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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
周末很快过去，放榜的时间也到了。
这次学校故弄玄虚，不在课堂上公布成绩，答题卡也暂时没有发下来，就让他们自己到龙虎榜前去看，搞得学生心思都飘走了，就想赶快下课。
齐学元按捺不住，在老严的课上旁敲侧听，但没人家段位高，没敲出什么来。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老严讲试卷时老是叫王盐起来回答问题，每次脸上还笑眯眯的，齐学元都怀疑他脸上的皱纹都要笑掉了。
于是众人猜测，这次很大可能也是王盐霸占榜首。
下课铃声一响，学生跟逃亡一样奔向楼下的龙虎榜，刘至艺也很好奇，照以前他都是把考试当屁放的，看过了别说成绩，就是有关考试的一点内容他都不过脑的。
王盐被他叫了一起下去看，龙虎榜人多的挤不进去，王盐也不想挤就怂恿刘至艺先陪他去小卖部买吃的。
两人回来的时候龙虎榜前的人还是多，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夸张了，他们侧了侧身就到了跟前。
榜上清晰印着第一名的王盐746，第二名路昂零……
比第一次月考进步了一分，王盐也没意外，他这个分要想再高几乎不可能，只要能保持住他就心满意足了。
刘至艺也替他高兴，嬉皮笑脸的调侃他：“可以啊，又是称霸高三的一次。”
王盐指着他的名字：“你也不错啊，倒数第一的宝座也稳坐着呢。”
刘至艺大言不惭：“那是我不想，我要是想追上你是分分钟的事。”
“你就吹吧你。”
周边还有人在讨论这次的考试，他凝神听了听。
“看来这个王盐是真的有两下子啊。
“醒醒！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叫只是有两下子？”
“又不是你的分，你那么膨胀干嘛。”
“我哪里就膨胀了，是你太敏感了，不能因为侯迈是你好友就对人家王盐有敌意啊你。”
“胡说什么呢，跟侯迈扯什么？”
“从第一名跌到第二，现在又从第二跌到第九，他是什么人我还是有一丢丢了解的，说不找你抱怨我可不信。”
“滚，你以为第一的宝座那么好坐？等着吧，下次他铁定能抢回来。”
“哟哟哟，我看希望渺茫，你还是赶紧安慰安慰他去吧，别哭鼻子了。”
“你再说我真揍你信不信。”
……
这两个人可能没看到王盐，说话一点都没顾忌。
不过他对侯迈的排名还是挺意外的，看来上次的事还是对他有影响了。
看到想知道的了，两人就打算回教室，可刚走几步，周围忽然有人惊叫，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就如闪电般从他们眼前坠落，最后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王盐吓的连后退两步，他听到了……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么清晰，让他头皮发麻，让人害怕。
刘至艺愣了一下，僵硬的回头看王盐，见他脸色惨白意识到不好，一大步跨到他面前把他的脸埋进怀里。
轻声安抚着：“别看，别看，我们回教室，回教室上课。”
王盐眼角湿了，从没有一个怀抱这么让他贪恋，安心过。
朗朗乾坤下发生这种事，不一会已经闹的全校皆知，但所有学生都被禁锢在教室，不允许出去，现场只有校领导、警察和救护车在。
这节课他们上自习，但因为这出意外李意晚来监班，让本来想大肆讨论的学生不得不安静下来。
整个教室安静的可怕，那道声音又清晰的在耳边响起，王盐拿笔的手不自觉颤抖，刘至艺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趁着李意晚出去的间隙，他再也忍不住了，在睡得正香的裴泽新后脑勺把人掐醒：“你去王盐的位置上坐。”
裴泽新睡眼朦胧，懵逼了：“啊？为什么，他不正坐着吗？”
“要你去你就去，废话那么多。”
刘至艺直接把王盐从座位上拉起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把他按在裴泽新的座位上：“坐着。”
裴泽新完全不清楚情况，只知道困的要死，换到王盐的位置就趴下了。
王盐不知所措微垂着头：“你把我拉过来做什么？”
刘至艺捧着他的脸让他抬头，两人对视：“王盐，别怕，跟你又没有关系。”
王盐强颜欢笑：“本来就是与我无关。”
他的手还在不受控制的抖，刘至艺一把抓过，王盐顿时觉得无处可躲，眼神慌张，可刘至艺却牵住他的手，接着十指紧扣，像是要压住他的恐惧那样压住他的手。
