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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 九 章
喜服定好了，那喜鞋也不能少。
林白意很快就选中了其中的一双，鞋面是鸳鸯戏水的花样，鞋尖处缀着一颗珍珠。
“小哥儿眼光真好，这可是咱店里的独一份，就这一双。”
“就一双？”林白意拿起鞋，对着自己的脚比划比划，能穿！
“孟东延！”
“买。”
又看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林白意选的标准都是一个，那就是有珍珠。
没想着这事情能这么快就结束，孟东延都做好了要几天的打算。
付了银子，孟东延看见林白意身上穿的还是自己之前给他买的衣服，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多买几件衣服。
“要不要看看别的，再买日常穿的衣服？”
“给我买？”
“再给小夏买两件，又长高了些。”
“那我帮她选，你选得都太难看了！”
“好。”
买完衣服，见时候不早，孟东延又带着林白意去吃了饭，点了几盘清淡的菜，又在林白意怨念的眼光下，加了一盘清蒸鲈鱼，小哥儿这才重新高兴了起来。
回去的马车，大大小小的盒子堆满了小半边的车厢。
林白意不厌其烦地将每一个盒子打开合上，再打开再合上。
“林白意。”
“林白意。”
小哥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白意。”
刚放下一个盒子的手，突然被人拽去，连着自己这个人也扑倒在孟东延怀里。
“拉我做什么！？”
孟东延捏了捏他的耳朵，“喊你几遍了，你都听不见，是没有耳朵吗？”
林白意挥开孟东延的手，扶着他的肩膀，直起身子，坐到一旁，说：“你才没有耳朵！我听着呢，谁让你一直不说什么事啊？”
孟东延看着他说，“伸出手。”
林白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趁他不注意，猛地伸出手，想给孟东延两下，报复他刚刚拽自己的行为，结果又被人一把攥住手！
“又来这出。”
林白意哼哼两声，“兵不厌诈。”
“好了，闭上眼睛。”
闭眼？林白意心中疑惑，打量着对面的人，“孟东延。”
“嗯？”
“你不是想亲我吧？”
亲他？孟东延一愣，倒没有想到这，只是刚听林白意那么一说，目光就不自觉地移到他的唇上。
那些画面，又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
想亲，但......
“胡说什么，闭上眼睛。”
林白意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不信，“真不是？”
“不是，快闭上。”
“骗人是狗！”
“……”
林白意见孟东延一脸无语，这才闭上了眼睛，哼，叫你每次逗我玩！
马车空间不大，闭上眼睛后，林白意感觉车厢里的声音都放大了很多，听得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猜不出孟东延在干些什么。
可这声音有些熟悉，就像是...等等！孟东延不会是...不会是在脱衣服吧！
林白意急出声：“还没好吗？”
“等会儿，别说话。”
还不让说话？林白意越想越不对劲，脑子里开始出现他买的画本子里的内容，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这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这可是马车啊！
感觉有什么摸到自己的胳膊，林白意吓得地睁开眼睛，抱住自己，“你在干什么！不许脱我...”
