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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哈利原本想在过完生日后去罗恩家住一段时间一直到开学。他谨记邓布利多的要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每年都坚持在德思礼家待到生日那天再离开女贞路。但今年他显然不能这么做了。
哈利面无表情地看着罗恩随信和生日贺卡寄来的《预言家日报》的简报,那上面写着他们一家中了大奖,于是决定去埃及旅行一个月,在霍格沃茨开学前回国。这代表着哈利显然不能去陋居住了。他给哈利送了一个袖珍窥镜,信上说如果周围有什么不可信任的人。它就会发出亮光并且旋转起来。比尔说这等于垃圾,是卖给旅游的男巫的,而且这东西不可信赖,因为昨晚晚餐时分它一直在发亮。但他不知道弗雷德和乔治已经往他的汤里放了甲虫。
哈利看笑了。虽然他还没见过比尔,但他几乎能想象到一个红头发的青年从自己汤里发现甲虫是怎么崩溃的表情。他又拆开第二只猫头鹰的信,这只是来自德拉科的。想必他终于和他父母在关于他和麻瓜的相关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去年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互送礼物的程度。今年德拉科的生日在学校,哈利送了他一个金色飞贼的模型,上面雕着“我认识的最棒的找球手——德拉科·马尔福”,是他亲手做的,所以德拉科差点以为是一种肥嘟嘟的鸟,哈利气得半个小时没理他。
他打开随信的包裹,发现是一块手表,长得奇形怪状的,应该是魔法手表。哈利摆弄了一会儿,把它扣在了自己手腕上,又继续拆信。
泰瑞送了一套《魁地奇的起源发展与战术指导》,哈利费劲地把它们搬到一边。然后是赫敏的,她送给哈利一个飞天扫帚维修工具箱。这真不错,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魁地奇!
海格送的《妖怪们的妖怪书》差点咬了哈利的脚,还好他反应够快,及时把这书制服,丢到了床上。
最后是来自霍格沃茨的通知,例行的开学通知和用品清单,以及三年级学生才会收到的需要监护人签字的周末访问霍格莫德的同意表。
哈利头疼地把它们收好。他并不觉得姨夫姨妈会同意,他们巴不得哈利不爽,而严格意义上讲哈利的监护人只有他们,其他人——不管是斯内普、邓布利多、卢平甚至弗立维和麦格教授都不能代替他们同意。
哈利长叹一口气,往床上倒去,然后大叫着蹦起来——那本《妖怪们的妖怪书》扯了他的头发!
他痛得直抽气,恼怒地把书扔到了书桌上。
白天仍然是哈利的生日。但德思礼家从来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或许只是不想记得。哈利对此无所谓,他只想有个理由让姨夫或者姨妈给他的同意表上签字罢了。
姨妈通常都看不惯哈利,也不管他白天去哪,只是勒令他最晚八点必须回家,不然他们就会锁上门让哈利进不来。哈利无所谓地表示我可以用魔法开门,姨妈尖叫着让哈利带着他的怪胎血统滚出他们家的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哈利嘴上反击,但还是乖乖地卡着19:59的时间走进家门。但今天是他的生日,哈利突然不想做个乖孩子了,反正他的房间在二楼,以他的水平,翻进去应该还不是什么难事。
他现在坐在公园的秋千上,手里是给自己买的一块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蜡烛。其实哈利早就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了,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保留一点仪式感,所以他用火柴点着了蜡烛,捧在自己面前。
“我要是许愿伏地魔早点死能实现吗?”哈利自言自语地说。
“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声狗叫,吓得哈利差点把手里的蛋糕打翻。他小心翼翼地护好蛋糕上面蜡烛的火,警惕地向四周望去。这下他终于察觉到了一点不对——似乎有人正在看着他,在黑暗里。哈利站起来,把手里的蛋糕放在秋千上,死死地盯着他身后的草丛。
草丛动了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哈利摸向自己别在腰侧的魔杖1,他记得法律规定未成年巫师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是可以使用魔法的。但草丛又动了动,发出一声清脆的“汪”。
哈利:“……”
他把已经拔出来一半的魔杖塞了回去,草丛里钻出一只巨大的狗头,黑得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冲他憨厚地吐着舌头。它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体型大得吓人,所以并没有靠近。哈利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在海格那里见过太多奇形怪状的动物了,这只是一只麻瓜的大黑狗而已,不算什么。
大黑狗大概也没想到哈利居然不怕他,小心翼翼地钻出来没收获到预料中的恐慌尖叫,自己先傻掉了。哈利不管他,一屁股坐下,秋千的高度刚好像个小桌子。他闭上眼许愿:“希望大家都健康快乐。”然后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在哈利吹灭蜡烛之后,一片黑暗里,他感觉到大黑狗在他身边蹭了蹭。它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他身边。哈利伸出手摸了摸它,它大概流浪了很久了,浑身的长毛摸起来脏兮兮的,但哈利就是打心底里很喜欢它。他想了想,把蛋糕端起来,问他:“你能吃吗?”
