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玉

作者:尘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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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逢魔时刻


      “1900年3月,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沿塔里木河向东,到达孔雀河下游,想寻找行踪不定的罗布泊,他的向导是维吾尔族农民爱尔迪克;
      3月27日,探险队到达一个土岗,斯文赫定发现他们带来的水泄漏了很多,决定寻找水源;
      在寻找水源的过程中,探险队发现携带的铁铲丢失了,向导奉命回原路寻找铁铲;
      向导在回程中遇到强烈的风沙,不得不暂时躲避起来;
      风沙过后,向导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座古城,有城墙,有街道,甚至有烽火台,城市中街道井然有序,居民屋内生活器具俱全却空无一人;
      向导的回禀使斯文赫定认定这是一个重大的考古发现但由于没有水,他不得不离开这里,决定第二年再来考察;
      1901年2月,斯文赫定再度来到,在古城中发掘出大量的文物,包括钱币、丝织品、粮食、陶器、36张写有汉字的纸片、120篇竹简和几支毛笔……;
      斯文赫定回国,文物交由德国希姆莱鉴定,结果令世界震惊:古国楼兰重现了!”
      “你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筑紫汐放下手中的书,长叹一口气道,“我认为楼兰的发现与其说是斯文赫定或是向导爱尔迪克的成就与运气,不如说……”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百晓生接口,脸上依旧带着那种敬畏甚至于膜拜的神情专注地望着希斯达王域巨大的城门。
      “楼兰就好像小孩子,想玩捉迷藏就躲起来了,想出现就‘啪’地一下跳出来了,是不是?”十刃用他最能理解的方式表达出了自己的观感。
      “你这本书哪里来的?”火炽霄是唯一一个没有被面前巨大而宏伟的古老建筑震慑的人,他抢过筑紫汐手中的蓝皮书好奇地翻了几下,“《发现未知世界》,赫尼编。我以为你包里不会带教科书、参考书以外的东西!”
      筑紫汐接住他轻慢丢过来的书,抚了抚收回包中:“小心点,这是刚才作者给我的,弄坏了谁也没好果子吃!”
      火炽霄立时变了脸色,小心地朝四周看了几眼,在确定没有发现那只幕后黑手之后才放心下来。
      “要进去了!”百晓生的声音说不出的庄严肃穆,连带身边的三个也一起神经紧张起来。他长吸一口气,第一个踏入了高大石拱门内的世界。
      饶是见多识广的百晓生也没有想到,在打开希斯达王域的神秘大门后,那个门后的世界会带给他如此大的震撼,更遑论筑紫汐三人!
      用巍峨、雄伟、壮观这样的词藻已经不足以表达他们当时的感情,在那两扇巨大的门扉背后所呈现出的是一派几可令人为之震栗的景象!一条南北贯穿的大道,由四人面前端庄而自如地向前方伸展开去,最终与远处的地平线交织在一起,大道尽头的石建筑大概就是希斯达王域的政治中心,魔神希斯达在位时的宫殿,由城门口望过去犹可感受到那种逼人的威严感;大道宽约七、八十米,由大块砖石铺就,石质匀密、光可鉴人,大道周围散布着数不尽的商铺,间或交错一些古老的城市设施,主干道上交错宽约三十多米的东西向辅干道若干,加之许多宽十七、八米的小干道,整座都市规划得极之井然有序。
      筑紫汐仍不住觉得浑身哆嗦,她相信身边的另三个人也一定和她有同样的感受,那种感受叫做兴奋,那种感受也叫做震慑!
      人类总是容易为巨大的事物所打动,苍茫大海,巍峨群山,是以有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之说,任何人,当看到面前这惊人的都市景象,这在浩渺长河中离我们那么久远年代之前的都市竟然如此豪华甚至毫不费力地超过了目前人们所生存的任何一座号称大都市的城市,而这座城市中的所有人现在全都不在了,只留下一所不朽的石砌建筑默默地等待现代人来发现他们的无知和愚蠢的骄傲,那种无法言喻的震撼感受委实让身体要禁不住打上一阵哆嗦了!
      筑紫汐一行缓慢而肃穆地行走在这沉迹历史许久的巨大王都之中,身边那一些石砌的建筑造型雅致、工艺精密,巨大的石块之间竟丝毫看不到拼缝,可见当时工匠手艺之巧;酒店、客栈、工会门口的雕花铁栏招牌上,字迹潦草的木板兀自晃荡,推开木门,内里桌椅台柜一应俱全,几只酒杯倾倒在桌上,至今仍悠闲地等待着离去的主人归来。城中心的大型广场上,颜色鲜艳的锦旗在木幡上随风摇动,一座巨大的喷水池安静地耸立在蓝天白云之下,池中雕塑高达十数米,雕刻的是谁已不可考,但那深深的池座虽已干涸还是可以想见当年的盛况。
      “不愧是传说中的魔神时代,光这些建筑就已经将此后任何一代的棻国毫不留情地比了下去,也许历史的进展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百晓生感慨地道,眼中竟然微微有了湿意。
      “这个西瓜可以吃吗?”十刃嘴馋地指着集市瓜摊上的西瓜。
      瓜摊的主人虽然已经离去,但那些西瓜却仍然保留着新鲜碧绿的外表,让人馋涎欲滴。刚在沙漠中走了大半天又被沙暴卷了一阵,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已经觉得又饿又累了。
      “十刃,你摸摸那西瓜。”百晓生用循循善诱的口气引导十刃伸出手指。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那只看来爽口无比的西瓜的一刹那,西瓜竟然化作一摊散沙,随风散去了。
      十刃吓得跳开一步,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他明明没有将屯狼的骨刃伸出来,为什么那只西瓜竟然会变作散沙?
      百晓生将手放到一匹华丽的布料上,瞬间,布料开始褪色、萎缩,最终也化作一地散沙,飞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火炽霄好奇地伸出手,一只肥美的烤鹅在他的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手的黄沙。
      “这座都市的所有物品虽然还维持着原样,但一些经不起时间考验的物质已经风化了,不去碰触没什么,但一旦家诸外力,勉强聚合在一起的物质便会瞬间分崩离析,结果就像我们看到的一样。”
      “也就是说,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是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十刃哭丧着脸问,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与火炽霄不同,他和百晓生都是需要进食的种类,吃的东西倒也与人类差不多就是了,也因此,人类所具有的生理反应他们也一样具备。
      “肚子好饿啊~”十刃看着面前中看不中吃的蔬菜瓜果,拼命咽口水。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百晓生提了建议,“大家都饿了也累了,休息过后再探剩下的部分也不迟。”
      “好啊好啊!”十刃第一个响应,一跳三尺高,撞上一堆花菜,当场浇了一头一脸的沙。
      “我是无所谓。”火炽霄挑起眉毛,没什么意见地跟着百晓生走了。
      “小汐姐姐?小汐姐姐!”十刃一边难受地吐着嘴里的沙,一边拉筑紫汐的袖子。从进城开始,筑紫汐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你怎么了,小汐姐姐?”
      筑紫汐猛地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走吧。”挽起十刃的手,向一所客栈模样的建筑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幻听,从刚进入城门开始她就不停地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声音还不止一个,那些声音时高时低,时男时女,从初进入城中的轻声细语到越深入城市的中心,声音就越大起来,仿佛有人在她耳边吵架一般。虽然声音大,却相当模糊,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筑紫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西方的天空,火红的夕阳正缓缓地沉入地平线,沙漠中的空气受了冷、热的交叉开始变得扭曲起来,城门外的世界,城门内的世界,都开始产生不可思议的幻梦感觉,筑紫汐忍不住想到一个词“逢魔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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