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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天气日渐暖和起来,路边的树都长出嫩芽。
郑北秋的新房地基也打完了。
有时柳花会叫罗秀过来帮忙做饭,说是帮忙其实大部分活都是她自己干,就是留罗秀过来吃顿饭。
当着大伙的面,罗秀和郑北秋还装成不熟的模样,生怕被人发现端倪。
私底下郑北秋总找机会跟他说上几句话,两人也逐渐熟悉了起来。
晌午柳花把饭下了锅就回家了,让罗秀帮忙看着别烧糊锅,其他的汉子也都去河边洗手洗脸,只剩下郑北秋一个人凑了过来。
“饿不饿?”
罗秀抬起头,脸颊嗖得红了起来,“还行,早上喝了粥。”
“肉吃完了吗,明日我去镇上再给你买一块。”
“别买了,还没吃完呢。”
“紧着吃,天气热了放不住就坏了。”
罗秀红着耳根低头道:“上次你换了两匹粗布不是要做衣裳吗……抽空你过去一趟,我给你量量尺寸……”
前几日郑北秋又去了趟镇上,把买的细布拿去换成两匹粗布,夜里给罗秀送了过去。
粗布选了一匹石青一匹深灰,都是农家人常穿的颜色,这次罗秀没再拒绝。
郑北秋一听高兴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行,我今晚过去。”
“去哪啊?”郑安带着几个干活的汉子回来了。
罗秀吓得脸一白赶紧低下头烧火,郑北秋咳了一声道:“罗秀托我去镇上买点针线,我说抽空去。”
“哦。”大伙没想太多,毕竟罗秀一个哥儿大着肚子去哪都不方便。
罗秀麻利的掀开锅把饭菜盛出来,都没顾得上吃饭就急匆匆的走了。
郑北秋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脸皮儿太薄了,又怕人说闲话,若是早早跟了自己哪来这么多事。
*
罗秀脚步匆匆的回到家,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他这人最是胆小,自小被爹娘教的老实本分,一点逾越的事都不敢干。
虽然已经答应了郑北秋,但没成亲前是决计不能让人知道两人的事,不然以后议论起来,保不齐影响肚里的娃娃。
回到家把早上煮的粥热了热,想起表叔说的话,又切了块盆里的咸肉,草草吃了一顿。
下午闲来无事开始给院子里的菜浇水施肥,肥料就是鸡鸭拉的粪。
自打上次豆苗被人浇了开水后,罗秀就听郑北秋的重新种了一茬蔬菜。
种子都是隔壁姑奶给的,有胡瓜、白菜、萝卜和几颗芽菜,种下几日都发了芽,看着涨势还不错。
干完地里的活日头已经偏西了,罗秀把鸡鸭都撵回笼子里关好,给小狗倒了一点剩饭。
进了屋子点着油灯拿起针线继续给孩子做小衣裳。
一想到待会儿表叔过来,就紧张的心突突跳,说不出的慌张。
罗秀知道郑北秋不会现在就要了他身子,他若是想用强自己根本反抗不了一点,可就是架不住紧张。
想起上次他突然过来,手腕粗的门插被他一下就推开了,那力道根本不是自己能承受得住的。
还有在张家自己晕倒时,轻飘飘的就把自己抱了回来,虽然当时晕晕乎乎记不太清,但对方那强壮有力的臂弯却实实在在的印在了心里。
缝了一会儿衣服,心乱的总走错线,罗秀放下手里的针线深吸一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
以前跟长富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这般紧张过,怎得换了个人,心情都不一样了……
*
一直等到月上枝头,郑北秋还没来。
罗秀起身下地溜达了一圈,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村子里没有更夫,时辰都是自己估量,估摸着快子时了怎么人还不过来?
心里多了几分焦躁,罗秀吹了灯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是不是新房那边有事耽搁住了?还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自打刘长富突然离世,把罗秀弄得有一点事都担惊受怕,胡思乱想半天彻底没睡意了,披上衣服坐起来。
要不过去瞧瞧他吧,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恩人,三番五次的帮自己,万一真遇上什么事自己也好叫人帮忙。
这么想着罗秀穿上鞋下了地,打开门外面夜黑风高,风一吹罗秀有怯的退了回去。
站在门口鼓了半天的气,再次踏出屋子,门口的小狗抬起头看着他。
“你们乖乖在家睡觉,我一会儿就回来。”小狗呜汪的叫了一声,趴在地上继续睡觉。
罗秀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外面走出去,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晚出门,每走一步心里都在念着菩萨保佑保佑,可别遇上什么山野精怪,孤魂野鬼的。
走了几十米路,就见不远处有个漆黑的影子朝这边过来。
罗秀都快吓死了,撒腿就往回跑。
郑北秋瞧着他身形眼熟,疑惑的喊了声,“秀儿?”