“就是啊，好了，学习吧，你还要考清华北大呢，别以为考第一名你就稳了。”，刘至艺佯装漫不经心的说着，希望轻松的语气能让王盐不要绷那么紧，他用另一边手替他翻开书。
王盐眼神空洞的看了他一会，好像从他身上得到了力量，输送点是相握的十指，他也握的更紧了，露出真诚的浅笑：“我不想看书，我想做试卷。”
“屁事真多。”，他嘴上抱怨，却把每一科的试卷都给王盐找了出来。
高三楼有三个楼梯口，出事点正对着最后一个楼梯口，下课老师组织学生有序的从前面两个楼梯口下去，王盐偷偷往出事点瞄了一眼，那里已经被警戒线围住了。
学生跳楼这么重大的事，还发生在高三楼，学校临时通知高三生下午和晚上停课，还着重强调未经允许不能去教学楼。
吃完饭王盐简单洗漱就上床了，刘至艺从厕所出来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是裴泽新打来的。
“至哥，赶紧出来，就等你了。”，无论原因，放假都把他高兴坏了。
刘至艺看了看王盐，他侧身面对着墙，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不去，没空，你自己一边玩去。”
“什么没空？下午停课晚上也停课你跟我说没空？！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次的规模比10号那次还大。”
10号晚上偷出去玩那次对刘至艺而言真的是够可惜，还没玩多久就被叫走了，裴泽新记得他没尽兴，一知道消息就赶紧通知他了。
刘至艺确实是被说的动心了，10号那场爬他是有遗憾的。
犹豫片刻，他小心翼翼的爬上王盐的床，瞧着人紧闭双眼睡得香，一时半会是不会醒过来了。
“行吧，等着，我马上过去。”
在出门前他又去瞧了一眼熟睡的王盐才出门，心里想的是要早点回来。
听到关门声后，王盐睁开了眼睛。
他根本就睡不着，一睁眼就是侯迈当时的惨状，像个魔鬼一样怎么驱都驱不散。
为什么跳楼呢？为什么要让他看到呢？为什么当时的画面这么清楚的记得呢？为什么就是忘不掉呢？
王盐要崩溃了，他见过死人，所以他知道他不怕死人，但现在他知道一点，他怕人死的过程，还是那么惨烈的死状。
明明心里想要下床看会书，但又不敢动弹，一整个下午王盐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瞪大着眼睛看天花板，直到几小时后刘至艺回来。
他故意装作刚醒，伸直懒腰从床上起来。
“你出去了吗？”
“有事就出去了一趟，赶紧下来，有好东西。”，刘至艺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
王盐慢悠悠的下床，刘至艺已经开始行动了，他把桌上的东西搬开，用刚买的铝箔纸铺满，接着塑料袋的东西都被他倒出来，诱人的海鲜大餐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他笑着说：“裴泽新他表哥有个养殖场，我去顺了点回来，前段时间在网上很流行这种吃法，我们今天也试试看。”
“你不是去玩了吗？怎么又跑到养殖场去了？”，王盐迷糊了，不过话一出口觉得说漏嘴了，于是补充：“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睡沉，隐隐约约听到了点。”
“去了，不过就玩了会，裴泽新他哥正好打电话过来，我就怂恿他改道去了养殖场。”，整个心不在焉的，怎么可能玩得开。
“这么多，你当我们俩是猪吗？”，王盐发愁。
“我是，我是猪成了吧，别废话了，赶紧开干吧。”，刘至艺正磨拳擦掌，王盐却不急不躁。
王盐吃了一些，不光是他动作慢，还有他实在没什么胃口，但又不想拂了他的好意，所以一大半都被刘至艺干掉了。
吃完最后一只皮皮虾，刘至艺低下头猛地靠近他，盯着他的脸色：“不是说美食能让人高兴吗，你怎么还是垮着脸。”
王盐反驳：“我的脸一直都是这样，哪里挎着了。”
“得了吧别装了，你是不是还在想侯迈这事呢？”
王盐没有否认，而是狐疑的问他：“难道你不怕吗？一个血淋淋的人死在你面前。”
“我不怕，我为什么要怕，又不是我让他去死的。”，刘至艺一脸认真：“我说话是不好听，但是实话，你害怕是你承受力不行，也是我没心没肺吧。”
被说的王盐也怀疑自己了，但他不想承认自己玻璃心，脆弱，他相信对这件事的恐惧是一时的，用不了多久就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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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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