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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姚老娘也感到奇怪,怎么她闺女人前人后不一样的么,自个亲眼看到的和儿子嘴里说的事完全相反。
“妹妹就别否认了,我就是知道了又不会骂你。”姚建铭就说了,“那日我都看到了的,小氨脖子上有几道红印子。”
原来是这事儿,不就是倪家的保姆苛待小少爷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么,姚仪秋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她张嘴想解释。
一旁的姚老娘仿若第一次了解闺女一样,不可置信直直盯着她看半天:“你,你怎么这样呢,虽说不是亲生的好歹是个小孩,将来怎么回报后妈还没有定论,但人不能太狠心连基本的良知都丢掉。”
姚老娘突然想起闺女曾经说过的话:“怪道说要是小倪没有孩子就完美了,你是想把一个没有生存能力的小孩儿逼到离家出走吗,所以这么狠心打他。”
她妈怎么能这么说她,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转而一想,原文中原主还真虐待了倪灏氨,这话没法狡辩,“我没有,那不是我打的。”
“不是你打的,那小氨身上的印子是怎么回事?你哥都看到了狡辩没有用,你敢做就得敢认。”
“我抱小氨的时候他说脖子痒,一侧开衣领就看到了,那一条红印子,眼色很深我看得真真的。”
“他说伤口痒了?”姚仪秋注意力在这上面,心想孩子自制力差就怕他不懂使劲挠最后挠破皮感染了,回头得给他弄点草药敷上,那样好得快,“好啊没在我面前提过,不然今天就不让她下水玩,不知道挠破皮没有,有伤口不能沾水的,泥地里的都是脏水,我去看看。”
姚老娘一把拉住她:“坐下,你嫂子给小孩洗那会你看哪里去了,今天他身上没伤印子应该是消掉了。”
不然姚大嫂洗到倪灏氨脖子就会发现,作为孩子的后妈她肯定得跟姚仪秋说一声,再给他抹上草药膏,乡下的孩子野得很免不了碰碰撞撞的,身上总有些不明擦伤,有孩子的人家里总会备着外伤药的。
姚仪秋想,那应该是康姨怕她看出什么了,后来私下里给孩子处理过了,家里的药箱放在柜子顶上,倪灏氨人小个矮的,没有好吃的都锁在橱柜里,柜子上头又没有,总不能是他搬着凳子爬上去拿下来。
小不点手指没力气不能稳当地捏住棉签,想要自个处理伤痕也困难,而且家里有大人他没必要光靠自己。
姚建铭是不信妹妹的说辞的:“那伤不是你弄的还能是谁?妹夫又不在家亲家爸妈不和你们住一块吧?”
这话姚建铭说得不太确定,这年头城里住房紧张大多都是一大家子住一个院子的,想倪家这样的少数,说来惭愧,这段姻亲是妹妹上赶着贴上去的,姚建铭实在没脸在倪家长辈面前晃悠,那天入城还是实在放心不下才过去的,姚建铭在倪家小院外徘徊了半天就是不敢敲门。
姚建铭是听住倪家旁边的一位大娘说的,倪父倪母常年在燕都科研院工作,很少回来,叔伯们也天南海北的各有公事,倪匡明哥嫂住单位分配的宿舍,“家里就一个住家保姆一个孩子,小氨总不能掐自个想要冤枉谁吧,不是你难不成康姨一个佣人还敢欺主?”
