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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追
段落再一次召集了群虫,这一次场下恰到好处地敲响了比赛的擂鼓。
鼓声轰隆隆地响了几下,现场的气氛也被带动得热烈了起来。
舒玉宁却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段落不可能将舒玉宁置于死地,她只想要赢下舒玉宁。
群虫飞舞,段落似乎也在等舒玉宁的下一个动作。
舒玉宁无法对段落下手,他本就应该要输掉这场对擂的,因为他不可能娶阿连。
群虫在天空绕圈飞行了一会,段落不再犹豫,手中铃铛有规律地响动着,很快空中的飞虫就朝着舒玉宁身上飞去。
舒玉宁依旧没有反抗,下面的人都看急了,催促舒玉宁:“还不快跑?难道真的中了这个妖女的蛊?”
很快飞虫将舒玉宁的身体围了起来,但是它们却没有直接咬上去,而是温顺地停在他身边,似乎在等待段落的下一个指令。
段落对舒玉宁说:“承让了。”
下一秒群虫就合力将舒玉宁卷下了擂台。
与想象中的不一样,舒玉宁没有等来暴雨疾风般的袭击,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抬起来了。
等他双脚平稳落地之后,这些虫子又一下子散开来,飞向天空和树林深处去了。
“他这是掉下擂台了吧?”
“按照规则来说舒玉宁的确输了。”
台下的看客讨论起了这场对局的胜负,舒玉宁没想到段落竟然让自己输得毫发无损。
阿连当即上台举起段落的手来,宣布:“段落胜!”
舒玉宁看着台上的段落,她笑得释然,似乎早已将自己当成了过路人,舒玉宁对她是又爱又恨,爱她这个风光无限的样子,又恨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段落赢下来了之后就想走,阿连赶紧拉住她,说:“擂主,你想去哪?还要守擂呢。”
段落对她说:“阿连姐姐,我能认输吗?我还有急事,没时间在这里守擂了。”
阿连却摇头:“不可以,在下一个挑战者出现之前你别想跑。”
段落知道在阿连眼皮子底下很难溜走,只能老实等着下一个挑战者上来,于是段落赶紧向围观群众吆喝,只盼着赶紧来个人把自己解救出来。
“各位好汉!有谁想来挑战我的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不幸的是没有人给她这个面子,她问了好几遍都无人应战。
最终,段落作为唯一一个女子挑战者赢下了这场比武招亲大会,面对这诡异的结果阿连竟然毫无波澜,当即向武林众人宣布了婚约。
场下的人立刻嘘声一片,如今这局面众人只觉得是阿连不想嫁人,才故意设局让一个不知名的女子赢下比赛。
阿连怎么可能在乎这些声音,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虽然这场比赛没能将尉迟吞月这个幕后黑手钓出来,但他手底下的这几条狗是什么情况她大概摸清楚了。
下一个任务已经迫在眉睫了,她没时间安抚看客,挑衅般地说:“现在叫得欢的人,刚才我问了好几遍,怎么不见你们上来挑战?本姑娘办的比赛本姑娘说了算!”
场下顿时沸腾了,也不知道这届观众是从哪来的,竟然随身掏出了菜叶子和鸡蛋往台上扔。
段落赶紧逃了下台,阿连一拂袖扫开扔上来的这些农产品,袖中抽出一根长绫,道:“不服的可以上来与我一战,谁赢了我听谁的。”
段落没空留下来看热闹,反正她就是个没人认识的家伙,爽约了也没人记得,现在她脑子里唯一一件事就是舒玉宁。
她一下台闭着眼睛就是跑,绝对不能被舒玉宁抓住!跑着跑着又觉得好笑,怎么自己退出江湖的十年间过得自在,一踏足这江湖就一直处在被追杀的路上,看来她和江湖真的八字不合。
舒玉宁就紧跟在段落身后,他们正穿过一片竹林,他一看就知道段落迷路了,她跑来跑去都还在竹林里打转。
舒玉宁和段落这种脚踏实地在地上奔走的不一样,他踩着竹子在高处追的,站得高视野开阔,段落无头苍蝇一般的行踪就更加一目了然,如今段落已经逃不出他的掌心,但若是直接用武力压制她,绑起来抓回去那他就跟那个祁江没有任何区别了,所以他不打算对段落来硬的。
“喂!段落,别跑了,我有话要对你说。”
舒玉宁的声音响彻竹林,好像生怕她听不见似的,段落却不停下来,也大喊着:“你直接说吧,我能听见。”
“你为什么亲了我就跑?”
舒玉宁借着内力发声,声音大得有回音。
段落就是猜想他脸皮薄,不会这么大声地和她讨论“正事”,所以才让舒玉宁就这样讲,却没想到舒玉宁毫不在乎脸面,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问出口了。
段落听见这一声响亮的质问,脚下一顿,停在了原地,舒玉宁也一个翻身跃到段落面前,又问了一次:“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亲了我就跑?”
