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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宋千姿拿水润了润嘴唇。她还不怎么渴,为了防止后面缺水,水要省着喝。
宋元毅应该很累,话都懒得说。宋千姿一直觉得宋元毅这个人善于伪装,这时又有了新的佐证。就比如此时,他就面无表情,整个人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和在京城的时候温柔好脾气,判若两人。这里也没有旁人,宋千姿很肯定他对自己有什么看法。所以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她也没有厚的脸皮,再赖在别人的身上不下来。
宋元毅此时一门心思都是快点到地方,好给宋千姿治病,宋千姿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根本不知道半点。所以当宋千姿要闹着自己走的时候,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声音冷硬的说道:“你还说我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我看你才是!”
“哼~”宋千姿气急了,身体转过去,不要他碰:“别碰我!”
宋元毅身上散发出凌冽的寒气,碰的一声,拍倒一棵树。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掌打死她。
宋千姿被吓了一跳,要是以前,她早就服软了,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但是这回,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不想忍着他了。
她往前走两步:“是我惹得你,你拍我啊!拍树干嘛?”
宋元毅呵呵笑两声:“你以为我不想吗?”又刻薄道:“不让我碰?我都碰你多少回了?昨天让我搂着你,不是你自己愿意的嘛?怎么这个时候又不愿意了?我真是倒了什么大霉,有幸娶到你这么娇贵的王妃?”
“你以为我想要嫁给你吗?”宋千姿直面宋元毅的怒火:“你倒霉?!那我呐?”
“你?”宋元毅一直拿她没辙,但是这回可不能让她胡闹下去,他决定吓吓她,免得以后都生活在她的统治之下,“那行,你既然不想嫁给我,不如这样,我给你。。。”一纸休书,“我们和离,以后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宋千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说话是吧,”宋元毅转身就走:“我就当你默认了。”
宋千姿在听到和离二字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不跌了,但是又拉不下去脸挽留。该怎么说?求你别走?我错了?宋千姿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这个法子了。
宋元毅转身之后,一直注意身后宋千姿的动静,只要她开口,他就立马留下。哪里知道宋千姿的身体摇摇晃晃了几下,就要往地下倒。他怀疑是宋千姿耍的小手段。看着宋千姿嘴角微微的翘起,果然!他知道自己被设计无疑了。他气道:“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么制裁我?”
宋千姿当然听到了,他生气她就高兴,她好心情的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怀里。也不怕宋元毅把她扔出去。
一天半之后,宋元毅终于抱着宋千姿找到了河西村,比原定时间早了半天。但是河西村比宋千姿想象的小了很多,因为很多村民都去搬去附近大的城镇了,这里只剩几户人家。村子小的话,对于宋千姿和宋元毅而言,全是坏处。第一,因为人口简单,所以来了两个外人,全村的人都知道了。第二,这里交通闭塞,消息传递过来的很慢。他们不知道外面的局势怎么样了。第三,村里没有正经的大夫,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宋元毅很烦躁,他明显对于这个赤脚医生很不信任。
宋千姿咳嗽一声,朝他看了一眼,宋元毅才收敛了一点。
“大夫,我的脚怎么样?”
赤脚医生是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年人,眼睛浑浊,颤颤巍巍,给人一股老眼昏花,不靠谱的感觉。真不怪宋元毅带着有色眼镜看他。
他晃晃悠悠的说道:“嗯,骨头有错位,要正骨。”
“!”宋元毅就要阻止,就听那老头说道:“我年纪太大了,手脚不便,我孙子采药去了,”他迷眯着眼睛看看外面的天色,晚霞都快消散了。“估计快回来了,”像是知道宋元毅的顾虑,接了一句,也是夸耀:“我孙子是益禾堂的坐诊大夫,医术比小老儿我好很多。”
“这么厉害?”宋千姿夸道:“果然年少有为!”
