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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夏日的骄阳似火,空调吹得久了,冷澈本来想打开车窗,感受一下自然风的洗礼,却被一阵热浪逼的紧急关上了窗户。工作日的马路上畅通无阻,冷澈看了眼林辰书,想着,好久没有坐他哥开的车了,他心里甚至蓦然涌起了一阵幸福感,真是年纪大了,很容易就感到满足。如果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多好,他这样想着,却没有发现林辰书,好似有些烦躁地用食指敲击着方向盘。
回到家,推开门,空气里有一种,仿佛很久没人回来的生涩的味道。冷澈想起,上一次住到这个房子里来,也是因为生病。可是这一次呢?他哥带他回来,还是,只是因为他生病了,想要照顾他吗?
“你先休息会儿吧,我去煮个面。”林辰书这么说着,进了厨房。
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下肚,让人热汗直流。冷澈打开了空调。明明家里有两个人,可是整个房子却安静得,像是一根银针落地,都能听见似的,只有空调压缩机工作的声音,透过窗户,传进来。
林辰书本来想问,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加班到不顾自己的身体,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二人沉默地吃完了面,林辰书要去洗碗,冷澈却破天荒地提出,他来洗。要搁往常,冷澈早往沙发上一躺,天王老子来了也喊不动。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从进到这个房子里开始,俩人就格外客气,就像是朋友来家里做客那般。客人总觉得不做点什么,显得自己太厚脸皮,可主人又觉得,让客人做了的话,显得自己没有好的待客之道。这种莫名的氛围,一直僵持着,直到,冷澈率先受不了这种煎熬,提出想把行李收拾一下。
林辰书抢过了其中一个大的行李包,冷澈只好捡起更小的包,想着把一些日常用品先收拾一下,走到客厅,却发现,他之前搬走时,遗落下的没用的资料,还留在茶几的桌角上,整齐地摆放着。来到卫生间,想要把新买的毛巾挂上,却发现,先前他没有带走的毛巾,也还挂在架子上;连牙刷杯和牙刷,都好好地呆在原地,似乎没有挪动分毫。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等着某个人,回家。林辰书突然冲进厕所,急促地说:“让我收拾一下先。”他想把冷澈推出去,却被冷澈拉住了手腕。
“哥,如果你不愿意,就推开我好吗?”
温热的嘴唇覆盖了上来,可浅尝辄止,又立马分离,见对方微微一惊,却并没有要反抗,又再次吻了下去,这一吻温柔缱绻,仿佛要把对方融化在在自己怀中。良久,冷澈才松开林辰书。
“哥,你不推开我吗?”冷澈柔声问。
“是啊,应该要推开的,”林辰书微微抬头,看向冷澈,“可是,我一点也不想抵抗了。”
冷澈微微一愣,目光定格在了眼前人身上。方才自己的心上,仿佛有一只小鸟落下,这只小鸟长着大大的眼睛,歪着头,呆呆地望着自己,在自己的心上轻轻啄弄,一下又一下,让他不禁难受却又欢欣不已。
“哥,我不想只当你弟弟了,可以吗?”
再试一次,就再试一次,如果他哥无法迈出这一步,那他再多前进几步就好了。
“好。”
林辰书以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但冷澈还是听清楚了。
好?他哥说好?