姚仪秋一本正经点着头,姚建铭就不说话了估计是被她的无耻震惊到,姚老娘自然也不信,这年头想要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不容易,多少人花大价钱就为了换个工厂的岗位,倪家的保姆是嫌钱硌得慌还是怎的上赶着搅和掉自个的工作。
见闺女死活不承认,姚老娘都懒得跟她计较:“就算不是你打的,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你兄妹俩这么上赶着对人好,不就是想来捧杀那一套么。”
姚建铭说妈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小氨还那么小就爹不亲娘不爱的,别的亲人也不在身边,我妹又不靠谱养孩子跟逗宠物似的,看着可怜又可爱,人家一个不忍心就想对他好点嘛。”
明明就是人家心底善良。
“人家爹妈有钱有粮,有住家保姆照顾,不缺吃不缺穿怎么就可怜了,在他们眼里我们一大家子挤着个小破院子才叫可怜。”
“不说了我和大哥搬出去住嘛,是你说老三还没成家,不急的。”姚建铭摸摸鼻子,嘀咕了一句。
姚老娘眼一瞪:“就那间破烂阴雨天还漏风的茅草屋?有好屋子不住想什么呢,你和你媳妇还受的孩子也受的?生病了家里没吃了还不是得干瞪着眼,这事儿等将来家里日子好过些再说。”
“还有你。”姚老娘脸一转,指着姚仪秋又是念叨半天,说她既然不想让孩子养得将来无法无天,就该趁着现在教一教把倪灏氨那性子扭过来,年纪不大看着老气横秋的,别人一看都得搁心里嘀咕两句。
姚仪秋倒不是很在意这个,无奈地喊一声妈:“您别念了,我这不就是在教么,他装得成熟也是自小的环境导致的,都说了他们家的那个保姆不好,好啊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要应付恶奴,空口白话的跟大人说他们也不信,可不得被逼着长大么。”
姚老娘粗糙的手重重一拍,就要继续念她:“还说在教,你自个态度就不对,人家好好的名字你整天好啊坏啊地喊,听着就别扭,赶紧给我改了你这坏习惯。”
改不了,原主的恶趣味遗传给她了,姚仪秋后仰着身子躲了一下,不给她妈打到的机会:“我这是爱称,就是喜欢他才这么喊的,”转脸看一边鹌鹑似的哥哥:“对吧,大铭同志?”
姚建铭生怕这火再次烧到自个身上,赶紧点点头,想了想,又摇头,姚仪秋一乐,姚老娘巴掌就过来了:“牙尖嘴利,我让你爱称,说着话也不嫌害臊。”
“说真的呀,小孩在他们家那保姆手底下过得压抑,家里也不管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我要想跟他友好相处当然就得顺着孩子来了。”
姚仪秋寻求哥哥的认同:“小时候被爸妈管得严的时候就会想着,将来等我们有孩子了一定不打不骂,随他怎么闹怎么调皮,只要不杀人放火,他上天吧他入地吧,把这个家里弄得一塌糊涂吧,但凡我们能收拾好的就不必拘着他。”
姚建铭被妹妹这一番话描述出来的场景感染到,很是激动道:“你真的这么想的?所以说小氨的伤真不是你打的?”
姚仪秋无语:“哥怎么还想着这茬,都说了是保姆,我不打人呀。”医生只治病救人他们深谙人体各要害处,真要出手那就不是打这么简单了。
“好好好,就凭你这想法一定不是对虐待孩子的后妈,哥信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姚仪秋受之有愧,她早就不是单纯小女孩了,原身更不是,那一堆时换时新的情人不是盖,如果原身生长在她的年代,姚仪秋都得夸她一句活得潇洒,可惜这个架空的旧时代这样干一旦被人打成耍流氓那是得劳改的,“好说好说,妹一直都是这样有良心的人。”
这还演上了,姚老娘冷眼瞅着兄妹俩:“继子是你的继子,该这么做也是你的事儿,既然心里有数我就不掺和了。”
所以说姚老娘是位很开明的母亲,只要你道理说得通她就不会一直揪着你说教,还放开手让你尽管去做,她还是个很护短的人,不,应该说姚家人都护短。
“不过,以后在外面最好别再把倪家说成他们家,这是你将来要过完后半辈子的地方,也是你的家。日后等小倪回来探亲,你跟他商量下随军的事,你俩这样总不是个事儿。”
一个女人总该有自己的孩子,那能一辈子帮别人养孩子呢。
日后指不定是谁的家呢,反正不是女主的,也不是原主的。
最后原主跟倪匡明没离婚胜似离婚,两人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加上聚少离多,婚姻状态名存实亡,原文没有交代原主的去向,只说最后被赶出倪家了,也没说姚家人怎么样,如果倪匡明存心报复的话估计日子不会太好过。
