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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到了盈州驿站,文经珩喊醒三人。
“是谁埋伏我……”庄栀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
葛双双大口打着哈欠,“奇怪,我突然就睡着了。”
“我做的安神香,厉害吧!”方意先认领。
“原来是你害我!”睡得太沉,庄栀的头磕到了好几处,醒来后各自发痛。
“我第一次住驿站诶,真新奇。”葛双双生龙活虎地跳下马车。
此次带的钱还算充裕,于是一人要了一间房。
翌日,吃完早饭继续上路。
庄栀为了护眼,也不再在马车上看话本了。实在无聊,便把方意先替下去,同文经珩一起赶车。
“师兄,其实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找那个广陵散客。”
“我也不知,总之再去广陵剑派看看吧。”
“广陵剑派的大师兄是个很厉害的人。”庄栀又想起卫怀迟。
“那太和剑派的大师兄呢?”
“又来,你也厉害,行了吧。”
文经珩满意地点点头,“关于广陵剑派,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他,他也许就是那个广陵散客呢。”
“广陵散客……”文经珩念了一遍。
他从未接触过广陵剑派的人,也不知广陵剑法如何。
只希望这一趟有所收获。
关于不能言说长梦的禁制,随着年月逝去已经减弱很多,但是庄栀也没有再同人说起过。
有些事和梦里一样,有些事和梦里的发展不同,但都是些小事,也不知这些改变的小事,会否影响大事,譬如她的性命。
太和山的内鬼,她还是没有头绪,带着谁都有嫌疑的目光去看,也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线索。
到底是谁要杀害三师叔,到底是谁那么轻易地结束她的性命,还要附上一声嘲讽的冷笑?
这三年,惜命的庄栀再也不敢懈怠练功,只为在最后一刻还能有一丝反手之力。
她今年十六岁了,若结局无法改变,她还有两年,她还能活两年。
两年……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缰绳都快飞走了。”文经珩把她拉回现实。
她转头端详文经珩,剑眉星目,鼻梁挺直,五官十分端正,如他稳重的气质。
庄栀有时会想,若是文经珩父母健在,他随父辈入仕没有来太和,现在会是怎样一副光景?总之和她这江湖门派的孤女不相干吧。
“路不在我脸上,别看了。”文经珩道。
“如果你眼观六路的话,路不就在你脸上了?”庄栀反驳。
“好,那你只看着我就好了。”说完这个玩笑话,庄栀还是没有移开目光,他忽然有些紧张。
盯到他双颊发烫,庄栀才转回去,“那可不行,我的眼睛长这么大,要看好多人的。”
葛双双靠着门边偷听边用笔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记录些什么。
“葛师妹,你在做什么?”方意先问。
“我在给我的话本子找素材。”葛双双对这段非常满意,“嘻嘻”地笑出声。
那你只看着我就好了。
那么正经的大师兄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不愧是她最喜欢的庄栀师姐,就是这么魅力十足啊。
车厢里充满了葛双双一人快活的气息。
“本小姐竟然沦落要露宿野外!”葛双双还扒在马车上,不可置信。
“周围没有驿站了,没办法。”庄栀安慰道,“你要是怕的话,就睡在马车里吧。”
葛双双顿觉车厢黑暗逼仄,还是广袤的天地更有安全感,“师姐,我还是跟你们一块睡外边吧。”
方意先也不反对别人用剑叉鱼了,因为文经珩烤鱼的手艺真的很好。
“大师兄烤的鱼真香啊!”葛双双想起一件事,“为什么太和山要禁明火呢?”
太和山除了厨房和剑庐,都禁火。
庄栀撇着嘴道:“好多年前我烤地瓜差点把山点着了……”
“这么厉害!”葛双双惊叹。
“这么厉害……”方意先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禁令背后还有这个事。
文经珩笑而不语,篝火辉映之下,思绪飘远。
当时庄栀捧来焦黑的红薯,大喊着她成功了让他也尝尝。
二人捧着吃的时候,看见远处飘起一缕黑烟。
“哪里着火了?”
