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杀猪盘,有胆你就来

作者:姬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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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则怪谈10


      仇鸾镜试了试子时才能出门的规则,发现果然是假的 ,沿着厉鬼掳走花美男的轨迹,她走到了一家娼寮。

      “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间动京城,圣人赐名天香。”

      那匾额下写着一行小字,瘦金体写的飘逸俊美,但总泛着轻薄狎昵。

      仇鸾镜也不知道这圣人是谁封的,总跟色中恶鬼一般。

      天香楼外,斗拱飞檐,金碧辉煌,最外面的建筑跟牌坊有些类似,仇鸾镜穿过那血淋淋的牌坊后,看见无数只白皮雄彘。

      仇鸾镜想要倒回去再看一眼那牌坊,却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一层血光阻拦着她,没有任何攻击性,软得像食物腐烂变质,黏糊糊的,一模一手血浆。

      那些白皮雄彘全身没有一根猪毛,白的不像真的,像是白玉雕琢出来的那样。仇鸾镜觉得稀奇,她杀了那么多年猪,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品种。

      白皮雄彘都被阉割干净,没阉割的猪有股子骚味,卖不出价钱,它们跪伏地面,乖顺得不像是猪。它们见仇鸾镜来了,也不会啰啰怪叫,柔顺无比地朝着仇鸾镜磕头。

      一只穿着雪白衣袍的傀儡,隔着浓重白雾,与仇鸾镜对视,那面容同那一具尸体很像,但是面颊处刻意雕琢出了拼接纹路。

      “一句话,仙门要杀你,魔道也要杀你,你跟谁走都是一个死字,但徐凤台要救你。”

      傀儡咯咯笑了两声,不由自主踮起的脚尖,朝着后退。

      仇鸾镜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加好的人,她说要救,那就一定会救你。”

      傀儡黑发从后脑勺中央分开,拨到两边,一张青脸露出来,嘻嘻笑了笑。

      “徐仙师她一个人能跟仙门抗衡吗?不可能的。”

      仇鸾镜反驳:“你只要躲起来,躲到我师姐上台那一天,仙门谁也奈何不了你。硬碰没有好结果,以弱胜强固然勇气可嘉,但是,你要被打得魂飞魄散,你当鬼都没资格。”

      “好意我心领了,但光有好意,也没什么用,白费力气而已。这世道总是很贱,有心者无力,有力者无心。”

      厉鬼一点都不想被超度或者被解救,破罐子破摔,无所屌谓。

      一心求死的人劝不住,仇鸾镜二话不说一把擒住甄如愿。

      “你觉得我会是跟你讲道路的人?”

      “你放手!”

      傀儡拼命挣扎,像乱蹦的鱼。

      仇鸾镜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她死死按住厉鬼 ,“就不放!我师姐好心救你,你既然领她的情,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乾坤袋里 。等风头过了,你要怎么兴风作浪都随你。”

      仇鸾镜一张安魂符贴上,厉鬼瞬间安静。

      “这已经是你死后第六日,魂魄还不能化形?这破傀儡太难看了,比不得莺池来家的若木傀儡,你这鬼道修得也太废物了。”

      “赤鬼给我的秘籍就是这样,总得给出一点代价才能得到我要的东西。”

      “那这利息收的太高了,”仇鸾镜背着手,好整以暇看着这娼寮,“这一代的赤鬼在哪里,我有事问问这扁毛畜牲。”

      引渡人只是迦乌道中最不起眼的小角色,只负责带新人,跟招新。赤鬼比引渡人高一阶,算是如今魔道中的小干部成员,有机会见到高层骨干。

      “赤鬼在娼寮里面,她在杀猪。”

      “她前几天是不是拐了个八岁大的娃娃?”

