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

　　落叶扒掉男人的衣服，累的气喘，骂了两句，动作麻利，手臂因为疲惫而不断颤抖。
　　“这死人不知道有没有病，x的，我好不容易从他家跑出来没想到还是被x了，21世纪了我真搞不明白怎么还有人拐卖，政府是吃干饭的吗？写点黄文的人隔着多远都得去蹲大牢，这种拐卖囚禁人的，还能用‘收留’嘉奖……老子要是得了妇科病，看我不杀了这群废物！”
　　她一瘸一拐，显然被欺负的不轻，晗东凛几次三番想说话，最后都闭嘴。
　　“你看着年纪不大，这主理人什么时候丧心病狂到小孩也祸害了？”
　　晗东凛摇头：“我是从人肚子里出来的，被扔了，后面遇到了安长忆，身体瞬间长大，不知道继续成长需要什么条件。”
　　落叶拉筋，尝试恢复一点儿自己的行动能力：“公屏没见你说过话，原来是回了羊水。”
　　她带着笑，休息了不到一刻钟，她指了个方向，晗东凛顺着看去，更茂密的森林。
　　“野兽太多……”
　　“总比被这群人x一顿按着不停的生崽好吧？至少在野兽面前，我们是人……那群人眼里，我们是畜生，猪都不如。”
　　落叶拽着晗东凛的手，晗东凛没有甩开，速度不比落叶慢，越跑越远，像触发了机关，身后火光遍布。
　　“那个女人在那儿！别让她们跑了！”
　　极速的冲刺，落叶被石头拌倒，整个人扑倒在地，本就破败的身躯一瞬间更加难以入眼，没等晗东凛停下，那人就以生命为代价祭出一张加速道具卡贴在晗东凛腿上，叫嚷着。
　　“活着出去！”
　　天已放晴，晗东凛躺在秋上，肚子不时发出响声，她嚼着桉树叶，毒素刺激的她浑身疼。
　　生活在不平的时代，似乎只有痛苦才能证明自己存在。
　　手表内存活人数只剩下十二人，晗东凛看着公屏上那群人的遗言与进度，还是没说话。
　　“想让老子嫁给那老头换彩礼，做梦，呸！”
　　年轻的女声，甚至有些稚嫩，晗东凛精神了些，那女孩由远及近，格外机敏，三下五除二爬上了树，与被麻痹的有些迟钝的晗东凛打了个照面。
　　对面的人，短头发，杏眼，眼尾微勾，鼻梁不高，唇色苍白发紫，个子一米六多近一米七，中等身材，她乐滋滋的，格外聪明：“呦呵，玩家西贝，怎么称呼！”
　　“韩晗。”
　　“是你啊，联系你好几次没见你回复……活到现在不容易，下一步打算去哪儿？”
　　“去报警。”
　　“天真。”西贝也摘了片桉树叶，被毒的直扣嗓子眼：“他们只会说，为了xx做贡献，你不爱x吗？这群人收留了你，你不感激吗？不知恩图报还想要抓他们，不识好歹蛇蝎心肠……”
　　西贝咳嗽两声：“我中了迷药，不用带我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晕过去了，你一切小心，活着出了副本记得宣扬一下我五神教会没有孬种！”
　　晗东凛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带着这位玩家，可就像是算计好了一样，那群人追了上来，西贝啧了声，扯开晗东凛拽着她的胳膊，笑容释然。
　　“别哭丧个脸，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她快速编辑，凭借一口气儿在公屏怒骂。
　　“想我西贝一世英名，竟然死在区区C级本，活着出去的同志，一定说我是死于人前哈！”
　　血溅了三尺多高，西贝的笑带着微不可察的苦涩。
　　可惜，玩家在她死后只剩两人。
　　晗东凛逃出了村落，听了别的玩家的话也不敢去警察局，跟另一位玩家顺了气确定了位置，是清风大学的那位教授。
　　“玩家齐嵘伶，你是韩晗？”
　　“……是。”
　　“这个副本死亡人数太多了，我认为需要跟上级汇报一下。”
　　齐嵘伶推出几分文件：“我应该是所有玩家里最容易获胜的那个，但是很可惜，哪怕是我这个身份也会有无数的偏见，目前我深陷骚扰男研究生的泥潭，网络上乱七八糟的信息，我正在被网暴。”
　　“世人不在乎真相，他们只想看热闹。”
　　齐嵘伶缓缓闭上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见过了不少玩家，我不知道她们做了什么，但你选择了离开混乱时就来找我，我认为我们可以合作。”
　　晗东凛垂眸：“我发现了一个这个副本的bug。”
　　齐嵘伶迅速睁开了眼：“有关胜利？”
　　“是。”晗东凛目光灼灼，一贯带着死意的双眸多了些愤慨：“刚进入副本时，我看到了一些异世界的碎片，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了，估计所有玩家都看到了，不然经历了那么多副本的人不会轻易选择合作共赢。”
　　“有些人，没看到。”
　　齐嵘伶抬眸：“有些人？”
　　“正式进入游戏之前的第一场对抗，那是男性玩家与女性玩家的对抗，女性玩家日夜训练得到的强大身体数值归属于男性，并且男性玩家可以使用道具卡，女性不行。”
　　齐嵘伶有些惊讶：“那些东西也是玩家？”
　　“是，我当时打开了他们的手表，可惜的是……我没留道具。”
　　晗东凛翻看着安长忆的个人资料，齐嵘伶端了杯茶，烫到了舌头也要硬生生喝下：“你的意思是……”
　　齐嵘伶大致明白了晗东凛的意思，却不知道这人打算怎么做，晗东凛放下薄薄几页的资料，笑容生硬诡异：“找出他们，杀了他们。”
