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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入间其实不太放心阿斯莫德的情况。刚刚失而复得缺乏安全感的恶魔很明显正处于严重的患得患失中,而一向贴心且珍视同伴的入间与其说是为难倒不如说是非常乐意他待在自己身边汲取安慰。两个人本应交流他们错过的二十年,抚摸对方的伤口,找寻拯救剩下那个友人的方法——而不是现在这样。
他单手捂着脸,感受到身体堪称失控的悬浮感,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倒不是说他不乐意见到会长,说实话短暂的几年学生时期里他对艾梅莉小姐一直处于一个敬畏者,仰慕者,被引领者以及战友的叠加状态。导致他对于这位高傲美貌的强者混杂了不少复杂的正面情感,内心也总有一种渴望亲近的感觉。但不管怎么说,刚出门还没来的及迈开脚就被拎小鸡一样拎走也太尴尬了吧!阿斯莫德快把走廊烧化了!
他先是比比划划半天才安抚住了穷追不舍的阿斯莫德,勉强阻止了一桩昔日同校今日同僚拔刀相刺的血案。紧接着又拍了拍女魔有力地臂弯,想让她先把自己放下再好好说话。但女魔瞥了一眼他可怜兮兮的请求表情,速度毫不留情的又快了几分,眼瞧着简直像想把他打包带走一般。
“欧佩拉在那里,”艾梅莉在疾行时迎面扑来的气浪中开口,语气已经拧干了所有咀嚼的复杂情感,剩下不带感情的公事公办。但这种冷静理智的语气反而更接近入间记忆中的学生会会长大人,倒是让他有了些和阿斯莫德截然不同的安心。“他是一位很值得信任的前辈,既然你和阿斯莫德说开了,那么他就能劝住那个家伙冷静下来,不给你我添麻烦。”
“这话说的......阿兹又不会添什么麻烦,”入间低声嘀咕。这个交谈的语气太过熟悉,以至于他下意识代入二十年前的时间线和会长的相处。而他在魔界呆了三四年的一个改变就是他可以对友人轻微吐露自己之前憋着万般不敢脱口的心里话,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反应了过来。
“你我?”
女魔看了他一眼。入间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不太聪明,说不定是那种什么都没听明白的白痴脸。因为对方很快不忍直视一般把视线匆匆别开。她只是压了压声音,步伐又加快了几分回答了他的问题。
“对,你我。”
如果魔界有欺诈罪这一说法,深受其害的艾梅莉说不定真的会去把入间告上法庭。但她思过来想过去,不管是未来,权利还是自己曾经想要的的一切都已经以令她意想不到的途径收入囊中。真有可以罗织的罪名的话,恐怕也只有“欺骗感情”这一条了吧。
但连心脏都是她自己献上的。对方茫然接过鲜红跳动又炙热的爱意,但是也珍之重之的保管呵护起来。但庇护一日之间陡然消失导致珍宝破碎,那这能算上是保管者的疏忽欺骗吗?
显然不能。在二十年后的冷静视角中,一切双方不对等的感情付出都一目了然。但偏偏两个人都是奉上真心,也因此连埋怨也无从说起。
她又偏偏足够坚强。不像艾丽莎贝塔那样用爱意和感情走向前路,不像凯洛琳在长久的失望中开始游离,也不像那个她曾经羡慕不满过的女孩那样顽强支撑最后一蹶不振。只是自顾自的振作,清醒。
和沉沦。
她时常会记忆闪回般浮现少年带着怯意和仰慕的脸,慌乱捧住她脸颊时明明羞涩到发烫但因为她的面色更热因而在记忆中显得温凉的指尖。她自顾自定了一堆约会计划时用尽全力去完成的认真表情,和每一个觉得开心时流露出的满足神色。
那个满足的表情,足以让人觉得他本该在这一片爱意海洋中被填满贪欲的全部余地。但当你对他表述出你无法满足无意满足的欲望——或者几分妄想时,他会郑重的盯着你的眼睛,轻轻地说好啊。
然后所爱之人欲望也就反射成了他的欲望。爱他的魔永无止境,所回馈给他的欲望也如同缚网将他一层层缠绕生长,而他甘愿沉溺并伸出手臂,漂亮的眼睛犹如无声但明目张胆的请求。
你会和我一起走下去吗?
