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侣上了假音综后[综文野]

　　原本游刃有余的五条悟因为这一句话变得踌躇起来，他刻意忽略越来越逼近自己的身影，眼神越过面前的人，漫无目的地扫过其他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变化。

　　五条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却又不能表现得过于心虚，结果就是越想越慌，越想越不敢说实话。他想用散漫来掩盖自己的慌乱，却在分毫之间被对方看穿。

　　夏油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眸，紧紧地盯着那双慌乱的眼眸，无声之中再一次拉进彼此的距离。

　　“啊~你说那个分数啊......”眼见自己躲不过去的五条悟干笑了几声，试图采用惯有的伎俩来躲避追问。

　　“这个可能是系统出bug了吧？也可能是那帮子没露过面的评委不懂本大爷的高级审美！分数名次什么的都是浮云啦，杰你就不要在意这种小细节啦。”

　　他收回那散漫的目光，开始一本正经地掰扯手指头。他从规则制定到评委打分，胡诌了个遍，愣是靠这一张嘴，扯出来好几种可能性。

　　然而，夏油杰依旧是静静地看着他，紫色眸子里没有丝毫被带偏的迹象，反而因为对方的过度反应而更加怀疑了。那眼神平静却极具穿透力，让五条悟的掩饰迅速垮掉。

　　作为评委之一的夏油杰：......

　　眼见对方的理由都要扯到世界构成了，夏油杰这才出身制止。

　　“悟，”他后撤了一步，说话时的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几丝不容回避的强硬，“你应该知道自己在说谎的时候会怎么样吧？话多且没有逻辑，而且眼神乱飘。”

　　五条悟：......

　　得，彻底被拆穿了。

　　他像只被揪住后脖颈的猫，瞬间就蔫了几分，心道：完了，杰太了解自己了，这招根本就不管用。

　　眼看着蒙混这一招行不通了，五条悟突然急中生智，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猛地强行转移话题。

　　他说：“我想起来了！杰，是因为那个照片！就是上个阶段里出现了好几张诡异的照片！”

　　夏油杰微微挑眉，显然没料到自己问出的问题和之前的照片会有所关联。但他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顺着问道：“照片？什么照片？”

　　“就是在我回到原世界和你见面之前，系统给了一个奏乐的任务。但是不知道系统从哪儿搞来了好几张照片，那上面不仅有你，还有我！”

　　眼见对方信了几分，五条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地补充道：“那照片上的服饰怪异，一点都不像是我们会穿的。而且，其中一张上你居然在额头上纹了纹身！”

　　“但那怎么可能嘛，绝对是系统造假！还有啊，那任务格外奇怪，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完成的。”他拼了命地将话题重点扭转到系统造假干扰、任务古怪上，试图来分散夏油杰的注意力。

　　夏油杰还是那么温和的模样，并没有完全被对方的话所带偏。他想起此前在屏幕上，确实看到了五条悟翻找照片的样子。

　　但那个时候他忙着调查这个空间，几乎没怎么注意画面里的具体内容，除了那张看不清的乐谱。

　　“纹身......？”他低声念叨着，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他确实从未有过纹纹身的想法，也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难道真的是系统出错了？还是说是有其他的原因？可这个其他原因又会是什么呢？

　　接二连三的信息如繁星散落，一时间根本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他心觉奇怪，但看着五条悟那副“快问我照片”的急切样子，暂时将关于名次的疑问给压了下去，顺水推舟地问起了照片的事。

　　“那照片除了纹身，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见自己的计谋奏效后，五条悟连忙回答道：“有啊有啊，我好像还一直带着圆片墨镜。真说起来，那墨镜还有点小帅呢。”

　　夏油杰沉默不语，轻轻侧头便看到了茶几上多了些纸笔。他起身拿起纸笔，将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通通写了下来。

　　独立的空间、空壳的游戏公司、突然冒出的咒灵、令人不适的主题、照片上额头的纹身以及墨镜......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慢慢拼接。忽然间，他想起来了五条悟在原世界时所说过的话。

