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在冰川卖草鞋

　　赵易手里的匕首刚插进要咬他那只怪物的脑袋上，拔出来。
　　还没反应过来：“你做什么？”
　　霍深：“不挡这一下，你就死了。”
　　赵易：“？”
　　“......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活了几百岁。”

　　就这么点儿东西，这些怪物除了大力出奇迹，恶心人一点，让他受点物理上的伤害，还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连躲都懒得躲。

　　霍深深吸一口气：“别废话，赶紧想办法出去。”
　　再这样一直这样拖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力气总有耗尽的时候。
　　到那时，他们就难逃成为这些怪物的盘中餐。

　　可能是刚刚的打斗太过激烈，赵易发现，对面人的胡子居然掉了一块？
　　他朝霍深扬扬下巴：“喂，胡子掉了。”提醒之后，他顺便扯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扔给他，说，“包扎一下。”

　　他忽然反应过来。
　　啊？不是。
　　原来是假胡子？

　　霍深抬手接住他丢过来的那截围巾，简单在伤口上缠绕了一圈。
　　赵易开口说：“你说，这些怪物和愚人众有什么关系吗？”

　　不论是野泽远栀的梦空间，还是这里，都是现实世界的映射。
　　差别在于——野泽远栀的梦空间是对现实世界的完全复刻并回放。
　　但赵易能感觉到，这里虽然也是现实世界的映射，却在现实的基础上，放大了所有危险因素。
　　如果他不是有元素力护身，很难逃脱危险。

　　也就是说，把他们丢到这里来，幕后黑手想让他们死在这里。

　　霍深摁住伤口，用围巾在肩胛骨的地方捆了个死结，抬起头：“这些怪物和愚人众没有关系。”
　　他扯下已经掉了一半的络腮胡，随手扔了。
　　没有了络腮胡遮挡住视线，整张脸都暴露在阳光下。

　　赵易惊呆了：“靠。原来这么帅。”

　　以前霍深大半张脸都被遮挡，只能依稀看出他的骨骼和面相都很不错。
　　可是没有了外界干扰，他这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无论面相，五官，还是气度，都已经逼近完美。
　　优秀到简直令人神共愤的地步。

　　“真是可怜了这张神赐脸，跟着你遭了这么久的罪。”

　　霍深面无表情。
　　从现场来看，那枚留下的愚人众徽章印记，应该是当初愚人众士兵来这里的现场勘察情况而遗留下来的。
　　这些怪物是这里的军阀所实验的产物。

　　愚人众只不过是恰好路过，也或者是接到了这里的消息，特意过来探查情况的。

　　只是，不管是谁，把活生生的人炼成这样的怪物，手段残忍，令人唏嘘。

　　他们往后杀出一条血路，一点点退出怪物的包围圈，向外围靠去。

　　然而，这些怪物源源不断，不死不休，简直像春风吹又生的蝗虫。
　　赵易被这些怪物磨得脾气都上来了：“不管这些和愚人众有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操。这里到底是什么狗屁地方？有进没有出！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弄出这么些缺德又恶心人的玩意儿。
　　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

　　再没办法，他就要在出去之前，先崩溃在这里了。
　　他仰天长啸：“他娘的，放我出去！老子他妈受够了！”

　　然而，声音落地。
　　霍深居然诡异的发现，这些正不断向他们聚拢的怪物忽然停止了所有攻击动作。
　　它们像是受到了什么统一的指令，一起开始有秩序的撤退，直到退出他们的视线为止。

　　赵易瞪大眼，张大嘴：“它们真的退回去了？”
　　什么情况？

　　他就是随便喊了一嗓子，能有这么大威力？
　　然而，这时候，在他们头顶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日轮。
　　日轮不断扩张膨胀，形成风洞。
　　随着风洞扩张，赵易只觉得身体一轻，他和霍深整个人都被吸进了风洞。

　　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了熟悉的脚店里。
　　赵易一头雾水。

　　他脑子晕乎乎的，扶着身前的八仙桌：“我们就这么回来了？”
　　霍深沉默无声。
　　只是，他眼底的光更深，更沉了。

　　他不过就吼了一声，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威力，把自己给吼回来了？

　　虽然，但是。
　　能回来就好。
　　赵易自我安慰。

　　再次回到脚店，他想起刚来到这里时，总是出现在他耳边的那个声音。
　　“所以，是小栀。她一直试图在寻找自己的父亲。”
　　这就是她的执念。

　　她的父亲其实早就已经死在了军营，只是直到小栀死的那一天，都一直以为能再见到自己的父亲。
　　她很后悔，自己和父亲的最后一面，她却仍然在和野泽九平赌气。

　　可是，也正因为这执念，支撑着她经受了如此多非人折磨后，依然苦苦挺了过来。
　　虽然最后还是没能撑过来。

　　小栀最后的愿望，是能再见父亲一面。
　　然而，她这个愿望永远都无法实现了。

　　小栀的声音再次在房间响了起来。
　　就像生前留音，零星片段。
　　“......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也许，我再也无法等到见父亲最后一面了。”
　　“......今天，我觉得自己好像痊愈了。那些奇怪的药物依然每天源源不断灌进我嘴里，我不知道它们有什么作用。可是——那些药物似乎对我失效了。”

