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前

　　陈旭拿着一杯咖啡从客厅路过，经过一整块透明玻璃墙，脚步不由自主又退了回来。他皱着眉头眯眼打量眼前的画面，花脸敷着面膜坐在显示器前。机械男站在他身边，俯下身体，另一只手抓着花脸握住鼠标的手。两人全神贯注盯着显示器，并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门□□过来的目光却引起花脸的注意。
　　“你今天怎么没回去。”花脸抽空从显示器上看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电脑外放音响里传来游戏打斗的声音。“我不知道你还喜欢打游戏！”陈旭低头抿了一口咖啡饶有兴致的走进来，绕到工作台后面看一眼。
　　“花姐，别往后跑啊，出大刀…按这个f键。”机械男看的着急，恨不得上手替她打。
　　陈旭刚才进门口的时候，两人看起来显得很暧昧。花脸半裸着□□，外面套了一件粉色真丝睡袍，任何一个男人都抵抗不了这个视角的美女。机械男原本站在她身旁早就心猿意马，又能乘机握住花姐的手，咧着嘴角不值钱的笑。直到屏幕上的英雄连续被对手杀了四五次，他实在坐不住了，身体里的血脉被点燃对着队友就是技能输出，奋力追赶分数至少要和对手打一个平分。
　　“你还得练啊！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单独行动？”陈旭不满的看一眼花脸，边喝咖啡边吧唧嘴巴，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花脸看机械男游戏打的起劲，刚才对他施展的魅力立刻被抛之脑后，气愤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也不反驳，脸上很快恢复一贯的高傲姿态，踩着高跟鞋绕过工作台，路过陈旭面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踩了他一脚。痛的陈旭原地单脚跳跃，手里来不及放下咖啡杯，半杯咖啡都泼到自己脸上。花脸听见他被烫的子哇乱叫，心情一下子开朗了，忍不住笑出声。
　　“花姐，这就走啦，再打一局啊！”机械男目光始终不离开屏幕在电脑面前厮杀，对着门口叫嚷着。花脸哪里听见他的声音早就上楼去了，陈旭心里有气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朝机械男脑袋扔去，“傻子…”
　　这几天机械男一直陪花脸打游戏，至少保证他的水平不能比闪电差，才能以闪电的身份出现在网吧。两人比往日显得亲昵，形影不离的出现在陈旭面前，也不知道他哪个经搭错了。眼神老是像探照灯一样远远关注他们那边的动静，老爹跟他说话竟和聋子一样径直走过去。看的老爹直摇头，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眼睛里没有长辈，太没礼貌缺少教育。
　　闪电在老楼里待的很舒服，天天在房间打游戏也不肯出门。这天肚子饿下楼找吃的，突然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走进一看，这人竟然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他像见了鬼一样大喊大叫。把房间里所有人都吓得跑出来查看出了什么事。
　　“你们看不见嘛？这个人和我一模一样。”他看见周围人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以为只有自己才能看见这个人。果然是自己见鬼了，表情逐渐扭曲，惊恐的神情让花脸担心再给他吓出个好歹。
　　她立马说道“是我，你花姐。”
　　闪电不可置信的走上去，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脸，可是又不敢。花脸一把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温柔的说道“怎么样，是人是鬼！”他感觉到皮肤光滑的触感，温暖的体温从手心传来，刚想伸手捏一捏。陈旭一把抓住他的手心用力往后一扳，“疼…疼…”
　　“这下清醒了吧？”陈旭不满的说道，花脸皱起眉头，心里想这家伙最近是怎么了，行动这样鲁莽。不由眼神多看他几眼，陈旭好像也感觉到气氛中微妙的变化，佯装无事发生的样子，挠着头转身走开。