“表叔?”罗秀听见声音停下脚步,郑北秋脚步匆匆快走几步上前道:“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罗秀一见真是他,这颗心才落回肚子里,喃喃道:“你说晚上过来量尺寸……我一直等你也不见过来,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郑北秋心里涌入一股暖意,没想到罗秀会担心他。
“我去河里洗了个澡,这几日盖房弄得浑身泥土,一身的臭汗味怕熏着你。”
“哪有那么讲究……”
两人并肩回到老院子,进了屋罗秀点着油灯,惊讶的发现郑北秋居然把胡子刮了。
刮完胡子的郑北秋看起来比之前年轻了不少,惹得他多看了几眼。
郑北秋被他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摸着下巴道:“不认识表叔了?”
“没,就是看表叔刮了胡子……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哪不一样?”
“年轻了许多。”
“这样好,还是还是之前好?”
罗秀羞赧的低下头,“这,这样好看些……”之前胡子凌乱的挡住半张脸,只漏出眼睛和鼻子,罗秀都不敢正眼瞧他。
平心而论,郑北秋长得绝对不丑,他有四分之一的胡人血统,不光生的身材高大,五官轮廓也深。
刮完胡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就是刚刮完胡子,上半张脸和下半张脸肤色不均匀,看着怪有意思的。
郑北秋留胡子也不全是邋遢懒得收拾自己,早些年他在军营当兵的时候年纪小,刚升到十夫长都没人听他的。
那些老兵油子们最会看人下菜碟,甭管你在战场上立了多少功,杀了多少人,在他们眼里就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子。
后来年纪大一点郑北秋长出胡子,他发现自己说话有了点分量,再后来升到百夫长胡子就没刮过,二十出头看着像三十多岁似的,旁人见了他都得叫声秋哥。
如今不用拿胡子吓唬人了,自然还是刮了方便。
没想到罗秀居然喜欢这样的,不枉他刚刚刮胡子的时候把脸刮了好几条口子。
“不是要量尺寸做衣裳吗?量吧。”郑北秋抬起胳膊一副任他摆布的模样。
“你瞧,我差点忘了。”罗秀赶忙从笸箩里找出绳子,想要上前测量又不好意思。
“怕啥,我这不穿着衣裳么。”
罗秀嗔了他一眼,握着绳子鼓起勇气上前测量。
农家人穿的多是短打,罗秀也打算给他做个短打的上杉,下面搭配一条裤子。
上衣差不多得做四尺长,表叔生的真高啊,以前他也给柳长富做过衣裳,三尺四寸就够用了。
量完长短还得量肥瘦,罗秀握着绳子环住他的腰,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不少,罗秀几乎听到彼此咚咚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声。
手忙脚乱的量好,赶紧在绳子上打个结。
量到裤子的时候,郑北秋一把攥住他的手,声音喑哑道:“我自己来。”
他又不是什么圣人君子,长这么大还没开过荤,如今心悦的人就在身边又摸又抱的,怎能让他不意动。
罗秀一低头,也瞧见他高高顶起的衣襟,愣了一下连忙转过头,脸热得快烧起来了。
量好裤子的尺寸郑北秋把绳子放下,两人都默不作声。
烛光摇曳,屋子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燥热起来。
罗秀率先打破安静,收好绳子道:“时辰不早了……表叔早点回去休息吧……”
“就这么急着撵我走?”
“没有……”
郑北秋拉住他的手,他在边关打仗多年,手心上磨的都是老茧,罗秀虽然也常干活,但手指细长跟他比起来就显得嫩了许多。
粗糙炙热指尖划过罗秀的手心,刺激得他打了个冷颤,刚想把手抽出来,另一只手从后面直接握上他的腰,稍稍用力就把人带入了自己怀里。
后背紧贴着郑北秋结实的胸膛,滚烫的胸口透过衣裳烫得他直哆嗦。
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罗秀闭着眼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
“表叔……”
“别这么叫我,再叫我怕今晚就跟你洞了房。”
罗秀身子一僵,他还怀着孩子呢……
虽然说听人说月份大了做那事没影响,可他也有些害怕。
“我就抱一会儿,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了。”郑北秋低头嗅着罗秀的脖颈,用鼻尖蹭着他的耳廓。
亲昵的姿态让罗秀后颈发麻,难以忽视的雄伟让他心头发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北秋松开手,揉了揉罗秀的头发道:“我回去了,你把门插上赶紧睡觉。”
“哎……”
等人走远罗秀的心还怦怦乱跳,伸手摸着滚烫的脸颊小声啐了一口,“表叔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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