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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
世子得知沈清芷回了候府,一早便过来了。
顾简正在睡榻上靠着软枕看书,听到世子在院子外,眉心不禁一蹙。
“春桃,扶我起来。”顾简扶着春桃挪到了桌案处坐下,“让世子进来吧。”
随后世子又提着一个锦盒进来,看到几日未见的心上人一双桃花放着光。
要看这个世子也是仪表堂堂,可怎么就越看越没感觉呢?
顾简暗暗叹息:这可怎么办?未来夫君竟让自己越来越下头!
世子坐在顾简对面,将锦盒打开道:“阿芷,这几日你去寺里清苦些,我又让膳夫做了几样适合暑热天气吃的点心。”
不得不说,这点心真是好看,且每次都不重样,“多谢世子。”
世子盯着顾简无奈一笑,“阿芷,你总是与我这样客气。”
顾简赧色地捏起一块梅花状的抹茶色糕点咬了一口。
毕竟我与你不熟啊!
世子又道:“阿芷,我从小就喜欢你,可你总是对我淡淡的,如今既然我们就要成亲了,能不能多给我些机会,我们多亲近亲近。”
亲近?这什么虎狼之词!
顾简咀嚼着点心的嘴一滞看向世子:“世子想要……如何亲近?”
正端着茶过来的春桃闻言嘴又一撇,把茶杯往桌案处重重一放,怨声道:“女郎君是堂堂世子妃,怎么能像世子后院的那些个莺莺燕燕一样,还没过门就任由世子……亲近!请世子尊重些女郎君。”
春桃向来对世子不客气,世子也爱屋及乌,知道春桃是沈清芷的心腹,更不与她计较,每次春桃抢白自己,总是讪讪一笑。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请阿芷到郊外别业游玩几日,那里山水秀丽景色怡人,趁此机会阿芷你也可以多了解了解我……”
顾简想到有那么一句话叫,情侣想要进一步了解,就要一起去旅游一次。
原来古人也兴这个。
自己确实喜欢旅游,但并不想与眼前的这个世子一起去。
“不好意思世子殿下,不巧我的脚在山上时扭到了,可能需要修养些时日,怕是要辜负世子的美意了。”
世子闻言一惊道:“脚扭了?严重否?让我看一下。”
说着他便起身走到了顾简身边蹲下要抓她的脚,顾简忙伸双手阻挡:“不不不用!并无大碍,世子莫慌,注意修养几日便可痊愈了。”
“让我看看吧。”
“真的无碍!”
顾简坚持,双手摇出虚影,世子只好作罢,又坐回去,一脸关切之色道:“那,阿芷你近日可千万不走路。”
“嗯嗯嗯,会的!”
站在门口的春杏见世子一再被自家女郎君拒绝,暗自叹息:可怜的世子,要是知道自己的世子妃不光被无名揉腿还被无名抱了好多次,而自己却连衣边都没碰到,他会不会气晕了过去,唉……
顾简本想着世子没什么事该走了,没想到他却要与自己下棋。
“阿芷,我陪你下棋吧。”说完又尴尬地笑道:“呵呵……应该说你陪我下棋……阿芷我想与你多待一会儿。”
顾简:……看他可怜的样子,那就下吧。
幸好自己曾经为了业务上与一些大佬周旋,学过一些棋艺。
顾简一直陪着他下棋到正午,五局三胜,赢了世子几盘,于是世子更是对顾简钦慕有加,桃花眼里闪着碎光看着顾简:“阿芷,一直知道你琴棋书画各自精通,今日终于与你切磋一二,我……真是开心。”
这个世子出了好·色,其实心性还是很天真的。
顾简嫣然一笑:“世子开心便好。”
世子嘴咧成了唐老鸭。
“那阿芷你歇中觉吧……我先走了。”虽嘴上说要走,可语气和眼神中满是不舍。
顾简毫不客气,“好,世子慢走。”
不挽留,只能走了,世子依依不舍向顾简告了别。
出了侯府大门,正好遇到刘飓骑马回来,明明是一个奴仆,那气场,世子感觉压迫感迎面而来。
刘飓不紧不慢翻身下马,未拱手只淡淡称呼了一声:“世子这是要回?”
