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

　　孟冬十一：

　　十月的气候古怪。空气干冷。

　　微风，夹杂着秋末燥意，煽动着枝丫在窗外“呼呼呀呀”响个没完。

　　呜呜--

　　伴随着枝丫的交响，乌云也紧跟其后。浅灰色的云朵相拥聚拢，将那丝丝阳光抱团挤净。

　　随之，天空落下那白净薄雾般的扬尘。

　　可不由那扬尘停留片刻，它们便开始相拥抱团，从那细小的尘埃演变成颗粒大小的雪花。

　　呼呼--哗哗--

　　再后，风儿突变为始作俑者。它的煽动着促使雪花缓慢的脚步变急。

　　雪儿开始大片大片的从云层间隙中涌出，那样子像是撕碎后的棉絮，带着些许情绪降落，扑下。

　　窗口的梧桐，树叶虽已发黄，但外观上却还是茂密的。

　　可不服老的它早已不是能支撑的住雪花宣泄情绪的年纪。

　　雪儿的拥抱过于沉重，又加上风儿的吹拨。年老的它便很快服了老，随着风儿，在空中打卷，随着雪沫簌簌落地，完成最后的谢幕。

　　呜呜--

　　窗外的寒风碎雪冲破玻璃窗，向着屋内抛出邀请的橄榄枝。

　　雷声在外呜咽着，伴随着千丝般的寒意，顺着敞开的窗口悄然进屋。

　　屋内的寒冷，使得赵辰安不得不裹紧被褥，但那刺骨的疼痛般的寒意却是无孔不入。

　　他蜷缩成一团，膝盖抵着胸口，面部埋进关节处。

　　一呼一吸间，口中吐露出那仅存的暖意。

　　下肢的麻木，如同生锈，一动一抬间，都是新一轮的痛苦。

　　如今的他已处于，活挨冻的阶段，连起身关窗的能力都没有的残废状态。

　　他将被子攥紧在手中，想靠此锁住仅有的温暖。

　　“嗯嗯…”

　　哒哒哒--

　　失神的他耳内传来阵阵，越使越近的脚步声，随后是白青三人的对话：（场景中是日语形式，观看以中文展现）

　　白青眼眶内无神，喉内沙哑，声线低沉道：“赵司…赵先生还没醒吗?”

　　看护阿姨如实回道：“不，赵先生醒是早醒了。只是不吃不喝，一个人藏在被褥里哭泣…他哭累了就睡，醒了又哭…”

　　“循循环环…”

　　“这样也不是办法啊，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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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我知道了…”

　　跟着白青的下官听后的态度却是随意轻浮且看不起，他随口骂道：“切…说他是婊子，他还真是!仗着大佐现在对他还有点兴趣，就一而再再而三蹬鼻子上脸!”

　　“真是个婊子货!”

　　看护阿姨听后面露惊慌，连忙抬手遮住他的嘴，“哎哎…!”

　　那下官见状还是没有眼色，口中也不解气，他一把甩开阿姨的手继续说道：“呵…不就是长了张欠草的脸?就他这种货色没准就是靠屁股当上司令的!哈哈…!”

　　“等大佐玩腻了，还不得落到哥几个手上?到时候看我不把这个小婊子玩死!哼!”

　　……

　　白青听到后，原本发白毫无气色的面庞，如今也烧得通红，他额头上的青筋跳出，一颤一颤。

　　……

　　胸腔现正处于猛烈的起伏阶段。

　　可那等待带来的缓缓不再是冷水而是燃起的火星，在现如今无不是能烧死田园的主要之火。

　　他的火越发凸升再降不下去，也按捺不住。

　　在一瞬间，他猛地转过身，抬起手攥紧那下官的脖颈，不由他做出反应，便已被其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撞在墙上。

　　在咚--!!!声后，墙面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下官掰着手挣扎着，“呃呃…!”

　　白青的手抓得对方的脖颈处越发用力，指节也因用力而由红变白，力气大到指尖几乎要嵌入其的肉里。

　　他的眼底透露出燃燃的杀意。

　　去死!去死好不好!

　　贱种!凭你也配!

　　白青的呼吸猛烈粗重，气息带来的是与此时外界气候相反的灼热。

　　“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下贱玩意儿!凭你也配!”

　　他的声音因沙哑而尖锐，语气低沉却又灼热的可怕。

　　“呃呃…!”

　　“我错了，是手下口无遮拦!”

