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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飞机平稳降落在南城湿润的空气中，温言跟在裴宴身后走出舱门，脚步比去时虚浮不少，腰间的酸软感如同附骨之疽，时刻提醒着北城那场惨烈的“战役”。
他偷偷瞄了一眼前方挺拔如松、步履沉稳的裴宴，心里忍不住腹诽：禽兽！
裴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脚步微顿，侧身很自然地伸手接过温言手里的小行李箱，声音低沉平静：“累的话，待会儿上车睡会儿。”
温言脸一热，赶紧摇头：“不用，我精神着呢。”
裴宴的目光在他强撑精神的脸上停留片刻，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没再坚持，只是将行李箱稳稳握在自己手里，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虚扶在温言的后腰，带着他走向VIP通道。
那掌心隔着薄薄的春装衣料传来的温热和支撑力，让温言腰间的酸软奇异地缓解了一瞬。
“裴总，温助，这边请。”司机早已等候多时。
车子驶向市区。
温言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北城的喧嚣和那间总统套房里的惊涛骇浪，仿佛被隔绝在了千里之外,他忍不住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明天放一天假。”裴宴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清晰沉稳，“在家好好休息，不用去公司。”
温言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他确实需要这一天来修复被过度使用的身体零件。
“那我明天就在家里休息咯？”
“嗯。”裴宴的目光从手中的平板屏幕上抬起，落在他瞬间鲜活起来的脸上，眼底深处漾开一丝极淡的暖意，“后续方案落地还需要细化，但前期沟通已经完成，不急，你好好休养。”
那“休养”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让温言刚褪下去的热度又爬上耳根。
他赶紧转过头看窗外，含糊地应道：“哦，好。”
裴宴看着温言微红的耳廓，指尖在平板边缘轻轻摩挲了一下，压下心头翻涌的念头，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冰冷的报表数据。
休假的第一天，温言过得堪称帝王级享受。
一觉睡到自然醒，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清淡可口的早午餐放在保温箱里，裴宴果然如他承诺的，一早就去了公司处理后续，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温言一个人。
他慢悠悠地洗漱，慢悠悠地享用美食，穿着最舒适的居家服窝在落地窗边的懒人沙发里，晒着太阳玩手机。
身体的酸痛感在彻底的放松和充足的睡眠下缓解了大半，只剩下腰腹间残留的、提醒他昨夜疯狂的微妙余韵。
下午两点，温言懒洋洋地拿起手机，点开林晚声的微信。
【言言：声声，起了没？下午茶约不约？[瘫]】
【声声：约！必须约！[垂死病中惊坐起.jpg]我亲爱的温少爷终于想起我这个孤家寡人了？】
【言言：少贫，老地方，“穹顶”，三点？】
【声声：遵命！正好有惊天大八卦要跟你分享！】
温言看着“惊天大八卦”几个字，挑了挑眉，林晚声的八卦，通常都带着点颜色。
他换上一身舒服的休闲装，开车前往南城最负盛名的下午茶圣地——穹顶。
“穹顶”如其名，巨大的玻璃穹顶笼罩着室内花园般的空间，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下，绿植环绕，钢琴声若有似无，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甜点和花草的芬芳。
温言熟门熟路地找到他们常坐的靠窗位置，林晚声已经在了，正托着下巴，眼神放空地盯着桌上插着的一支白玫瑰，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声声。”温言在他对面坐下。
林晚声猛地回神，看到温言，眼睛瞬间亮得像探照灯，一扫刚才的迷茫，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言言！你可算来了！”林晚声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凑近温言，表情神秘又带着点崩溃，“我跟你说，我完了！我昨天跟一个男人睡了！”
“噗！”温言刚抿了一口侍者送上的柠檬水，全喷出来。
他赶紧捂住嘴，咳得惊天动地，脸都憋红了：“什么？咳咳……你再说一遍？”
林晚声赶紧拍他的背，一脸沉痛：“你没听错，就是字面意思，睡了。”
温言好不容易顺过气，顾不上自己咳红的眼眶，一把抓住林晚声的手腕，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细打量他，眼神紧张得像在检查瓷器有没有裂纹：“你没事吧？啊？对方是谁？你认识吗？他有没有欺负你？伤着哪儿没有？快让我看看你还是不是完整的！”
那架势，恨不得当场掀开林晚声衣服检查。
林晚声被他这反应弄得哭笑不得，用力把自己的手腕抽回来：“哎呀！我没事，好得很，完整无缺，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少！”
他顿了顿，脸上浮起一种混合着羞愤、荒谬和一点点回味的复杂表情，“就是、就是有点突然，有点……懵。”
温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压低声音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人睡了？你不是号称要封心锁爱，游戏人间吗？”
他印象里，林晚声自从那个“秒男”健身教练后，感情观就变得相当洒脱，或者说摆烂。
林晚声端起面前的美式猛灌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后抹了把脸，开始倒豆子般讲述：“就昨晚嘛，南城来了个乐队演出，气氛特别好，我多喝了两杯。”
他瞥了温言一眼，温言想起自己醉酒被裴宴捡回家的经历，果然喝酒不好。
“说重点”
“重点就是！演出结束散场的时候，在门口跟一个男的撞了一下，他扶了我一把，那手，啧啧啧，又稳又有力。”林晚声的眼神有点飘忽，“然后也不知道怎么聊的，可能是酒精上头，也可能是他声音太好听……总之，稀里糊涂就、就一起走了。”
温言听得目瞪口呆：“然后呢？就去开房了？声声！你这也太草率了吧！”
“没开房！”林晚声立刻反驳，随即声音又低了下去，“……去的他家。”
温言：“……”有什么区别吗！
“再然后呢？”温言简直要被这跳跃的剧情急死。
“然后……”林晚声的脸颊罕见地飘起两朵红云，“就发生了成年人的事情呗。”
“过程呢？他对你怎么样？”温言紧张地追问，生怕好友吃亏。
他可是知道林晚声嘴上花花，实战经验其实还不如他，尤其上次的阴影还在。
林晚声的表情更复杂了，眼神闪烁着，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后怕：“他……技术挺好的，就是……太行了点。”
他顿了顿，仿佛心有余悸地补充，“比那个健身教练，强了一万倍都不止！简直、简直……”
“简直什么？”温言追问。
林晚声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简直像个人形打桩机！”
“咳咳咳！”温言这次没喝水，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一边咳一边忍不住笑，指着林晚声，“人形打桩机？声声，你这形容……”
林晚声自己也觉得这形容太离谱，又羞又恼地拍了温言一下：“笑什么笑？我说真的！我现在腰还酸着呢！”
温言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看着林晚声那副“痛并快乐着”的表情，忽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哦～所以你刚才发呆，是在回味？”
“谁回味了！”林晚声立刻炸毛，脸更红了，“我是在想、在想……”
“在想什么？”温言好奇。
“在想……他妈的！”林晚声突然咬牙切齿，“早上醒过来，那混蛋人不见了！留了张纸条，说‘有急事先走，早餐在厨房’，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你说他是不是拔X无情？是不是渣男！”
林晚声越说越气，端起咖啡又灌了一大口，仿佛那是仇人的血。
温言愣住了：“啊？没留联系方式？那你给他写一张小纸条留他家里不就好了吗？”
林晚声：“……”靠，光想着那狗男人了，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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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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