大黑狗仰着头,灰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哈利,眨了眨。哈利被他逗笑了,把蛋糕往它面前递了递:“你吃吧,我本来也不是很爱吃。”
哈利不缺吃喝,也不缺钱,买一个蛋糕主要是觉得自己应该在生日这天买一个,但并不是非要不可。比起自己一个人独享,用它填饱另一个饥饿的肚子显然更有意义。黑狗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退开两步。
哈利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懂了它的意思。他把蛋糕放在地上,然后黑狗凑过来张开了嘴。它吃得很慢,眼睛亮闪闪的。
“……哭了?”哈利有点惊奇地观察着它。
这时候,远远地传来一声怒吼:“哈利·波特!你去哪儿了!”
是姨妈!哈利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黑狗的脑袋:“好啦,你自己吃吧,我得回去了。”
他一溜烟跑远了。
佩妮姨妈显然气坏了。她原本没注意到哈利没回来,但他们接到了弗农的妹妹,玛姬姑妈的电话。她将会在后天拜访德思礼家。弗农想要警告哈利不要在那天找茬,最好一整天都不要出现在玛姬姑妈面前,结果没找到人,他们才发现已经八点半了,哈利还没有回家。
而哈利听到这话,忽然意识到他有一个绝佳的哄骗他们给自己签同意表的机会。
于是他对德思礼夫妇说:“我有一个同意表,希望你们可以签一下。你们今晚签完,我明天就走。”
弗农显然对此抱有怀疑,他皱起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不会是什么巫师的坏东西吧?”
“不是。”哈利拿出那张同意表,“你们可以自己看。”
弗农半信半疑地接过来看。
“你们知道我有不少朋友,”哈利耸了耸肩,“去年就去他们家借住了,今年当然也可以,他们很欢迎我。签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当然,你们要是不签的话,我也不介意捣捣乱。”
这几乎算得上是威胁了,但哈利的表情仍然是乖巧的。弗农瞪起眼睛看了他半晌,最后伸出手:“拿笔来。”
“马上!”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哈利拉着他巨大的行李箱走出了德思礼家。他们对哈利的离开显然毫无感触,哈利也同样没什么不舍的心思,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哈利想了一晚上,最后觉得他或许可以直接去破釜酒吧暂住。他身上的钱完全够用,而且可以在那里直接等到韦斯莱们从埃及回来。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骑士公共汽车,但他还没坐过,或许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
他刚要掏出自己魔杖,忽然又察觉到前一天晚上曾经察觉到的那种被人看着的感觉。他扭过头,看到他身后,篱笆和车库之前那道狭小的巷子里,昨天见过的那条大黑狗正站在那儿。
“哦,是你。”那条黑狗摇着尾巴跑了过来。它看到哈利身边的行李,忽然愣住了,尾巴垂下来,抬起头看着哈利。哈利蹲下来,摸着它的脑袋。“你是最近才到这边的吗?”
黑狗侧过头,蹭着哈利的手心。它的毛并不柔软,甚至能感到不太健康,但活力十足。哈利很喜欢它,也能感觉到它很喜欢自己,但他马上要走了——他挠了挠黑狗的后脖颈,然后站起来,温和地说:“唔……但是我要走啦,你在这边好好的——喂?!”
黑狗蹭着哈利,围在他脚边,又抬起头,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别管哈利怎么知道的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但他就是知道——哈利再次蹲下:“你不会是想跟我走吧?”
黑狗看着他。
“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哈利为难地说,“好吧,我试试。”
他举起自己的魔杖,下一秒,一辆巨大的三层公交汽车停在了他面前。
“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这是为处于困境的女巫或男巫开设的应急客运。只要伸出你的魔杖并且走上车来,我们就可将你带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的名字是斯坦·桑帕克,今晚我是你们的售票员——”青年的声音顿住了,他震惊地看着哈利,“嘿伙计,别跟我说你要带这条狗上车。”
“呃,”哈利抿了下唇,“对!这是我的宠物,不可以吗?”
桑帕克眼珠转了转:“哦,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保证它不会乱跑伤人就可以了。”
“汪!”黑狗摇着尾巴欢快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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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神奇动物里看到纽特他们裤子上有个小圈好像是别魔杖用的,这里私设哈利也这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