你会和我一起走下去吧。
阿斯莫德听到过他的这个要求,对此以语言和余生进行饱满的回应。克拉拉直觉的角落感受到过这个要求,用行动来回答的她黏黏糊糊在入间身上挂了一天别人怎么撕也撕不下来。理事长和欧佩拉前辈察觉过这个要求,对此回应以数不清地窝在一起看电视,分享魔爆米花和窒息汽水的日夜。问题儿童班总结出这个要求,回应以信任,后背,支持和满是荆棘和骨血的坦途。
只有艾梅莉没能察觉到。
彼时她曾怀着少女慌乱心思将少年早早安排进自己的余生,一条一条对比着现在看来逻辑缺失的少女漫画总结恋爱和爱人的形似。但同时她又实在缺乏经验,没怎么思考没有恋爱意识的少年面前她做出过多少迷惑行为。如果成功组成爱侣这只能说是一段令人忍俊不禁的往日趣闻,但实际上,曾经幻想王造就的少女爱意对象被意外硬生生进化成了年少不可得的白月光。随着冷静下来后过去记忆一点点从脑中搜索钻研,她才察觉到自己曾经错失了什么。
你会和我一起走下去吗?少年的眼睛曾经这么问着。
对再一次约会的成功显得斗志昂扬的会长大人含笑侧过脸,坦然地一如往日对魔界隐藏的人类进行劝诫和引领。她的耳朵不明显的抖动,发丝随着身形的动作比往日愈高的飘摇。就在那几瞬。两人都没察觉到的邀请就这样轻巧的划过,连融洽的气氛也没能表现一丝一毫。
直到意外发生,她也没能够察觉回应他的请求。最后回想她发现只有他在不停的包容她的请求,而她无法再弥补了。
回忆被紧急打断。她看了眼后方,暂时停下来奔跑的脚步,动作尽量轻一些的把已经被晃到有点七荤八素的少年魔王放下,然后按住他的肩膀。本来已经稳下的情绪再度沸腾和翻涌,少年的眼睛里还带着茫然,但光看见她,笑意便从眼底一层层的漾上来。
他会问到底怎么了艾梅莉小姐。被幻想偏爱又操纵幻想的女性笃定的想。
“那个......怎么了,艾梅莉小姐?”少年问。
他会说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二十年精雕细琢的虚妄想象早于现实先一步给出答案。
“虽然突然到我都没反应过来,但会长这么急切,一定有什么紧张的事情吧。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这样就行了,这样是不会错的。
时隔多年终于可以将回应许诺和兑现的魔关署署长深吸一口气,始终游离的视线终于切实地对上了少年的眼睛。她松开按住肩膀的手,生涩的抬起,掌心和指根贴合在还有丝丝肉感的少年下颌处,以一个不管怎样距离都过近的姿势捧起了他的脸。
活跃不歇的思维骤然穿越到学生时期,学生会成员匆匆报告一学年新生在课上催发出奇异的植物。而她强作镇定注视窗前,喜悦和憧憬充斥着大脑。只是喃喃自语,满心明白那是不存在于魔界的花。
而漫长的寻求和错过后,那颗人界的花树被风吹散的花瓣拂过窗棂和眉目,又经历了随风飘落和了无踪迹后,她遍寻不着的花终于停留在寻花者的掌心。
“入间,听好了。”
“我永远不会放弃找寻你。”无数次的推敲谈话的内容,她终于积攒够了吐露心声的勇气。
不管是爱意,喜悦,或者是充实,满足,无数值得分享的时刻,第一时间想到的始终是你。
眼前的入间被她突兀捧住脸的动作惊得脸颊微红,但依旧关切的注视着她。实际上这几天都有可能被所有人拉过去谈一遍心的少年没有丝毫的不耐,眼底还是专注温和且星光璀璨。他听着所有人剖析自我,观察每个人的伤口。残酷和暗影依次划过他的瞳孔,尽数被收到他的心底。
失策了。
喉中突然被卡了空气,艾梅莉的勇气停滞在离心脏最近的那寸血液中。她突然后悔着急忙慌的把入间拎到这里想要说些什么的愚蠢心思。现在每个人的脆弱和痛苦八成都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揭露,层层加码的压在他的灵魂上。他还是那种不会拒绝一切的滥好人样,用那种晃花魔眼的笑容让那些家伙获得几分心灵上的解脱,但他自己的内心什么样他们并不知道。
而她竟然还想再压一层。