嗯，对面人穿戴整齐。
没脱衣服啊，那还好，还好。
孟东延啧了一声，“不是说了还没好。”
“唉，我这不是怕...”林白意想不出好理由，低头一看，就瞧到了孟东延手里的镯子，眼睛一下亮了！
“这是？”
孟东延拉过林白意的手，把镯子给他戴上，没好气地说：“给你的礼物。”
“礼物？”林白意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镯子，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开口银镯，没什么图案，只是开合之处，用了两颗小珍珠做连接。
帮人戴好之后，孟东延看了看，嗯，这手镯确实很配林白意，“喜欢吗？”
“喜欢。”林白意真的很喜欢。
说起珍珠，他还是一年前在一家专门卖头面的铺子里做短工看到的，林白意瞧着那东西圆溜溜的，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只是他买不起。
可现在他手上就有俩！还是孟东延送他的，“怎么想起来送这个？”
“你不是怕玉镯子会碎，那银镯子就不会碎了吧。”
林白意眨眨眼，“啊，那要是小珍珠掉了呢？”说着就用手摸了摸镯子上的珍珠，担心起来。
孟东延真是服他了，收个礼物也这么多事，“掉了再买。”
“可这很贵吧。”他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两颗小珍珠的！
孟东延不是很在意，“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林白意对着镯子爱不释手，“什么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不许？不许脱什么？”
林白意干笑两声，“啊，那个啊，没什么。”装作不经意地转过身，他又去开那些盒子，企图结束这个话题。
孟东延看出他的心虚，想得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什么不许脱我？嗯？
用手戳了一下林白意的后腰，“林白意。”
林白意浑身一抖，扭头瞪他：“孟东延！你不知道吗？！男人的腰戳不得！”
孟东延忍不住笑了起来，“林白意，你不会是想起你那画本子了吧？”
林白意吓得手里的盒子都掉了，紧张地打着哈哈，“什么画本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
孟东延倚靠在车厢上，“就你藏在褥子下面的画本子，前些天，王姐帮你铺床看到的，没想到你还包了书皮，这都几天了，你没发现画本子不见了”
林白意继续死鸭子嘴硬，“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是自己的吧，我才住多久。”什么人啊！他病了几天，当然想不起来啊！
“哦，这样啊，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那回去就扔了吧。”
林白意连忙转身，“我花了好几两！怎么能扔……”话还没说完，撞上孟东延眼神，他就闭上了嘴巴。
娘的！孟东延你个狗东西！炸我！
“花了钱？不是说不是你的吗？”孟东延突然凑近林白意的耳边，低声道：“那你刚刚是想起来哪一本了？”
“是不是包着红色书皮那本，嗯，在第十九页，那人说什么来着？你还记不记得？”
林白意侧着身躲他，“我我我...又没看过，怎么...会记得！”
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嘛！孟东延的呼吸都要吹到自己耳朵里了！好痒啊！
孟东延没有放过他，继续说：“你不记得，我记得，画本子里写的是...林哥哥，和我一道去马车里吧，马车.....”
接下来的话就被林白意捂住了，人还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不许胡说！”
又对上孟东延眼里的笑，林白意的脸像被火烧了一样，又烫又红，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许看我！”
可被手捂住的人，还在笑！可恶！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孟东延笑够了，才将人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怕什么，夫夫间说这话有什么？”
“还没成亲呢！”
“没成亲就不能聊这些？”
“当然不行！”
“那当初是谁说的，东延哥，帮帮我？”
“啊啊啊啊啊！”林白意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不听！”
林白意躲在一角，孟东延也不再逗他，车厢内又变得安静。
人在车里，晃来晃去。
林白意突然有些昏昏欲睡，找了几个姿势都不舒服，最后竟然枕到了孟东延的大腿上。
看到孟东延皱眉，林白意瞪他，“怎么？不行啊？”
啧，刚刚不是还躲着自己，这会儿又来招惹自己，“睡吧，到了我喊你。”
林白意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外面的风大了些，车厢晃得有些厉害，孟东延又怕他不舒服，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
看着林白意熟睡的样子，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困了也是这样被家人抱在怀里。
只是父亲意外出事后，家中的一切都变了。
他带着恨意活着，直到十八岁，亲自砍下仇人头颅的那一刻，一直悬在他心头的仇恨才去了大半，那之后，心中剩下的还有什么？没了，他早已没了家。
所以，他继续在镖局干着，不论危险，什么都接，别人以为他是为了钱，其实他只是想着或许哪日死在路上，到时候也是一家团聚。
日复一日，他还活着，可能是老天爷看不下去，给他送来了妹妹，他才收敛一些。
“炸糕...别抢我...”
孟东延轻笑一声，不是吃了一口呢？竟然能惦记这么久。
想捏他的脸，又怕给他印子，孟东延只好伸出手整理了一下林白意的头发，将他那张明艳的脸露出来。
嗯，现在老天爷又把讨债鬼送给他了。
起初，他是不喜欢林白意的，总觉得他很吵，什么事也做不好，还会趁他不在家逃跑，但相处久了，就觉得林白意像极了那只猫，笨笨的很可爱，总想去逗逗他。
命运之事真说不准啊，就像大师说的，如今兜兜转转，还是他们。
想起师傅安慰他，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那现在，他更想和妹妹还有林白意一直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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