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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紧贴
“你平时都是在哪里洗澡啊?”白之楠问。
问出这个问题时,他有些后悔了,自己又没带换洗的衣服,问了怎么办。
难不成穿林释的吗?
这也太不合适了吧。
“那边有卫生间。”林释说。
“那怎么洗?”白之楠一想到那个没有锁的门,顿时一阵后怕。
“接桶热水。”林释说,“现在是半夜,没有人会来这里。”
旧式居民楼里多是退休的老年人,他们一般都睡得早,房里自带独卫,没有人会特意跑到楼下来。
“我带你去外开个房间吧。”林释突然看向他。
“这……就开房啊?”白之楠问。
开房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哦豁,进度好像有点快啊!
“开一个房间给你住。”林释说,“这环境差。”
“哦。”白之楠松了口气,“你是怕我住不惯么?”
林释点头。
“我没那么金贵。”白之楠摆了摆手,“我想全方位体验一下学霸的生存环境。”
“嗯。”林释笑了笑。
那只红色水桶接了热水,他试了试水温后提进卫生间里,给白之楠递了洗漱用品。
“都是干净的。”林释说。
白之楠接过牙杯,上面的还标签都还没揭,像是新买的。
林释刚买吗?
他都没有零花钱,拿来的钱买啊?
难不成是私房钱?
白之楠说了声谢谢后,带着疑惑进了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传了出来。
林释站在门外,仰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轮到林释进去洗澡,白之楠也学着林释守在门口。
听着林释的哗啦啦的水声,脑子瞬间脑补出他洗澡的画面。
温热的水从头顶淌下,沿着肌肉线条分明的双臂,蔓延笔直挺拔的双腿,一寸寸浸透他的肌肤。
白之楠猛地甩了甩头,整理一下思绪,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白之楠一回头,林释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脖子上还搭着一条毛巾,头发一顿揉搓后四散翘着。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白之楠朝他挤出一个心虚的笑后,转身跑进房间。
林释搓着头发紧跟着他,悠哉悠哉地走在后边。
房间里,两个人无声地站着。
空气里弥漫着异样情绪。
林释走到床边,又重新抖了抖被子,推开铺平。
“刚刚不是整理过了么?”白之楠问。
“乱了。”林释半天才憋出一句。
白之楠想不通,刚刚俩人一前一后出去的,都没有碰过这张床,哪里乱了?
“你想睡里边还是外边?”林释问。
“外边吧。”白之楠说。
“你睡觉会乱翻么?”林释又问。
白之楠有些懵,这样问是,担心他睡着了控制不住身体躯干,然后不知不觉中占他便宜吗?
“怎么了?”林释见他没反应,又问了一次。
“你是怕我睡着了乱摸么?”白之楠嘴巴突突地往外冒话,脑子追上来时,也愣了愣。
靠,死嘴。
现在下单一瓶哑药,他想把自己毒哑几个小时。
“没有。”林释轻笑一声。
白之楠脑瓜子嗡嗡地响,盯着林释的嘴巴,希望他嘴里在吐出几句话来。
但林释依旧惜字如金,躺到了床上去,睡在靠墙的位置。
白之楠也躺过去,睡在靠边的位置。
等一关后,床头上的小夜灯亮了起来。
床很小,俩个人的胳膊靠得很近,屋子里静悄悄的。
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急促的心跳声回荡在整间屋子,白之楠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旁边躺着的那个人的。
人紧贴,心狂跳,屋子闷得像蒸炉。
白之楠强忍躁动,轻轻翻了身。
“你不困么?”林释问。
白之楠想现在精神抖擞,都能起来再刷一套组合题,讪讪地说:“还不困。”
旁边的林释,似乎也想到了某人从下午睡到半夜,想转移了话题,可张了半天的嘴依旧没说出一句话。
良久,周围依旧一片寂静,白之楠似乎能听到旁边的人睡熟的呼吸声。
他又轻轻翻了个身,小夜灯微弱的光,整个房间倒显得不那么暗。
窗外路灯的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子,让他看清那个人熟睡的面容。
高挺的鼻梁,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伸出手去刮一下。
不过很快他又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奇怪想法吓到,翻过身紧闭着眼睛睡觉。
白天睡太饱,夜晚根本睡不着。
人啊,一旦睡不着,脑子就容易乱想,总想整点什么。
白之楠翻了身,林释依旧保持刚刚入睡的姿势,只是呼吸声不那么平稳。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林释滚烫的手背。
这么烫,发烧啊了么?
他挪动手臂,抽出手搭在林释的额头,又摸了自己的额头,好在两人的温度差不多。
手缩又回原位,靠着林释的手。
林释紧握的手掌慢慢摊开,白之楠在无意间碰到他的伸长手指。
比一下长度?
