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魂魄

　　“我的朋友。”殷何归这次不再掩饰，也不管宁文的态度如何，直接回答。

　　“你的朋友啊……”宁文不知可否的重复了一遍殷何归的回答。

　　“你有什么发现吗？”男人赶忙向宁文问。

　　“我能有什么发现啊，你说是吧？”宁文依旧面无表情，但是抬头看了殷何归一眼，表示这话是说给他听，而不是说给那男人听的。

　　殷何归察觉宁文对自己言语间的态度，瞬间来了兴趣：“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呢？你要让我说啊……”殷何归一边说着，一边两步一晃地朝宁文走去，站到宁文身后右斜方的位置，我觉得，你发现了不少呢……而且……都是我想知道的。

　　宁文腾的一下站起身，面对着殷何归，眼睛瞪大，张了张嘴似要说话，眼珠滞了一下，随后停在一个有些上翻的位置，眼皮重新耷拉下来，懒着嗓子开口：“你要是这个态度，我就不打算说了，反正，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男人眼看宁文和殷何归二人之间氛围紧张，走上前去，正要说些缓和场面的话。

　　殷何归就在这时轻声笑了笑，“既然你们来找我搭话，就一定是要帮我的，”

　　“你怎么猜到的？！”男人一脸震惊。

　　宁文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男人，别过头去不做理会。

　　殷何归却很有耐心地用他那怎么听都像挑衅的说话风格解释道：“首先，你们找我，就一定是有事情的，无缘无故在这种地方找陌生人说话并不是一个符合人类心理的行为，”

　　说着，殷何归后撤了一步，往靠近河水的方向挪动了几寸，“其次，如果我要找一个人，那就是要帮这个人，或者找这个人帮忙，而且，找陌生人帮忙，我一般会给出筹码，也就是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他什么——”

　　“所以——不管是那种情况，你们都是要帮我的，不然你们就不会和我搭话了，既然这样，那就更不会因为我的几句不太礼貌的发言而放弃这个行动了，我说的对吗？你叫……宁文，我听到了。”殷何归说完，挑了挑眉，故意看向宁文。

　　宁文别开的头不知是不是真的没有注意到，总之没有对殷何归的一番话做出下一步的反应。

　　男人听后，反倒是一脸不可置信，扭头也看着宁文那颗“众目睽睽”下的脑袋。

　　终于，宁文回过头，茫然地抓了一把头发，“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殷何归。

　　男人对这事倒是很熟悉了，柔声回答：“没什么重要的，你……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先回去休息吧，我困了。”宁文语出惊人。

　　男人看向殷何归，这次露出友好的笑容：“她……一直这样，很聪明，总是想到很多我想不到的事情和法子，但是很容易困，你和我们一起来吧，去我们休息的地方，等她休息好了，会说怎么帮你的。”

　　殷何归稍加思索，菅程对领地很熟悉，又是阵营里的，自然不会有危险，不过他既然已经答应帮自己，还说过要自己帮忙，现在应该已经对如何寻找自己有了眉目。

　　想到这里，殷何归自信地不再操心菅程的行踪，便答应的二人的邀请。

　　宁文一路无言，像是开了待机模式。

　　殷何归想要说些什么，一时也没有开口。

　　三人朝着远离河岸方向的河漫滩深处走去，一直眼前平坦开阔，要不是殷何归已经第二次进入精神领地，现在当然不会相信眼前会出现宁文二人休息之处，不过现在不管信不信都要跟着走了。

　　抱着“不管了，先试试再说”的态度，殷何归和那男人并肩走着，宁文则独自一人走在二人前面不远处，明明男人也认得路，宁文还是走出一种带路向导的风范。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也方便称呼，我叫钟陶，和宁文都是朱雀使者，她的能力属火，我的能力属金，说来惭愧，我们配合起来，在这个领地倒是自在了许久。”

　　男人说的不知真假，毕竟菅程都没有告诉自己，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殷何归这么想着，等钟陶说完，礼貌性地进行了信息交换。

　　“殷何归，能力属水，在这个领地算是毫无用处。”

　　钟陶抹了一把从鬓角流下来的汗，“你能力中，水的定义广泛吗？有没有探索过？”钟陶分明是打探的内容，说得却好像是关心的话风。

　　“没有。”殷何归简洁明了的答案将这个不方便说的话题堵了回去。

　　钟陶哎呀一声：“怪我！我和宁文；两个人混日子久了，都忘了使者之间一般不会告知能力了，你不告诉我才对！”

