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

　　当年，林陌澈秘密卧底。

　　“Zero大人，这是最近的交易记录，老大让我带给你。”小弟双手递过手中的文件。

　　Zero手指间夹着烟，烟灰已经烧成长长的一条，他却始终没有抖落掉。

　　“嗯，放桌子上。”Zero的声音是那种抽完烟后，沙哑又磁性勾人。这么好听的声音，在蜀地众多人眼里，却是恶魔低吟。

　　“没有什么事，就离开吧。”

　　“是。”小弟躬身后退，等退到门边才转身离开。

　　Zero把手中已经燃尽的烟抖了抖，摁灭在烟灰缸里。好看修长的手戴着黑色皮手套，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文件，一页一页翻看着。
　　他的眼睛随着阅读行数不断转动，看着这一个个交易记录，眼里是说不出来的情绪。

　　“咚咚咚——咚——咚咚咚——”是谢里常用的敲门规律。

　　“进！”

　　谢里进门，就看到了这么一个画面，嘴上带笑走了过去。

　　“Zero，这么晚了，还忙工作呢？”谢里搭上了他的肩膀，以一种很亲密的姿势靠近他。

　　Zero抬眼一撇，也没有让谢里把手拿开，就这么让他搭着。“是你的小弟送来的，说是你让他带给我，你难道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但又不是让你现在看。工作什么时候做都行，身体健康最重要。现在你应该上床睡觉了，”谢里说着把Zero手里的文件拿走，“我亲爱的Zero。”

　　“哦。”Zero瞥了一眼被丢在桌子上的文件，冷淡地把谢里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起身走到床边，把手套和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

　　这里的锻炼要求很严格，那怕是最底层的小弟们个个也都肌肉饱满。更别说Zero这种级别的人物。

　　从Zero走到床边时，谢里的视线就一直没挪开。以一种贪婪的眼神看着他。

　　Zero也注意到这道视线，侧过头，语气冷冰冰地说:“老大，你可以出去了吗？我要休息了。”

　　“Ok, you can rest my dear Zero. ”谢里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Zero的房间。

　　Zero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开。他望向窗外的夜空，心中在想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

　　“一二一，一二一……”训练区，Zero穿着黑色特定制服，抱胸倚靠在树下阴凉地。他的表情始终是那种冷淡、疏离，给人一种不与外界同流合污的感觉。

　　“诶，你说Zero大人整天板着脸，面无表情的，内心里在想什么啊？”休息时一个人问。

　　另一个人看了眼Zero，看到他的脸吓得立马转过头来疯狂摇头。“太可怕了，听说每次被派去给他送文件的人，都被他气场镇住了。”

　　“可不嘛，听说他杀人眼都不眨一下。惩罚人的手段也非常残酷，简直就是老大一世！”

　　“对对对！”

　　被讨论的对象始终站在树荫下盯着一个地方走神。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可以悄悄做回自己，表露处在外没有的表情。

　　忽然间，有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林陌澈一惊，抬头就看到谢里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Zero，第一次在你眼里看到愁容。在想什么？”谢里很自然地搭上了Zero的肩膀。

　　“没什么，走神是很正常的现象，没有走神过才不正常吧？”Zero把谢里搭着自己肩膀的胳膊拿下来，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

　　Zero每天的工作就是看管一下练习技能的小弟们、审核批改交易材料和去关押不听话的小弟们的地牢折磨他们。
　　他来这里之后，学会了想要在这里活命，就要够狠。

　　一天工作下来，他会在睡觉前坐在工作台前，抽着烟，望着一望无际的星空走神。

　　谢里自从发现Zero会走神后，就时不时到他面前凑凑，想从他走神的眼睛里读出他在想什么。

　　“谢里，你可以不用这么看着我。我都解释过，走神很正常。”

　　谢里：“但在你身上却一点都不正常。”

　　Zero：“……”

　　Zero无语，把手中的烟掐灭，随手丢在垃圾桶里，大步流星地往训练的小弟那走去。
　　只见他突然出现在一个小弟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小弟一开始还以为谁，态度特别不好地转过头，一脸不屑。等看清来人之后，整个人的气场落了一大半。

　　“Z、Zero、大大人！”小弟吓得都结巴了，直接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你说，你刚刚在干什么？”相比小弟的恐慌，Zero显得格外冷静。

　　“我、我……”小弟回想了一下刚刚做的事，连忙朝着Zero磕头。“Zero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偷懒了！求你放过我一条贱命！”

　　Zero静静看着他朝自己一下一下地磕头，面上一点表情没有。等小弟的头已经被磕破时，他才命令人把小弟拖下去。

　　“啊——大人我错了！我错了！”小弟的声音响破天际，而Zero只当一个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叫。

　　目睹全过程的谢里拍手连连叫好，对Zero更加满意。用谢里的表现来说，Zero想杀多少小弟都行，只要他开心。

　　谢里这么看好又喜欢的一个人，他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警方秘密派来的卧底，而且他是卧底的事连警方都不清楚。

　　林陌澈得知自己身份暴露后第一时间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内存卡装在一个手机里拿上。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他偷偷下载的。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谢里在这上面安装了定位器。
　　警方收到林陌澈的定位也是谢里发过去的。

　　林陌澈好不容易逃到一个无人的荒村，把手机摧毁，内存卡取出来。结果在他收拾碎片时遇见了沈优兴。

　　遇见沈优兴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

　　“Zero，你又在走神。”

　　林陌澈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生活了6年的地方。很多地方已经有很大的改变，但有些地方还保留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在这个地方所发生的事，都是他不愿去回忆的记忆。
　　恶魔一样的地方。

　　现在，他又要面临一个不知道该怎么转折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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