段落立刻调整好表情,歪了歪头说:“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别在这散播谣言。”
舒玉宁却直接戳破她:“我没有中蛊,你骗不了我的。”
舒玉宁果然没有中蛊,但是自己都已经做出这样的事了,段落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我的确亲了你,那又如何?我现在已经没兴趣了,所以你就放我走吧。”
舒玉宁听了这话很生气,什么叫没兴趣了?
难道他只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舒玉宁盯着段落,段落的眼神闪躲不肯直视他,这让舒玉宁更加气愤,他心中明白,段落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是不肯对自己说实话。
于是舒玉宁先服软,他拉起段落的手,长叹一口气,说:“好,我不会把你抓回去。”
段落被他牵住了手,竟然有些动摇,舒玉宁的手干燥又温暖,在这萧瑟的寒冬显得格外温暖。
她没有甩开舒玉宁的手,只是任由他牵着自己,此时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中,紧握的两只手将他们再次连接在了一起,这个连接点脆弱又坚固,只要他们都不把手松开这个世界不会有任何的东西能把他们分开。
舒玉宁的脸上突然被冰凉的水滴打中,他抬头一看,天空中竟然飘下了雪。
他身上的外袍早就扔掉了,已经没有衣服可以脱下来挡雪了,于是他赶紧把段落揽入怀中,手挡在她的头上。
段落见舒玉宁身上单薄,刚想要推开他,却又有些不忍心。
他们赶紧去到邻近的一个名为封州的小城,这雪刚开始还只有几滴,当他们赶到城里时已经下得地上一片雪白了。
舒玉宁和段落赶紧找了个破庙躲雪,两个人此时早就已经狼狈不堪,从头到脚都被雪淋湿了,段落在外面捡了一堆柴火,这些柴火太湿了,点了半天才烧着,火烧得旺起来的时候两个人早就被冻得不行了。
前一天被祁江抓起来没休息好,今天又折腾了一整天,段落已经累得没空仔细将衣服鞋袜都一一烤干,她随意往火堆前一躺,就睡了过去。
舒玉宁自己也生了个火堆在另一边,他好不容易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鞋袜都烤干了,过来这边一看才发现段落竟然就穿着湿衣服睡着了。
他皱着眉将段落叫醒:“你怎么就这样睡了?这么冷的天会冻出病来的。”
段落睡得迷迷糊糊,但还是反应很快,竟然反过来怪舒玉宁扰人清梦,说:“这么大个火堆在旁边我还嫌热呢,冻不着的。”
“一冷一热的最容易病了,赶紧起来,起码把鞋袜烤干。”说罢舒玉宁就把段落从地上拽起来。
段落被拉起来还没坐直就立刻又倒了下去,她耍赖不想起床的时候是十头牛都拉不动的。
舒玉宁无奈,只好卷起袖子,亲自去解段落的鞋子。
段落感觉到舒玉宁在脱她的鞋,赶紧把脚缩回来,没想到舒玉宁却抓着她的脚腕不松手,威胁道:“你不想我帮你就赶紧起来自己烤。”
段落蒙住头,说:“你先放开,我等一下会自己烤的。”
等一下?这件事可由不得段落拖延,舒玉宁见她还是不愿意动,也不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用力把她鞋袜扯了下来。
段落这下睡不着了,一下子把腿收了回去,坐起来骂:“都说了我自己来!”
舒玉宁没好气地把她靴子里的水倒了出来,说:“你脚都是湿的怎么睡得着?”
段落睡得头发乱糟糟,把自己鞋袜抢了过来,说:“我在哪都睡得香,就不劳您操心了。”
不管怎样总算是把段落给弄醒了,看着她老老实实把自己收拾好,舒玉宁也就不和她吵了。
段落把鞋袜往火堆旁一放,就看见舒玉宁指着她的头,示意她头发乱了。
天都黑了,段落也没耐心再把头发梳那么整洁了,她干脆把头上的发簪和发绳都取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就这么从头顶顺着肩膀滑落下来。
舒玉宁静静地看着她,段落扮了个鬼脸,问:“我这样像不像个野鬼?”
舒玉宁嘴角难掩笑意,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段落披头散发的样子,一点都不像鬼,反倒给段落那张清纯的脸带来了一种诱惑的感觉,此时的段落看上去很迷人。
“笑什么?你就说我走到街上能不能吓死小孩吧?”
舒玉宁却口是心非,笑着说:“不像鬼,像个疯婆子。”
这话彻底把段落惹毛了,她立刻装成厉鬼的模样,做状要咬舒玉宁,舒玉宁被她闹得连连道歉。
“像、很像鬼行了吧!”
段落这才饶他一命,舒玉宁哭笑不得,怎么会有人希望自己长得像鬼,真是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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