　　殷何归一时间分不清钟陶是真的不小心还是发现自己的谨慎后给自己找借口。

　　“你们两个就一直待在这个领地里？”殷何归问。

　　“可以这么说，”钟陶热情地讲道：“宁文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我不知道，她从不和我说这些，我问了也总是避开或者直接装作没听到，所以……我只能说说我的了——”

　　“我最开始成为使者的时候哪里打算一直留下来了！我只是想着，四处看看，能不能找到生前认识的身边人的魂魄，去说几句话，也算是托梦了……”

　　“又或者，有没有走在我前面的人，成为了使者，还记得我，愿意和我一道待上一段时间，然后一起轮回……”

　　“很可惜，都没有，是吗？”殷何归问。

　　“也不全是，这里有我眼熟的使者，但他们好像不想与我相认，也不想和我一起去轮回……现在想来倒也合理……”钟陶小心翼翼地讲述。

　　“然后你就待在这个领地里不出去了？”

　　钟陶自然地叹了口气，“也没有这么顺利，中间还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想来……你不会想听的，你想从我这里知道的，也不会是这些东西，我还是说些你关心的吧。”

　　“你……殷何归想要劝慰几句，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不考虑其他的事情，待在这个领地挺好的，难得清闲啊！”开口间的话变成了这句感叹。

　　“这个领地很好的，它对应的诗词传播不算广泛，进来的魂魄也就不多，自然也没有被使者阵营盯上，除了淘不淘金的，有些麻烦……这个麻烦现在已经被我们解决了，我们只要每天，在这个不会有任何使者或者魂魄来到的地方……”钟陶说话间，语气轻快，心情好了许多，很显然是说到了开心的东西。

　　“怎么会完全没有魂魄？使者也就罢了，魂魄呢？你只说了少，我看这里也的确没有魂魄，你们的解决方法不会是……！”殷何归话说一半，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必惊慌，我们没有做赶尽杀绝魂魄诸如此类的事情，”钟陶一边解释，一边停下脚步,"每个来到这里的魂魄或者，使者，最开始就是出现在前世界的，就是那个有魂魄也会有使者，一起正常淘金的地方。"

　　“你说得对，我一开始确实在那里。”殷何归表示赞同。

　　“和前世界相对的，是后世界，按照宁文的推理，淘金这个行为会让魂魄获得满足感，这就是他们沉迷这个领地最初的原因，淘金的收获增大，达到临界，就会进入后世界。”

　　“我们现在在后世界，因为你们控制了魂魄的淘金量，所以i这里不会有魂魄？”殷何归再次猜测，老实地听完一顿完整的介绍对于他来说很有难度。

　　钟陶看了看走在前面，也已停下脚步的钟陶，弯腰开始捏起自己的裤腿向上卷，“你也把裤腿卷起来吧，待会儿会方便很多。”

　　殷何归照做。

　　钟陶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没有控制进入后世界的魂魄数量，而且更可怕的是，我们发现，进入后世界的魂魄比例越来却大，要知道进入后世界意味着成为清魂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要么是真实世界中出现了和这词相关的事件，要么……就是领地本身出了问题……”

　　“我们推测是使者阵营在捣鬼，但也没有证据，只是乱猜罢了……”钟陶补充，“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中世界，这里很特殊。”

　　“怎么讲？殷何归配合地捧哏。

　　“前中后三个世界看到的基础地表形态是一样的，前世界有帐篷，中后世界没有，但处于前后世界中的魂魄和世界可以相互看到，三个世界本质上是三种意识。但中世界，不一样，中世界看不到前后世界的魂魄，前后世界也看不到中世界。”

　　钟陶说到这里，裤腿已经卷到了大腿根，他抬起头，郑重说道：“中世界，就像是安排给擅闯的使者的牢笼，淘金量达到临界的魂魄会进入后世界，但使者会进入中世界。”

　　殷何归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脖子，“所以魂魄不能进入中世界，也就是你们俩在这里清净的原因！”

　　“不对啊！这么说，我的朋友，他是魂魄，他留下的纸张怎么会来到中世界？！”殷何归发现了话里的矛盾，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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