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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
成绩很快就出来了,关怜年级排第九名,领完成绩单后江崇敏专门把他叫到办公室谈话,那天打架的伤还有痕迹,江崇敏扫了一眼,已经结痂了,便没有提那件事。
“没事有点发挥失常了,这次除了英语,其他都挺好的,不要气馁。”江崇敏安慰着。
“嗯,我知道。”
反观本人倒是看起来很是平静,并没有什么表情,和关怜预想地没有差太多,英语没上 120。
江崇敏换了个话题,“在曲宽彦家里住得还习惯吗?”
“嗯,挺好的。”对于关怜来说只要等杨玉平出来他就能解放了。
江崇敏心想这曲宽彦这小孩人还是很善良的,关怜住了这么久了,脸上也长了点肉,看起来对他还是不错的。
“住得不习惯跟老师说,下学期住校是可以的。”
江崇敏稍微交代了两句就让他回去了:
曲宽彦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他,看见人出来跟了上去,两个人并排走着。
迎面走过来陈乘,他这次破天荒地考到了全校第六不禁得意扬扬,看到关怜和曲宽彦从办公室走过来,不受控制地收起上扬的嘴角。
这俩人怎么和好了?上次不是打架了吗?
自从上次书店之后,怎么看曲宽彦怎么都很十分厌烦,最近关怜家里出大事情,还是阴魂不散的围在关怜旁边,关怜一如既往不耐烦的表情,但是又不真的拒他千里之外,陈乘十分不爽。
三人在狭窄的走廊间遇上,陈乘率先开口拦住关怜:“关怜没事吧?你这次纯属失误。”。
他本意是想安慰,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些刺耳。
不等关怜说话,曲宽彦轻笑着朝陈乘说道,“谢谢关心,我们先走了让一下。”
陈乘下意识地侧身,给俩人让出位置,曲宽彦轻揽一下关怜的肩膀,让他往自己这边靠近一些,又立马松开,关怜皱着眉头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快步向前走。
“曲宽彦。”
陈乘突然叫住曲宽彦,曲宽彦回头眼神询问怎么了,陈乘却试图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曲宽彦朝陈乘露出一抹笑,弯着嘴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转身追上不停往前走的关怜,把陈乘甩在身后。
回到家后关怜仔细地看着自己的错题,回忆当时的思路,反思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接下来如何避免方向性错误,不好的思维方式要改进。
整理完这一切又是到黄昏了,关怜饿了,走出房间,整栋楼里静悄悄的,于姑姑和曲宽彦都不在,没有一点声音,关怜去花园里,小花也不在,小花去哪里了?曲宽彦带它出去了?不可能阿,要出去也不是这个点。
关怜叫了小花几声,仍是一点声音也没有,这时突然发现花园的铁门是开着的。
关怜这瞬间想起他午休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了有警报的声音,但是他心里排斥管这里的任何事情,他潜意识觉得这和他无关,警报声没一会儿就停了,关怜随之抛之脑后。
但是此刻的明晃晃的事实摆在眼前,小花丢了。
关怜在房子周围焦急地喊着小花,绕着周围找了一大圈没有看见任何踪迹。
关怜陷入惶恐之中,小时候他的那只小金毛在家里被偷走,等找到的时候已经在狗肉摊上,痛苦冲击着大脑,趴在摊子上哭到呕吐,身上腥臭苍蝇嗡嗡地飞,后来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只狗的血像是没冲洗干净沾到衣服上手上,关怜哭闹着不愿意洗澡,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可爱的它死后会被苍蝇盯上。
关怜惊惶失措,冲回家里打电话,却发现他没有曲宽彦的任何联系方式。
关怜陷入极度恐惧之中,朝更远的地方找小花,全然不顾自己只穿着单薄的毛衣,呼啸的风刮得脸发痛,天色慢慢暗下来,周围一片寂静。
这里典型的富人区,路灯亮如白昼,旁边有专门的狗狗公园,关怜怀着侥幸跑到公园,温度低到零下了几乎没什么人,整个公园找了一遍仍是没看到任何小花的踪影。
冷风从脖子灌进身体,关怜嘴唇发紫,沙哑着嗓子喊小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慢慢地感受到了绝望,报警,对了可以报警!