夜幕降临,窗外的车水马龙声却丝毫未有减弱的意思。屋内的灯光昏暗,电视里正播放着当下正火的悬疑剧。冷澈和林辰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人物,进行着紧张又刺激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白天的那一番对话之后,二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不过,此刻的沉默和刚进门时不一样了,至少晚上,冷澈不再抢着洗碗了。也许是连日来,在工作和医院两头跑,让林辰书实在是疲惫不已。在电视里的主角,即将要揭开凶手是谁的时候,林辰书合上了沉重的眼皮。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人想把自己托起,下意识地反应过来是冷澈,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睁眼的一瞬间,冷澈恰好低着头伏在他身上。二人目光对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林辰书立马推开了冷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回了房间。关上门,林辰书慌乱的心跳,逐渐平息。下午的时候,自己一时冲动说了“好”,可是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冷澈比较好。他刚刚是想把自己抱进房间吧?幸好自己醒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
门外的冷澈轻叹口气,被他给逃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辰书借口工作再次逃走了。接下来连着三天,他都早早地,趁冷澈还没醒,偷偷地就出了门。但是,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每天早上,他都会留下早餐,也会好好回复冷澈每天中午的问候短信,晚上也会早点回来给冷澈做饭,只是在洗漱过后,就会很早地声称自己困了,躲进房间里。
冷澈心里想着,这样下去不行啊。
就这样之后的某天,混合着鱼汤的清香和麻辣豆腐辛辣的晚餐刚刚上桌,一个“不速之客”上门拜访。
“帅哥,听说你被人捅了?”林子云拎着一个水果篮,猝不及防地叩响了家里的大门,又自说自话地走了进来。
“捅哪儿了?我看看?”
林子云说着话,就要撩开冷澈的淡蓝色T恤一探究竟。谁知刚瞥到一丝天机,就被林辰书打断了,“行了,要吃饭的话,就进来吧。”
林子云只好调皮地一伸舌头,放弃了他的“流氓”举动。
“诶,新闻里一播,我就认出是你了。我觉得他们那标题取得不对,应该是,冷医生英勇救美,智斗歹徒。”林子云投去讨要赞许的目光,“怎么样?”
“不怎么样。”冷澈皱了皱眉。
“那你救的那个小姑娘,没有对你芳心暗许?要以身相许,来报答你?”林子云眼角微翘,一副要挑事的表情。
冷澈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他默默看了林辰书一眼,见他哥微微皱眉,又转过头来对林子云说:“什么年代了,救命之恩还要靠以身相许来报答,你这属于封建思想。”
“是是是,你是进步青年,要不怎么说,你能当救人的大英雄。”林子云道。
“打住啊,你少膈应我。我哥做这么多好吃的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冷澈这副求生欲上来的样子,林子云尽收眼底,又故意调侃道:“是啊,这么好吃的菜,可惜啊,不能专属我一个人呢?”林子云一脸惋惜。
要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冷澈恨不能,跺他一脚,真想赶紧把他打发走。
可惜啊,一顿美食并不足以满足林子云。他对冷澈发起了游戏挑战,冷澈本不想理会他,奈何对手太无耻,竟然用他哥醉酒的照片,作为胜利的奖品,成功激起了冷澈的胜负欲。于是,冷澈决定用最经典的拳皇,杀他个片甲不留。果然,冷澈多年的游戏经验让他很快就占了上风,正在冷澈得意之际,林子云一个回旋踢,把冷澈打倒在地。
“可恶啊!”冷澈后悔不已,眼见对方的手机就躺在茶几桌角处,冷澈趁敌人不注意,一把抢了过来,结果却发现需要面部解锁。林子云得意洋洋,带着狡黠的表情,看向冷澈,仿佛在说—想要作弊,门儿都没有。于是冷澈接受他的挑衅,拿出他的擒拿术,钳制住了林子云,迫使他用面部解锁,奈何林子云宁死不睁眼,面容解锁无法生效。就在冷澈垂头丧气的时候,感觉到头顶被什么东西暴击了一下,同时,林子云也发出“惨叫”声。
冷澈抬头,见是他哥。
林辰书卷起冷澈不要的一本杂志,分别在二人头上轻敲了一下,他觉得,绝没有二人表现出来的这么疼。
“刚才隔壁刘阿姨来投诉了,说我们大晚上的不要在家里‘杀猪’。”林辰书淡淡道。
两人互看一眼,冷澈抢先道:“你是猪。”
林子云棋差一着。
林辰书见这俩幼稚鬼的样子,无奈摇头,转身要走,冷澈突然拉住了林辰书的手腕。“哥,一起玩?”