那老头估计平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比较孤独。乍然见到人,除了给宋千姿看伤的时候安静了一会儿,其余时间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宋千姿说了几句干巴巴夸耀他孙子的话,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反倒是宋元毅和他聊的很开心。这老者的祖上有什么杰出人物全都知道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院子里的门咯吱一响,外面来了一个秀气的青年人,来人身量不高,身体单薄,背着一个小竹篓,穿着短打衣衫。见到他们二人,愣了一下。
“爷爷,我回来了。”来人业务熟练的马上开口:“身体有什么问题?”,把竹篓放在院子里。朝着宋元毅他们走来。然后马上呆住了,只见那女子温润肌肤,柳叶长眉,美眸皓齿。是他平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宋元毅皱皱眉,侧过身体,隔断他的视线,让他专心的看伤。他没想到,宋千姿的面容,经过掩饰,却还是那么的打眼。北方风大,女子的皮肤粗糙泛红,即使是美女也减色三分。西部地方估计是同样的额道理,风沙大,又雨水少,在这种环境下,十分的美人都要被摧残枯萎。所以突然来了一个白净的女子,自然惹眼。
“温大夫”宋千姿略微带着一点急切,她有点忐忑,“如何?”宋元毅也紧张的看着温济仁。
“嗯。。。”温济仁沉吟片刻,看着他们神色紧张,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才笑眯眯的说道:“略微一点错位和挫伤,待我给姑娘正完骨,打上夹板固定伤处,过个半月就能大好了。”
宋千姿松了一口气,然后立马啊的一声叫出来。宋元毅紧张的身体一抖。
温大夫不好意思一笑:“好了,”原来说话间,他已经动手开始治疗。然后又拿来布条和竹片给她包扎好。
天色已经晚了,温济仁看他们是外乡人,好心的叫他们吃饭和留宿。宋千姿和宋元毅对视一眼,宋元毅微微颔首,宋千姿也是同样的意思。宋元毅就说道:“那我们夫妻二人就打扰了!”
“你们是夫妻?”温济仁惊讶的问道。宋元毅凉凉的看他一眼。温大夫讪讪的解释道:“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如此,嗯,郎才女貌,般配的夫妻,”他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所以有点惊讶,呵呵。”当然这只是他的表面说辞。他回家之后,就注意到这个男子对于那位美丽的小姐呵护备至,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像夫妻,也不会是兄妹。所以他合理的推测,这是主仆二人。嗯,现在是结为夫妻的主仆二人。
宋元毅盯着温济仁,危险的眯眯眼睛,他那是什么眼神?为何古怪的看着他们二人?
饭桌上,乡野小民,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温爷爷和温大夫,说话也没有别人的弯弯绕绕,相当的直言不讳。你们成亲多久了?什么时候要孩子?从哪里来?往哪里去?是做营生的?等等,不少诸如此类的,让人倍感冒犯的问题。
宋元毅的虚伪就有了“优势”,比起宋千姿的默默寡言,宋元毅和温家爷孙可以说是觥筹交错,相见恨晚!
宋千姿看着瞎话张口就来的宋元毅若有所思,默默的给宋元毅夹了一筷子鸡肉。厉害,她自己就做不到这样。
宋元毅这顿饭,吃的很有收获。他打了一盆水给宋千姿洗脚,一边给她讲后面的打算,宋千姿一边在听讲话,一边在打量房间。虽然狭小但是非常干净,她轻轻嗅了一下。有点木头的腐朽味,应该是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那老人没有骗他们。这里原本是温家老宅,温爷爷育有两子一女,一女早早出嫁,就在附近的乡镇,两个儿子都跟他学了医术,一个在镇上的医馆里当坐诊大夫,温济仁是他的独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在附近也是医术高超,有点名气的小大夫了。另一个当了游医,好几年才回来一回,这不前段时间刚走。温爷爷抱怨最多的就是这个儿子:“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娶妻生子?气死我了!”
“今天吃饭的时候,我旁敲侧击了一下,高开元应该已经南下了,没有向西而来的意思。我觉得。。。”
“真奇怪!”宋千姿往床上一躺,喃喃说道:“他可是困了我能小半个月,竟然就这么走了?真是说不通。”
宋元毅洗脚的手一顿,“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他又道:“再说了,我们一直没有往林子边缘去看,没准他们早就撤走了,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是吗?”宋千姿坐起身,看着他。现在暂时安定下来了,是该计较一些事情了。她自诩是大度的人,愿意给他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宋元毅只听宋千姿悠悠的说道:“那元毅,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走的?”他心里一紧,一低头,认真给她洗脚的样子,声音十分懊恼:“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啊,刚才也就是我的一番猜测。”
“哦,元毅,我听说武艺高强的人,耳聪目明,方圆几百里的动静,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举了个例子:“宋玉你知道吧,就是经常跟在我身边的护卫,身手不错,但是应该不如你,一只蚊子在我面前飞过,他都能知道。”宋千姿拍拍宋元毅的额肩膀,等他抬头,就把他的下巴勾住,笑嘻嘻的说道:“元毅,你真的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撤走的嘛?”