　　“这是怎么做到的，简直一模一样。”闪电挨着他坐下来，两个相同面孔的人面对面说话。这样画面显得很诡异，好像在照镜子。
　　“我天赋异禀，可以装扮成任何一个人。”花脸笑着说道。
　　“这也太酷了…”
　　“接下来你要和我说清楚你的生活习惯和人际关系，我想你最近都不会想出去，就待在老楼里吧！”花脸说道。
　　“你们要行动了吗！”闪电迫切的问，他对他们的行动知道并不多，心里很好奇。
　　“我们需要在游戏里打一局，水平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开始了。怎么样他最近有联系你吗？”花脸问道。
　　“没有，需要我主动找他嘛！”
　　“那倒不急，我要等他主动来找我。”花脸眼神看向远处，心里有七分把握，可是不免多出一层担忧。
　　“我不是要干涉你的自由，你的手机和游戏账号暂时放在我这边保管。”花脸想了一下说道。
　　闪电面露难色，抬头左右看去，周围七八双眼睛看着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的私事变成公事虽然为难，也只好默默把手机递给她。花脸看他这样乖，忍不住伸手掐一掐他的脸。在他看来十几岁的男生和自己弟弟一样，这一幕看在陈旭眼里又添了一样滋味。
　　“那个通讯录里的戴佳是我女朋友，如果有她消息，一定帮我回复。”闪电指着一个兔子头像对花脸再三叮嘱道。
　　“放心吧！”花脸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天韵购物广场门口人流量不少，休息天带孩子来商城购物的人很多，也有穿着时尚搂搂抱抱的情侣。陈旭和花脸在门口站了一会就顶不住直射的阳光，退到大楼一侧阴影里。花脸装扮成闪电的模样，一头扎眼的粉色头发，脸上化着妆烟熏妆，衣服也是从闪电衣柜里挑选的牛仔外套。
　　“是不是放你鸽子了…都两个小时了！”陈旭看了一下手表，两只腿站的发酸。
　　“女孩子约会迟到也很正常…不要心急。”花脸对着后面玻璃墙用指甲挑着睫毛，左右打量自己的妆容。她今天的语气和平时很不同，好像很体谅迟到的人。
　　“平时让你等两个小时，你早就翻脸了。”陈旭神情古怪的说道。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她没见过你，可别露出马脚。”花脸眼神四处打量一圈，抿着说道。商城旋转玻璃门里走出一个人，她站在门口犹豫片刻，朝两人走过去。“我刚才都不敢认你，我就坐在你们后面咖啡店里休息。你没看见我！”花脸先是一愣，脑子里迅速闪过照片上女孩的模样，确认对面的人是闪电的女朋友戴佳。她立刻做出反应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捏在手心里，“你早到了怎么不说一声？”
　　“我们之前不都是约在这家咖啡店见面吗？”说完戴佳还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他，她的目光从花脸身上扫视一圈到陈旭身上，又从陈旭这边看向花脸。
　　“bb,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哥们陈旭，你们认识一下。”花脸脸色有点难看，越是年纪小的女孩心思越难猜测，压根不知道她们脑子里下一秒会跳出什么想法。“你刚才对着玻璃挤眉弄眼的，干嘛呢！你还是我男朋友吗？怎么像似被扳弯了一样。”戴佳不满的说道。
　　花脸心里一惊，刚才见她久久没出现，对着玻璃整理妆发，没想到她竟然就坐在一墙之隔的咖啡店里。还是玻璃墙，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刚才如果她乘机调整一下内衣什么动作岂不是要露出破绽，背后不由先冒了冷汗，女人的直接是非常敏锐的不能不提防。花脸一把搂住她的腰，当着陈旭的面和戴佳抱在一起拥吻，那画面给他造成不小的伤害。直到跟着两人进了商城脑子还没缓过劲，默默在花脸背后朝他竖起大拇指。闪电和她说过自己和女朋友相处的细节，花脸也是第一次做别人男朋友，心里七上八下敲起鼓。戴佳被他这么强吻，脸上浮现一层红云很娇羞的躲在花脸怀里，两人搂抱着去逛商场。看来这一关算是闯过去了。
　　“你哥们有没有女朋友啊！他和我们逛街不会尴尬吧！”戴佳咯咯笑着问道。
　　“不会的，他脸皮厚。”花脸眼神撇了一下陈旭，看他好像吃了苍蝇一样脸色难看，半天不言语。
　　“我可是被他硬拉过来的，平时一直和我吹女朋友有多漂亮，今天一见…”他故意顿了一下。
　　“怎么样？”戴佳听他话只说了一半，回头问道。“确实是大美女，便宜这臭小子了。”陈旭乘机在花脸肩膀上锤了一下，算是报仇了，脸上一副得逞的笑容。两人这么闹着就像兄弟一样，戴佳倒也觉得很自然。
