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母和她的小疯狗

作者:袁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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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仔


      明月轩的房间内气氛越来越黏腻,萧淑怡像是喝的有些多了,整个人柔若无骨地靠在齐琛的肩上。

      齐琛倒是面不改色,如常闲聊道:“小时候倒是常去侯府玩。侯府在京郊的别院里那个姓冯的管家大叔我还记得,凶得很。”

      萧淑怡低声浅笑:“是呀,那个冯叔脾气那么差,已经被母亲打发到文县的庄子去了。殿下有空再去别院玩啊,现在再不会有人扫兴了。”

      齐琛眸光一闪,随即收敛随口附和:“好啊,正好偷个懒四处走走。”

      萧淑怡起来拿起桌上的酒壶,拨弄了一下又给齐琛续上一杯,娇笑道:“那我定要为殿下悉心准备,定与旧日不同。”

      角落的柜子中,萧慕离听到韦希林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冷哼。

      外面,齐琛刚端起酒杯就失手碰掉了一把勺子,萧淑怡忙贤淑地俯身去捡。当她一低头的瞬间,齐琛眼中立刻清明起来毫无醉态,快速交换了二人的酒杯。

      暗中旁观的萧慕离没料到这个发展,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错怪齐琛了。

      萧淑怡起身后端起酒杯毫无所觉地一饮而尽,而齐琛却只是端了一下杯子,并没有入口。

      萧淑怡见齐琛没喝,就撒娇说:“殿下怎么不喝呀?”

      然而这次,齐琛却在女人靠过来时起身避开了。他起身径直走到窗边随手推开木窗,让微凉的夜风吹进来,散去了屋子中甜腻的气味。

      齐琛斜倚窗栏,回身微笑看着萧淑怡,并不再开口。他双手交叠,一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桌边的女人,一边用手指在窗棂上有节奏的敲击。

      一下,一下,一下…

      萧淑怡从一开始的不解疑惑,慢慢变得开始不安。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不安,甚至有些恐惧,但沉默不语的齐琛那一下下的敲击,宛如能直达心底,契合上她的每一下心跳,让心脏的跳动一下比一下更重。

      萧淑怡强撑着笑了一下,刚想站起来,就感觉腹部一阵灼热,而后一股热流卷过她的四肢百骸,令她瞬间从椅子上跌落在了地上,整个人软成了一滩烂泥,一丝嘤/咛压抑不住地从口中泻出。

      暗处的萧慕离这下全明白了。

      这个好妹妹算计人的手段从一而终,还是往酒里下药那一招。那个酒壶怕是有些问题,怪不得萧淑怡要给送酒菜的小厮塞那么多银子。

      幸好,齐琛早有防备。

      看着萧淑怡面色潮红在地上扭动,丑态百出,萧慕离心中憎恶逐渐升腾。原书中的原主,应该就是喝下了这种药,才在宫宴上失了态声名尽毁的吧。

      亲眼得见,方知萧淑怡恶毒之甚。

      萧淑怡此时只觉得烈火/焚/身,只有面前的齐琛是能救她的清泉。她爬到齐琛身边,想要祈求一点怜悯,却被齐琛嫌恶地避开。

      齐琛拍了拍被她蹭过的衣角,冷漠地说:“萧二小姐既然不舒服,就自己在此休息一下吧。”

      “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萧淑怡满脸惊恐,一个情/欲/难/抑的美貌姑娘在风月楼这种地方落了单,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去想。

      可齐琛竟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离开后,屋中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萧淑怡粗重的喘息和低/吟的啜泣。

      萧慕离心中五味杂陈,如同一场大戏散场后,独自坐在影院中,那片刻的空茫。

      身边的韦希林毫无征兆的开口,声音中都浸淫了满满的恶意:“萧大小姐请自便吧,我就不送你了。你妹妹,我会好好照顾的。”

      两个好字,让他咬的极重。

      萧慕离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她要去追齐琛,虽然不知道追上能干什么,但这个时候就是很想见见他。

      【警告!对即将发生的恶劣行为不加制止,将严重影响和谐值!】

      即将发生的恶劣行为?!萧慕离知道那是什么。她了解韦希林为人,自然能猜到他会对萧淑怡做什么。可是,她,不!想!管!

      萧慕离追人的脚步不停。

      【宿主纵容犯罪,和谐值-15,总分1】

      行吧,还留了一口气,我谢谢你了系统,萧慕离心说。

      她快步走出明月轩,就见到齐琛正一手扶着柱子沉默站着,身姿依然挺拔,但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是不舒服的样子。

      萧慕离几步上前,直接拉过齐琛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肩膀上,强硬地撑住了齐琛,让他可以靠着自己得到片刻休息。

      齐琛一惊,在看清是萧慕离的瞬间就要抽回自己的胳膊,黑着脸也不说话。

      “对不起!”萧慕离抢先说。

      齐琛不挣扎了,反问:“对不起什么?”

