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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春晓杨(中)
18. 美丽春晓杨(中)
随着参与某一项活动,接触某一个群体,就会产生社会关系,进行利益交换。劭群当时不懂,现实中的人们需要现实利益交换,当时的劭群需要社会定位,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情绪价值提供。劭群可以提供现实利益,对方可以提供情绪价值,各取所需,自然是等价交换。劭群可以提供的现实利益,在当时的场景和群体,是极其低级的,无非是大方慷慨,主动买单,当冤大头。真正有钱的从不轻易买单,要买都是有价值的,而不是有代价的。劭群的买单只是付出了代价,并没有为他或他这艘社会洪流中的家庭小船谋取到什么价值;尽管,劭群有时也如世人一般出入各种场所,把自己置身于热热闹闹,把自己搞得忙忙活活,不过如拾人牙慧而已,看着跟别人一样实际不一样。明哲保身,闹里有钱,静处安身,低调闷头发大财的道理,劭群或许听过,也理解,但是现实中根本一点都把握不了,相差甚远,差得太远。一个上不了天落不了地的军转待安排,卡在社会层级链中,无所事事,无所适从,从零做起,一切都是零,不归零是行不通的,本来就是零,谈不上归,本就是。
劭群的应酬开始多了起来,他这个大家口口相传的“王团”,典型异于这个群体的特征,新鲜、陌生、初级。于别人,是新鲜的般出现,如柳宗元写的《黔之驴》,异曲同工之妙;于自己,则是发现了新鲜般的存在,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在羽场这个新大陆上探险,充满好奇,充满刺激,充满征服的欲望和成功的期望。
劭群在幕春的安排下,经常能到活动中心一楼的场地上打上球,也就是“蹭”,这种“蹭”是“高级蹭”,带有友谊般的面子和初来乍到的新奇兴奋。
一楼的群体,可以说是当时范阳羽林段位的极限,很多人都可以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作对手,群雄割据,诸侯争霸。
劭群作为刚入羽场的小白,自然是从装束上不输他人,尤其是消耗极大的羽毛球,每次都是主动带一桶,正所谓差生文具多,差生爱心多。所以,劭群的突然出现,尽管没有水平,也不至于被人嫌弃,终归是带着球来的,同时还有幕春的门帖,特别特殊的存在。羽林不成文的规定,高手打球不用带球。高手很少主动找低段位的挑战,不值得,即便赢了,也是给了低段位免费实战检验的机会,如果输了则是成就了别人奉献了自己;同时,保持稳静的矜持,也是尊贵等级和地位存在的象征,可以居高临下,傲视群雄,俯首岂不就是称臣?
劭群在一楼的场地上飞跑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我陶醉,羽网对面,则是另外一番景象,闲庭信步,谈笑风生。劭群总会接起一些令对方意想不到的球,引起一两句惊呼。总以为他接不到的球,他却能去接到,这并不是因为他技术能力好,恰恰是不好。羽网对面也是根据他的技术水平,以往经验判断他是接不住的,但是他却努力去接到了,军人一种不服输的劲头和拼命的战斗意志,毫无观赏性,费效比较高,忙忙碌碌,原始劳作,有用价值极低。
劭群除了运用训练中的启动,跳跃,垫步,小碎步等,对并步,马来步,中国跳,双腿起跳杀,并不知道。握拍也是俗称的苍蝇拍,打了好久,才有人告诉他,他还不愿意听,受不得别人讲,不服气,自以为是。高远球明明用了费了很大的劲却打不远打不高,而且对抗不了稍微有点强度的。后场的高吊杀,前场的推搓勾,六大基础动作演变出各成一派的打法技术,自然不会也不懂,看过别人偶尔一用,眼花缭乱,突然耳目一新便转瞬即逝。
就这个样子,劭群在羽林中莽撞般野蛮自我生长,野草野花。这种野,就是相对专业而言的野路子、江湖球,如德诚后来所言:教练,我妈妈说你是野生教练,什么是野生教练呀?劭群当时听了,非但不生气,还哈哈笑了好大一会,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是野生的,石头缝里崩出来的,自学成才,自我修炼自我成精的。
