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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昨日三爷爷帮大妞起名后，苏宇欢欢喜喜回家和牛翠花商量买什么作为谢礼自不必提。
这次到镇上，两人把大妞也带上了。
先带大妞到苏晗那，林雅玉一看到大妞眼圈就通红。
苏宇摸摸鼻子，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赶紧跟苏晗进了堂屋，道明来意。
“……柳先生才学渊博，门生众多……”
苏晗饮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到桌子上。
“你把他们带来，我送过去便是。”
苏宇把早就准备好的束脩掏出来递给苏晗，笑道：“那明日家里就把他们送过来，以后他们在镇上，劳你多看顾。”
苏晗收了钱袋子，手指轻扣桌面。点点头，问道：“小堂哥这次还是吃了晌午饭再走？”
苏宇摆手，“不了，俺和翠花还有别的事。”
愧疚感这东西，越用越淡，不能浪费在一些小事上。得攒起来，必要的时候用。
“也没别的事，俺们就先回了。”苏宇站起来。
“我送你们。”苏晗也跟着站起来，又吩咐小童去把大妞叫出来。
两人无话的往外走，一会牛翠花带着大妞回来，身边跟着眼里带笑的林雅玉。
苏宇眼神八卦的在三人中间转了转，咧着嘴把大妞抱起来。
“回了啊，别送了。”苏宇抱着大妞和牛翠花出了苏晗那，掂了掂又长重的大妞，“大妞，爹快抱不动你了。”
“爹，是你太弱了。”大妞抱着她爹最近晒黑了一点的脖子，“就像大牛哥说的‘弱的跟小鸡仔一样’。”
“爹，你得多吃点饭。你看俺娘，吃的多，力气也大。”
苏宇“……”
好在牛翠花不理这两个互相埋汰又拉扯她的父女两，背着篓子跟在旁边，拿袖子擦额头上的汗水。
“太胖了以后嫁不出去……”苏宇弱弱的，完全没有父亲的威严。
“爹，俺才五岁六个月呢。”大妞手放在苏宇耳朵上，大眼睛打量着路边的小摊子，“而且爹你昨天说了，俺可以不嫁人。”
总是一堆大道理的苏宇“……”
他败下阵来，不在说话，免得自己打脸自己。
三人去了百济堂，苏宇折腾了小半个月的枸杞，也该到了它发光发热的时刻。
“小大夫好，请问店里可收这种红果子？”
牛翠花牵着大妞跟在身后，苏宇走在前边，拦住了一个药童。
药童定睛一看，是眼熟的人。
“是你们啊，这次又来卖什么？我看看。”他去看苏宇篓子里的枸杞，捻了一颗拿到眼前靠近了看。
“是枸杞啊，你们等会，我叫周大夫过来。”
苏宇他们等了一会，周大夫就过来了。
“周大夫近来可安好？”苏宇看到他先笑起来，“看您一脸喜色，是否是喜事将近？”
周大夫还记得这两人，还没开口呢，对方先自己自来熟起来。他抚胡须，似笑非笑。
“是好事将近。”他说了一句，接了篓子看了看，又叫药童拿了筛子来，把枸杞小心翼翼的倒出来查看。
“那先恭喜您。”苏宇乐。
“成色还不错，就这些吗？”
“还有些。”苏宇把牛翠花背篓里的小篓子都拿出来，周大夫逐一检查后，让药童过称。
“周大夫，请问这些枸杞可有哪些说法？”苏宇挺想每天来上一壶红枣枸杞养生茶，再配一杯八二年的肥宅快乐水，那日子美的，绝了！
“枸杞有补肝明目、滋肾、润肺的功效，平日里可热水冲饮。”
等着药童过好称，周大夫把银子结给苏宇，叮嘱一句，“以后还有，就按今天这成色炮制好拿过来。”
枸杞药用价值高，日常也常用到，只是认识的人不多。
“好咧。”苏宇应了一声，又说了几句俏皮话，带着牛翠花和大妞离开。
他今天来镇上本来是想买几刀纸，顺带把枸杞卖了。纸已经有人送过来，枸杞也已经卖掉，一时没了别的事儿。
“咱们要不到处逛逛？”苏宇提议。
牛翠花以前也不常来镇上，苏宇来了后她频繁往镇上走也是为了卖买东西。这回得了闲，没什么拒绝，一家三口就在镇上随意走走逛逛。
“爹，俺想买头花。”大妞指了指一个卖头花的摊子，苏宇默默看了一眼大妞头上那两个坠着玉珠的青色绣花头绳，摸摸鼻子。
“你干娘给你送的那些都戴不完，还瞎买那么多干啥？”牛翠花拧了把大妞的脸蛋，大妞护着脸躲开牛翠花。
“俺要给俺奶和俺姥姥买。”大妞正气道。
“大妞，你买头花谁出银子？”苏宇摸摸小肉球的狗头。
“俺娘？”大妞不确定的问。
“既然你知道是你娘出的银子，怎么是你买给你奶和你姥姥的呢？”苏宇眉眼弯弯。
“明明是你娘买给你奶和你姥姥的。”
“成了，不就两头花嘛，去买吧。”牛翠花翻白眼，把父女两往小摊子那带。
苏宇摸着鼻子跟在后面，大妞对着她爹做了个鬼脸，看向她娘又恢复乖巧懂事温柔的贴心小棉袄。
“娘，你最好了！”
苏宇“……”
小摊贩热情洋溢的向三人推销头花，苏宇站在后边，眼神在头花上飘了飘。单手握拳，一本正经的抵在鼻子下刻意咳了一声。
最后牛翠花买了七个头花，家里的女人一人一个。
三人又买了些别的，肚子也饿了，本来是要去小摊子随便吃些面条馄饨之类的，苏宇提议去酒楼。
他大手大脚惯了，完全没有节俭的念头。
