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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妇
临近傍晚,学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应是时常清洗的原因,车身亮堂一尘不染,且停靠的位置实在醒目,祝沅一眼便注意到了。
没有人会比祝沅更熟悉这辆车的车牌号,这是梁家的车,准确来说是才回港城不久的梁永安,是他常用的车。
她顿足,快速思考了一分钟,而后抬脚朝那辆迈巴赫走去。
她靠近时车窗降落几分,车内人侧目看过来。
祝沅笑着讲:“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梁先生。”
假装偶遇,这是梁永安惯用的伎俩,不过这一次他又不按套路出牌了。
“不巧,我专门来等你的。”
好在祝沅早做好了心里准备,“那梁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这里讲话不方便,上车吧。”
祝沅拉开车门,心中还是生出几分犹豫,这个机会难遇,这次再错过应该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可要说不害怕却是假的,自己会被带去哪里,完全想象不到。
“祝小姐别怕,只是去吃个饭。”
祝沅笑笑,语气轻松地讲:“谁说我怕了。”她尽力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紧张,坦然地坐进副驾。
这次梁永安是自己开车来的,车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祝小姐和徐生先前认识?”
过了许久,在祝沅几乎要放下防备的时候,他忽然问出这句话来,险些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祝沅如实讲:“对,您也知道我来自内地,徐先生先前在内地工作的时候有幸与他结识,不过,仅此而已。”
梁永安的语气松了几分,“原来如此,但是我看徐生似乎挺在意你。”
祝沅装傻,笑笑讲:“是吗?我倒是没注意到。”
梁永安笑而不语。
很快,车子停在一家空中海景餐厅的停车场。
祝沅知道这里,这里曾被《亚洲时代》评选为“全球夜宴景观”,是约会圣地。
全落地窗环绕设计,置身餐厅内,维港的璀璨灯影与渡轮波光便会尽收眼底。
“祝小姐喜欢这里吗?”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他位高权重,实在轮不到旁人讲喜欢还是不喜欢。
但无论喜欢还是不喜欢,祝沅都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当然。”祝沅夸赞:“梁先生眼光独到。”
餐厅内大概是被包场,偌大的餐厅除了管理人员、服务员与厨师,便只有他们两人。
祝沅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梁永安的一举一动,直到服务员送来花束与礼盒。
花束是情侣间常送的白玫瑰,打开的礼盒中放着一条宝格丽白贝母黑玛瑙双面项链,价值大概在几万。
“一个小礼物,希望祝小姐喜欢。”
祝沅垂眸看着却没有接,她愣了一瞬,回神问:“我有点不明白梁先生的意思。”
梁永安示意后,服务员便将东西放下主动离开了。
他讲:“原本是想邀请祝小姐到鄙公司就职,不过上次的事之后,我就改变了主意。”
“什么意思?”祝沅警惕起来。
“比起工作,我觉得祝小姐更适合当情妇。”说这话时他完全没有任何避讳,还带着几分坦荡,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如果祝小姐答应,每个月三百万,当做是包养费。”
祝沅刚要开口,他却先一步继续讲:“先别急着拒绝,你辛苦工作一年,也不见得有做情妇一个月赚得多。”
祝沅嗤笑:“梁先生可真会开玩笑。”她想他是会错意了,原来他以为自己处心积虑的靠近都是为了钱?
梁永安讲:“我并没有开玩笑,当然以你的身份背景想嫁入梁家是有些难度的,但也不是全无可能,你可以先从情妇做起,之后的事就留到之后再说。”
还画起大饼来了?她还没说答应呢……
“不好意思……”她委婉地说:“我学的是金融,若是讲管理和投融资还擅长一些,但如何做情妇我却不会,恐怕要驳了梁先生的好意。”
“祝小姐是想做女强人,不做菟丝花?我知道祝小姐的才华,可你也要知道,以你的身家,菟丝花好做,女强人却难做。”
他这话讲的祝沅心中很不舒服,她看了眼桌上的红酒。甩脸色直接走人是下选,发怒泼他一身红酒是中选……
于是祝沅得体地笑了下,抬眸毫无回避的直视他:“梁先生误会了,我既不想做受人摆布的菟丝花,亦不想做摆布他人的女强人。我只信,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看来今天,是无缘和梁先生共享这顿晚餐了。”祝沅起身,无意多说,准备此刻就离开,却听他讲:“没关系,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他拨了个电话出去,祝沅的手机开始震动。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想通了随时联系我。”
祝沅冷冷地看他一眼,离开座位后又停住脚步,笑着回眸,饶有深意地对他讲:“相信有一天,梁先生会为今天讲过的话后悔,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
橙色垃圾桶旁,她驻足许久。借顾悦的话来讲,她最近大概水逆,诸事不顺,一事无成。
早知如此,前一阵顾悦心血来潮去庙里烧香拜佛的时候她就该跟着去拜拜,走走霉运。
眼下梁永安明显对她起疑,不打算将她安排进集团,却又对她感兴趣,不想轻易放过她,竟还处心积虑的想出个情妇的身份。
表面想要花钱包养她,可实际上是想控制她、监视她,毕竟把一个与对家关系不明的人,留在枕边要比留在公司安全得多。
“去他妈的情妇!”祝沅低声咒骂,周遭无人,没人能听见。
夜色愈发深沉,她抬手撩了下垂落在肩侧的长发,烟灰尽数抖落。
若是梁永安不对她改观,再想进梁家的公司是不能够了。
祝沅掐灭烟头,一时间心里没了主意。
原本的计划是她进入晟乾集团,与温瑜里应外合调查当年的事,但就目前来看这个计划已经可以宣告失败了。
手机震动着进来消息,是温瑜的消息。
祝沅合上手机便匆匆离开了。
不远处,有不明的车灯在她离开之后闪动了一下。
车内人交谈出声。
“今天出门连司机都不带,我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为了密会佳人。”
梁宴辰想起出门时见到吴叔。
吴叔在梁家工作已久,梁永安回来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这还是梁永安第一次自己开车出门。
他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获。
“这个女人有些眼熟。”
梁宴辰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一旁的陈兆良好奇地问:“阿辰见过?”