关怜迅速扫视着周围,看有没有人可以借给他手机,关怜慌乱的眼神四处看着。
“怜怜!”曲宽彦的声音拉住他的视线。
曲宽彦来了,关怜朝那边跑去,神色焦急,“快点!小花丢了,报警!”
曲宽彦看到关怜的一刻心终于安定下来了,心疼地脱下外套把人包裹住,“小花找到了,没事的,不要害怕。”
“找到了?”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关怜瞬间泄了力,睫毛止不住颤抖,努力稳住身体,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突然汪汪两声如天籁般的传进关怜的耳朵,小花乖巧地蹲在他面前,呼出的气体冒着白烟,关怜像是被定住一般,僵直着身体愣愣地看着小花。
曲宽彦接过手绳朝肖彻道谢,关怜抬头看向肖彻,正巧对方带笑也看向他。
“关怜你的狗真漂亮,是叫小花吗?”
关怜像是没听见并没有理会,曲宽彦接住话茬,“是叫小花。”
说着一反常态的蹲下把小花抱起来到关怜面前,关怜伸手接住,温暖的触感才让摇摇欲坠的心彻底落下来。
肖彻对于关怜的不理会也不在意,笑笑没说话。
李伯把车停到了三人旁边,看到关怜怀里的小花长舒一口气,注意到曲宽彦没穿外衣连忙打开后车门:“少爷快上车吧,天气太冷了。”
肖彻眼神扫过这辆极为漂亮的黑色宾利笑着道:“我先走了啊,路上注意安全。”
李伯眼疾手快把人拦下来。
“今天多亏了这位同学,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我送您回去。”
说着把肖彻邀请到副驾驶,进入车内的一瞬间浑身变得暖和起来,曲宽彦让关怜先上车,自己绕过车尾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坐了进去。
这一幕落在肖彻眼里让他十分意外,车内不起眼手灯带静谧的亮着,昏暗之中关怜穿着宽大的羊绒外套抱着漂亮的小金毛,清冷精致的眉眼还留下失而复得的不安痕迹。
干净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摸着那只狗上乘的毛发,一瞬间仿佛他才是这里的少爷,曲宽彦在一旁专注看着关怜,好似忠诚的仆人。
他印象里关怜的手不是这样的,曲宽彦也不该有这样的神情,关怜不该是人人喊打吗?
“肖彻你吃饭了吗?”曲宽彦问道。
肖彻摆摆手,“不用了,谢谢。”
李伯领会到曲宽彦的意思,丝毫不给肖彻拒绝的机会,“没事的小同学,正好我们都没吃东西,一起吃个饭吧,那边有个很不错的私厨,一会儿就到。”
真如李叔说的一样,很快就到了地方,关怜这才开口说话:“我不饿。”
曲宽彦示意李伯先带肖彻进去,自己和关怜一样没下车,坐在车里也没说话,狭小的空间只剩下两个人在沉默,只让人觉得怪异,关怜目光从小花身上移开,但也没看向一旁的人。
曲宽彦从关怜怀里把小花抱走,这才让关怜抬起头,“别人帮我们找到小花,我们该谢谢人家的吧?”
关怜眼神扫过他沉默了一会儿。
赌气一般下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没说一句话,他跟肖彻压根不熟,也不想在一起吃饭。
肖彻刚坐下没多久俩人就从外面进来了,曲宽彦自然地坐在关怜旁边。
菜品精致讲究,每一道菜品都配上一款特制的茶,为了防止味道混杂,所有的餐具只用一次。
肖彻尽量掩饰自己的不适应,听着厨师介绍的吃法仔细模仿着,仍是不小心地打翻水杯,尴尬得满脸通红,迅速整理好状态,面上仍保持着云淡风轻。
反观对面的关怜像是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吃东西绝对算不上雅观,和一旁的曲宽彦讲究做派形成鲜明对比。
中途的时候送上来一份鲜虾云吞和整个格调格格不入,只见径直放到了关怜面前。
曲宽彦提前让李伯打的电话让这里做了一份。
饺子,抄手或者云吞一类的面食关怜会多吃一点。
“这里还做云吞啊?”肖彻有点惊讶好奇地问道。
李伯避开这个问题,笑眯眯地问道,“肖同学也要一份吗?”