“好像是我刚才烤地瓜的地方。”
然后他们就被黎珖抓了个人赃并获。
因为是文经珩种出来的红薯,连着文经珩也受罚了,不过文经珩至今想起来也觉得好笑。
还好只是禁火,没有禁止他种。
那个烤红薯的味道他也还记得,很甜。
严淮还是自愿守夜,一个人抱着剑坐在树下。
“洁癖真可怕。”葛双双说的是严淮,但是也庆幸自己今天穿的并不是最喜欢的那套,不然弄脏了可就要丢掉了。
借着火光,她在本子里记录下夜宿野外的感受:不舒服,下次不来了。
因为一路畅通无阻,他们到达青州城比上次快了不少。
青州城最大的客栈扩建得更大了,一楼说书的排场虽然更足了,但听众稀少,只因外面有更热闹的事。
孔家的大小姐孔涟玉正在比武招亲。
擂台被围得水泄不通,庄栀想挤都挤不进去,只好在外围站着远远地看。
“这个盛况简直要比试剑大会热闹了。”庄栀道。
旁边的一个妇人听了,打量了一下庄栀,“你是外地来的江湖人吧,这可是孔家大小姐,赢了比试就可以迎娶她了,试剑大会那种赢来的虚名怎么能比呢!”
“哦……这样啊。”庄栀挠挠头,看来孔家在青州颇有名望。
葛双双没见识过试剑大会,第一次看这种比试,兴奋地跟着群众一起欢呼。
目前台上人的水平,差连方意先也要忍不住小声吐槽,“这些都是哪来的乱七八糟的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文经珩道。
旁边的茶摊伙计正在给外地人讲述孔家小姐的事迹。
孔涟玉,家中独女,今年二十。从小便才名满青州,花容月貌,是青州不少男子的倾慕对象。
三年前,孔涟玉突然生了个长睡不醒的怪病,醒来后性情大变,家里寻尽名医都束手无策,甚至找了道士驱邪。后来也不知是何原因,孔涟玉慢慢恢复了。
只是临了要安排和知州之子的婚事,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开比武招亲,她只愿嫁给最终的胜者。
虽然有些不好的传闻,但孔家丰厚的家底与孔涟玉的才貌,还是吸引了很多人参加。
庄栀通通听了去,三年前,长睡不醒,性情大变……会不会这个孔小姐也和她一样做了能预知未来的梦?由于不能同外人道的禁制,精神崩溃才导致性情大变。
“你再敢乱说话我废了你!”茶铺里传来一声怒喝。
葛双双擂台也不看了,凑过来这边。
一名年轻的精壮男子正火气冲天地提着一名瘦弱的男子的衣领。
瘦弱男子连忙摆摆手求饶,“我再也不敢了,大侠!”
精壮男子用力地甩开瘦弱男子,后者拍着胸口逃走了。
该男子路过庄栀的时候,她听到他嘴里还嘟囔着“不就是说了孔涟玉两句坏话”。
众人自动给精壮男子那桌让了出来,茶铺伙计端上一盏茶,“客官,您消消气!”
庄栀观察了半天,有所发现,“师兄,那个人好眼熟。”
他背着枪鞘,枪刃在他仰头喝茶时发出点点寒光。
“我有印象,这是试剑大会上长兵的魁首。”文经珩凑近庄栀低声说。
葛双双也压低声音,“如果他参加比武招亲的话,岂不是很有希望?”
然而男子只是沉默地喝着茶,偶尔望向擂台边的高阁。
高阁的朱红帘幔之后,就坐着孔家小姐。
比武招亲已经举行了三天,参加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暮色将近,四人意犹未尽地回了客栈,待在客栈没有去凑热闹的严淮已经提前点好晚饭了。
葛双双刚坐下,就“噔”的一下站起来,“我钱袋不见了!”
“不见了,难道被偷了?”庄栀道。
“那边鱼龙混杂,很有可能。”文经珩道。
还好中午刚到青州就先订下了客栈。
“没事,我们之后也没有花钱的地方了,都睡野外。”方意先道。
“方师兄你可真会安慰人。”葛双双又拍拍屁股坐下,“没事,只是小钱而已,我去我家商行取点就行了。”
方意先又一次被有钱人惊呆。
“真想待在这看比武招亲的结果,可惜呀,我们有更重要的事。”离开青州的时候,庄栀恋恋不舍。
“等我们回来,应当结束了。不过我有一事很在意。”
“什么?”
“孔家小姐三年前生的怪病。”
“你也注意到了。”庄栀苦笑了一下,“这病可真怪……”
如果孔涟玉同她一样并没有好结局,那提前预知一定也非常痛苦。
“等我回来,我要去见一下孔家小姐。”
文经珩懂庄栀的想法,“嗯,也算是有线索了。”
二人的谈话断断续续传进车里。
葛双双疑惑,“我怎么听不懂?”
“我也经常听不懂他们说话。”方意先道。
“我也经常听不懂你说话。”葛双双又指指严淮,“这位更是厉害,都听不到他说话。”
严淮回了她一个淡淡的眼神。
如果沉默是金,她想严家一定能靠严淮再次发家。
明明严家大哥很能说会道,怎么这个弟弟跟哥哥完全相反的,虽然说她也和文静的姐姐是反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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