想了会儿,梁宴辰终于想起来,“原来是她。”
“表哥,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杜欣宜。”
陈兆良点头,轻蔑地讲:“那个纠缠你不放的小明星?有点印象,怎么?难不成跟她也有关系?”
“上次就是她为梁家解的围,那时候她讲她跟杜欣宜只是认识。不过我看……杜欣宜一反常态的大闹,没准就是她唆使的。”
梁宴辰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继续讲:“这个女人姓祝,在港大读研究生,没记错的话她跟傅家还有些关系,这才过了多久,就勾搭上梁永安了?”
先前梁永安让他去调查过这位祝小姐,但那时他一心只想找机会弄死杜欣宜,压根没注意到这位祝小姐。对她的调查也是敷衍了事,所以她到目前为止,他对这位祝小姐了解的并不多。
陈兆良不禁琢磨起来,“真要是你说的这样,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管她简不简单,搞出来玩玩。”
陈兆良劝他:“阿辰,她毕竟是你大哥在意的人。”
梁宴辰听了,仍旧不怕死地讲:“那又怎么了?沈家公主一开始要死要活地非梁永安不嫁,可结果怎样?现如今还不是嫁给了我。他梁永安能碰的女人,我也能碰。”
梁宴辰虽然在梁家处境尴尬,但比起陈兆良则是云泥之别。他就算来历再不光彩,身上流着的也是梁家的血脉。
可陈兆良不一样,他出身很差,几乎是在贫民窟里长大的,靠着帮梁宴辰做事才得了旁人几分薄面。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便是他最擅长的事,只要梁宴辰高兴,让他这个当表哥的做什么都愿意。
“行呀,我想法子把人搞出来。”
梁宴辰十分满意,他这个表哥真是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那就辛苦表哥了。”
——
那日杜欣宜在剧组拍戏,拍到一半,一帮人大张旗鼓闯进拍摄现场。
对方来势汹汹,一看就不好惹。
“我家先生找杜欣宜杜小姐,麻烦把杜小姐请过来。”
杜欣宜连戏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便被他们强行带走了,导演、制片人及一众工作人员眼睁睁看着,却没人敢阻拦。
他们将杜欣宜强行带去了夜店,在那里,她见到了梁宴辰。
“怎么?不是认识我了?是谁说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杜欣宜吓的瘫坐在地上,身上止不住发抖。
直到被梁宴辰死死掐住下巴才不得不看向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
他凌辱般拍了拍她的脸颊,勾唇问:“怎么现在不认了?”
杜欣宜强撑着问:“孩子已经打掉了,你究竟还要做什么?”
她很少后悔过什么,但这一刻她无比后悔,为什么要认识梁宴辰?他不止是个渣男、负心汉,他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做什么?”梁宴辰笑了下,松开了她的下巴,问:“那位祝小姐跟你是什么关系?”
杜欣宜双手撑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过梁宴辰没什么耐心等她慢慢回答,他抬手示意,手下人便上前架住了杜欣宜,而后强行灌她饮下烈酒。
杜欣宜被呛的胸口剧烈起伏,嗓子眼也跟着撕心裂肺的疼。
“现在可以讲了?”
她哑着声回答:“我,我跟她只是认识,没什么其他关系。”
梁宴辰又问:“是不是她撺掇你到接风宴上来闹?”
杜欣宜只是讲:“跟她没关系。”
梁宴辰冷笑,他有些没想到,一个戏子竟然这么有义气,不过跟她有没有关系不重要,是不是她撺掇的也不重要了。
他在杜欣宜面前蹲下身子,抬起她下巴讲:“想让我放过你吗?”
杜欣宜冷冷看着他,却仍旧一言不发。
“你现在把她约来,我就放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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