牛翠花倒想精打细算，架不住苏宇来上一句“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赚了就是为了花，自家人不花等着外人帮你花吗”。
她一听到那句“等着外人帮你花吗”就没了脾气，碎骂了一句就带苏宇和大妞往镇上最大的酒楼去。
既然都是花钱，就得要最好的。
“三位客官里边请。”小二没看两人背着篓子穿着普通百姓才穿的棉衣就轻慢，没银子普通人哪里敢上酒楼。
这一家三口穿的虽然不是新衣裳，但干干净净一点补丁都没有也没有洗的发白。
而且他还眼尖，一眼就看到那妇人手腕处带了个金镯子。
苏宇抱着大妞，走在前边，牛翠花落后了一步跟上。
“爹，俺第一次来这里，这里看着好贵……”大妞小声的和苏宇说悄悄话。
“爹也是第一次来。”苏宇也小声回她。
“客官，您们坐这一桌。”小二麻利的在桌子上擦了擦，还给苏宇挪开凳子，苏宇顺势坐下来，把大妞放到另一边的凳子。
牛翠花把篓子拿下来放到另一边，有些局促。摸摸兜里的银子，又自然起来。
“小二，你们店都有什么菜？”
“我们店最出名的就是醉鹅，白斩鸡、清蒸鲈鱼、宫保鸡丁……”
苏宇听着他一溜烟报了一大串菜名，晕乎乎的。
“翠花，大妞，你们想吃什么？”苏宇询问牛翠花和大妞。
“爹，俺要吃狮子头。”大妞期待的看着苏宇，苏宇揉揉她的脑袋。
“俺听你的。”牛翠花摇头。
“一份红烧狮子头，一条清蒸鲈鱼，一个炒时蔬，一份宫保鸡丁，再来一盅白米饭。”
三个人，四个菜，有荤有素。
“好咧……”
小二把他们点的菜又念了一遍，才下去。
文礼和几个同族宗亲带了几个朋友在同庆酒楼办了个酒会，才子文人酒会除了美人，就是美酒和诗词歌赋。
几人喝了几盏酒，有位好友家中妻子是只东狮，怕回去晚了她就得来抓人，到时面子是小出丑是大，遂微微醉意就辞别。
文礼和他最熟，见他走就跟上。
向来走路目不斜视的他今日不知怎么了，就注意到了坐在门口的那一家人，可能也是他们过于显眼了。
他这位同窗姓郑，名西京。娶了个悍妻，平日里私底下对妻子伏低做小的事他也撞见过几回，可从没见摆在明面。
而坐在靠近门口的那一家三口，男人拼命往女人和孩子碗里夹吃的，还细心的为女人挑去鱼刺，讨好的说“……刺挑干净了，快吃”。
这个男人，文礼印象深刻。
先把友人送出去，等着长随接了他才转身回去。
“这位公子，文礼这厢有礼了！”
文礼做了一个长揖，苏宇蒙圈的看他。
“兄台有何事？”他完全忘记了之前的长评，还看向牛翠花和大妞眼神询问她们认不认识。
“上次在无为书塾，公子一番话让某醒醐灌顶。”
苏宇“啊”，懵逼。
无为书塾是哪个地方？
“兄台恐怕记错了，我从来没去过那什么无为书塾。”
文礼急了，向前一步。
“你别过来！”苏宇吓的一个起身坐到牛翠花那个凳子的另一头。
“你让我想想，别激动！”
大妞觉得她爹丢人，捂脸。
苏宇见了，悻悻着笑了声，又坐回去。
“这位兄台，我只去过余记书塾。”苏宇觑文礼，“你恐怕是记……”
苏宇脸色逐渐难看，讪笑。
所以实名制的好处就是这样，一做坏事就被公开处刑，减少犯罪率……
苏宇干笑。
“哈哈，不知兄台找我何事？”他把大妞抱到牛翠花那，给文礼让了一个位置出来，“先坐。”
他们已经接近尾声，桌子上就剩些残羹剩饭。
文礼本意也不是为了蹭饭，从容的坐下来。
空气逐渐冷凝，苏宇和文礼相顾无言。
牛翠花伸手过来在他腰上偷偷拧了一下，苏宇眉头刚皱起又快速松懈下来，忍着没龇牙咧嘴。
“哈哈……不知兄台有何事？”他又问了一句。
文礼一时恍惚，千言万语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会是……”苏宇尴尬，“额，你家中人有话本的类似经历吧？”
文礼抿着嘴，眼神殷切的看着苏宇。
苏宇“……”
“嗨，真有类似经历，你要是秀才和闺秀的孩子，你得立起来，告诉别人你爹娘的选择没错。”苏宇不在意的耸耸肩，“这要是侯府少爷或者商女的孩子，更容易了。活的精彩，过的比秀才那一家更好，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文礼张了张嘴，苏宇又继续道：
“再用他们引以为豪的东西吊打他们的脸面，让他们对你恨的牙痒痒又拿你毫无办法……有句话这么说来着——看到伤害过我的人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说完发现文礼呆呆的，苏宇赶紧让牛翠花结了饭钱，一家人不告而别。
“爹，你咋跑那么快？”大妞被苏宇抱着，站在牛翠花身后看牛翠花和屠户讨价还价。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苏宇感叹一句，“爹最怕读书人了。”
“爹，你也不是读书人，那你是兵吗？”大妞眼神到处看看，又认真的看向她爹。
“可是爹力气没娘的大，爹你是个假兵。”
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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