这是白之楠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但立马被他否决。
不合适,趁机占人便宜,十分不得体。
突然要比手的大小,一般都是为了牵一下对方的手,再说一下对方的手小巧,好牵。
都是忽悠人的惯用套路。
白之楠摇了摇头,紧闭双眼,但脑子里闪回他喝得头晕,半醉半醒间与林释十指紧扣的画面。
让他有些分不清,那是他臆想的,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于是,他把手盖在林释的手掌上,静静感受着对方掌心传来温度。
林释突然握住他的手,修长的手指急促插地进他的指间,快速屈指扣住。
白之楠缓过来时,手早已被死死囚住。
他的心脏越跳越快,越跳越快,砰砰砰地快要冲破胸膛。
手表立刻亮了,白之楠抬手看向屏幕。
高心率:你似乎处于非活跃状态,但从2:25起的10十分钟内,你的心率一直高于135次/分。
白之楠略微有点慌,想抽回手,可林释却没有丝毫想要松手的意思。
他现在可以确信,那不是他的臆想。
林释紧握的力度,跟当时的力度差不多,也可以说比当时的力气还要大一点。
白之楠不排斥林释触碰,甚至期待更进一步。
谁不想每天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顶好看的人躺在旁边。
林释睁从头到尾都没有开眼,只是呼吸断断续续地,不平稳。
“林释?”白之楠降低音量,试探性喊了一声。
林释没有回应,手也没有放开。
白之楠只当他是做噩梦,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也不挣脱,怕弄醒他。
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没多久,他感觉到旁边的人好像坐了起来,一股热热风吹到他的鼻尖,痒痒的。
他伸出手刮了刮,热气远了一点。
他实在困的不行,眼皮重得睁不开,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
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感受到身下有个地方出奇的烫,他掀开被子,正透透气呢。
门,突然从外面打开,林释站在门口。
他一只手还端着小笼包,另一只提着一杯粥。
白之楠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抓着被子往身上盖,略带心虚低着头。
仿佛只要他不抬头,尴尬就找不着他一样。
房间里瞬间安静,静到能听到彼此不规律的呼吸声。
两人都默契地把脸转向别处,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空气里弥漫着羞涩与尴尬,两个人半天都没说话。
半晌,林释缓缓吐出一句:“吃早餐吧。”
语气平淡听不出别的情绪。
“嗯。”白之楠应了一声。
林释把早餐放到桌子上,转身的动作干净利落。
白之楠缓了缓,起身简单洗漱,冷水扑到脸上的瞬间,瞌睡立马清醒。
他坐回书桌前,一边吃着小笼包,思绪飞远。
等他回过神来时,林释站在旁边。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白之楠问。
他实在压不住内心的好奇,林释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站到他旁边的。
“有一会了。”林释停顿了一下,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清了清嗓子说,“你……在想什么?”
白之楠当场石化,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什么。
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实话实说,直接问他早上起来身体怎么样?
就是有没有……那个反应?
不合理,且冒昧。
难不成问他昨天晚上是真睡还是装睡?
算了,问什么都不合适。
空气安静了一阵。
正巧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打破了这份宁静。
白之楠找到了个理由说:“我得回家了,我爸妈催我回去。”
林释闷着头不说话,直到外面的人喊了他。
他刚从房间走出去,下一秒又走进来,看着白之楠说:“路上注意安全,我这会走不开。”
“行,那假期结束见。”白之楠抬头看他,笑着说。
林释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松了一些,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几秒后,离开了房间。
白之楠把习题试卷都放进了包里,走出房间。
在带上门的时候,再看向那张躺过的床,坐过的桌椅,扫视了一圈后,关上房门。
有点留念是怎么回事?
饭店里人很多,林释一刻也没有闲着,白之楠也不好打扰,就从后门离开。
他回到了家里,父母还没有回家。
这样也好,他也不用找理由,解释留宿在同学家的事情。
他进了房间,坐在书桌前,单手撑着脸,盯着窗外来往的行人。
回想起见昨天的一切,再看向摊开的手掌,嘴角不自觉扬起。
像是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一时之间有些迷茫,却又带着几分暗爽。
当他从包里翻出来还没有做完的试卷,发现试卷上红笔标出了的解题线索。
习题册翻出来后,映入眼帘地是红色标记。
写错题目,都被红笔标出错误步骤,还勾画了关键的信息。
全都订正过了?
白之楠又往后翻了翻,后边的几页上都做了标注。
他什么时候改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白之楠使劲回想,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旁边那个人好像坐了起来。
他起来是为了给改这些题么?
林释这人话虽然少,但干的都是实事。
白之楠看着那些红色标记的地方,心里泛起涟漪,脸上的笑容再也收不住。
在学校度日如年,在家的一个小长假转瞬即逝。
白之楠这次没再抨击时间的无情,倒格外期待返校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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