　　口头威胁过后，这人也怂了胆，他也不再施压，松了手。

　　……

　　吱呀--

　　伴随着房门的打开，扑面而来的就是那阴冷的寒气，感觉多站在房内一秒都会处于与冷空气的挣扎阶段。

　　白青大喊了一声“关窗!”后，快步往床旁走去。

　　下官被冻得不由的抖了抖身子快步前去关窗。

　　床上的赵辰安因寒冷裹着厚厚的棉被，他将自己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被子的边缘被他攥得长出了皱纹。

　　床头那仅裸露在外的白皙指节也被冷空气冻得发黑，长出紫斑。

　　白青心中一颤，心底此时充斥着不由言表的酸痛。

　　他斜坐在床边缘，先是试探性的拍了拍赵辰安，见其迟迟没有回应后，他伸出那颤到不稳的手抓握住被褥，两手将其轻轻扯拉开。

　　!

　　被藏掩在被褥下的赵辰安，身子也紧缩成团。

　　仅用一眼，那对白青心底都是同刀扎般的痛彻，他的心底不由的涌上阵阵心酸。

　　明明才过了短短几日，他那阳光健康的辰安就已被藤野森折磨成了这副虚弱垂危的模样。

　　这就是藤野森口中的喜欢吗?

　　赵辰安的面部瘦削至凹陷，眼窝陷得很深，眼下有层淡淡的黑眼圈，黑眼圈上粘挂着的是已干枯了的泪渍；他紧闭的睫毛，杵在那一动不动，同落灰的老物一般；衣着轻薄的他，使得裸露在外的嫩肉被冻得发紫；更为可笑的是处在赵辰安身上唯一的一处暖色却还是属于藤野森，是那家伙使用后留落下来的印记，属于他的印记。

　　鼻间呼吸微弱，口中发出轻微又无力的喘息。

　　他缩在被褥里，羸弱的毫不见一点警惕与要抵抗的心思--体感的冷切，肢体的麻木，下身的痛彻，心中的灰褐，个个都足以将他心底燃起火星被瞬间扑灭磨平。

　　“辰…辰安!”

　　心中的酸涩促使着白青在无意识间由着心，将其抓住抱进怀里。

　　突然间给予的拥抱，使还停留在惊讶与麻木间的赵辰安稍许晃神，但很快就被□□与骨干带来的疼痛冲醒。

　　那股痛彻心扉虽对现在的他也不以新奇，但心底的反应还是让他不由的恶心。

　　他用尽力气推搡着白青，抖动着唇瓣磨蹭发音，“…放开我…”

　　“你…放开我…”

　　白青听后却不见收敛反而手臂越发收紧，抱得更为紧了些。

　　像是要其碾碎血骨吸收殆尽般。

　　赵辰安双目无神不见希望，嘴却还在因本能喃喃着，“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我…放开我…”

　　“呜…呜…”

　　“滚开，滚开啊…”

　　这一抱，是赵辰安从十五岁到十七岁间。最渴望拥有的，可不过两年这就已经今非昔比，这次的拥抱再也不能在他心里掀起涟漪，且只存于苦涩麻木。

　　明明已流干的泪水，又再次涌出…

　　我可真没用…

　　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随着情绪的越发激动，心脏也怦怦直跳，他吐字时也开始发颤，“你…你走…我…我不想看到你…”

　　“呵哼…你走啊…!”

　　“呵嗯……”

　　白青轻抚着赵辰安的头，安抚道：“辰安…我们走吧，我带你出去去看戏吧…?”

　　“我抱着你去吧?”

　　“像小时候一样，我抱着你去。”

　　赵辰安目光呆愣，却不吐字，任其抱起。

　　看戏…小时候…

　　我…上次看戏是什么时候…?

　　呜呜--

　　车子停靠在蓟韵堂门口，可与上午不同的是屋内已无经理前来迎宾带路。

　　此时车外刮着簌簌寒风，

　　白青率先下车去开门。

　　后座的赵辰安白皙的脸庞上被冻得粉扑扑，室外的寒冷，不由他抱紧小暖炉蜷缩在后座角落浅眯。

　　伴随着白青的开门，外界的冷空气随着“唰--”声，冲入进车内。

　　赵辰安被冻得一颤一颤，慢慢抬起那沉重的眼皮。他抬眼间两眼无辜又加上衣着的轻薄，看上去十分惹人疼惜。

　　身上只着了一件宽大且不合身衬衫，躲在后座瑟瑟发抖的模样，使白青心中再次升起怜惜。

　　他脱下身上的大衣外套替其盖了上去，轻声道：“起得来吗?”

