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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开不进城里，需要去办带有京城特有标识的挂件，马车才能在京城内通行，不然分分钟被官府的人罚款，数目不小，所以城门前排列了许许多多开不去的马车。
不仅马车排着队伍，就连出入城门的人，也排列着老长的队伍。
程茗山来到了队伍的最后便站定，歪着身子去看前边，不解道：“前面是堵了还是什么，怎么排了那么长的队伍？”
排在前边的热心路人回道：“有贼人越狱，这会儿正例行检查呢，那会儿城门封锁了两日，今儿刚开放！”
“那贼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还能查得这么严嘛！”
确实严，天刚蒙蒙亮到城门口，待队伍排到程茗山二人时，都已经到了中午的饭点了，门口甚至还能看到背着烧饼在卖的。
“头上的簪子拔下来看看。”侍卫语气严厉，乍一听像是在骂人。
程茗山比较怂，乖乖地拔着脑袋上的发饰，但好奇心战胜了怂心。
她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侍卫的表情，边问：“为何这簪子也要检查？”
“现在的刺客，都喜欢将武器打造成这样不起眼的发簪，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机。”
侍卫确认程茗山的发饰没有问题后，一边还给她，一边提醒道：“京城这两日不太平，为了生命安全着想，我提醒你一句，到了子时就莫要再在外边瞎溜达。”
“好嘞好勒。”
程茗山捧着自己的簪子闪到了一边，在往脑袋上盲目插发簪的同时，一边等着后面的庄芷薇。
庄芷薇不知什么时候把脑袋上的发饰变没了，很快就朝着她走来。
“你——”
还不等程茗山发出疑问，庄芷薇便拿过了她手中的东西，顺带将她脑袋上的发簪一并摘了，重新戴。
程茗山老实站着，但是眼神却不老实。
她这个身高站立着，额头正好到庄芷薇的嘴唇位置，她一垂眸就能看到她露出来的那一片白花花的皮肤，双眼顿时瞪大了。
庄芷薇的动作还没停下，程茗山便又感觉自己的人中位置，一阵温热传来。
上手一抹，好家伙！又他爹的流鼻血了！
“最近有些上火啊，”庄芷薇将最后一根发钗插好后，退后了一步，继续道：“看看哪家客栈卖丝瓜汤的，给你降降火。”
路过的人都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尴尬得她胡乱抹了两下，用衣袖掩面跟在庄芷薇身后走。
俩人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了京城最大的客栈。
还不等二人跨过门槛走进去，程茗山便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娘子！”
初九在客栈一楼两边的用餐区站起身，提着裙摆便朝着程茗山跑来，突然又意识到庄芷薇还站在一边，于是便要跪地叩头，幸好被程茗山眼疾手快地扶住。
“这不是瞭荒岛，你悠着点儿。”
初九见到程茗山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初九看着她的的脸，疑惑地歪着脑袋，问：“娘子，您是水粉没扑匀吗？”
“啊？”程茗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初九掏出镜子，她才发现自己的鼻血不仅没擦干净，还糊得下半张脸哪哪都是。
她立马又抬手捂住脸，不满地看向庄芷薇。
“没关系的娘子，房间奴已经订好啦，回屋里洗洗，初九重新给您上妆。”
“好，还是我们初九好。”
程茗山挽着初九的胳膊走在前面，但初九一个劲儿地往回看，感觉脊背发凉，浑身不自在。
让她走在殿主的前面，跟让她去死没差别。
但房间就在二楼，不一会儿就到了，“殿主，娘子，相邻的房间已经订不到了，所以你们的房间离得可能有些远。”
“有多远？”程茗山问。
“大概……”初九看了下四周，随后便抬手朝着对面指了过去，说：“大概这么远。”
客栈在一楼看是个弧形，但上来二楼就成了回型，四条走廊中间空出来的部分可以直接看到一楼柜台，向上再看两层便是房檐了。
所以程茗山和庄芷薇的房间，是要走过两个九十度角的距离。
真的有点远……这她还怎么跟庄芷薇培养感情？
“这个是钥匙。”初九双手给庄芷薇呈上，又将另外一把双手递到程茗山的手里。
来不及悲伤和庄芷薇的分离，钥匙她刚接过，就有一阵极其快速的风，扫过她的后脑勺和侧脸。
一只拳头从她的侧脸划过，程茗山的胳膊被庄芷薇用力一拽，完美避开那个拳头的同时，那只冲过来的手，也被庄芷薇用力攥住，两秒制裁。
三人的目光顺着那只胳膊看过去，便见林飞瑶拧着眉，在挣脱庄芷薇的手掌时，整个面部都在用力。
“放开我！”
这时程茗山便有些不自然地笑了起来：“殿主，这，这就是那个……魔修。”
初九语气严肃，冲着林飞瑶警告道：“我可以纵容你，但你绝不能在我们殿主跟前无礼！”
庄芷薇松开了林飞瑶的胳膊。
这人一瞧便知道是刚醒来不久的，手腕都使不上什么劲儿，怕是连如今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的程茗山都打不过。
“程茗山，你好大的胆子！”