　　今天是陪戴佳去商场买衣服和化妆品，戴佳带他两来到一家商店门口，花脸知道这个品牌的价格都在两三百左右。很符合十六岁女生的消费水平，但他牵着戴佳去了另外一家化妆品店，也是花脸自己经常消费的品牌门店。
　　“你干嘛，这个牌子不便宜。一套护肤品好几千呢！”戴佳站在门口说道。“今天我买单，你去挑就是了。”花脸语气很大方。
　　戴佳开心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发财了？”脸上似乎带着一些疑惑问道。
　　“我打游戏赚的。”花脸说道。
　　听了这话戴佳放心的进店，闪电天天混在网吧里打游戏竟然还能赚钱，这让她有些意外，不过有人给自己买单心情很愉快很快把这些想法抛掷脑后。花脸用闪电的个人信息从小额借贷网站借了三万，给戴佳花了一万五，又给游戏账号充了五千多。陪戴佳买完东西，花脸借口有事情和陈旭离开了。戴佳看着他们离开的背景感觉闪电今天怪怪的，和平时好像不太一样，可又说不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着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也就不去理会这些问题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我看你哄小姑娘还是很有一套嘛！”陈旭双手抱在胸前故意用胳膊碰她，笑着说。
　　“何止一套，我对付男人有更多手段！”陈旭今天不止一次的找茬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这时候借着男人装扮，一跃跳上陈旭的后背，伸手拉住他的耳朵就开始发泄。陈旭耳朵吃痛，花脸两条腿箍住他的腰，任他怎么都甩不开，只好不停的求饶。一旁看热闹的路人，只是觉得这两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举止暧昧，可惜了两张长相英俊的脸。两人正闹着，花脸手机响了几下，她点开探出的窗口，联系的人竟然是从小辉。两人看见这个名字，眼神对视了一下，花脸点开对话框，“最近忙什么呢！好久没有一起打游戏了。”
　　“他在约你。”陈旭说道。
　　“终于上钩了，现在不着急回复了，先拖一会看看他的态度。”花脸沉默片刻，说道。两人说话的功夫打了辆车回老楼。
　　两人刚回来就看见很久不见的胖子，“你们现在真是形影不离的好搭档。”他在玄关看到二人坐在一起换鞋，故意开玩笑说道。陈旭扬起眉毛，嘴巴里发出响亮的声音，算是和胖子打招呼。“胖哥，你可别开这种玩笑！我一向喜欢单独行动。”花脸面无表情，一身男人装扮显得很冷酷。“胖子又没说错，同事之间是要互相帮助嘛…”话没说完肚子上挨了一拳，“你这个毒妇…”陈旭面容扭曲，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这才对嘛…你以为我是什么。”花脸对着痛的无法动弹的陈旭又是捏捏耳朵又是拉扯嘴巴，他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起来，那一阵红一直延伸到脖子上。
　　“明天的行动我都安排好了，你…没问题吧！”胖子说道。
　　“嗯，没问题。”花脸朝胖子点点头，转身上楼换衣服。
　　“对了，张翔那边的警力已经撤销了。陈旭你还是要去盯一下。我怀疑黄保平肯定在准备什么动作。”胖子给他拿了新杯子，倒上一杯泡好的咖啡。“明天真打算让花脸一个人行动嘛！”陈旭咳嗽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明天过去也不能做什么，从小辉已经和她联系上，一定会在网吧附近观察接近他。”胖子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对花脸态度好像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陈旭的心思被人戳中，眼睛在咖啡杯上左右闪躲不去看他。
　　“我是不去管你们的…，只要别影响行动。”胖子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拿着喝完的杯子去茶水间。陈旭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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