这也是姚仪秋没想过维持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的缘故,在一心钻研的医学生眼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有中间值不能差不多就糊弄着过,她一想到倪匡明将来跟男女主之间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就头疼,就让男二跟他们缠缠绵绵去吧,她一身医术选择独自美丽不好吗,谈感情伤钱。
姚仪秋不想跟便宜丈夫生孩子,若是说离婚,她怕冷不丁的会吓到姚老娘,这年头女人说离婚跟古时候自请下堂没区别,那是离婚么?那是被男人抛弃了,出门是会被四邻吐唾沫的,幸亏倪匡明长期驻守军区,姚仪秋还有时间规划以后。
当然,她是预料不到这当口工具人丈夫已经回到滨城的,原文里没有这一段,所以她才有心思带上好大儿回家来玩,还琢磨着让孩子体验一下农家乐,也不知道种田有什么好体验的。
这边厢,滨城火车站某隐蔽室:
临时组建起来的成员们互相解释认识过后,倪匡明需要了解到这次任务的详细情况,他接到任务时了解得不多,要布局的话就得问更多细节。
副手把任务大略一说,潘学斌作为了解个中关键节点的国安部代表代为补充:“对方后来从琼州岛跨过海岸线重回国界后,我们的人暗中布置围捕,失败,他们慌不择路之下逃窜西南内陆,那边的战友协助我们的人一路追捕。”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皱紧眉头,也是不明白:“对方实在狡猾,三捕三逃,我们的人还在想办法摸清他们逃窜的轨迹。”
那些人就像开了挂一样,不管国安部如何布防,对方总能提前窥探到他们的计划,此事被孟部长获悉后,远在燕北亲自布局,最终把他们行动轨迹控制在一处,对方按孟部长的预料最终潜逃到东南省城,现今在滨城一带逗留。
倪匡明一听便基本猜到了真相,他和除潘学斌之外的国安部干事没有交情,旁观者清道:“出这次任务的人之前有没有参与过追捕?”
潘学斌摇头,孟部长或许和倪匡明的猜测一致,她身在局中甚至比倪匡明知道得更多,“部长布局前率先撤回了涉事的那几位同志。”
不出意外的话那些人回去后必定得接受一番彻底的调查,潘学斌解释道:“我和张干事他们都是临时抽调回部的,之前并不知情。”国安部管的案子关乎到国家安危,在任务分派到个人手上前这事都是机密,即使是同一个部门的战友也不能私下通气。
事情还没有定论,他们倒没有什么羞愧的,见倪匡明那么意味不明的一问,副手也只是不满地斜睨过来一眼,倒不敢说什么,能进入国安部的,即使偶尔有些个人的小心思,在大非面前还是很拎得清的。
直到倪匡明开始布局,说到某一点时他才出声质疑:“不对,西面这边人错了,如果对方往我们薄弱的点走很容易再次逃出去。”
滨城再出去就是临近国界线的小镇,再让人跑了那就是真的跑了,对方手里拿着我国科研部重要成果,此事不容有失。
倪匡明依然是那副好说话的模样,闻言面不改色道:“哦,你说得对,既然你考虑得周到,那么西面就由你来负责吧。”
国安部和他不太对付的两人忍住笑,副手傻眼了,倪匡明视线一扫轻淡描写道:“潘同志协助张同志,带着人负责盯梢西面。”
潘学斌出身部队是真正见过血退役军人,身手了得就算那些人硬刚也不怕,正好补上张干事的短处,倪匡明这么一安排他瞬间提起的心狠狠放下了。
布置好人手,几人悄悄分批离开,倪匡明走出火车站,他脸上做了完善的伪装,普通人看不出来什么,更想不到身边这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实则是位气质儒雅面容俊朗的年轻军人。
倪匡明不疾不徐地走着,和任何一个走过的路人一样,眼前的一条小道拐出去就是目的地,他撩了一下眼皮,目光扫了一下周围。
一道身影突然横在面前,喊他一声:“二少。”
倪匡明没反应,那男人再喊一声:“有紧要情况汇报,我们不敢往那边递消息。”
他含糊的那句,指的倪匡明所驻海岛和倪军长所在的军区。
军部是国家最重视的一环,地方上的人手轻易不能参透进去,为人方正的倪军长更不允许他们这么做,军区时刻处在监控之下主动往那边送情报无异于送人头,连累的不止是倪匡明一人。
男人话音未落,倪匡明眼角狠狠一抽,皮笑肉不笑地扫过去一眼,对方后颈一凉,膝盖一软就往后退开一步。
倪匡明笑得更温柔了。
干燥的日风一吹,吹去浮尘,剩下的皆是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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