林飞瑶的声线很细，大声说话时刺耳得很。为了避免翻白眼，程茗山头疼地闭上了眼睛，用两根手指戳在两只耳朵上，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谁知除了初九，那林飞瑶竟然也跟了上来。
“大姐，你有完没完啊？该说的在你还待在玻璃瓶子里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单崇羽人也已经死了，你如果能打得过对面那位妖神，你再来找我事儿，好吗？”
林飞瑶气得双眼发红，咬着下唇似乎是在憋泪，她正要开口却又被程茗山打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说单崇羽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了，世上那么多人，你再找一个好不好？那个渣男能成什么气候你把他当依靠？”
这时林飞瑶的眼泪“唰”的一下便流了下来，哽咽着又要开口说话，结果又被程茗山噎了回去。
“你身上没钱吧？别说是在人族你没有人族用的银子，你连在妖族魔族的灵石都没有，你要是不想饿死，你就给我老实待着，再敢撒泼，我让对面那位把你丢回魔族，这次可不是魂飞魄散这么简单了！”
程茗山话音刚落，林飞瑶便放声哭了出来，今天丢的人已经够多了，程茗山实在是丢不起了，连忙将房门给关上。
林飞瑶走到桌前坐下，双手抱着脸趴在桌子上哇哇哭。
刚醒来看到自己是在陌生的环境时她没哭，确认单崇羽真的死了她没哭，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回魔族的时候，她也没哭。
但这时被程茗山这么一威胁，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喷涌而出。
程茗山坐在一边，倒了茶喝了一口。
这个时间段还没有发展到林飞瑶抽庄芷薇情丝的桥段，一切都没有发生，不出意外的话，之后也不可能再发生。
所以林飞瑶是值得可怜的。
程茗山从来都不会安慰人，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她哭，自己哭累了自然就停下来了。
初九去先是去给庄芷薇送了饭菜，最后才端了两人份上来给程茗山林飞瑶，自己则是站在一边啃胡萝卜。
林飞瑶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往嘴里塞东西，根本不敢抬眼看程茗山。
她也算是半个凡人，饭是必须得吃的。
之前她也骗过程茗山，对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是“很蠢”，谁知道她如今都敢骑到她头上来拉屎了，这让她心里很不平衡。
还傍上了个妖神，更加难搞了。
“对了娘子，您和殿主出来这些天，有无回魔域的消息了吗？”
程茗山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算有吧，不过还不准确，还得再查探查探。”
“现在是在人间，我得提醒你们，一言一行都要注意，特别是殿主的身份，别暴露了。”
这话她是看着林飞瑶说的，因为初九她压根就不担心。
林飞瑶不服气地嘟着嘴：“你看我做什么？我还能蠢到这地步不成？”
“知道自己蠢就好。”
毕竟她的衣食住行都要仰仗庄芷薇呢，只能认怂。
……
“你为何要救我？”
林飞瑶憋了一路，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和程茗山的关系，本该是情敌，她认为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情敌好过，也不会费劲儿去复活对方。
但程茗山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顺手就救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顺手？”
“这聚灵匣我偷都偷出来了，不发挥一下它的价值，我那七十九枚索魂钉不白挨了？”
“行了啊，你吃完饭赶紧走吧，我赶了一天的路累得很，要休息了。”
初九和林飞瑶住的是同一间房，因为初九在林飞瑶的面前，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妖奴，而是选择和她平起平坐，也不接受她的指使。
这让林飞瑶感到非常受挫。
程茗山抱着胳膊便躺下了，其实她本意只是想睡个午觉的，结果又被唤去了那片虚无之地。
“又有什么事？”程茗山一步也不想走了，干脆就地打坐，闭着眼睛让脑子觉得自己在睡觉。
悠悠回道：“这次是大事！你睁眼瞧瞧？”
程茗山无奈极了，但她还是睁开了眼，这不睁还好，一睁她下巴都要惊掉了，猛地从地面上站起来，冲着温度计便飞奔过去。
温度计上的红色指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上升了三个小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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