宋元毅有点犹豫,他有点拿不准宋千姿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他想了一会儿,说道:“嗯,那个时候我身体比较虚弱,有几次我是听到了一些动静,但是我不确定是动物还是人。”
“哦,是吗?”
“嗯,身体受伤虚弱的时候,自然耳不聪,目也不明了。”说着继续低头给她洗脚,又给她科普,武艺高强的人,是能根据气流知道周围的动静,并且武功越高,这个范围越广,但是决定不可能达到方圆百里。宋千姿就是那么顺口一说,她就是看话本上这么写,顺手就拿来用了。听他在那边说话,只觉得闹心,她判断了一下此时的处境。这时不是质问的好时机,不仅不能质问他,还有笼络他。让他为她所用。但是憋着闷气,影响身体健康。
所以宋千姿脚一撩,准备小小为难为难他。然后溅了几滴水在宋元毅的下巴上,她心道,完蛋了,过头了!果然就看到宋元毅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宋元毅虽然有点生气,但是鉴于宋千姿伤者的身份,所以并没有打算把她怎么样。
宋千姿马上反应过来,身体往旁边一扭,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把脚抬高,装作羞涩的说道:“夫君,我看书上说,有的男人爱好女子的足,夫君你喜欢吗?”
宋元毅又不是傻子,刚才宋千姿那一撩,饱含恶意,才不是她现在说的这个意思。他把擦脚巾往宋千姿的脸上一扔,疲惫的说道:“早点睡吧。”宋元毅抱着宋千姿一路走了一天半,身体早已经疲惫至极。这时安定下来,宋千姿状况也良好。哪有什么心思和她风花雪月,只想好好地休息。
宋千姿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是要给我说说,之后的安排吗?”
宋元毅打了干净的水进来,一边给自己擦洗一边含糊的说道:“明天再说,等我醒了再说吧。”等洗漱完了,立马上床,打起了鼾。自然不知道宋千姿被折麽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所以,当宋元毅神清气爽的一觉醒来,遭遇到宋千姿的枕头袭击以及一声大吼“滚”的时候,一脸不解,他摸摸鼻子,“至于吗?”不就是在下床的时候,不小心惊醒你了嘛。
宋元毅醒来的时候已经算晚的了,他出了房门,就见温大夫右手拿着一把菜刀,左手拿着一颗白菜,明显从地里刚回来。他神色有点尴尬,明显听到了宋千姿的怒吼。
他怜悯的看了宋元毅一眼,欲言又止。宋元毅可不想听他说话,他温和的笑笑,朝他点点头,安全没有被外人撞破夫妻不和的恼羞成怒。在院子的一个角落了,打了一套拳。
到了饭时,宋千姿强撑着疲惫的双眼皮,潦草的扒了几口饭,就又回去补觉去了。宋元毅和温家爷孙说了,他们要在村中居住一阵养伤的事情。温爷爷提议就住在他们家,温济仁已经成亲,在镇上又有工作,不能在这里久待。有他们在这里,温爷爷也有个说话的人。宋元毅思考一下,就决定住在这里了。温家颇有家财,房子算是这里的豪华的了,和温家人接触下来,单纯善良,心直口快,相处简单。
温济仁目睹了早上宋千姿吼宋元毅那一出,又在桌上看到宋千姿对宋元毅摆脸色,觉得自己找到了有缘人。家里都有一只母老虎的有缘人。他成亲较宋元毅早,自觉自己在如何拿捏家里的母老虎一事上,是他的前辈。作为前辈,传授自己的经验给后辈,那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怀抱着这个高尚的想法,在饭后,他慢慢的接近宋元毅。但是这件事情实在难以开口,他几次鼓起勇气,但是都半途而废。于是反复几次之后,宋元毅好心的开口:“你找我有事?”
温济仁靠近他,小心的看看四周,鬼鬼祟祟的说道:“楚兄?你和你家娘子还好吧?”楚淮便是宋元毅的化名。
“好?”宋元毅摸不清楚他的意图,好不好的,关你什么事情?!
“楚娘子今天早上那么凶你?你还觉得她好?”温济仁恨铁不成钢!宋元毅姓楚,作为他的妻子,宋千姿被称一声楚娘子,很合理。
宋元毅抱着手臂:“那你有何高见?”
“说是高见,算不上。”温济仁摆摆手,“只是看不得兄弟辛苦,所有有点经验分享一二。”
“你说来听听?”宋元毅好奇道,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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