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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把命运
他质问道:“那你给我这控制权有什么用?我什么也做不了!你又不让我憋死他!”
“开放试用装当然是为了帮助您完成任务。”
“完成了任务,让他和我老婆睡觉吗?我才不干!”
顾三爷和系统扯着皮,忽然发现顾峻又要站起来了,本能地意识到他是要去找晏无双的麻烦。
他冷笑一声,呼吸暂停——
顾峻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又开始头晕眼花,怎么也喘不上来气。他晕晕乎乎地跌坐回床上,不一会儿,发现自己又能呼吸了。
邪了门了!
顾峻反复尝试,发现自己像是离不开这张床一样,一站起来就呼吸困难。
他从起初的愤怒,变成恐慌,再到摸不着头脑,最后干脆啼笑皆非,怀疑自己是不是累过头了。
就在这时,晏无双终于回来了,她看到顾峻坐在床上,一下子慌了——
这两天住在军营里,也没人管她,她逐渐就疏懒了,今天还没来得及收拾床铺!
顾峻斜斜地躺在床上,见她来了,乜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心里一咯噔。
他皱了皱眉,冷声道:“你在这张床上撒什么迷魂药了?我一站起来就心慌气软。”
话音出口,他才发现晏无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脸红了,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句话似乎有点歧义。
随即,她竟是停顿也没有停顿一下,转身跑了!
顾峻看着她满脸绯红地跑开,感觉自己又晕了起来,这次是被气晕的。
他不过出差一个月,回来就发现自己的床铺被她睡了,接着又得了鬼压床,怎么也喘不上来气,好容易质问一句,又被她当成了调戏!
顾峻闭上眼睛,深深地觉得自己是流年不利。
这么一想,身上的疲惫就汹涌地地反扑了过来,刚刚的晕乎尚未完全褪去,柔软的床铺和暖香就把他包裹了起来。
顾峻还没反应过来,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他的呼吸平稳下来,露出一副打雷都惊不醒的睡相,虚空中的顾三爷才松了一口气。
他感慨道:“这方法还怪好用的……为什么控制一个人的心跳和呼吸能让他睡着?”
系统平平板板地回答:“心为形役,人们总是觉得自己很有理智,拥有独立的自我,能决策大部分事情。但事实上,反而是他们的‘自我’在被环境影响着。”
顾三爷:“……听不懂,说人话。”
系统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说法:“因为人的生理机能是相互影响的。睡觉的时候,人的心跳呼吸会放慢,反过来,心跳呼吸放慢也会产生睡意。这是一种常用的助眠手段。”
顾三爷还是没大听懂,皱了皱眉头,他决定回头再去系统的资料里找一找。
这段时间,他困在别人的身体里,横竖无事可做,在漫长的旁观里无聊的要发疯,把系统的库存资料翻了个遍,自认为已经“现代化”了许多——哦,“现代化”这个词也是系统的资料里给的。
然而即使如此,系统这么一长串咕噜出来,他也只能听懂一点点。
顾三爷总有种感觉,自己和这陌生的东西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那隔膜不是光屏,也不是他看不到摸不到的现实,而是某种……思想。
系统像神一样俯视他,尽管它在他面前很客气,永远都是一种服务的态度,但顾三爷感觉得出来,它知道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并且懒得对他解释。
那种态度,就像是皇帝对一个穷乡僻壤里不识字的小兵一样:觉得对方什么也不懂,而且也没必要懂。
那样高高在上,那样轻蔑。
长到这么大,从来都是他给别人发号施令,顾三爷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被别人鄙视的感觉。这反而在他心底里烧起了一把火,他咬着牙,想要撕碎系统这张平静傲慢的面具。
……先从能听懂这家伙说什么话开始。
顾三爷把这个打算放到心里,看了一眼任务的进度,发现还是0。
哦对,他这才反应过来,顾峻虽然躺在这张床上睡着了,但晏无双并没过来,她跑了。
一时间,他的心情很难形容。
一方面,从他被这个女人吸引开始,他就打心眼里认同了她是他的妻。自己的妻要躺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甚至还是自己做任务促成的,他一想起来就满心怒火。
另一方面,完不成任务,下一个奖励就没了。
这种困在别人躯体里的、只能旁观的日子他过够了。他迫切地想要多控制点东西,不只是心跳、呼吸,还有肢体,还有言语。
他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等他能完全控制“顾峻”这具身体的那一天,他就能在这个世界上正常生活了。
到时候,他代替了这里的“顾峻”,所有任务都是给他自己做的,晏无双和这个世界的顾峻在一起,不就是和自己在一起么?