      魔道的前身,是迦乌一手创办的迦乌道,三界各类邪魔外道者的聚集地。道中人,多为心狠手辣,穷凶极恶之徒。

      “赤鬼行踪飘忽不定,没人知道她要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干过什么,跟鬼一样。”

      仇鸾镜来都来了,不能空着手走。

      沿路的白彘颇通人性,居然能后肢直立,做出一些行礼下跪的姿势,纷纷跪倒两侧。

      仇鸾镜有一瞬间感受到魔尊被人夹道欢迎的爽感,只可惜,跪下去的都是没什么价值的白彘,不是男掌教跟袁魁这一类不老实的坏男人。

      “喂,你就是这一代赤鬼?”

      仇鸾镜一脚踹开娼寮主楼大门,椒兰涂墙,四处摆着龙涎香,鲛纱帷幔迎风舒展。

      一个高大无比的人坐在美男榻上,似效仿狂士,不束发,也不着足衣,赤脚踩在一只白彘腰上。

      那白彘也生的标志,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赘肉,骨肉匀称,肤白如脂,可能是深得主人喜爱,甚至都穿上了轻薄的裙装,腰间缀着黄金链。

      猪居然被当做男人养着,真是出手阔绰。

      那娼寮主人一身血衣,脖颈上溅着血,原先是仰躺着,被仇鸾镜这一喝,悠悠然支起没骨头的身躯。

      她扶了扶扣在脸颊的黄金面具,虫豸形状的假面,哪怕是黄金锻造,也依旧诡异。

      无数细小锯齿爬满,复眼更是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缀着黑白水晶珠子,像堆了一大团蛙卵在面上。

      “算是吧,”娼寮主人一身慵懒,见那脚下白彘有些跪不住,一抽戒尺,将它臀瓣打得青紫密布,却不见半滴血。

      她觉得了无趣味,一脚踹开当脚踏的白彘,整座娼寮都铺着华美无比的玫瑰地毯,编织了无数浸泡玫瑰花精油的羊毛线,一小块就价值千金。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里来的算是?”

      仇鸾镜跟邪祟打交道的次数,比吃饭都多,五鬼作为迦乌道中的基层干部,各有独家绝技。赤鬼的绝技,跟海市蜃楼有关。

      娼寮主人随手从莲花缸里捞出一颗美男头颅,鲜艳欲滴,含羞带怯,那美男不过十六七岁,正是最靓丽的年纪,乌黑青丝飘散水中,宛若沉睡。

      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见娼寮主人抚摸他,甚至还会侧一侧脸颊,更靠近她掌心。

      “喏,前一代男赤鬼已经在你跟前了,要打个招呼吗?”

      那美男头实在漂亮,樱桃口,丁香舌,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过唇瓣,实在是勾得人胃口大开。

      娼寮主人闻此一笑,打趣道:“最近接了一笔婚宴酒席的单子,缺个打下手的伙计,事成之后,五五分账,你要不要参加?”

      “你究竟是谁?”仇鸾镜危险地眯起眼睛,手中血刃蓄势待发。

      娼寮主人看她,哈哈大笑,怀里还抱着那一只华美俏丽的工艺品,“别紧张啊我的朋友,来者皆是客,何必动刀兵?我只不过是一个热衷烹饪美食的手工艺家,业余是魔道打杂,干干兼职赚外快。”

      她嘴上说自己清白无辜,偏生她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好人痕迹,丢混混堆里,都是闹得最凶的那个。

      “我不要钱。”

      仇鸾镜看着被弄死的前任赤鬼,梵榷一人得道,可谓是鸡犬升天,牠热衷收集漂亮少男,魔道内便多了数不尽的风情少男,挤走了不少原本的干部跟高层。

      “我想不出来世上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娼寮主人很喜欢养一些动物,她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一只通体雪白的细腰犬,腾的跑到她脚边,谄魅无比地邀功。

      这偌大娼寮全仰仗着那些雄彘,客似云来,日进斗金,光是算账的算盘一月就要打坏三盘。

      “是你控制欲太强,觉得我必须按照你的预期做事,你觉得我缺钱,所以拿你根本不缺的钱当报酬糊弄我。”

