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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宠的人
话虽这样说,但萧文擎还是一本正经地再次道谢。而后迈着松快的步子出了屋。
萧明妤在堂屋的地上写写画画,见萧文擎出来圆溜溜的眼便跟随他转动,直到看见萧文擎推开屋门,她才又回过头继续玩着手上的东西,没再管自己那鬼鬼祟祟的爹爹。
“之月。”
萧文擎推开门,窗紧紧闭着,屋里显得有些暗。他不确定容之月在哪里,于是张口唤着她的名讳。
毫不意外的,容之月并没有回答。
“我想明白了。你想听一听我的想法吗?”萧文擎关上门,静静地站在门边,看向被帐子掩盖的床。
等了许久,那里头的人依旧并未给他一点回应。
萧文擎只得自言自语起来,“之月,我错了,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
“我怕你亏了身子,所以不愿要这孩子……”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容之月却一把将帐子拉开,萧文擎见到她生气的模样,腿都软了。
别怂啊,萧文擎,不就是老婆生气吗?稳住。
“我不怕薄命,只怕此生不能为你生个孩子。”她木着脸,赤着脚,一边走向他,一边一字一句说出这话。
容之月很是委屈,也不知在委屈什么。但就是觉着萧文擎不识好意,萧文擎不愿顺着她,他是不是不爱自己了?
萧文擎不知容之月已在心里惶恐了许久,若他再不来找她,她怕是要躲在被子里哭起来了。
“之月。”萧文擎见容之月眼眶绯红,看着她情之切切说出这话,再难用其他言语来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上前横抱起容之月,轻柔地放在床上,用帕子替她擦净脚上的尘土,“是我错了。”
萧文擎何德何能,能得她如此倾心。罢了,有什么大不了,自己悉心照顾着,定不会有事。
容之月蜷在萧文擎怀中。怎么办,又想落泪了。
等了好一会儿萧文擎见怀中没个动静,于是垂首看去,谁知怀中人已是泪流满面。他瞬间手足无措起来,这是怎么了,自己也没说什么啊,认错也不对?
“之月,怎么了?”
容之月还哭着,“我都摔门了,你还吃过午食才来哄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萧文擎额角一疼,这哪里说理去啊!明明就是怕她更生气,所以想着缓一缓,这怎么又是他不要她了?
难道说这就是孕期反应?心思敏感,一碰就委屈那种?
得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
“没有不要你。我以后再不惹你生气了,不哭了,听话。”
容之月抽抽搭搭地止住泪,只是眼圈还红红的。萧文擎见她一副好欺负的模样,低下头,正要碰到容之月的唇角,房门却倏地大开。
夫妻俩错愕地望向门边,萧明妤无辜地回望,她捏着容之月给她缝的玩偶,“nian……”
萧文擎没懂,怀里的容之月却挂着泪笑出了声,“夫君,你听,妤儿叫我呢。”
这是叫的娘?萧文擎目光在母女俩之间辗转一回,好吧,就算是叫了吧,毕竟两人之中他没一个惹得起的。但这小丫头推开门叫声娘是想做什么?
萧文擎还在恍惚,容之月便脱离了他的怀抱,直直冲向门边,搂住萧明妤贴了贴她的小脸。
懂了,这丫头是来和她抢媳妇儿的。
“妤儿,走,娘亲带你去吃好吃的。”
“等……等等……穿鞋,之月。”萧文擎拎着容之月的鞋,苦兮兮地追出了门。
他怎么觉得他此时此刻有那么一点可怜呢?
萧文擎拦住母女俩,蹲在容之月脚边替她穿上鞋,“要去哪儿?”
“去寻苏姐姐,顺便买匹布回家给肚子里这个做几身衣裳。”
“别饿着了,买些吃食,午食都没用。”
“我知道,夫君去给萧大叔喂些饭食吧!”
“好,早去早回。”
容之月点点头,带着萧明妤出了门。
一路到了苏烟在医馆不远处的院落,容之月就近买了两盒糕饼便上了门。
午间苏烟一向是没事的,这时来寻她最适宜,也不怕她不在家。
“谁啊?”苏烟一身慵懒展开门,见是这母女俩便来了精神,连忙将人迎进了屋,“夫人怎么还拎着糕饼?这么客气?”