　　“......我感觉自己再次掉入了深渊。但，我想见父亲最后一面，只是最后一面——也许是回光返照，我忽然觉得又有了气力。最近几天，总是这样反反复复，强壮，虚弱，再强壮，最后又回到虚弱的状态。”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反常，总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破壳而出。那是什么？愤怒？悲伤？无奈？又或者欲望，还有贪婪。所有的情绪——好的，坏的，通通无法抑制地涌上来，无法压制。”

　　“......怪物......我变成了怪物。好可怕，我不想变成怪物，不想伤害他们！可是......我杀不了自己——”
　　“......真好，在我彻底失去理智前，他们终于杀死了我。虽然我喝了他们喂的药才变成这副模样，可是......我不想伤害他们。”
　　“......父亲，对不起。小栀不该跟您闹脾气，父亲，小栀想您。对不起，父亲......小栀要先离开了——”

　　留音结束，房间再次恢复死寂。
　　赵易率先打破沉默：“这是她最后的遗言。”

　　从空间里出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霍深居然也能听到这声音了。
　　霍深说：“我们在第二层空间里看到的怪物，就是野泽远栀的复制体。”

　　说通俗点，就是克隆人。

　　野泽远栀变成了怪物，再被第二层空间克隆，形成了无数个野泽远栀。

　　又是克隆人。
　　可是，稻妻怎么会有克隆人？
　　或者，更确切来说，这时候，科技落后的提瓦特为什么会出现克隆人？

　　这时候的冬极城堡。
　　愚人众执行官总部。

　　愚人众的执行官们聚集在一处，正在进行一场内部会议。
　　自从冰之女皇闭关以来，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愚人众至今统共只有五位执行官。
　　包括愚人众统括官“丑角”，愚人众第二席“博士”，第三席“少女”，第四席“仆人”，以及第五席“公鸡”。

　　他们今天的会议内容：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执行官的岗位该招新了，是时候该增添新鲜血液了。

　　“少女”哥伦比亚如往常一样无心这些毫无意义的会议，对于这些执行官来说，她一直当自己是局外人。
　　如果不是因为和冰神有合作。
　　不只她，其实，每位执行官都各存心思。

　　她向来都对愚人众的人员变动不甚关心。

　　“哥伦比亚有什么建议吗？”长桌上方，一名白发中年人戴着半脸蓝色面具，他的目光只是向下扫去，像一头蛰伏的孤狼。
　　足以称得上“王者”。
　　他向长桌后的哥伦比亚提问。

　　然而，哥伦比亚正卷了头发在手指玩，她正等着这次无聊会议的结束。被那“王者”点名，也只是轻轻笑了笑。
　　并无言语。
　　她的态度证明了一切。
　　她无话可说。

　　对面，第五席执行官“公鸡”普契涅拉的视线向她投过来，哥伦比亚依然我行我素，仿若未见。

　　众人对哥伦比亚如此轻慢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没人说什么。
　　会议继续进行。

　　哥伦比亚百无聊赖的在长桌边听着统括官皮耶罗（丑角）谈及下方执行官们近期的季度总结，头垂下来，眼睛微阖，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只是，她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那双常年半阖的眼睛，慢慢睁开了，头发后的六翼羽饰也在不知不觉间默然垂落。

　　这一刻，哥伦比亚往日的慵懒态度不翼而飞。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六翼羽饰垂落，代表臣服。

　　但很快，六翼羽饰又恢复如初，仿若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居然有人从里面逃出来了。哥伦比亚有些诧异。
　　这是她没有料到的。

　　那可是......
　　总之，能完好从里面逃出来的，目前为止，这还是第一个。

　　“少女”一扫眼底的慵懒神态，饶有兴致的拨弄起自己黑直的长发。
　　然而，稍倾过后，她的眼皮又半阖下来，恢复了往日睡不醒的状态。
　　鲁特琴弦的天堂曲调在无人的空间低低响起，她低笑：“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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