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月亮

　　季夏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愣在了原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丘阳，眼里满是错愕。凌冬喜欢他？怎么可能？他们只是同桌，是好朋友啊。
　　沈丘阳看着他震惊的样子，觉得更有意思了，刚想再说点什么，就看到季夏的脸色沉了下来。季夏皱着眉，看着沈丘阳，语气冰冷：“你很闲？”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打开微信，找到沈丘阳的头像，点击删除，然后拉黑。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
　　沈丘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季夏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愣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凌冬刚才正好去接电话，没听到沈丘阳对季夏说了什么，只看到沈丘阳离开时的背影，和季夏不太好看的脸色。他快步走过去，担忧地问道：“怎么了？他对你说什么了？”
　　季夏摇摇头，把手机揣回口袋里，语气恢复了平静：“没什么，就是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不想再提起刚才的事情，凌冬喜欢他这种说法，让他觉得很荒谬，甚至有些烦躁。
　　凌冬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不想说，便没再多问，只是心里更加确定，沈丘阳肯定没说什么好话。他握紧了季夏的手，轻声说：“别理他，我们回去吧。”
　　季夏的手被凌冬握住，温热的触感传来，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凌冬握得更紧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凌冬，凌冬的眼里满是担忧和紧张，他心里一动，最终还是没有挣脱。
　　竞赛结果出来的那天，整个竞赛点都沸腾了。谢老师拿着成绩单，脸上笑开了花：“如我所料吧！不错不错，季夏省第二，凌冬省第三！”
　　凌冬和季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喜和欣慰。这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终于取得了满意的成绩。
　　周围的同学纷纷向他们表示祝贺，沈丘阳也走了过来，对着季夏笑了笑：“恭喜啊，季夏，果然厉害。”
　　季夏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凌冬则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只打赢了仗的小孔雀，拉着季夏的手，生怕别人再骚扰他。
　　回去的高铁上，季夏靠在窗边，心情格外轻松。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凌冬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里也甜滋滋的。他偷偷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着什么，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回到学校后，距离元旦只剩下几天了。校园里到处都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同学们都在讨论着元旦假期的安排，何耀当然坐不住了，自从班里出了两个竞赛大神，他也觉得自己特别骄傲，每次开头都是，“我和竞赛大神一个班”要不就是“竞赛大神是我哥们”，这两天元旦将至，何耀约凌冬出去打台球，凌冬笑了笑，“何耀啊，我有更重要的事儿，找别人吧。”
　　“好吧，大神，您好好学习，明年高考状元我看好你啊”何耀拱了拱手，“去你的，别瞎叫。”凌冬笑着骂了两句，朝季夏走了过去。
　　元旦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班主任走进教室，笑着宣布：“为了让大家好好过节，学校决定提前一个小时放学，祝大家元旦快乐！”
　　教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同学们纷纷收拾着书包，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凌冬看着身边的季夏，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季夏，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季夏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顿，疑惑地看着他：“吃饭？为什么突然请我吃饭？”
　　“就是……庆祝我们竞赛取得好成绩啊，”凌冬的脸颊有些发烫，眼神有些闪躲，“还有，提前祝你元旦快乐。”
　　季夏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啊。”
　　凌冬心里一阵狂喜，连忙说道：“那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我们一起过去。”
　　季夏答应下来，收拾好书包，跟着凌冬走出了教室。
　　校门口，凌冬早已叫好了车。上车后，季夏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心里有些纳闷。凌冬选的餐厅看起来很高级，不像是平时他们会去的地方。
　　车子在一家装修精致的餐厅门口停下，凌冬付了车费，带着季夏走了进去。餐厅里的灯光很柔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氛围感十足。
　　服务员领着他们走进一个包间，推开门的瞬间，季夏更是疑惑了。包间里布置得很温馨，桌子上还摆着一束小小的向日葵，黄色的花瓣格外耀眼。
　　“怎么订包间了？就我们两个人？”季夏问道。
　　“嗯，”凌冬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都冒出了汗，“这样说话方便一点，也算是……提前过元旦。”
　　季夏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在餐桌旁坐下。他拿起菜单看了看，上面的菜品价格都不便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其实不用这么破费的。”
　　“没事，难得庆祝一下，”凌冬摆了摆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你随便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服务员进来后，凌冬让季夏点了菜，又点了一瓶红酒。等待上菜的过程中，包间里一时有些安静，只有舒缓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
　　季夏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街道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节日的气氛越来越浓。他转头看向凌冬，发现凌冬正盯着他看，眼神有些复杂，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还有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你怎么了？”季夏疑惑地问道。
　　凌冬猛地回过神，脸颊瞬间红了，连忙移开目光，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环境挺好的。”
　　季夏觉得凌冬今天有点奇怪，平时他总是叽叽喳喳的，话很多，可今天却格外沉默，还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他也没多想，只当是凌冬还在为竞赛的事情兴奋。
　　很快，菜就上齐了。精致的菜肴摆了满满一桌子，香气扑鼻。凌冬给季夏倒了一杯红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来，庆祝我们取得好成绩，也祝你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季夏也端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抿了一口红酒。酒的味道有些醇厚，带着一丝甘甜，滑过喉咙，留下淡淡的酒香。
　　凌冬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红酒，酒精的作用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心里的紧张却丝毫未减。他看着季夏认真吃饭的样子，心里的那句话在喉咙里滚了又滚，终于在第二杯红酒下肚后，鼓起了勇气。
　　他放下酒杯，目光紧紧地盯着季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季夏，我有话想对你说。”
　　季夏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什么话？”
　　凌冬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季夏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语气坦然：“没有啊。”
　　听到这个答案，凌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他往前倾了倾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季夏，声音虽然还有些紧张，却异常坚定：“那我喜欢你可以吗？”
　　包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舒缓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季夏的动作僵住了，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冬。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凌冬说的话，像一道惊雷，在他的脑海里炸开。
　　凌冬喜欢他？
　　这个念头反复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看着凌冬紧张又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他因为紧张而紧紧攥着桌布的手，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他想起了沈丘阳那天说的话，想起了凌冬这几天反常的举动，想起了凌冬一直以来对他的好，想起了两人一起刷题的夜晚，想起了高铁上凌冬握着他的手的温度，想起了怀里温热的糍粑的甜香……
　　原来，沈丘阳说的是真的。
　　季夏的心跳越来越快，像要跳出胸膛一样。他的脸颊也慢慢红了起来，避开了凌冬的目光，低下头，看着桌上的菜肴。
　　凌冬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渐渐沉了下去。季夏的沉默，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季夏，你……你怎么了？”
　　季夏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凌冬。他的心里充满了迷茫和无措，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悸动。他一直把凌冬当成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同桌，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性。可现在，凌冬的表白，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衡。
　　他不知道自己对凌冬是什么感觉，是依赖？是习惯？还是……喜欢？
　　看着凌冬紧张不安的样子，季夏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他不想伤害凌冬，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
　　“我……”季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冬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心里的失落越来越浓。他勉强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如果你不想……”
　　“不是，”季夏打断了他的话，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我只是……有点突然，我需要时间想想。”
　　听到这句话，凌冬的眼里瞬间燃起了希望。他连忙点头：“好，好！我给你时间，你慢慢想，多久都可以！”
　　包间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了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尴尬。凌冬看着季夏，眼里满是温柔和期待。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愿意等，等季夏慢慢接受他。
　　窗外的夜景依旧美丽，灯火璀璨，映照着包间里的两人。2030年的最后一天，凌冬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而季夏的心里，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勾起千丝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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