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桃花开

　　缓了好一会儿，夏春生到放水杯的地方拿起自己的水杯，瞧着旁边还有一个印着骷髅头的水杯，她犹豫片刻也拿了起来。

　　应该是任冬臻的。
　　如果没猜错。

　　她回到休息区。

　　任冬臻懒洋洋地坐在操场上，一只腿屈起来，一只腿洋洋洒洒放松贴在草坪上，她双手撑在地上，上身微微向后仰。

　　没有风，没有云，但是有刺眼的阳光照得她发光。

　　夏春生走向她，“你的水。”

　　闭着眼睛的任冬臻睁开眼睛，先看见仰视看到夏春生，目光向下移又瞧见自己的水杯。她一只手接过来：“谢了。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水杯？”

　　夏春生老实回答：“猜的。”

　　毕竟上面的骷髅头跟你的微信同样几乎是一模一样。

　　“聪明。”

　　夏春生也坐下来，往任冬臻那边靠了靠：“这是你自己画的吗？”

　　任冬臻察觉出她的靠近但是没有移动，只是思忖她不是讨厌和人近距离接触吗，难道真是自己当时多想了。
　　她拧开水杯喝了一口：“为什么这么觉得。”

　　夏春生看了她一眼，一滴水从她嘴角流下来，划过脸颊划过下颌划过脖子直到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她一刹那烧起脸，匆忙移开目光，声音哑哑的：“感觉，我觉得你会画。”

　　任冬臻扯了个笑，用手蹭了下自己的嘴角：“那你第六感还挺准的，这是我初中画的。那时候猖狂，直接把骷髅头印到水杯、笔袋、帆布包上了。”

　　说得好像你现在不猖狂一样。
　　夏春生撇撇嘴。

　　任冬臻估计是想试一试她的直觉到底有多准：“那你猜猜我在我们班坐哪个位置。”

　　“靠窗最后一排。”

　　“？这么聪明，不能够啊。”

　　夏春生掀起眼皮，很无奈地看着她。

　　任冬臻突然想起来，夏春生不止一次在自己班找过自己，要是她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知道自己坐在哪里。

　　“失误。”任冬臻想到自己问了这么傻的一个问题有点想笑，忍了忍没忍住，笑出声来，“你知道吗，我本来是想玩个梗的。”

　　听见任冬臻笑得胸腔都在颤，夏春生也笑了出来，她笑腔特别明显地道：“什么梗？”

　　任冬臻笑得肚子疼，她蜷起来，右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努力地憋住笑。夏春生一看她这样，更想笑了，任冬臻经受不住夏春生笑容的诱惑，一边笑一边咝咝喊疼：“就那个，后……排靠窗，咝，好疼。”

　　前几天刚听见齐熙熙说这个梗的夏春生从容接出下一句：“王的故乡。”

　　“咝，对！”

　　“歇菜吧你。”

　　跑完一个两公里，体育课就剩下不到十五分钟。体育老师大发慈悲让同学们去体育馆里自由活动。

　　吴姝抓着夏春生就跑到体育馆二层躲着老师打扑克牌。

　　有时候真不知道吴姝为什么这么喜欢扑克。虽然学校严明禁止打牌，但是她总能躲过每一次宿管、学生会的突击检查，拿出自己的扑克牌快乐斗地主。

　　302的同学一致为她赐名——喜牌之王。

　　体育馆还有男生在打篮球，馆里人很多老师管不过来。吴姝趁着老师没注意，悄默声息地又拉了齐熙熙一块上去开小灶。

　　三个人找了一块干净点的体操垫子坐下，吴姝拿出自己已经玩得有些烂的牌。

　　齐熙熙问：“打什么。”
　　吴姝：“斗地主、捉黑尖、争上游、说瞎话、变色龙都行。”
　　齐熙熙：“拉大车怎么样？”
　　吴姝和夏春生同时白了她一眼，吴姝举起手臂佯装要打她：“你他爸闲的啊，我把唐僧叫过来陪你拉大车怎么样！”
　　齐熙熙玩梗：“唐僧是唐朝人，没见过扑克牌。”