一行人行至檐下,坐在小方桌旁,苏烟给容之月倒了杯茶,放在她眼前。
容之月笑了笑,“算是回礼,你一盒我一盒。我还未用饭呢。”
“呀,这是奇事,萧公子这是不给你饭吃了?”苏烟面上打趣,心里也在琢磨容之月的来意。
容之月打开糕点,捻出一块递给一旁坐在小凳子上的萧明妤,后又递了一块给苏烟。
“在家中总觉得委屈,总想落泪,索性出来走一走。”
容之月说的不是假话,她是真察觉自己似乎有些怪异。见着其他人还好,一见萧文擎便觉得心里委屈,偏生又不知道自己委屈个什么劲儿。
她也是不知该怎么办,所以临时起意想来苏烟这里一趟,也想看看自己避开萧文擎是否还会如此。
“夫人有喜了?”苏烟一向是带着三分笑意的,说这话却意外的神色淡淡带着几分试探之意。
“确是如此。”容之月不解,这与她将才所言有何干系?
苏烟又挂上了熟悉地笑来,“以前见过家中长姐有孕也是这般,难以抑制自己。”
原来她真的有喜了啊!那这样,那个人还会继续喜欢她吗?起初是因为没资格争,如今萧文擎已落到这样的地步,他为何不亲自来争一争?
难道他也和自己一般,总想着自欺欺人地能压抑那汹涌的情意?
“原是如此。可我有妤儿时也并未如此啊!”容之月细细回想了一番当时的情形,的确没有这种感觉。
苏烟伸手落在容之月的腕上,欲替她探脉,“或许是因为萧公子如今对您的宠爱吧!”
能肆意委屈,而不是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的,大抵都是深受夫君爱重的人吧!
她也想丢去这张面具,肆意地对人展露贪嗔痴恨爱恶欲,可她苏烟没人疼,亦没人宠。
听过此话,容之月面上一热,再也说不出辩驳的由头来。垂着头,没再言语。
“夫人脉象并无不妥,只是底子弱些,好好补一补身子才是紧要事。”
“苏姐姐还会诊脉?”容之月眼里露出崇拜来,收回手摊在自己眼前看了看,她是真的什么也不会。
苏烟笑了笑,“微末功夫,不值一提。不是说还要去选布匹吗?走吧。”
容之月也顾不到伤春悲秋了,拉上萧明妤的小手,跟着苏烟便出了门。
这头容之月兴致勃勃游览街景,家里的萧文擎正趁着她外出想要给床上的萧靖弛擦一擦身子。
一身血污躺了几日,今日正好可以擦洗一番,换一换药。
他准备好一切拎着满满一木桶水走进屋,萧靖弛不明所以看着自家儿子,“萧兄弟这是要做什么?”
“叔,内子出门了,我趁这工夫给您擦擦身子。”萧文擎理所当然地就要上前扒萧靖弛的衣服。
萧靖弛一脸惊恐地拦住他,不是他不好意思,实在是他不敢信任自家傻儿子。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可别一瓢水给我伤口洗洗澡啊!
“要不我自己来?”他尝试着商量这个事情。
萧文擎没管他,反正萧靖弛半边身子都动不了,几下干完正好歇歇。
他摆了摆头,故意调笑,“叔,别挣扎了,落我手里你还能反抗?”
“老子总有一日要揍扁你!”萧靖弛恶狠狠地说着话,却被萧文擎向后一推侧过身子,一张脸绷得发白。
好小子,你给我等着,等老子好了一定给你好看。
“叔,您先忍着吧,哪能不擦身子,这得多脏啊。放心,我手艺好得很。”萧文擎就是故意嘴欠气萧靖弛。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萧文擎便将萧靖弛身上的纱布拆了,擦过了身子。
接下来就该换药了。按理这换药是大夫的活,但穷苦人家哪有那闲钱,一向都是自己家里人帮着替伤口重新敷上药再包扎上。
这期间萧靖弛一直没说话,萧文擎也没再多言,屋子里似乎静的连萧文擎撒药的声音都能听见了。
“咳,叔,换好了。”萧文擎悄悄看了看紧闭着眼的萧靖弛,见他没理自己心虚地退开了些,又继续道:“您歇着,我去帮您把衣服洗了。”
说完,他又看了看萧靖弛,依旧没有反应。怎么这大叔还挺傲娇?萧文擎无奈地想。
他敢再多话,毕竟还得等着人痊愈指点他两招,于是萧文擎收拾好残局脚步轻轻地出了门。
而躺在床上的萧靖弛其实也很莫名,怎么突然觉得他这傻儿子帮自己擦身子换药的,竟让自己有些动容呢?
他堂堂萧国皇帝,需要因为这么点事动容?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行,就冲近两天自己的心软程度来看,这小子说不定是在给我摆苦肉计呢。
他就不信,这人真就能变得这么彻底!
手里攥着那玉佩,萧靖弛摩挲着光滑却有些生涩的边缘。想起他第一次抱那傻儿子,人一到他手里便哭着尿了他一身,然后他以此为由开始对他冷淡处之。
从那以后直到今日,他们父子之间才有了这第二回算作亲密的共处,还真是有些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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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被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