“你一直是一个很强大的家伙,”入间还在疑惑对方分量极其严重的语气中突兀出现的停顿,却又听见她顺畅的接下去,仿佛片刻的停顿都不存在。“虽然擅自消失了那么多年,不过不是你的问题,所以算了。”
女魔笑了起来,坚定和一往无前长久地存在于她的眉宇里,仿佛未曾经历哪怕一瞬的动摇。如同当年她站在窗边伸出手,她来自人界的花就飘落到她的掌心。
“你现在是魔王,我现在是你的十三冠,也是你的魔关署署长。”她收回了手,指根的细茧很轻微的蹭过他的下颌线,带来一丝微微地痒意。“我们依旧会在一起共同前进。无论曾经还是未来。”
“不要甩下我,或者被我甩下就是了。”
入间望着艾梅莉的神情。傲慢和魅力在时间冲刷下不减反增的火色少女已经成为足够强大的一方王者,但充满自信和意气风发的向他宣告时,那个战无不胜的会长也通过火红的瞳孔强掩羞涩地向他看来。可那足以点燃一切的炙热野心肆意燃烧,让他仿佛回到在学生会的短暂日子,心随着对方挥斥方遒的气势狂跳起来。
“当然了!”虽然明白艾梅莉刚开始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些,不过姑且不重要了。褪去几分沉郁的内心,他回以相当感染的笑意,那种被激发的野心悄悄从他有几分裂痕的外壳内逸散出来。曾经被爷爷抱着高呼“不愧是未来魔王孙孙”的气势在他的语气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在场没有人会对此感到错愕。
“艾梅莉小姐,请继续指引我,帮助我,然后被我追赶吧。”少年的犬齿远不及魔族任意一类锐利,但唇齿张合间漏出几丝雪光。“我永远不会让你失望的。”
真是啊,艾梅莉充满喜悦满足和遗憾的看得分明。
果真是……被爱者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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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安排了学校文创任务,和商家大战三百回合且告捷(躺
被爱者懵懂是刷老福特看到的图片文案,惊鸿一瞥就给我按到视网膜上了…这个词好惊艳
阿斯莫德太多了也该结束了,写点会长吧
魔入间有自己的毒唯夹心(暖色夹心?
入间,会长所有喜悦的第一分享人
爹:碎眼镜
不太会写少女心独白,就从我认识中的会长角度开写了,希望有重大错误指出,一起讨论
会长真的很御姐,虽然少女但是真的很御姐。有人说别看她那么强大,但是她真的很软妹,但是再看,别看她心里那么软妹,她行动上可从来没软过。
抛开部分不谈会长这个少女和御姐强大糅杂的设定真的很棒,但是感觉西修刻画的硬硬的,我再啃啃。大家有什么入间和会长戳萌点的地方麻烦评论区说一下我去磕磕找点灵感
会长这个强大也不是什么硬汉行为,是真的让人向往的慕强对象(就是被说会长不如当娇妻的言论创到了提一嘴
憧憬恋爱是她人格底色的一个组成部分,不能说全是但一定有的。所以我笔下所有擦过火花的魔对入间的情感不会被否认成什么“曾经没有分清是不是喜欢”那种样子,喜欢就是喜欢,爱意就是爱意。就算他们自己分不出来也不能被否认曲解
就像阿斯莫德是爱入间的,但他永远成为忠实的矛就是他的爱意而不是两个人纯兄弟,克拉拉是爱入间的,表达爱意的方式是闹着要玩要迷的他神魂颠倒而不是单纯的是什么父女关系。会长也是爱入间的,也许增添了些距离和顾虑但她的爱意不是幻想王曲解造就的而是真正的爱意
大概这么个情况我不清楚怎么表达(低头
求评论讨论,感谢所有愿意给红心蓝手的宝
承蒙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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