　　我还知道唐僧原型是玄奘呢，我还知道扑克牌JQK都是谁呢。
　　夏春生忍不住：“神经病。”

　　吴姝把牌都洗两遍了，她觉得自己这回往里扣的特别完美要是带了ccd一定会把自己刚才高超的洗牌技术给录下来，“不是说真的玩什么？”
　　靠谱的十七岁女高夏春生同学坐起来，回答：“就斗地主吧。”
　　“成。”

　　吴姝把牌发好。
　　夏春生拿起来，就这么匆匆一瞅自己的牌就非常想骂人，全是一串电话号码不说，最大的居然是Q，这谁受得了。

　　“谁叫地主。”
　　夏春生看着自己的牌，打算当一轮赌狗：“我叫。”

　　其他人都不叫，夏春生如愿当上地主，翻开三张牌，夏春生彻底想撂撂子不干了。
　　很好，凑齐了四个三，两个四和一个五六八九十。

　　地主先出牌，夏春生保险起见出了两个四。
　　其他人都跟上。
　　夏春生又出两个旮瘩。
　　其他人又能管。

　　“……”行了，她看到尽头了。
　　一轮又一轮，夏春生只能不停重复：“要不起。”

　　“哟，谁撅这儿打牌呢？”

　　夏春生背后很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转过头去看。

　　体育馆的灯光正好打在任冬臻的后背，她发丝发着轻柔的光，脸上的小绒毛被照得可爱极了，像一只软萌的兔子。她俯下腰，正在看夏春生的牌。

　　被任冬臻围观，夏春生突然紧张起来。
　　她回头瞧了眼自己手里的牌，突然更紧张了。

　　她不会觉得自己是智障吧。
　　斗地主打得这么烂。

　　“我们来凑个热闹。”任冬臻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改变，她贴近夏春生，很近很近擦着她的耳边说。
　　夏春生耳廓爆红。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什么。

　　夏春生没敢回头看，也没敢看前面跟她打牌的人，默默点头。

　　看见又来两人可以打保皇的吴姝双眼发光：“任冬臻，你打吗？”

　　任冬臻摆摆手，“不了不了，我会算牌，怕把你们打得叫妈妈。”

　　“切。”吴姝和田恬不约而同开口。

　　有了任冬臻的围观，夏春生依旧输下比赛。

　　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不到就下课了。夏春生往田恬那边瞅了眼：“你打吗？”

　　突然被发问的田恬指了指自己，确定夏春生是在跟自己说话，才道：“我都行。”

　　夏春生点了个头，又冲吴姝说：“我不打了，让田恬跟你们一起吧。”

　　田恬性格挺好的，和齐熙熙吴姝也都认识，两个自然热烈欢迎。

　　夏春生站起来，看了眼任冬臻。

　　任冬臻心里有不会又是跟画册有关的直觉冉冉升起。她盯着夏春生，跟着她走到体育馆一楼到二楼的隔间处。

　　隔间又小又没光，很暗很暧昧。两个人的呼吸声比楼上楼下同学的吵闹声更加清晰，在这么狭小的地方，甚至能看见白色的细小的飞沫在空中飞舞。

　　任冬臻的心脏在叫嚣，一下比一下重，像是往心里砸下的那颗小石子终于接触海面，泛起层层涟漪。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生了。

　　夏春生感觉若有若无的缱绻裹着自己，越裹越紧。她看见任冬臻眼角下的那颗很淡很淡的小痣，盯着它：“清明节去商场吧。”

　　任冬臻脑子发麻，回答：“好。”

