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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你
周一早晨的教室总是格外嘈杂。乔野咬着面包冲进后门时，早自习铃声刚好响起。她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刚放下书包，前桌的秦照就转过头，手指敲了敲她桌面：“物理作业。”
乔野从书包里抽出卷子递过去，秦照扫了一眼，挑眉：“全对？你周末请家教了？”
“没。”乔野拧开水瓶喝了一口，余光瞥见教室前门走进来的人影——沈砚礼穿着规整的校服，左手的银戒指在晨光下泛着冷调的光。他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经过她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秦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乔野踢了她椅子一脚：“别多想。”
“我什么都没说。”秦照转回去，声音里带着笑，“不过你家学神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乔野低头翻书，没接话。她的耳垂微微发烫，猎户座耳钉被头发遮住，但金属的凉意仍然清晰。
讲台上，班主任罗望北敲了敲黑板：“期中考试排名贴走廊了，自己去看。另外——”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教室后排，“沈砚礼，奥赛班这周加训，放学后别乱跑。”
沈砚礼点了点头，乔野看见他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随后撕下那页纸，折成方块。
课间操时，那张纸条出现在了乔野的笔袋里。
【放学后图书馆等我。】
字迹工整，右下角画了个很小的猎户座简笔画。
乔野把纸条塞进口袋，抬头时发现沈砚礼正站在走廊尽头和奥赛班的老师说话。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偏头，手指在身侧比了个“V”——这是他们观测流星时的暗号。
图书馆的角落永远安静。乔野摊开物理练习册，咬着笔帽盯着一道力学题发呆。身后的窗户半开着，傍晚的风吹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受力分析错了。”
沈砚礼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乔野吓了一跳，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线。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校服外套脱了搭在手臂上，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这道题摩擦力方向要重新判断。”他拉开椅子坐下，手指点在题目关键条件上，“这里有个陷阱。”
乔野“嗯”了一声，却没动笔。她的目光落在沈砚礼的左手——银戒指贴着他的指节，在夕阳下泛着细碎的光。
沈砚礼注意到她的视线，笔尖顿了顿：“专心。”
“在专心的。”乔野托着下巴，“就是突然想到，你给别人讲题也这么凶吗？”
沈砚礼停下笔，转头看她：“我没凶。”
“你皱眉了。”乔野伸手戳他的眉心，“这里。”
沈砚礼任由她戳，表情松动了一些：“……只是习惯。”
“知道啦，大学神。”乔野收回手，重新看向题目，“所以摩擦力应该往哪边？”
沈砚礼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一条清晰的辅助线：“这里。”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熬夜后的哑，呼吸间有淡淡的薄荷糖味道。乔野偷偷往他那边靠了靠，肩膀轻轻贴上他的手臂。
沈砚礼的笔尖顿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图书馆的闭馆铃响起时，乔野的物理作业已经写完了大半。沈砚礼合上笔记本，看了眼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送你回去。”
乔野伸了个懒腰：“奥赛班不是还有加训？”
“请假了。”沈砚礼把她的笔装进笔袋，“罗老师同意了。”
乔野愣了一下：“为什么？”
沈砚礼拉上书包拉链，抬头看她：“你说呢？”
他的眼神很静，镜片后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乔野突然觉得耳根发热，低头胡乱收拾书本：“……不知道。”
沈砚礼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捋了捋耳边翘起的头发：“因为想多陪你一会儿。”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钉，蓝光微弱地闪了一下。
乔野的心跳突然加速。
夜晚的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沈砚礼推着自行车，乔野走在他旁边，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交叠又分开。
“你爸什么时候回来？”乔野突然问。
沈砚礼的脚步顿了一下：“周三。”
“那你的戒指……”
“会摘。”沈砚礼的声音很平静，“暂时。”
乔野“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她想起气象站那晚他说过的话——关于他母亲，关于那枚银戒的意义。
沈砚礼突然停下脚步：“乔野。”
“嗯？”
他转身面对她，路灯的光落在他半边脸上，镜片后的眼睛格外认真：“等高三结束，我会告诉我父亲。”
乔野眨了眨眼：“告诉什么？”
“关于你。”沈砚礼说，“关于……对我来说，比星空更重要的存在。”
夜风吹乱了他的额发，乔野突然伸手抱住他。沈砚礼僵了一瞬，随即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沈砚礼。”乔野闷在他怀里说，“你有时候真的很肉麻。”
沈砚礼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嗯。”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乔野洗完澡，发现手机上有两条未读消息。
沈砚礼：【到家了。】
沈砚礼：【耳钉电量？】
乔野摸了摸耳垂：【45%，比你多2%。】
沈砚礼：【嗯。明天见。】
乔野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打字：【沈砚礼，你是不是在偷偷给我耳钉充电？】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很久，最后只回了一个字：【嗯。】
乔野笑出声，把手机扔到床上，扑进被子里打了个滚。
窗外的夜空晴朗，猎户座刚刚升起。她摸了摸耳钉，蓝光在黑暗中微弱地闪烁，像是遥远星光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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