      娼寮主人摸着狗脑袋,一派亲昵,美男头给她随手丢地上,一株大型食人花攀缘出藤蔓,刺破眼球,墨绿色细丝疯狂缠绕,顷刻间,将美男头裹成绿茧。

      “我喜欢乖顺的宠物,太吵太闹的都要训训,人也是一样,人皮兽比寻常畜牲扁毛更加不听话。”

      娼寮主人修为不知高低,能杀赤鬼,又顶替了赤鬼职位,应该在那魔道第一男邪祟跟前得脸些,仇鸾镜有一个作死的冲动。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不多,只一样,”仇鸾镜把厉鬼放出来,“她还有最后一日就得魂归黄泉府,阴司鬼差会来拘魂,我要你帮忙偷一样东西。”

      “一日后,她不成煞就会魂飞魄散,你要我偷仙丹给它续魂火?还是说,你打算跟那些仙门道士一样要超度它?”

      娼寮主人似乎也精通历法,天文之事触碰天机,算太多容易折寿,算的越准越倒楣,她语带惋惜, “多千载难逢的好日子,血月凌空,天狗食日,她要成了,我敢说,从此仙门多了一个心腹大患。”

      娼寮主人隔着面具,依旧笑意款款,她那一只掏完内脏没洗的手,搭在仇鸾镜肩头,“拦不住就不要拦,各人有各人的命数,顺着推一把就行了,别管太多。”

      “可是我心善,送佛送到西,杀人要埋尸,你得把她的血誓贴偷给我。”

      魔道入会,第一步就是向迦乌递上血誓贴 ,从此忠于迦乌。血誓贴这个东西,能不写就不写,违背誓言的,都不得好死。

      “好说,我还没交上去,你来的挺巧,”娼寮主人完全不害怕仇鸾镜拿了东西跑路,直接把血誓贴给她了,一指天香楼后面空地,“厨房在那,米面菜,都准备好了,你负责写菜单跟烧菜就行。”

      顺着她的手看去,凭空冒出一间厨房。

      “这是什么?”

      仇鸾镜指着一只琉璃瓶,那黑褐色液体,粘稠得挂在瓶身,闻着有一股血腥气,但又甜滋滋。

      她无端想起尸水,却见娼寮主人笑道:“这可是中疆濯缨城的古法秘方,千金难求,我苦寻多年才找到此方。我试炼几千次才把味道调出来,只可惜没有中疆人同我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供奉人皇的那一种味道。”

      “豚露是怎么做的,跟鱼露一样?”

      仇鸾镜看着满屋子山珍海味。

      “差不多,”娼寮主人手掩住嘴巴,重重打了个哈欠,上下颌骨移位,朝着左右挪动,最后咔的一下复位。

      她推说太困了,要去睡养生觉,地面炸开一株血盆大口的尸香魔昙,绮丽古怪的尸臭混着馨香,一口吞噬掉娼寮主人。

      仇鸾镜惦着锅铲,“大白天的睡什么睡,你这年纪怎么睡得着觉?”她见娼寮主人困得不醒人事,把整个娼寮都视察了一遍。

      那一只只白皮雄彘被训得极通人性,腰肢纤细的,甚至还能立在鼓面,纤纤作细步,跳起舞来。

      这娼寮四通八达,宛若蜂巢,每一间接待恩客的房间,都住着一只尤其寤寐的白皮雄彘,打扮得花枝招展,水灵灵的。

      仇鸾镜原先听闻北疆人都恐断袖,亲眼一见,到觉得北疆修无情道的男修士,个个都是嘴最硬。

      走到最中央的厢房,仇鸾镜推门一看,里面住着的却不是白皮雄彘,而是一位花美男,模样清纯可人。

      一头雪白长发,披散肩头,白衣血染,大喇喇敞开胸衣,面纱也没了,喉结带也被登徒子抢去,他身上爬满了血红的相思子,一脸痛苦,噙着晶莹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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