　　*

　　隔天就是清明节。

　　夏春生家里人都挺硬朗，基本上不会过真正意义上的清明节。他们的清明节一般是外出踏青。今年是夏父夏母跟着家里同一辈的人出去赏花，夏春生独自一人留在家里。

　　她昨天熬了一会儿，把三天的清明节作业在一个下午加晚上写完。

　　夏春生很明确，她今天要跟任冬臻出去。

　　任冬臻送了她对于她来说那么珍贵的画册，她说什么也要回礼给任冬臻。

　　过了早上八点。夏春生给任冬臻发了条消息。

　　接到消息的任冬臻心里很忐忑。

　　今天可以说是她出生到现在十八年来，最紧张的一天。说真的，中考查分都没有现在紧张。

　　但是这种紧张感是她说不清楚的，不知由来的。

　　为了今天，她特意找杨羽取经。

　　人壬【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
　　讨厌任冬臻的杨师傅【傻逼滚】
　　人壬【几天了，至于吗？】
　　讨厌任冬臻的杨师傅【最新款AJ你说呢？】
　　人壬【。】

　　任冬臻一个电话打过去，响铃到电话即将自己挂断，对方接了起来。

　　“就给你一分钟。”

　　任冬臻白了她一眼，“清明节，有人约我出去。”

　　杨羽真忍不住了：“你是傻逼吗，跟我说干嘛？”

　　“你说我穿什么衣服适合？”任冬臻直抒胸臆。

　　“任冬臻你真的是要成为舔狗了吗？”杨羽好像掌握了上帝视角。

　　任冬臻第一次在心里重复这句话。

　　她真的是舔狗吗？
　　这样的行为真的是舔狗吗？

　　杨羽最后没给她什么有用的建议，还是她自己在衣柜里找了件看起来很体面的衣服，手微微发抖给自己穿上。

　　她们定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半到西单集合。

　　坐落在西城区大型商业区的西单，拥有大悦城，百货等众多购物中心，涵盖丰富的产品，基本可以满足任冬臻的所有需求。

　　夏春生坐着人满为患的地铁到达西单。因为怕晚了，她提前来得很早。

　　直到九点二十，她手机上传来任冬臻发送自己到了的消息。夏春生站起来，拿着她特意为任冬臻买的无糖沪上阿姨，与她碰面。

　　夏春生今天穿的也很隆重。天气渐暖，她套上一条淡蓝色的长袖长裙，外面披了件小毛衫。她走向任冬臻时，她想到人间初恋沈佳宜。

　　任冬臻仔细打量夏春生，真的神似沈佳宜。稍稍长过沈佳宜的发型，一样清纯的脸颊，看得她好像更紧张了。

　　夏春生走向任冬臻，在看清她身上的衣服时，也惊了一下。夏春生不是没有见过她穿私服的样子，但像今天这么漂亮，她真的没见过。

　　任冬臻穿了一件卡其色的衬衫，下面是灰色系的西装裙。仔细瞧瞧，她脸上带了点淡妆。整个人像是从台湾小说书里走出来的女主。

　　夏春生脑子还处于发蒙阶段，手先举起来：“奶茶，没加糖。”

　　任冬臻接过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喝奶茶不加糖？”

　　“看你不喝甜饮料，猜的。”

　　“还挺厉害。”任冬臻夸耀。

　　夏春生耳尖泛红，转移话题：“走吧。”

　　“嗯。”任冬臻的耳朵也红。

　　夏春生是计划跟任冬臻逛几家女装店，把她看上的衣服都买下来。西单这边的衣服卖的贵，一件打底四五百，给她买一两件就能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毕竟任冬臻送的那本画册，在夏春生心里是无价的。

　　任冬臻似乎识破了夏春生的诡计，故意表现出自己一件都不喜欢。

　　夏春生没办法，只能从I人化身为e人，跟服装导购一样热情地给任冬臻推销。

　　一旁真正的导购：……这姑娘怕不是来抢她饭碗的。

　　导购有点害怕，更加卖力推销今年春天出的新款。

　　在两人的大炮轰打下，任冬臻没法子，去到试衣间试衣服。

　　夏春生在外面等候的时候也不闲着，她四处瞅瞅看看还有没有适合任冬臻的衣服。

　　导购热情道：“妹妹，你们俩是朋友来看衣服？”

