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

作者:柒年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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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烧-威胁


      江予白开了好一会车,停在一家药店里。

      “欢迎光临,需要些什么。”

      他看了看旁边的药架子,说:“给我拿些感冒药、退烧药、消食片、止痛药、痔疮药、头痛药、解郁片、维生素。”

      药店的收银员听着这么多差点没记住,索性让江予白等着,一盒一盒装了一大袋。

      “请问需要小票吗?”

      “要。”他脱口而出,当然要小票这些又不是他吃的药,这可是要去找沈总报销的。

      江予白把一大袋要丢到副驾驶,开着车火速去了沈斯年家。

      他把车停好,按响他家的门铃。

      沈斯年打开门,他看见江予白表情有了细微变化。

      江予白看他愣愣的,于是伸出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温度,很烫,他吸了一口气,说道:“发烧了还不愿意去医院。”

      说着就拧着一大袋药进了他家。

      “我以为你开车走了不会回来。”沈斯年跟在他身后。

      江予白从袋子里翻出一盒退烧药,说:“你发烧了,把这个喝了就好了。”

      沈斯年手里被他塞了一盒药,把药塞给沈斯年之后江予白酒往门口走。

      刚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半响,江予白说:“你吃饭了吗?”

      沈斯年:“还没。”

      江予白又问:“家里有菜吗?”

      “你要煮给我吗?”

      江予白看着他深邃的眼神,往厨房走去。

      在厨房环顾了一圈,锅碗倒还挺齐全,他打开冰箱门看了看,里面的食材也是有很多种类。

      江予白洗锅开火,把从冰箱拿出来的冻牛肉放进锅里煎熟。

      沈斯年拿着退烧药撑着墙在厨房外面看着江予白忙活。

      他把锅里煎熟的牛肉乘在盘子里,又往里面敲了几个鸡蛋,厨房里飘出一股香味,沈斯年看着江予白正入迷,忽然被他瞪了一眼,随即离开厨房坐到餐桌上,手里还拿着方才江予白塞在他手里的退烧药。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予白只觉得在厨房忙活了很久,从来没有这么大功夫地做过饭了,现在做起来真的是很累啊。

      他把菜端上餐桌,拿着碗装了一碗米饭放在沈斯年面前,说:“药吃了吗?”

      “还没有。”沈斯年说。

      江予白看见他手里还抓着退烧药,随即伸手拿了过来,说:“干嘛一直拿着,吃饭。”

      沈斯年夹了一块牛肉,吃了一口,“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他听见江予白的回答低着头吃饭,江予白酒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直到整碗饭都吃完。

      接着江予白端来一杯水,“吃完饭就吃药吧。”

      沈斯年的头晕晕的,眼神也有点迷离,面前江予白的身影模糊不清,只按照江予白给自己递的药吃了下去。

      “小白…”沈斯年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沈总,我也算尽力了。”江予白把碗收了回去放进洗碗机里洗,“你的烧能不能快点退就靠你自己了。”他说完就要走。

      沈斯年迷迷糊糊中拉住他的手,祈求道:“我生病了,很难受,你留下来好不好…”

      江予白脸上看不出表情,“沈总,我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况且现在已经下班了。”

      他甩开他的手,沈斯年又抓了上来。

      江予白就这么跟他对视了一会,瞳孔颤动一下,张嘴对他说:“你就是故意的。”

      沈斯年装作不懂什么意思看着他。

      江予白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反过来拉着他到客厅的木椅子处。

      江予白背靠着椅子,抱住双手,对他说:“不准起来。”沈斯年一身正装坐在地上,这光景着实有点令人意想不到。

      他看着沈斯年身上的西装,那西装版型很好,完美地突出他的优点,沈斯年穿起来就是那种外面都能看出来身材很好的样子,“你这西装的款式我不喜欢。”

      沈斯年在地上把外面的西装外套脱了丢到一边,“这衣服我以后再也不穿。”

      江予白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沈斯年脑子热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他挺起身子,伸手扯了下沈斯年的内衬,说:“家里有食材,倒是有学做饭。”

      他的声音从远处越发靠近,沈斯年听着梦里常出现的声音,脑门还在发着烧,他还以为现在还是在梦里,梦里又如何。

      既然在梦里,那不如按照我想要的来吧…沈斯年拉住江予白的手,将他的手捧在自己双手里,而后轻轻握住手腕,低头在他的手上亲了一口。

      头顶的灯照得江予白在发光,沈斯年仰望他,他身上有一种只有他靠近才能闻到的香味,江予白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手伸出去,身子微微往前倾,就像沈斯年梦里的天使和治愈一切的神明。

      江予白面对沈斯年的眼神,莫名其妙地回想到五年前在他家握着他…的场景,仿佛所有的过往在此刻一拥而上,他的心一颤,耳尖也跟着红了起来。

      四年了,他终于又再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情绪!这是喜欢吧,是吧,他在心里问自己。

      终于不再是感觉不到情绪的机器人了,江予白眼眶一热,眼里渗出泪水。

      江予白的眼里闪烁着晶莹,沈斯年心中一紧,坐起来,双膝跪在地上,抱着江予白下半身,轻声哄着:“小白不哭,小白不哭。”

      “四年前。”他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你去哪了。”

      “我爸把我丢去非洲了。”沈斯年埋在他腿上。

      江予白一愣,低头看他,那强壮的体格一定是在非洲的时候很辛苦才歪打正着练出来的吧。

      还有他黝黑的皮肤…江予白“噗呲”一声笑出来,随后鼻子又酸酸的,神情动容,还以为是去美国滋润地专门去做了美黑,原来是在非洲弄的…

      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伸手摸着他的脑袋,很热,沈斯年还在发烧。随后他双手捧着他的脸。

      江予白居高留下看着他说:“那你后来为什么要每天泡在酒吧里?”