肖彻有些局促地微笑着说道:“不用了,谢谢。”
李伯点点头,其实并没有多的一份,即便说要只不过是隔一会再告诉他卖完了。
饭局很快就结束了,肖彻问自己的饭钱多少,A 给曲宽彦。
曲宽彦说了应该的,肖彻心里了然只是纯粹的还人情,便也知趣不再提。
整件事情是个大乌龙,小花是范陆南为了气曲宽彦故意带走的,没想到公园里溜达的时候真的丢了,曲宽彦下午是瞒着关怜出去找小花。
至于为什么会有警报声,因为范陆南第四次才输对密码锁的密码。
关怜知道整个事情之后脸色变得难看,范陆南是什么傻逼东西。
从那以后关怜只要在家就把小花带在身边,这导致小花的活动范围变成一整个家,关怜书房的门也干脆不关了。
不过好在没什么区别,甚至曲宽彦一次都没有因为门开着自作主张地进来。
只是每天早上或者中午去阳台照顾一下他的花草。
他没有趁这个时间打扰关怜,也不怎么说话,真的是在阳台待一会儿就走。
有一次,不知道是曲宽彦过于安静还是关怜过于入神,关怜看书累了去阳台透透气一开门发现曲宽彦长手长脚蹲在地上细心地清理花盆,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连花盆也要保持一尘不染的人,当初为什么没有嫌弃他满身的脏污。
曲宽彦听见门响回头看他,笑了笑,在家不出门他就没有把刘海弄上去,发丝随意地搭在额前,少了些许的攻击性。
曲宽彦撸着袖子在干活,一笑起来,活脱脱地主家的傻大个儿子,也像天气一样晴朗。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照在他有力的小臂和骨节分明的手上,白里透红,很是养眼。
“怎么出来了?”曲宽彦找着话问。
关怜向来没什么好脸色,走到栏杆边,头低着闭着眼睛晒了会儿太阳。
没一会儿头发就被晒得热热的,曲宽彦洗完手从后面抱住他,关怜的身体没有再像以前僵住,完全是习惯了曲宽彦变态的行为。
如果每被他碰一次都一惊一乍,那他迟早会成为神经病。天天什么也不干,光骂人去了。
关怜恹恹的,“离我远点。”
曲宽彦把脑袋靠在他颈窝上,“怎么了?今天累了?”
“我妈什么时候能出来?”
“在等通知。”
曲宽彦把关怜拉起来面朝他,让他背靠着栏杆圈住他,“我问你累不累,你为什么不理我?”
关怜眼睛没适应光,皱着眉头眯着眼看他,“我累了,然后呢,你让我回家等着我妈出来?”
“你太贪心了。”曲宽彦的鼻尖亲昵地碰触他的脸,明明是暧昧的动作,关怜却嗅到压迫。
曲宽彦笑看着他,嘴巴凑上去轻轻亲亲他,关怜没地方逃,这个亲吻来得太突然,没躲过被亲了一下,抬手擦擦嘴嫌恶地看着他,“大白天恶不恶心?”
曲宽彦一般是睡觉之前会亲他,从来没有过白天对他有不轨的行为。
今天不一样,太阳这么大,还是露天阳台,总感觉十分诡异
一草一木,每一缕阳光,桌椅板凳都像长了眼睛,藏起来见不得人的东西被窥见了。
曲宽彦看着他嫌弃又躲不掉的样子哈哈大笑,捧着他的脑袋又狠狠地亲了一口。
“够了,滚开。”关怜忍无可忍,把人推开回房间看书去了。
关怜这个假期没有再出去兼职,也没有一开始一样排斥这里。
关怜不关心曲宽彦所以并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那人白天挺安静的,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话多一些,并没有做什么。
偶尔还是会争吵甚至动手,往往因为极小的一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二十多天的时间他要追回来,那个泥泞的充满噩梦的家像是身体启动保护系统一般,很少想起。
关怜在这更是省钱,自己的存款一毛没动,他安安静静等着杨玉平出来。
江崇敏来家里看过关怜几次,看到关怜的精神状态慢慢变好,心里也放心多了,硬是塞给曲宽彦一些钱说是关怜的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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