他这是什么眼神,竟像自己父亲训斥自己时的眼神有些相似。
世子拧眉看着刘飓,目光也渐渐变冷,随后他开口问:“阿芷在山上扭了脚,可是你背她下山的?”
世子在出来的路上一路回想着刚才与沈清芷的对话,她在山上扭伤了脚,近日不能走路,那么下山定是有人背下来才行,春杏固然是背不动的,那还能有谁?
刘飓沉默须臾:“……是。”
“你……”世子果然七窍生烟,眉头紧蹙瞪着刘飓。
刘飓又幽幽的语气道:“难不成世子希望她从山上滚下来?”
世子当即愣住,此话……好像也有理,只是一想到沈清芷的身体与他紧紧贴合在一起,心便像虫蚁啃噬一般。
他歪着嘴连连不忿地点头,二话没说一甩袖子上了马扬长而去。
刘飓眼神悠长,看着世子的背影,面无表情牵马进了侯府。
几日来,刘飓借着给清芷阁周边夏菊浇水的借口去看顾简,无奈顾简一直躲着他,本来还坐在露台赏花,远远看到他时便逃野似地扶着栏杆站起身弹着一条腿跳进了屋内。
连着三几日没见到顾简的身影,刘飓知道她有意躲着自己,她越是躲,越是激起了他的猎捕心,于是在夜半人都熟睡后刘飓又通过马厩翻墙而入到了园内,来到清芷阁的露台上。
清芷阁内早已息了烛火,顾简躺在榻上正有了酣意,落针可闻的屋内,突然听到露台上传来木质摩擦的推门声,顾简心一惊,眼睛猛然睁开,蓦地坐起身,“谁?!”
刚问完,顾简才意识到清芷阁在侯府深处花园中,入夜后园子里除了自己和沈清兰,再加春杏春桃几个奴婢外再不能进来他人,想起上次无名出现在自己露台前便知其所以。
顾简双手一紧握住锦被瞪着眼望着前方,果然翳暗处窗外投进的幽幽月光下,一道颀长又挺拔的身影出现。
“你疯了吗?”她几乎是用气音发出的斥责。
刘飓看着眼前这个如受惊小鹿般的人儿,心里像一只猎到猎物的猎人,胸腔满是兴奋。他漫步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她仰着头看清了他的神色,嘴角微勾,眼神却幽深不见底。
“还没睡?”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总躲着我,所以只能趁月黑风高来见你。”他本勾着的唇角瞬即放平,定定地看着她。
“……”
“……”
顾简沉默一瞬又来气:“无名,我堂堂世子妃为何要见你,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此话刚落,刘飓突然坐到榻边,微微凑到顾简眼前,深邃的双眸凝视着她。翳暗的房间内,熹微的月光中,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半明半暗,那具有攻击性的欲又让顾简的心一滞。
“你不会嫁给世子。”他幽幽开口。
什么?他在说什么?是什么给了他勇气,让他一个奴仆说出这样的话!
顾简冷嗤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一个奴仆就想与世子……”
话未说完,他便霸道地夺去了她说下去的机会,她的声音又被他吞了,瞬间属于他独有的清凛之气侵占了顾简的整个鼻腔。
“唔……”顾简挣扎地推他,却被他将双手牢牢地固在背后,片刻后,渐渐地她放弃了挣扎,并不是她认输了,而是她开始贪恋他的吻,激烈的、浅浅的,继而又绵绵的。
越来越不可抵抗,这次她比在山上那次回应的更明显更热烈。
他松开了她的手,她便双手抓上他的双臂。他托着她的后背,二人忘乎所以,安静的房间内只隐约听到唇齿间的吮吸声。
许久后,在他吻向她的颈窝处时忽地被顾简叫停:“不行!”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双眼迷濛,娇·喘微微。
刘飓没再继续,他呼吸粗重、微促,眼如秋波,勾着唇定定地看着她。
顾简闪烁着眼睫赧色地低下了头,一开始有多强硬,刚才那悠长的吻就让自己有多丢人。
可她还是嘴硬,低声道:“刚刚只是本能,你……不要误会。”
旋即他的眉头一紧,一手捏住了顾简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看向自己,“你……”
顾简双眼楚楚。
刘飓:……算了,他不想再说什么,反正她就是嘴硬,看她能硬到什么时候,他松开了她。
沉默了半晌,刘飓捏住顾简的小腿,慢慢滑倒脚腕处,指腹来回摩挲了几下道:“消肿了,还疼吗?”
