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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
沈时渊和江砚宸同时毕业。
一个选择放自己半年的长假，另一个选择马不停蹄。
沈时渊计划用三个月时间走访欧洲市场，而江砚宸准备回国放松。机场的贵宾厅内，两人隔着茶几坐下。
片刻沉默后，沈时渊开口，声音淡淡：“你们还有联系吗？”
他没有点名，可两人心里都清楚指的是谁。
江砚宸低下眼，指尖摩挲着杯沿，随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有了。”
沈时渊垂眸，唇角似乎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同样仰头干下。
贵宾厅外的广播响起，提醒即将登机。江砚宸站起身，拍了拍沈时渊的肩，笑容里带着一点勉强的洒脱：“走了，回见。”
沈时渊起身，与他短暂拥抱，低声道：“好好想清楚。”
这句话，他既说给江砚宸听，也说给自己听。如果江砚宸决定放弃，那自己也许可以站在光亮中，坦然表达心意。
可他比谁都清楚——江砚宸从来不是那种轻易放下的人。
江砚宸走远后，沈时渊重新坐下，手握酒杯，默默望着空荡的贵宾厅。半小时过去，也到了他的登机时间。
夏以墨提着行李，低头查看手机上的行程，步伐匆忙。她没注意到从贵宾厅里侧走出的人影，直到两人撞在一起——
“啊——”
行李箱磕在地上发出响声，夏以墨连忙弯腰扶起。抬头时，正好与他四目相对——她愣了愣，眼睛一亮。
“时渊哥！这么巧。” 她看着他，十分惊喜。
沈时渊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随后眉眼柔和，带着关切：“你怎么样？刚才摔到哪里了？”
夏以墨整理好行李，抬起头回道：“没事没事，时渊哥，你飞哪里？”
“我飞英国，你呢?”
“我今天回国。”
沈时渊愣了愣，随即问：“哪个航班？”
她低声报了航班号——竟然和江砚宸同一个航班。沈时渊眼底闪过一丝悲凉，暗自感叹，命运怎么把二人绑得这么紧？
夏以墨没有顾上他的欲言又止，抢先说道：“我来不及了，得赶快去登机。”
沈时渊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那就一路平安。”
夏以墨道谢，拉着行李快步走向登机通道。
沈时渊定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口紧绷。
夏以墨最后才踏上飞机。暑假高峰期，人群密集，她在狭窄的过道中穿行，左顾右盼，才找到自己的座位。终于坐下，她长舒一口气，从背包中掏出眼罩——长途飞行很难熬，她打算一睡到底。
空姐在做起飞前的最后准备，从机尾一路走到机头。走进头等舱的空间，停在1A座位旁，弯腰恭敬说道：“江先生，知道您口味清淡，我们为您准备了特别餐食，一会儿会为您送上。您这边还有别的需求吗？”
江砚宸始终没有摘下耳机，目光盯向窗外，淡淡回了一句：“没有了。”
空姐点点头，露出温柔的微笑，转身离开。
机舱里恢复了宁静，只有引擎的轰动声。
……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马上降落，请您收起座位和小桌板。感谢您乘坐中国X方航空，祝您旅途愉快......”
夏以墨一直睡到飞机降落，直到被空姐唤醒。
飞机稳稳停靠在登机口，她随着人流下机。阳光洒进舱门，带来一丝暖意，也带走了长途飞行的疲倦。
走出机场，她深吸一口熟悉的空气——回家了。
拿好行李，夏以墨抬眸，就看到门口焦急等待的父母。她心里一暖，一下子冲了上去，紧紧拥抱住他们。
“墨墨，想死你啦！” 夏母摸着她的头发，眼里噙着泪水。
“好啦好啦，回家吧。” 夏以墨笑得像个孩子，左手搀着爸爸，右手搀着妈妈。三人肩并肩，向停车场走去。
一辆限量级紫色跑车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速度极快，发动机轰鸣声震耳欲聋，惊扰了路口等红绿灯的人群。
“开车这么没素质！有钱了不起啊！” 路人大声骂着。
夏以墨看了一眼，没多在意。此刻，她的心还沉浸在久违的归属感和回家的喜悦里，世界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
“你小心点，这可不是美国，到处都是摄像头。”副驾驶坐着的少年全身名牌加身，金色烫染的发型在阳光下闪着光，长相俊朗。他朝主驾驶的人说道。
“啰嗦。”
“喂，你是不知道，我这一年的日子，有多么苦，还是在纽约爽惯了。”
主驾驶的男人瞥了他一眼：“秦子昂，谁让你碰那玩意儿，结果被遣返了。”
“所以，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以后是三好青年。”金毛少年眨眨眼，又开口问，“不过，你这次回国，怎么都没跟家里说？”
“家里牵扯着……一些事。”男人沉声回应。
“你妈也让你相亲了？”秦子昂挑眉。
男人没有回答。
“不是，你妈不是一直惦记着她朋友那小孩，叫什么，墨……墨什么来着。”
听到这个名字，男人心跳停了一拍，嘴角挂上坏笑：“我像是玩够了的样子吗？”
秦子昂笑得张扬又轻佻：“哈哈，也是。今晚老地方，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跑车呼啸着驶入市区。
......
夏以墨洗完澡，厨房里已经飘来了饭菜的香味。全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父母看着女儿大口大口吃，心里乐开了花。
夏以墨边吃边打量家里的变化，目光忽然被墙上一幅壁画吸引：“这……是哪弄的？”
夏母笑了笑：“砚宸送给我的。”
听到这个名字，她的手顿了一下，嘴边的动作也停了几秒：“什么时候？”
“圣诞节那会儿啊。砚宸本来打算回国，后来不知为什么临时取消，但给我们寄了一大堆礼物呢。还有一些纪念品，在你房间里。”
夏以墨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继续吃饭，脑海里闪过那个雪夜的画面。
夏父开口：“我看砚宸这个孩子，真不错。”
夏以墨咬着筷子，心里一阵酸楚又无奈。他竟然对自己的父母都这么周到，江砚宸，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
吃完饭，夏以墨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她刚一落地，就开始通知老朋友自己回国了。以前的朋友们纷纷发来消息，她翻看着屏幕，手指轻轻滑动。
突然，她发现自己竟然遗落了一条好友申请——一个黑色头像，申请消息赫然写着：沈时渊。
她愣了愣，这是她起飞前收到的，可她竟然一直没注意到。现在才加，会不会惹他不高兴？
她赶紧点开对话框，犹豫片刻后，快速敲下几行文字：
第一条：“时渊哥，不好意思，我才看到。”
第二条：“你到英国了吗？”
第三条：“我已经到家啦。”
接着，她拍了一张窗外的景象发过去——楼下集市熙熙攘攘，市井吵闹。
发完后，夏以墨盯着屏幕，涌上紧张——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自来熟了？
一分钟后，手机传来两声消息声。夏以墨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把屏幕扣了过去，不敢查看。
又过了两分钟，好奇心战胜了她的胆怯，她小心点开对话框。屏幕上是一张图片——泰晤士河在夜色中波光粼粼，伦敦眼缓缓旋转，橙色光环映照着街道上温暖的灯光。
照片下方，他简短地写道：“伦敦也很热闹，你会喜欢的。”
夏以墨盯着屏幕，嘴角挂着抹不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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