　　他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重新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五条悟，问道：“悟，你之前是不是说，你的眼睛能看到咒灵了？”

　　五条悟虽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是啊，那东西超级恶心，一坨黏黏糊糊的东西，还会对我笑。”

　　说话间，五条还做出一个相当夸张的嫌弃表情。

　　夏油杰被这幅模样给逗笑了。在这声轻笑过后，原本那些散落的信息以一种微妙的状态连接起来，拼凑出了个模糊的猜测。

　　“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照片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们？”

　　五条悟微愣，随即便在好友的猜测下，推断出了全貌。他补充道：“在另一个世界里的我们，会有特殊能力与咒灵一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按照照片上的信息，我的特殊能力应该是眼睛。但是为什么最后有种分道扬镳的感觉？”

　　“悟，你现在便能看到咒灵，而我却完全看不到啊。”夏油杰的声音很平静，却隐约带着一种沉思，“无论是咒灵，还是这个空间又或是照片的含义，我都只能通过零散的信息去了解、去调查、去推断。我只能像是解谜一样，分析各种可能性。”

　　他轻轻垂下眼眸，看着自己那双干净修长的手指，习惯性的揉搓起来。那是他因为不安而做出的小动作。

　　夏油杰抬起头，鸢紫色的眼眸里倒映着五条悟的身影，说：“悟，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你是上帝的宠儿，被赋予了非常人所能拥有的特殊能力。现在，你的眼睛能直接看透这世界的表象，看到我们永远无法触及的真实。”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份能力到底意味着，但我知道，从你我相识开始，你就是人群中最特殊的那个。对于你而言，很多事情的答案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简单明了，那是我所没有的直觉与本能。”

　　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嫉妒，只有一种置之事外的冷静来阐述这份认知。只是说到最后时，他顿了顿，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复杂情绪。

　　“而我......其实就是普通人。对于普通人来说，即使是像我这样勉强算得上‘努力型’的人，也需要大量的观察、推理、验证，才能勉强触摸到真相的边缘。就像刚刚那样，你或许一瞬间就能猜测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我却需要反复思索确认，列出各种假设再进行验证。”

　　五条悟脸上的表情顿了一瞬，他静静地听着夏油杰那略微漫长的话，苍蓝色的眸子里闪过惊诧、不解再到最后的困扰。

　　对方平静的陈述却在此刻如同一颗巨石，炸开两个人融洽的氛围。

　　他头一次清晰地被这个名为“困扰”的情绪所困，他没有反驳，甚至有些颇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说：“我确定能看到那些东西，而那些东西也确实很烦人。但是.......”

　　五条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没想好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他思来想去决定放弃组织语言了，直接对夏油杰说：“但是，‘看得到’并不代表一切都很容易啊，杰。”

　　他想起来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说：“有时候我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对别人来说却像是天方夜谭。小时候我跟他们说太阳的运动路径，他们觉得我疯了，我病了，嘴里说的净是听不懂的话。那种感觉就像是......我是个异类。”

　　他撇撇嘴，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向夏油杰哭诉，“可能在你眼里，我是个天才 。但是杰，天才又怎么样？天才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为了不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有病，我足足用了三年时间。可即便这样，依旧有人在背后议论。我证明不了任何事情，就像现在，我觉得我们永远是最强的搭档，但系统偏偏塞给我们一个‘错过’的主题......”

　　说到这里，五条悟的语气又变得有些郁闷。但很快，他重新看向夏油杰。苍蓝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先前的阴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寻得知音的喜悦。

　　他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当即翻过沙发，径直坐在夏油杰面前，说：“但是杰，你不一样。虽然你听不懂那些话，但你会相信我说的！你会去了解，去学习，你会用你的方式去理解我所说的话 ！你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他凑近夏油杰，苍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你懂我，所以我们才不会像那个破主题说的那样分道扬镳呢！”

　　五条悟本想扭转这个越发沉重的话题，但却没料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懂你......”夏油杰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心脏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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