　　赵辰安沉着头撇过眼摇了摇头。

　　“嘿咻。”

　　刚回过神时的赵辰安，腿下就多了道厚实的力，他下意识攥紧白青胸口的衣物，头耷拉在他的胸口，鼻内冲入那淡淡的熟悉的白茶香。

　　他的眼眶渐渐变得湿润，沙哑的轻声道：“白青，这次看戏又是那个日本人想的吧?”

　　“这次…想换个场地来作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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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青双目阴冷无光，黑着脸自顾自的往前走，不语。

　　赵辰安的眼泪一滴一滴垂落，他痛恨的捶打着白青，痛斥道：“呵…我…我他…妈在你眼里就这么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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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
　　兵卒：呔!什么人夜行?
　　王承恩：咋!圣驾在此，还不退下!
　　崇祯：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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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恩：他们的长官呐……
　　祯：呃?
　　王承恩：早就跟着太太入温柔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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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包厢，扑向赵辰安来的就是那呼呼温暖，让他不由得疑惑仅凭这一扇门就将这融融暖意与外界阴冷的寒意隔绝开来了?

　　他目光向前看，此时的藤野森正右手撑着头，身子靠在太师椅上，左手抓着瓜子磕着，模样好不悠闲的看着戏。

　　白青淡漠的喊道：“大佐。”

　　语气虽淡漠，手上的力道却漏了泄，本稳稳的臂膀不由的发起抖，他手上的力气变得尤为用力，像是要将指尖嵌入赵辰安的皮肤内。

　　藤野森闻着声，将嘴里的瓜子吐出，转过头，看着赵辰安坏笑着向白青招了招手，示意其过来。

　　白青抱紧赵辰安，明明平稳短平的路却硬是让他走的一步一顿。

　　藤野森心中虽有些不爽，但表面还是笑嘻嘻的打趣道：“呵～还得是自己人懂我啊～把赵司令打扮得这么诱人～”

　　赵辰安见白青要把自己交与他后被吓得脸色发白，他害怕的用胳膊抱紧白青的脖颈，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藤野森被这一幕逗得不由的嗤笑道：“赵司令～别怕～来～我这暖和～。”

　　“不要…!你…你给我滚啊!”

　　藤野森皱了皱眉，脸色微变，没兴致哄着他。便就用一只手把他揪了下来，臀部被砸在自己腿上。他胳膊环住他的腰肢，他将脸埋进他的肩膀处。

　　他的手掌握住赵辰安的大腿根部揉摸，语气稍些发嗲道：“赵司令，别抖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再抖下去，我都快忍不住了…”

　　赵辰安的手贴着他的脸往外推，身体蹭来蹭去，挣扎着失常的大骂道：“我…我草你仙人!放开老子!”

　　“我草!草…草你娘!”

　　赵辰安疯狂挣扎，也随之一肘肘在了藤野森的鼻梁上。

　　他吃痛间，眼神变得尤为发暗，满脸透露着不爽。

　　他不语，随手掐住赵辰安的脖颈，另一只手抓住他受过伤的大腿根部，两手一起用力。

　　那股子痛使赵辰安在一瞬间便如同被铁钳攥住般。

　　痛得却无立呐喊，气管像是弹破了的琴弦般，被死死压迫，他的喉咙发出“嗬嗬…”的抽噎声。

　　肺部像被烧破了般的慌，本能促使着他用两只手不停的扒拉挣扎。

　　不说见效果，藤野森反而还乐在其中，他张嘴啃住赵辰安的肩膀，伴随着亲咬。

　　他面目狰狞的狂笑道：“赵辰安!我本来想对你温柔些的!”

　　“是你逼我的!”

　　“呃呃…!”

　　藤野森见其脸色越来越差，便见好就收，松了手，但两臂又将赵辰安死死攥在怀里。

　　此时再次通氧过后的赵辰安，身子发软瘫倒在藤野的身上，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发昏，耳边还在嗡嗡作响。脖颈的筋收缩着，让他将刚刚的疼痛刻骨铭心。

　　藤野森的拥抱对他没有没有温度，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与存于每一秒的窒息。

　　藤野森轻轻靠在赵辰安的肩上，抬眼看着赵辰安，温声道：“对了，赵辰安～虽然你今天还是极其不乖～”

　　“但我有个礼物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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