林辰书却像是被冷澈的掌心烫到了一般,立刻抽开了手。
“我……我还有工作,再说,我加入,刘阿姨更要投诉了。”林辰书结结巴巴地回复道,眼神也全没有看向冷澈,便转身回了书房。
林子云看向冷澈,一挑眉,又拍了拍他肩膀,好像在说,兄弟,你任重道远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仿佛安静了,林辰书在电脑面前,枯坐了两小时,愣是没有写出几个字,看来这周都别想更新小说了。林辰书推开门,走到客厅,从冰箱里拿了水壶,倒了杯冰水,见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冷澈这家伙,不会是又和林子云去哪里鬼混了吧?林辰书这么想着,已经拿着杯子,不自觉走到了冷澈紧闭的房门口。他伸手想要推开开门,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继续,他感到心里烦躁,明明只是看一眼,冷澈在不在家而已。犹豫了片刻,林辰书还是转身走向了书房的门,还未等林辰书触及门把手,突然,门开了,黑暗中,林辰书感觉自己被拽进了房间里。门咔哒一声关上,林辰书背抵着墙壁,被人困在臂弯里。不需要太多辨认,林辰书就能从窗外透来的微弱光线,看出这是冷澈。
冷澈的手掌,握着林辰书手腕,摩挲着皮肤,轻轻下滑,直到十指相扣。在这密闭的小房间里,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驶过的声音,林辰书觉得四周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哥,你还要逃吗?”
冷澈带着磁性的声音,在林辰书的耳畔响起。
“好吵。”
“什么?”冷澈一呆,他哥说吵?
“我的心跳声好吵。”
冷澈不禁低头微微一笑,又牵起他哥的手,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上。
林辰书感受着透过胸腔,传来的心脏跳动,一下,一下,随着自己的贴近,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林辰书立马缩回了手,好像害怕对方会心动过速死掉。
冷澈再次拉起了林辰书的手,从T恤下摆探进去,林辰书一惊,想要挣脱开,却被冷澈用力抓住,放在了那道伤疤之上。
“哥,你知道被刺的那一瞬间,我想的是什么吗?我想的是,我还没有再见我哥一面,告诉他,我好爱他,“
“你说过一回,上…..”
林辰书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又听冷澈说道。
“我只跟他说过一次,可是他没有回应我,我还想再说第二次,第三次,想说好多遍、好多遍给他听,直到他听烦了,我还是要继续说。林辰书,我喜欢你,我爱你。”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泪水已经从林辰书的脸颊悄声滑落,落在了冷澈的手臂上。
“傻瓜,明明有晴空万里的路你不选,偏要和我过这风雨飘摇的独木桥,你傻不傻?”
“可能我是傻吧,“冷澈笑了笑,“但我知道,有你在的地方,哪怕风雨大作,哪怕烈日炙烤,我也甘之如饴。”
冷澈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
“哥,你说了‘好’的,不能食言。”
冷澈压着嗓子,带着诱哄的声音。
“哥,我想当你男朋友,行不行?”
还没等到答复,冷澈猝不及防被人扣住后脖,往下一拉,牙齿与牙齿轻轻撞击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笑了。但冷澈立即化被动为主动,扣住了林辰书的脖颈,撬开了他的齿关,长驱直入,吮咬着他哥的唇瓣,勾着他的舌尖挑弄。不知道是谁先撞到了灯的开关,刺眼的白光亮起,又熄灭,而后又亮起,又熄灭,晃得人头晕目眩,但亲吻没有停止,冷澈只给林辰书片刻喘息,便又攻城略地。冷澈的指尖在林辰书的耳后逡巡,滑过喉结,一路向下,来到锁骨之间。
林辰书感觉衬衫上的纽扣,正在被一颗一颗地解开。每一次触碰,都让林辰书的心颤动不已。
“哥,可以吗?”
冷澈在亲吻的空隙,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臭……小子,你不是已经在……解了吗?”林辰书喘不过气来,声音微微抖。
林辰书的体重不算很轻,却被冷澈轻而易举地抱起。
“你的伤……”
林辰书突然想起,可话没说完,再次被某人以唇封住。他只好用力地抱住了冷澈,期望卸掉一点自己的重量。林辰书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高大的,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比自己高大这么多了,林辰书这么想着,轻轻落在了被褥的包裹之中。
“哥,不想让你疼,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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