于是他转过头问系统:“我夫人不过来,我又控制不了她,那怎么办?”
系统平平淡淡地说:“她会来的。”
顾三爷一听它这么说就冒火,好像这个破玩意儿比他自己还了解晏无双一样。
可把你能的!
可是没过多久,系统的“预言”就成真了,帐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白亮亮的月光顺着缝泻了进来,晏无双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转身进来,转身把帐门关上。
帐内烛火尚未熄灭,没走几步,她就看见了睡倒在床上的顾峻,满脸酡红,鞋履未脱,不由得嫌弃地撇了撇嘴。
顾三爷已经把视角切换回了她的身上,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心里又舒服了一点,果然这个傲慢又招人厌的家伙她是不会喜欢的。
可晏无双犹豫了片刻,还是坐回了床上,小心翼翼地打散了头发。
乌黑的长发顺着她的肩膀散下来,晏无双顺手把外衫也脱掉,又一伸手,把内衫也扒下来半个肩膀。
再给脸上匀一点胭脂,肩颈上掐出几个红印,她照镜自揽,自己也觉得惟妙惟肖,像是一番春睡之后的样子,引人无限遐想。
随即,她又转过身,把顾峻的鞋履脱了,小心翼翼地除去他的外衫。
内衫……她一伸手,就触碰到了男人的体温,灯火之下,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肌肉轮廓。
她连忙缩回手,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去,动作极轻极缓地解开了一点……剩下的就让他自己脑补去吧。
晏无双舒了一口气,吹灭了灯,小心地避开顾峻的身体,在床帐上躺下。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的内心很平静。
她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她有一种预感,明天顾峻起来,就会对她翻脸。
今天她和顾峻一起吃饭的时候,其实就注意到他的脸色了。
他是惊讶的。甚至,中途还有一点微微的恼怒。显然,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他同席吃饭。
晏无双又不傻,被“调戏”了没多久,她就回过神儿来了,顾峻当时那个表情,其实更像是质问。
回想起他之前对自己那很不待见的态度,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于是出门之后,就去找了史思。
果然,史思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给一个明确的解释。
晏无双就明白了,原来自己睡到大帐来,并不是顾峻回心转意,而是面前的这位副官自作主张。
她在心里给史思记了一笔账,然而人已经惹下了,她再恼火也没了办法,顾峻很可能在一气之下把她遣返回去。
身后,男人静静地熟睡着,体温从她身边慢慢的烘过来,脸说上还带着一点尚未褪去的红晕,在灯火里看起来,乖巧的像个孩子。
晏无双静静地看着,心里却慢慢泛上了冷意。
她不能死。她不能就这么被送回去,她活了十几年,才刚刚在这片大漠尝到了自由是什么滋味,她必须留下。
她将来肯定会有走的一天,但不是现在。不能是现在。
晏无双在心里默默地向顾峻道了个歉,她现在只能赌了,赌他还是要体面的,不至于干出这种刚睡完就翻脸的事情。
至于以后同房了怎么解释……先保住小命吧,以后再说。
晏无双在黑暗里躺了一会儿,默默地数着自己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放松下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顾峻在一片热意暖香中醒了。
大概是被人强行拉入睡眠的原因,他睡得并不安稳,一路破碎的乱梦。
他甚至梦到了自己没见过几面的这个妻,梦里自己在偷窥她,偷窥的视角很奇怪,近极了,就像他贴附在她身上一样,连她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梦里一片暖烘烘的苏合香向他压过来,几欲窒息,偷窥的“自己”却舍不得走,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流连在她身边,望眼欲穿。
可他没有那种强烈的眷恋和无奈,即使在梦中,也隐隐感到不对劲,终于睁眼醒来了。
下一刻,顾峻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怀疑自己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地愣住了。
怪异的春梦成真了,惊扰了他一晚的那个女子,此刻就躺在他的身边,衣衫不整,脸上带着红晕。
大概是他的动作吵到了她,她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一条小腿压在了他的身上,被子横搅在两个人中间,压得他出了一身的汗。
顾峻的脸色变了,终于反应过来那种隐隐不对劲儿的感觉是什么,他不用低头看,也知道自己身上起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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