      “我爸要跟白人生洋娃娃,还要给我找白人后妈…我不愿意。”

      一提起他爸江予白耳边就响起那口充满外国人口音的中文,可谓是影响深刻。

      偌大的客厅,沈斯年一米九五的个子跪在地上抱着江予白的腰,他的头抬起来看着他,头上的吊灯很耀眼。

      江予白低头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两个唇贴在一起时很软,比在高秀时还要软。

      “江予白。”沈斯年仰着头叫道。

      “看来是烧得不轻。”江予白看着他迷糊的样子说。

      沈斯年又叫了好几声。

      他眯起眼睛笑了,扶着他的脸柔声问:“他是谁啊,你怎么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沈斯年说得很含糊,他听得不太清。

      “嗯?”江予白弯下腰看着他的脸,“是谁啊。”

      这次他说得很清楚:“是我日想夜想的人,是我藏在心里的人。”

      江予白一巴掌落在沈斯年脸上,紧接着空气中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他的眼眸里掩盖不住笑意,双手穿过沈斯年腋下,用力将面前跪着的男人托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沈斯年方才已经吃过退烧药,药效还没发作,现在脑门烧得晕乎乎的。

      外面的天色早就暗了。

      他抱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处许多的沈斯年往房间走,沈斯年体格很大体重自然也跟着上去,他身上感受着来自他的体温,感受来自他的呼吸,心甘情愿充当沈斯年的拐杖,一点一点支撑着沈斯年回到房间。

      随后又像一个合格的家庭保姆一般,把生病的房主人扶上床,接着给他盖上被子,又把一条冰毛巾敷在沈斯年额头上给他降温。

      他坐在床边,看着烧得迷糊的沈斯年,眯起眼睛,稀罕地多看了几眼,仿佛要将这个画面永远收录在脑子里。

      床头的摆件却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雕刻品,江予白顿了一下,片刻,他拿起摆件在手里把玩。

      “当时没见到你拆,以为你丢了。”

      那是沈斯年生日那天他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时候他上网查了很多关于水晶雕刻品的资料,最后买了这个用尼泊尔喜马拉雅水晶雕刻的透明蘑菇状摆件。

      他看了好一会,悄悄放回床头的柜子上,让它安静回到原处。

      第二日一早,沈斯年被手机闹钟吵醒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把上面的毛巾拿下来。

      江予白趴在他床边睡了一夜,这会也被吵醒了。

      “小白,你…你在这照顾了我一夜吗?”沈斯年问。

      江予白舒展筋骨,“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他的语气十分严肃,听起来倒是有点像质问。

      “昨晚…”沈斯年愣住,尴尬地扣着毛巾,眼神躲闪,“我记得。”他原以为是梦,他这么一问就证明是真的了。

      “嗯。”

      沈斯年一激灵,“嗯”是什么意思?随即抓住就要出去的江予白往怀里抱,江予白体格比他小一点,整个身体都陷在他体内。

      沈斯年急道:“我昨晚说过的都是真的!做过的也是真心实意的!包括我说你是我日想夜想藏在心里也是真的!”

      江予白愣住,明明心里开心地不行,还是装作一副很恼的模样,顺势一把推开他,说:“你不觉得你做的事越界了吗?”

      面对他的回复,沈斯年抓着他的手不自觉收紧了,眼眶也带着微红,嘴巴颤抖着张开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江予白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一通电话打过来,沈斯年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董事长,不好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急。

      “发生什么了?”沈斯年问道。

      “网络上有人发帖说我们的产品材质造假,现在被舆论推上了风口浪尖。”

      “我现在回公司。”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回公司的路上,沈斯年在驾驶座盯着前方。

      江予白在后座透过后视镜观察他情况。

      回到公司之后,江予白便组织开了一场关于网络上议论产品材质造假的会议。

      “这个事情交给律师事务所处理,将恶意诽谤、诋毁公司名誉的源头发去律师函。”沈斯年沉着脸,眼神十分严肃,“另外,安排人将我们的产品送去鉴别最后将鉴别结果发给我。”

      李候点头:“董事长,我马上去办。”

      安排好之后,会议便散了。

      江予白在电脑上翻阅关于造假的言论,手机响了。

      “hello!”

      电话那头极具特点的外国口音中文一出来江予白便知道这回又有事情了。

      “你好。”江予白回道。

      “你现在是我儿子的助理是吧,我想让你说服他跟我合作。”

      江予白笑了,“你怎么确定我会帮你。”

      “你的债务还完了吗?”

      一讲到债务他就想起江荷,那个最后在他面前跳楼死去的母亲,江予白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最好明天过来收。”说完立马挂掉电话。

      原本隐藏在身后的悲痛再次被挑起,他强压着内心的不适装作没有发生。

      脑子里还是闪过江荷从楼上跳下去的画面,江予白闭眼深吸气调整自己的呼吸,不断安慰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了,已经走出来了。

      所有的痛苦只是被躯壳的主人隐藏得太好了,以至于他差点以为真的一切都过去了,过往的种种就像这夜,浓浓的,白天黑夜反复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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