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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的笨蛋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稍作休息的众人再次踏上了旅途。
这次,他们带了清理碎石的工具,跟着救援队员一起干活。
没了李处带队,岑鹤成了领头羊,他身体力行地穿梭在废墟中,好几次都差点被落石砸中,叫人实在是捏了把冷汗。
“岑领队,你看。”晒得满脸通红的队员跑到岑鹤身边,指着一群人围着的地方说道,“昨天的余震改变了地势,和昨天情况又不同了。”
岑鹤仰头望去,抹掉流进眼睛里的汗:“那时间来得及吗?”
“怎么说呢……”队员挠了挠头,“余震震出了一处入口,刚刚被我们挖了出来,可能是一处走廊的死角。”
“那不是好事吗?”队员话音刚落,岑鹤就匆匆赶向洞穴所在的位置。
“但是因为这个通道不是人为挖掘,而是天然形成的,里面的走向我们不是很确定,随时有可能坍塌。”
胡子拉碴的救援队队长直起身子喝了口瓶装水,锐利地盯着岑鹤,“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挖掘人工通道要多久?”岑鹤不卑不亢的对上了锋利的目光。
“两天。”
“好,那我现在要从这个洞口下去。”
岑鹤立即转身要去拿设备,却猛地一顿,手臂被救援队长一把拉住了。
“小年轻,下去有很大的风险,你不要命了?”
“和再拖延两天相比,我选择现在下去探探路。”岑鹤淡淡地把手臂挣脱了出来,“如果你是想替我惜命的话,大可不必,我们来到这里,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救援队长叹了口气,戴着手套的大掌挥了挥,放他走了。
岑鹤回去跟其他人一合计,众人都纷纷赞同,宫星阙眨巴着眼睛:“我也要去。”
“你不行。”岑鹤不假思索地说。
“凭什么?我在后面跟着,你也有个照应不是吗?”宫星阙上前一步,不甘心地问道。
“就凭我觉得你没这个本事。”岑鹤轻轻道。
“我厌蠢。”
在众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气氛瞬间如坠冰窟。
“就这样吧,各位同仁,我先走一步。”无视了胸膛剧烈起伏的宫星阙,岑鹤环视一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回不来了,把我交给我的妹妹就行。”他拿上要用的设备,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帐篷内,众人面面相觑,唯有宫星阙低垂着头,呆呆望着地上某个点。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滴泪水悄无声息地从他的眼角滑下,落在地上消弭无形。
一个好心的长辈安慰道:“宫星阙,你也知道,岑工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刚刚是担心你跟过去出事呢,你就当没听到。”
“不,王工,我不是难过这个。”宫星阙抬头揉了揉眼睛,“我是在想,他每次都这么任性,总是独自离开留我一个人。”
刚刚他并没有被岑鹤的狠话所激怒,而是产生了另一种似曾相识的感情。
你为什么又要抛弃我!
不可以,我不允许。
就算是死亡边缘,我也要把你拉回来!
-
岑鹤穿上救生服,腰上挂了安全绳,在救援队员们忧虑的视线中钻进了狭小的孔隙中。
这个洞穴确实小,一开始他甚至只能匍匐前进,但是越到后面就越宽敞,直到进了基站内部以后他可以直立行走。
没有一丝犹豫,他飞快冲进了层层码放的基站设备中,试图飞快地纠错。
电子屏幕在他的眼底闪烁光芒。
还好还好,岑鹤擦了把冷汗,只是突然断电外加部分硬件损坏,基站的本体还是可以使用的。
他的十指在键盘上不断地输入,手指颤抖而毫不迟疑地按下了回车。
“滴滴——”
程序发出了令人愉悦的电子音,随着音乐响起,周围一片的机器都像活过来了一样纷纷闪着红光绿光。
在黑暗狭小的废墟下,这一片光点简直就像天空的繁星。
也是无数人生命的希望。
岑鹤不敢多逗留,连忙往出口处折返。
他隐约听到了洞口处的声音,是救援队队长在和谁聊天,好熟悉……
宫星阙?
他怎么还出现在这,这小子不知道退让的吗?
岑鹤皱了皱眉,打算出了洞口就教训一下他。
只要出了这个狭窄的洞口……
就在此时,岑鹤突然感到从地底下涌现的一股恐怖的力量,无可阻挡地摇撼着周围的一切。
头顶的石头也不堪重负,碎石噼里啪啦地掉落。
仅仅一瞬他便明白了一切,余震!
但是这个洞穴没有给人转身的空间,岑鹤硬着头皮,眼睛一闭,一手护住头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去。
石块雨点般砸到他的身上,浑身激起剧痛,岑鹤红着眼,奋力匍匐前进。
不行,还不行,就差一点!
随着剧烈的摇晃,岑鹤抬眼望去,这一瞬间仿佛慢镜头,他眼睁睁看着身前的巨石像不堪重负的积木一样轰然坍塌,即将砸到他的身上,将他掩埋……
“岑鹤——”
伴随着一声巨大而无比悲痛的怒吼,岑鹤忽然感觉身上的安全绳一紧,一股巨力将他狠狠裹挟,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
是一个人。
与此同时,巨石彻底倾塌,浓重的沙尘扬起,堵住了洞穴唯一的出口和光源,整个基站彻底变得黑暗一片。
“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躲着,这里随时要塌。”岑鹤率先回过神来,他和另一个救了他的人被困在了这里。
他试图摇了摇对方,而对方没有反应。
岑鹤努力扶起那个人,只感到手上一片黏腻。他心里暗道不好,匆匆安置了对方,打开手电筒照了照。
刺眼的灯光下,赫然是宫星阙的面庞,此时他额角沾血,闭着眼睛昏迷过去。
为什么是你,不是叫你别来了吗……
岑鹤颤抖地把手电筒放在一边,解下他背的包,在里面疯狂地翻找着。
还好宫星阙随身有带一些酒精和纱布。岑鹤拿着纱布蘸着酒精,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碎发,为他擦洗伤口。
这时他才看见,宫星阙后脑勺有一个吓人的口子,弯弯曲曲有如蜈蚣。
似乎是感受到了酒精的刺痛,宫星阙微微皱起了眉头,呼吸急促。
“没有别的了,你先忍一忍。”岑鹤心里一阵刺痛,咬着牙为他清理完血淋淋的伤痕后,才想起来检查自己。
好在自己全身不过是挫伤和擦伤,看起来青青紫紫一片狼藉,实际上伤得没有宫星阙严重。
他又查看了现下有的物资,两人带的东西不多,两瓶瓶装水,一些压缩饼干,一些医疗物资,除此之外都是设备。
岑鹤叹了口气,单手抱着宫星阙的肩,任他歪倒在自己的身上缓慢地呼吸,感受着他的心跳。
两人手挨着手腿挨着腿,在乱石崩塌声中中自成一方。
不知过了多久,宫星阙才睁开了眼睛。
“你还好吗?”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岑鹤紧了紧握着他的手。
他刚刚一直紧绷着神经,听着外面的响动和旁边人的呼吸,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还好……”宫星阙捂着头,艰难地想要坐起身却又“嘶”了一声。
“你伤得很厉害,不要乱动。”岑鹤立马稳稳扶住他。
黑暗中,他能感受到宫星阙的手摸上了他的手腕。
“外面情况怎么样?”宫星阙轻轻问道。
“不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外面的设备还能用吗?”
“能的,你别想太多,保存体力最重要。”
岑鹤突然想起,余震前救援队队长就曾经说过,挖出通道救援需要两天时间。
他和宫星阙还能撑过两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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