　　夏春生回归I人，她尴尬点头。

　　“哦，那你要不要看看。我们这里也有很多适合你的衣服，你想买上衣还是裤子，姐给你拿几件看看？”

　　眼瞧着那人就要去拿，夏春生张开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哎，姐不用了。我朋友是陪我来的，她不买。”任冬臻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夏春生在这个时候不能失去任冬臻。

　　任冬臻如天神降临挽救了一个社恐的夏同学。

　　在导购看不见的地方，夏春生拼命向任冬臻挤眼睛表达感谢。

　　导购失去一次开单的机会，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任冬臻身上。她走过来，不带假意：“妹妹，穿这件真漂亮。瞧着小细腰小细腿，这衣服真是太适合你了。”

　　夏春生早就注意看她了。任冬臻很漂亮，身材很好。她本身身体比例就优越，再配上这张权威的脸，简直可是说是行走的衣架子。

　　任冬臻被两人推销着穿上一条校园风长裙。白色衬衫和黑色马甲做成假两件，下面接着黑色裙子。

　　和今天夏春生穿的蓝色裙子不同，她身上这件更学院风更酷一点，更符合任冬臻的个性。

　　夏春生看呆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犯规。
　　太漂亮了。

　　夏春生在边上怂恿：“任冬臻这身真的太配你了！买下来吧！”

　　任冬臻其实自从上了高中后就很少穿裙子。一是她大多时间都在上学和画画，没有穿裙子的时间，而且穿裙子也不方便。二是她自己本身不喜欢裙子，感觉没有穿裤子舒服。

　　但夏春生给她挑的这件裙子，真的漂亮。

　　她甚至对自己刮目相看。

　　她想了想，决定不服了夏春生的好意。跟导购交谈一番，拿出手机将要支付。

　　“等等！”夏春生站出来，有股漫威动画里个人英雄主义爆棚的主角一样，“我来付。”

　　任冬臻当然不同意，她拒绝：“不行。我的衣服你买什么。”

　　“可是我跟你来西单，就是为了给你买衣服。”夏春生据理力争。

　　任冬臻脑子似乎如电脑中了木马病毒。

　　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要帮我买衣服？

　　丘比特已经对准了任冬臻的心脏，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发射了。

　　“你送了我那么珍贵的画册，这件衣服一定要我买。”

　　丘比特射偏了。

　　在任冬臻思考时间，夏春生已经偷溜到导购面前把钱交上。导购姐姐一脸姨母笑：“妹妹，她是你很好的朋友吗。要珍惜这份友谊呀。”

　　夏春生瞟了还在发愣的任冬臻一眼，微笑：“对。我一定会珍惜这份友谊的。”

　　*

　　任冬臻很生气。

　　事实上，夏春生也有点生气。

　　从任冬臻反应过来到她们俩走出 VIVENQ，任冬臻一言不发。她生气到有点上脸，脸颊两侧都红温了。

　　这件衣服不便宜，有六百块钱。

　　虽然对于她们来说，偶尔用六百块钱买衣服不算奢侈，但夏春生没必要真花六百给她买衣服。

　　要是夏春生自己给自己买，她可能会夸赞她眼光独到，审美超标。可关键就在于，夏春生不是再给自己买衣服。

　　她是送了一个对她说宝贵的画册，但那是她自愿的。

　　她不想当无耻之徒，前面一副嘴脸装作自己无私，后面一张嘴脸背地讨回钱。

　　说严重点，任冬臻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侮辱。

　　夏春生觉得自己都不能称之为一番好意，只是在补偿她，把她当作心肝宝贝的画册送给她。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别人送的东西早就在暗处明码标价。你来我往，你送我还，才能维持一段长久的关系。