劭群早上送完孩子没事干,诗贤去了厂子干活,孑然一身,茕茕孑立,形影不离,形影相随,形影相吊。他像社会“三无”人员一样,时常处于“三百”状态,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百年孤独,稍微有点事做,便百无禁忌,认真兴奋的很,很多时候根本无事可做,闲人一个。正所谓闲人是非多,一忙解千愁。于是,劭群开始跟着幕春到处吃早餐,各种小吃点。劭群离开部队或多或少受到了幕春的影响,因为他曾说过,如果说管吃管住叫好,监狱也管吃管住,为什么没人愿意去?因为没有自由。在部队,劭群是很少能吃到油箱和豆腐脑的,他们开始吃这个。真的是如林子所言:饿时糠中蜜,饱时蜜中糠。久了,油条和豆腐脑不再是之前的想象。
上午十点钟,准时开始游泳。活动中心除周一停休,其他时间上午十点开门。劭群和幕春到了京南直北最大最标准的游泳馆,八道国际标准泳道,悬挂各国国旗,国际范十足。后来,听老杨说,游泳池每半年一涮池子,游泳池的水都是需要加热和消毒的,馆里还要常备救生员,这些可不是私人游泳馆所能轻松承受的,成本极高,这些,劭群自然不会关注,也就不会知晓,他只是个游客。老杨一猛子下去,露头已是近二十米,蛙泳还真是很厉害。幕春带着脚蹼练习蝶泳,扑腾半天,蝶不起来,劭群看了直笑。幕春自由泳很标准,幕春做什么事都会有个型,一直是。游泳完,劭群在三楼羽毛球场地上乱打一气,幕春在打发球机,一种会弹射羽毛球的机器,自动的,很高级,2016年,一台6千多。劭群也想试,不好意思说,便在旁边看。幕春练跳杀,劭群也跳,幕春看到了很惊讶劭群跳得很高,衣服都撩起来了,而且空中能滞空。幕春便兴奋地给劭群拍跳杀的特写,从下往上拍,显得很高,很标准,很强悍,这个照片劭群一直保有。其实,当时劭群根本不会跳杀,连高远球都不会。
后来,劭群主动跟幕春说,自己也交两千块钱打发球机。幕春说不要,劭群说不行,交了钱打的心安理得。打完发球机,快到中午了,诗贤中午在家里的厂子吃,孩子在学校,劭群一个人,劭群便和幕春两人一起到外边吃饭,有时老杨也一起。有时喝酒,完了后,劭群便到幕春办公室躺在椅子上睡觉,脱了鞋子,翘着二郎腿,满屋子很臭,味很浓烈。劭群也不明白,天天运动,天天游泳,天天洗澡,为什么脚这么臭。幕春告诉他,男人身体越壮,身体越好,脚越臭。劭群不明所以,或许吧。有一次,幕春的领导他们检查办公室,冷不丁闯了进来,弄了劭群个措手不及的,关键是里面太臭了,领导一行们强忍着指指点点一会,快速掩鼻而去,劭群尴尬极了;不过,后来,劭群跟幕春学了这个场景,俩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到现在,劭群每当想起来,依然是不由自主笑起来,多么开心的一段过往。幕春的办公后来调到了半地下一层,还有门禁,劭群去过几次,半开放式的,不太方便,劭群就不再去了。
不喝酒的中午,劭群与老杨、阿美、娟姐、大成一起打羽毛球,领导不在,六片场地随便玩耍。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劭群跟谁一组,谁输,永远是。劭群还老不服气,还老埋怨人,他自觉得他跑得快,有劲,耐力好。可是,他忘了一句话“没有技术就没有装甲兵”,没有技术同样没有羽毛球。在他当时那个水平,没有一点水平底子的情况下,他连高远球都打不了,可以说没有高远球就没有羽毛球。别人是用技术打他的软肋,一打一个准。
到了下午,活动中心上班以后,陆续有客人来打球,劭群有时上去蹭或凑。
不接孩子的晚上,活动中心十点之前,陆续有客人来打球,劭群有时上去蹭或凑。就跟现在劭群的朋友陈光一样,投入的流连忘返,陶醉的有些痴迷。每次劭群看到他拿着拍子匆匆而来,兴高采烈的上场,劭群乐的合不拢嘴,就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兰教和嘉兴也是这样,但凡有一点时间,都会疯狂的打,饭不吃,觉不睡。
劭群就这样不知疲倦地打着,天天球场上泡着,久了,大家知道这个老来打球的是一个当兵的,好像是某个团的副团长,因此人称“王团”。
幕春也是由此,嘴边经常挂着一句话“王团身体气死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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