“……不疼。”顾简怔怔地摇头。
“……”
“我想睡了。”她又道。
“……”他又盯着她看了许久。
而顾简却双眸低垂,两手紧紧抓着蚕纱薄被。
看着她羞赧又无助的样子,刘飓轻笑出声,起身道:“睡吧。”
“……”
他转身走了,露台的门推开又关上,顾简才抬眸看着眼前,一片幽暗,没有了那个挺拔的身影,只留下属于他淡淡的气息。
顾简缓缓躺下来闭上眼,眉头绾成一个结,自己这算是出轨了吧,跟世子比起来真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不行,得想办法让他离开侯府,在他面前自己越来越没有自制力,在这样下去,自己定会沉沦下去。
自我挣扎了许久,终于过了子时后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日,顾简可以扶着人去园子里遛遛弯,刚走到荷花池边便听到水榭处传来一阵属于女人间刺耳的欢笑声。
顾简远远看到水榭上多了两个不认识的女人,正和吴姨娘、沈清兰在饮茶说笑。
吴姨娘看到顾简,忙站起来摇曳着身子向顾简走来,“阿芷,今日脚可好多了?正好登徒夫人带着女儿登徒静来做客,你也随我们去水榭上坐坐吧。”
登徒夫人?登徒静?
自己第一次看到《登徒子好色赋》中的登徒子,以为真的是文学上的虚构角色,没想到竟真的有“登徒”这个姓,哈~哈。
顾简倒真有心去见见二人,于是向吴姨娘微笑道:“好。”
来到水榭上,二位登徒女子均起身向顾简欠身行礼。
士农工商,登徒一家虽家财万贯,可在这个侯府嫡女、未来世子妃面前还是毕恭毕敬。
登徒夫人与吴姨娘长相属于同类,细长眼吊梢眉,可登徒夫人还没吴姨娘看上去顺眼一些,而她这个女儿登徒静倒是看不出几分她娘的影子,从身段五官来说称的上是一个比较标志的女郎,从医学上的遗传学来讲,儿子随母,女儿随爹,登徒静定是随了他父亲。
顾简暗暗在心里给登徒母女打了一遍分,又微微颔首,“请坐吧。”
登徒夫人又向顾简落水一事表示慰问,然后从市井笑话又聊到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说到登徒静的婚事,登徒夫人一脸愁容。
吴姨娘劝慰道:“登徒夫人何苦为此犯愁,你家家大业大,还怕为女儿寻不得一个如意郎君么?”
登徒夫人叹息笑道:“妹妹你还不了解么,就是这家大业大,才硬是把阿静的婚事耽搁了,世家子弟要求门第,看不上咱,凭咱家的财力又不甘心嫁一个无权无财的阿猫阿狗,你说这怎么办呢?”
顾简内心呵呵一声:高不成低不就呗。
“近几年女儿长大了,懂得了男女情·爱,只与我说:如果有样貌出众的男子,不论家世才力,即使家里贫苦一些,也愿意嫁他。”
登徒夫人说完,一旁的登徒静娇嗔一笑道:“阿母……”
登徒夫人呵呵一笑:“害羞了,这一点她倒随我!”
吴姨娘哈哈一笑:“可不是么,早就听说过你当年是如何追求阿静父亲的。”
这时沈清兰好奇心作祟,满脸欢笑道:“阿娘,那你快说说登徒夫人是如何追求静静阿姊父亲的?”
顾简其实也十分好奇,直竖着耳朵等着听好戏。
登徒夫人却道:“快莫要说那陈年旧事,且再听我问你,吴姨娘,上次在铺子里看到袁管事带着一个新来的奴仆,身形高挺,眉眼俊朗,看起来冷冷的那个冷面郎君今日可在府里,能不能让他过来一下?”
顾简和吴姨娘一听,新来的奴仆,身形高挺,眉眼俊朗,看起来冷冷的那个冷面郎君,这除了无名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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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飓:再嘴硬我可就去追财阀女儿了。
顾简:你……
吴姨娘内心娇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