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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子铭？”
“嗯？”
“让服务员再拿些纸巾来，”许母看着儿子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多问了句，“在想什么呢？”
许子铭这才回过神，站起身：“我这就去。”
他刚出门，吴母就轻轻碰了碰许母的胳膊，压低声音说：“子铭今天不对劲，瞧着像有心事。”
“说的就是，这几天话都少了好多。”许母点头附和。
“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北大本来就是顶尖学府，压力大也正常。”吴父在一旁猜测。
“我看不像，子铭从来不是会为学习犯愁的人……”吴母突然眼睛一亮，捂着嘴像是发现了大秘密，“该不会是谈对象了吧？刚才吃饭时，我好几次看见他低头偷偷笑，说不定是有女朋友了！”
“哦？是吗？”许父平时很少掺和这些家长里短，但事关儿子，也忍不住搭了话。
许母皱着眉琢磨了会儿，摇摇头：“应该不会吧，前阵子我问过他，他还说没有呢。”
“那说不定是还没挑明，正处暧昧期呢？”吴母越说越觉得有可能，“咱们子铭又帅又优秀，都快大四了，怎么会没对象？是不是你们俩一直拦着不让他谈呢？”
许母被逗笑：“怎么可能？子铭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现在长大了更不用我操心，他要是真想找女朋友，我怎么可能拦得住？”
“也是，现在孩子都有主意的很，不过子铭懂事，看人眼光肯定错不了，他要是真看中哪个姑娘，人品各方面绝对让你们放心。”吴母说着，突然转头问自己儿子，“吴过，子铭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有女朋友了？”
吴过端起茶杯抿了口，一脸认真地摇头：“没听他提过。”
吴母顿时有些失望，叹气道：“连你都不知道，那八成是没这回事，估计是我想多了。”
可她还是不死心，又叮嘱儿子：“你找机会私下问问他，要是真有情况，赶紧跟我们说。”
吴过只能陪着笑说：“好。”
……
今天没安排特别的行程，两家人只是沿着海边走走逛逛。四个长辈走在前面，吴过和许子铭就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见长辈们聊得投入，没顾上他们这边，吴过侧头看向眼神里藏不住笑意的许子铭，压低声音提醒：“你能不能收敛点？刚才饭桌上大家都在猜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许子铭转头看他，语气坦然：“他们说得也没错。”
吴过一时语塞，顿了顿才劝：“问题是你要这么明显吗？”
“我不是故意的，”许子铭低下头，嘴角却仍旧微微扬起，“但真的很难控制。”
看着他这副藏不住欢喜的样子，吴过有点头疼。昨晚回去和今早出门前，许子铭好几次把他按在床上，要不是他拦着，有些事儿险些就失了控……他从前从不知道，许子铭竟还有这样的一面，前几天那个冷着脸、跟自己说不上几句话的人跑哪儿去了？
吴过轻咳两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前面相谈甚欢的长辈，一边侧头和许子铭提醒：“你梅姨眼睛尖得很，再这样下去肯定会露馅，所以你稍微克制点。”
“我尽量吧。”许子铭答应得有些勉强。
又走了两步，许子铭忽然侧过身问：“哥，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吴过彻底没了脾气，心说刚才那些话自己算是白交代了。
……
晚饭过后，长辈们提议去唱歌。吴过正低头用手机搜附近的KTV，就听见身旁的许子铭突然说：“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房间了。”
许母和吴母立刻围过来关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许子铭轻轻揉着太阳穴：“可能是有点热伤风，没什么大事。”
吴母最疼许子铭，当即就说：“那咱们别去唱歌了，回酒店我让他们熬碗姜汤。”
许母却挽住她的胳膊，笑着劝：“子铭都这么大了，而且不是什么大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你不是说新学了好几首流行歌，还想给我们露一手吗？”
“唱歌什么时候不行？”吴母不放心，拉着许子铭就要往酒店走，“我还是先去给他买点药，万一严重了怎么办？”
许子铭还没来得及说“不用”，许父就站了出来：“他不舒服就让他先回去休息，子铭已经长大了，别总把他当小孩。咱们该去唱歌就去，一群人围着他，他也休息不好。”
难得和老友出来，许父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见众人都劝，吴母只好松了手，但还是转身交代儿子：“吴过，那你别去唱歌了，先找家药店给子铭买点药，再让酒店熬点姜汤，让他喝了发发汗。”