　　夏春生不知道自己怎么恼怒了任冬臻。她做的只是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的。

　　任冬臻大步走在她前面，夏春生在后面慢慢跟着。

　　清明节的商场人很多，不少宝妈带着自己刚上幼儿园、小学的孩子过来。

　　夏春生要走得比往常快一倍才能赶上竞走模式下的任冬臻。

　　“哎哎哎，西西慢点跑！前面人多小心撞到人！”一个家有捣蛋鬼的宝妈歇斯底里地吼道。

　　然而就在宝妈吼完的下一瞬，西西撞到夏春生的身上。

　　这孩子明显是已经上小学，身体里仿佛股牛劲跑着过来硬是撞得夏春生往后退了几步。

　　夏春生被撞得腹部直痛。她下意识弯腰，双手虚掩着自己的肚子。

　　任冬臻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已经回头，她几步走过来拦过夏春生的肩膀。见夏春生神色不对，低声温和询问，显然没有刚才两人微妙关系的姿态：“怎么样，有没有事？”

　　任冬臻本就比夏春生高，此时夏春生还因为肚子疼弯下腰更矮了些。为了迁就她的身高，她伏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夏春生脸上。

　　夏春生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摇头，“没事，就是突然撞一下。缓会儿就好。”

　　任冬臻确认她没有问题，才转头看向那个小孩。

　　西西站在妈妈边上，已经被家长说过一回，现在低头抿嘴，不敢抬头。他妈妈笑容牵强，道歉：“真对不起，是我没有看住孩子。你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去医院？”

　　看来是个好说话的人。

　　任冬臻态度好了一点：“我朋友被撞得挺难受，小朋友道个歉吧。”

　　夏春生不是想为难小孩，既然她妈妈道歉并且说过了这个小孩，最重要的教育目的已经达到，小孩不道歉也没关系。

　　她上前拉住任冬臻的手。后者虎躯一震，耳朵一瞬间变色。任冬臻看都不敢看她，询问：“怎么了。”

　　夏春生没有发觉自己的不妥当，她低语：“不用。”

　　“那怎么行。是你被撞到了，他说一句道歉是做人的基本。”

　　“……”夏春生拗不过她。

　　宝妈督促着小孩，让他道歉。西西就差没有哭出来：“对不起阿姨，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在商城里乱跑了。”

　　换牙期的小孩说话漏风，像是大嘴巴说话一样让人觉得好玩，但被叫做“阿姨”的夏春生笑不出来。

　　任冬臻笑得出来。她另一只手握拳抵在唇边，掩饰自己的笑意。夏春生睨了她一眼，她秒变脸。

　　小孩道完歉，她们没有纠缠。宝妈立马谢谢地带着小孩走了。

　　夏春生的手还拉着任冬臻，她没有要放开的动作。任冬臻看了她一眼，反过来把夏春生的手牵住，拉着她坐到边上的座椅。

　　夏春生怔怔地看着两人交叉的手，腿被一股强大推力推动，迈开步伐走过去。

　　任冬臻指了下夏春生的肚子，“还痛吗？”

　　她抬眼的时候正好与低头看她的夏春生对上，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忽然，商场里的音响播放。

　　“天空是晴朗的//
　　梦想燃烧着快乐//
　　相信我和你是最酷的”

　　张韶涵空灵的声音在唱，拎着大包小包的行人在走，只有夏春生任冬臻停在原处，她们彼此看着眼中只有对方。

　　夏春生的心脏依旧很快，咚咚咚地跳仿佛要跳出肋骨。这种跳动像是白娘子遇见许仙、朱丽叶遇上罗密欧、Rose遇见Jack。

　　“直到我们都笑了//
　　我喜欢你开始脸红了//
　　我爱上你傻傻听我的//
　　我幻想你世界都疯了//
　　下一秒我唱我的歌”

　　就这么一刻，夏春生觉得她能回答自己了。

　　不是因为特殊场景下的青春旖旎，不是因为耳机里正在播放的情歌，只是因为任冬臻。

　　她心弦崩裂。

　　她，夏春生喜欢任冬臻，不是友谊是爱情。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