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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绫子拼命挣扎，方才被她轻松破开的符咒此时却像锁链一般坚硬无比，任由她怎么挣扎，依旧纹丝不动地绑在她身上。
随着她挣扎，那些符咒捆绑得越紧。
大将军朝日和吼道：“快杀了她！”
那些黑影怨灵一个个跑回绫子身边，想要帮她解开身上的束缚，但他们本身就依附于绫子生长，绫子解不开的，他们更加束手无策。
只是一碰到咒语就被烫伤似的发出惨叫。
日和没想杀死绫子，他对妖怪虽然没有晴明那么友好，但也不至于见一个杀一个，更何况原本就是人类的绫子。
他正要把绫子收起来，手指一动，却有人一个猛扑阻止了他的动作。
低头一看，是上任花魁。
说来奇怪，绫子几乎是无差别攻击这里的人，躲好了和没躲好的身上都大大小小的伤口，而她从头到尾都趴在主位旁，除了日和他们外最明显的就是她，但她却没受到一点伤害。
据说红叶街花魁之间竞争激烈，花魁间暗流涌动，彼此争斗不断。
一个下位了，另一个才能出头。
但这只是外界传言，谁也没真正见过，不过是男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自尊而夸大的言论。
“大人。”秀子哭得梨花带雨，“求您饶了绫子吧，她是被人陷害才变成这副模样。”
“她已是鬼。”日和说道，“变不回来了。”
与鬼交易，献祭灵魂，获取能量，灵魂一旦献祭出去，可就很难从那群食人魂魄的鬼中拿回来了。
“可是......”秀子说道，恨狠地看向大将军，“绫子变成这样，是被逼无奈的，若不是若不是他们......绫子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这贱人，胡乱说些什么！”大将军顿时面红耳赤，上前就要来抓秀子的手臂，凶狠的模样让秀子不住发抖，能说出这些话已经耗费了她莫大的勇气，如今瑟瑟发抖地抓着日和的衣摆，没力气躲开。
绫子血泪纵横，挣扎得愈发激烈。
哪怕拥有了力量，她还是只能像那时一般无助地看着，看着亲爱的人被伤害却无能为力。
日和伸手抓住大将军的手臂。
他挑了挑眉，没想到如此轻易就止住他的动作。
“你是想反抗我吗？”大将军怒瞪日和。
“没有。”日和回应。
“......”
大将军：“......”不准备再多说些什么吗？
大将军本来就对阴阳师极为不满，他认为这群人是靠着偷奸耍滑为生，本来就是一个不入流的门派，也就是天皇迷信才让这群江湖术士爬到他们头上来。
在晴明日和面前丢脸已经让他大为破防，见日和这个低等贵族还敢反驳他的命令，脸一下子气的通红，比妖怪的脸还让人不忍直视。
多嘴贵族缩在日和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的命令你竟敢不听。”日和耳朵尖，贵族和大将军的声音合在一起。
“我看你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吧，别以为你在天皇面前露了几次脸就得道飞升了，我可是平安京里身份最尊贵的大将军。”
大将军低吼着，像只野猪般往外喷气。
如果不是他又没挣开日和抓着他的手臂，也许他的威胁会更有威慑力些。
“大人放心。”日和松手，往后退了一步，主动行了个李，“我会将这女妖带回去处置的。”
“不成。”大将军立即拒绝，万一被日和问出什么来可不成。
虽然那件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天皇一直想抓他的把柄，而日和又是天皇那边的人......
“大人不知，绫子姑娘是与鬼怪交换灵魂，若是在这里解决的话，与之交换的鬼怪便得不到绫子的另一半灵魂，到时会亲自过来取交易者的另一半灵魂。”
大将军本想回那就让他拿去，他巴不得绫子烟消云散，这个该死的贱人，居然把他的宴会搅得一塌糊涂。
还让他在其他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但是日和早就料到他的想法，于是在他脱口而出之前补充道。
“要获得绫子姑娘的另一半灵魂，必须帮助她实现愿望才行。”
绫子的愿望......不用多说，在场的人都知道。
“那要怎么样才能杀了她！”大将军顿时慌了下来。
晴明和源博雅暗自偷笑，大将军慌了神又大字不识一个，被日和危言耸听一番，真就信了他的鬼话。
鬼哪有那么好心，他们的目标只有灵魂，交易者如何他们并不关心。
交易一开始，灵魂就作为代价交付出去了，管你能不能报仇成功。
把绫子带走时，日和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秀子，大将军只顾着处理绫子，暂时还顾不上她，等人走了大概就要来清算她的“逆言”。
她似乎也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一脸绝望。
四周的人来来往往，那些曾经苦求青睐的人如今一个个略过她身边，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
日和本来想要走的，却想到那时皇宫里那只艳鬼。
外人只知那是只吸人精气的艳鬼，认为她□□放肆欲除之而后快，只有他和太子知道那只艳鬼是太子出巡时的小桃花，被太子始乱终弃，乱世之中独自生下孩子，最后孩子被活活饿死。
死后怨气冲天变成冤魂，想来找负心汉报仇，却没想到负心汉居然是如今的太子，太子左拥右抱，哪里还记得他偷偷出宫时留下的那段孽缘。
艳鬼，只是他们胡乱猜测给女子按下的罪名罢了。
日和闭上了眼，走到秀子身前。
秀子看见眼前停下一双玉白的靴子，她愣了愣，抬头一看便看见少年阴阳师那张如玉的脸。
日和说道：“起来吧，我派人送你回去。”
秀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高大的男子抓着手臂揪了起来。
江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睛像冰一般冷漠。
“带路。”
红叶街里到处是寻欢作乐的男女，酒味、脂粉味混在一起，格外难闻。
江雪就是带着一身这样的味道回来的，街上的人见他长得好看，就算他手里拿着把威慑人的大太刀，好几个仍手欠想对他动手动脚，这些人的嘴脸让他想起前任审神者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令人觉得恶心。
眼底暴虐渐渐浮现，他是个不喜战争和血液的人，但那段残酷的遭遇告诉他，这个世界仍旧需要暴力来维系平衡。
还没等他出手，那群人却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纷纷躲开。
江雪低头，发现他们的视线停在他腰间挂着的御守上。
想起来之前日和对他说过的话。
“别收着，别在腰间吧，这个位置红叶街那群人一眼就能看见。”
江雪不懂，但还是乖乖照做。
他摸了摸御守，御守里空荡荡的，绣着竹原氏族的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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