吴过抿了抿嘴，怕眼神露馅都不敢看许子铭，只点头应道：“好，放心。”
……
回酒店的路上，吴过点了支烟，想借此平复下一天来紧张的心情。
“哥，你最近烟抽得可是有点凶。”许子铭贴着他并肩走着，全然不像之前的时候，总刻意留出半米距离。
吴过夹着烟转头看他：“再凶也没你厉害，都学会装病了。”
许子铭皱眉揉着太阳穴，表情有些无辜：“没装，从下午就开始头疼了。”
“真热伤风了？”吴过停下脚步，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手背触到的皮肤微凉，他拧了拧眉，“体温挺正常的啊。”
“热伤风本来也不一定发烧。”许子铭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吴过盯着他看了两秒，将信将疑地掏出手机：“你先回房间，我去买盒药。”
可他的手机刚拿出来，就被许子铭抽走了，下一秒，许子铭拉着他往酒店方向走：“回房吹会儿空调就好，不用折腾。”
这人说的半真半假，脚步却明显轻快不少，吴过心里犯嘀咕，挑眉问：“你到底有没有事？”
许子铭已经迈开长腿往前走去，边走边回头应了句：“是不太舒服，但回去歇会儿就好了。”
然而，房门刚关上，许子铭就迫不及待把吴过抵在了墙上，动作太急，还让吴过的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对不起，”许子铭忙用手心轻轻揉着吴过撞到的地方，“疼吗？”
吴过嘶了一声：“你不是头疼吗？怎么还有劲儿干这个？”
“跟你单独待着就全好了。”许子铭埋在他颈窝闷声说，手臂收得更紧，把人圈得严严实实。
“小屁孩儿不学好，”吴过嘴上数落，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带着点无奈的宠溺，“就知道你是装病。”
“我是真病了，不过是想你想的。”许子铭的手指轻轻划过吴过的颈侧，指尖落过的地方，吴过觉得皮肤都被灼得滚烫。
许子铭炙热的呼吸打在吴过脸上，沙哑的声音钻进他耳朵里，吴过知道，他必须是两人中保持清醒理智的那一个。
他轻轻推开许子铭，提醒说：“我友情提示一下，你可说头疼回来的，信不信一会儿他们唱完歌，你梅姨马上就过来看你。”
许子铭一听，瞬间泄了气似的，把头沉沉靠在吴过肩上：“有时候真觉得，过度的关心也是种负担。”
吴过忍不住笑出声：“许子铭，说实话这二十四小时你不断在刷新我对你的认知，认识这么久，真不知道你有这样一面，挺新鲜的。”
许子铭抬起头，额头抵在吴过的额头上，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哥，我其实还有很多面，你好奇的话，我可以一点点给你看。”
许子铭声音很轻，像羽毛似的撩在脸上，让吴过觉得暧昧至极，他不自觉滚动下喉结：“我不着急，以后有机会再说，今天她们说不定随时会来……”
“可是我急。”许子铭把吴过没说完的话吞没在口中，霸道地将他的唇齿撬开，没有一秒犹豫的侵袭进来。
身体的喜欢骗不了人，但吴过心理上还是有些生涩，他按住许子铭不安分的手，轻喘着问：“许子铭，咱们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我喜欢你快十年了，这速度已经算慢的。”
“耍赖是吧？哪有这么算的？”
“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讲理。”
许子铭说着，胆子愈发大起来，挣开吴过的手，从他T恤下摆探了进去。
“你个……兔崽子……”
“哥，拜托你先安静点。”
……
床头柜的电子表滴答走着，两人始终没离开门口。不知过了多久，许子铭在吴过耳边轻声问：“哥，你喜欢吗？”
吴过咬着牙没出声。
许子铭却不依不饶，又问了遍：“喜欢我这样吗？”
“别问了……”吴过咬着下唇，声音发颤，“她们快回来了，总不能让他们看见我们这样。”
许子铭这才意犹未尽地帮站不稳的吴过整理好裤子，随后把脸上潮红未褪的人紧紧揽进怀里，笑着说：“哥，你现在这样，待会儿她们来，该以为你也病了。”
那天，吴过虚弱地靠在许子铭肩头，侧头望向阳台外，夜色很深，偶尔有烟花在天际绽放。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此刻的烟花比黑夜中的极光还要绚丽，像一幅神秘又壮丽的画卷，轻轻触动着他的心弦。
后来的很多年里，每当吴过感觉自己失去前行的勇气时，他都会努力回忆起这晚的点点滴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记起自己也曾被幸运和幸福环绕，才能重拾继续走下去的力量与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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