　　“既然给女性的是超脱C级的副本，那么谁都别想好过。”
　　“我们并没有男性玩家的线索。”齐嵘伶顿了顿，想到了什么：“玩家对立，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来找我？”
　　晗东凛着手布置陷阱：“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之一，他们那儿…也许会有一些玩家的定位……我遇到的几位玩家全部都是一旦遇到的时候达到一定范畴就被追杀，准备应战。”
　　清风大学，无数人涌进了校园，他们已经杀嗨了，大声吆喝着同伴。
　　“快快快！最后一位玩家就在这儿，杀了她，这个副本就结束啦！”
　　“冲啊！为了胜利！”
　　前头的人冲刺，后头的人被伸缩门硬生生挤成肉泥，x虫上头，没人发现这个端倪，晗东凛靠着身体仍旧瘦小，趴下去收缴了几人的手表。
　　通讯还在继续，吵闹非常，无数个熟悉的女性玩家的名字标红又变黑，最后只剩下齐嵘伶一个，晗东凛甚至看到了这群人虐杀异性玩家的视频，众人互相攀比，被剥夺了体质与训练成果的女性玩家有的一换一，有的自杀，有的试图反杀却被更残忍的对待。
　　看的人心里发紧。
　　晗东凛搜刮了这群人的道具卡，贴了张加速去了第二关卡，先锋部队快到第三关卡，这群人落单了，一张降声一张爆破，一堆人被炸的七零八落死不瞑目。
　　第三关卡，第四关卡，整整六道关卡，等这群人意识到身后的喝声小了很多时，他们的人数也降到了十几人。
　　一张爆破卡贴脸放置，防御卡迅速叠放，男人从硝烟中取出武器，百米高的长剑劈下，齐嵘伶的声音传来。
　　“真是闹腾。”
　　“奉神君之命，破。”
　　五彩光降落，拿着剑的人被活活抽取了全身血液，齐嵘伶好不到哪儿去，身形摇晃。
　　不知道是谁忽然大喝一声：“快？先杀了楼上那个人！”
　　人一窝蜂的冲上去，晗东凛搜刮道具卡，贴了张金色飞行卡一跃而上，带着齐嵘伶一起远离了办公室。
　　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楼塌了，求救的声音格外大，道具卡防御，却抵不过晗东凛如机械般丝毫不在乎道具卡的用法，一人一张爆破卡精准打击。
　　2对139，大获全胜。
　　“恭喜玩家取得隐藏成就，副本玩家400人，存活玩家…2人，请在30分钟内完成主线任务，失败则无奖励。”
　　晗东凛放下齐嵘伶，浑身脱力，齐嵘伶也好不到哪儿去，声音很低：“不做主线了？”
　　“你还有力气？”
　　“没了。”
　　“那不就得了，贪心…啧，死了那么多人，不让副本给点补偿可不行……”
　　齐嵘伶还没反应过来，晗东凛已经离开了原地，她倒是放心这人，躺着等待倒计时结束。
　　第二十九分钟，系统播报主线任务成就，熟悉的力量回到身体，齐嵘伶试图寻找晗东凛，却被强制传送出了副本。
　　晗东凛出现在图书馆，副本任务给了两年期限，在外界时速相当，老婆婆看到她出现眼睛一亮：“呦，又来啦，我这会进了不少书，你要看看吗？”
　　“不用，谢谢，我要回去休息了。”
　　“我这儿有休息室，没人住，我打扫的干干净净，你……”
　　老婆婆声音有些弱，央求一样，晗东凛迈出的步子缩了回来。
　　“行。”
　　一天一夜，老婆婆都有些紧张她别睡死了，一轮几次来探她的鼻息，无不是松了口气，去外面整理新书。
　　先前一部分晗东凛看过的都被清理了一遍，只留下质量好的，至于那些成分赘余的，她摆在门口售卖。
　　一本20积分，不贵，却也能满足玩家久久没读书的良心不安，多读书总是好的，总是有用的。
　　老婆婆动作不如初见麻利，还是有劲儿的，只是不时动作失衡，难免碰倒几本书，晗东凛默不作声起身，帮她搬起一堆：“别说话。”
　　老婆婆闭嘴，又露出笑眼：“少有人连续三次休息时间都来看书，你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谁？”晗东凛接了话茬，把书放在门口，老婆婆声音雀跃：“之前说的，那群小传人鼓捣出的战队，叫什么……无什么……我记不清了，她好久没来了，我不晓得她还活没活着……”
　　晗东凛垂眸，回忆起“偏见”副本里庞大的死亡人数：“会活着的。”
　　整理好了这堆书，晗东凛又继续看，老婆婆整理的相当好，或许早就看完了不知道多少遍，留下的八百多本都是精华。
　　这其中晗东凛看完的就三百多本了，她又挑挑拣拣看了些自己感兴趣的，囫囵吞枣，也算是看完了。
　　她闭上眼，看过的书好像U盘里的文件存着，庞大的知识量分门别类的整理好，随用随取，她有些疑惑：“为什么我没看到……之前提过的为什么失忆那本？”
　　老婆婆颤颤巍巍的拿起桌上破旧的书跟钥匙，也不管晗东凛往后退的半步，放在她手里。
　　“给你讲个故事，听不听？”
　　老婆婆坐下，她的腿发出咔咔的声音，晗东凛一抬头，这人的头发全白了。
　　她觉得不对，内心升腾起她无法理解的情绪，不想听，可老婆婆的眼神甚至带着哀求。
　　晗东凛垂眸，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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