眨巴眨巴眼,问:“先生,这里是成田小区物业中心,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徐培植愣了,左右看看,一脸茫然:“我也想问,我怎么来这了?这哪儿啊?”
中年妇女抬抬眼镜框,指指门口:“.......没事的话,请您出去。”
徐培植:“........”
半个小时后
徐培植坐在自己的车里,眉头紧锁,两眼愣直地瞅着手里的白纸,只见上面写着一串莫名其妙的简陋提示。
他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纸上那俩大字“照做”又确实是他的笔迹,他也觉着自己不可能莫名其妙写这些。
最后思量再三,他还是选择照做,拨通了胡彬的电话。
那头接起来,“啥事啊?”
徐培植:“现在你手头有电脑么?”
胡彬挑眉:“有啊。怎么了?诶,对了,忘问你了,你在忙什么啊?我之前敲你房间门也没人答应,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你哪去了?”
“我也想问。”徐培植把车座稍稍放平一些,大喇喇地瘫着坐,然后手肘支在车窗上,手机靠耳朵边,闲懒地偏头看着外头这陌生的巷道,说:“先别问了。先给我查几个IP地址,查完后短信发给我。”
胡彬:“行。你发过来。”
徐培植:“谢了。”
临挂电话。
胡彬又老妈子上身,嘱咐一句:“忙完快点回来啊!还有项目得做呢!”
徐培植:“知道了。”
挂了电话。
徐培植把IP地址电短发给胡彬,然后视线戳到最后一串提示:端口连接777777,进入游戏!
什么意思啊?
看了半天没琢磨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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