      萧慕离苦着脸道:“不知道,可是你生气了,就是我错了。”

      齐琛听到这话脸色更臭了,深呼吸两下,眼瞅着气的要喷火了,萧慕离赶紧顺毛:“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啦,不生气啊不生气。”

      “萧慕离!”齐琛喊得咬牙切齿。

      “在呢在呢。咱们先回去好不好,别吹风了,咱回去慢慢说。”

      看完热闹的安平一回头才发现房间中只剩下自己了,正百无聊赖着,就见齐琛跟萧慕离一起勾肩搭臂的回来了,立刻惊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萧慕离一看就知道这傻丫头又被萧淑怡忽悠了,先任由安平在一旁冲她挤眉弄眼,自己只顾着把齐琛安顿好。她给人披上一张大毯子,往手里塞了一碗热粥,等金贵的小殿下喝下了粥脸色没那么苍白了,才算是放心了一点。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淑怡妹妹呢?”安平不敢问齐琛,看萧慕离终于忙活完了,憋不住开口追问。

      萧慕离边夹了只鸡腿边说:“妹妹碰到个朋友,叙旧去了。”

      齐琛喝粥的手一顿。

      “那你…”安平直觉自己的四哥跟萧慕离之间有问题,刚想追问,整个风月楼的灯火突然熄灭了,四周陷入黑暗,客人们发出一片惊呼,也打断了安平的思路。

      萧慕离却是瞬间警惕起来,手摸向靴筒里的匕首。现在齐琛身边也没个侍卫,风月楼又形势复杂,让她不得不小心。

      风月楼,原本在萧慕离的想象中,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顶多高一点大一点。但是,贫穷还是限制了她的想象。

      风月楼不是一座楼,它是一个建筑群。

      风月楼的中心是一片湖,湖中半面荷叶半面碧波,诗情画意。湖的北门有一座山丘,其上绿树葱葱,白日里一片湖光山色,夜晚山丘上灯光点点,如梦似幻。

      山的对面,四座各有特色的高楼围着湖边呈半圆依次排开,分别是听风堂、惜花台、时雪阁和明月轩,萧慕离此时所在的是时雪阁。四座楼中此时皆是宾客满座,都在等着湖中心那精巧玲珑的乐舞亭中即将开始的一舞凤求凰。

      人们逐渐适应了黑暗,议论声间歇,湖中的亭台突然就亮了起来,成为了风月楼唯一的光源,牢牢地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亭中心放着一个小塌,一个女人斜靠其上,风姿绰约。她右手将一个银质酒壶慵懒随意地举起,朱唇微启酒液倾倒,一丝溢出的酒顺着女人细长白皙的脖颈流下,极具风情。

      正是荆楚。

      萧慕离咻的一下转头去看齐琛,见齐琛正认认真真喝他的粥,而且似乎有些困了,有点没精打采的,根本没去关注荆楚。

      萧慕离内心一下子软成一片,心想,他好乖啊。

      “乖乖巧巧”的齐琛感受到萧慕离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眼皮一撩,凉凉地问:“这么黑看得清么?要不要我给你点个灯?”

      萧慕离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转头回去看美女了,没注意到黑暗中齐琛看着手里的粥碗,眼中染上了一抹真实的笑意。

      哇——

      风月楼中又响起一片惊呼。

      乐舞亭边又亮起了一座高台,因着四周黑暗,这亮着的高台就宛如凭空而起,天上仙境。一个白衣公子坐于琴边,宽大的袍袖随风飞扬,亦如谪仙一般。

      四周响起小姑娘的尖叫声,纷纷喊着:问先生!问先生!连安平都重新趴回了栏杆上,尽可能想看的清楚一点。

      嚯!萧慕离赞叹,这是顶流啊。

      那白衣公子正是带着面具的陈问,萧慕离不久前刚见过。她心想,这公子不是伤了手指吗,还要如何弹琴?

      “好看么?”齐琛在黑暗中幽幽地问。

      啊?萧慕离疑惑转头,见齐琛已经喝完了自己的粥,现在要去摸酒壶了。萧慕离眼疾手快地挪走酒壶,同时装傻:“啊?你说谁?安平吗?哎我就说她趴那太不像样了,一点都没有金枝玉叶的样子。”

      铮——

      一声高亢的琴声,劈开了所有的窃窃私语,所有人瞬间自觉噤声,风月楼中只余下琴音回荡。陈问看似只是右手随意拨弄了一下琴弦,居然就有这等金戈铁马的气象。

      不过,此声之后,陈问并没有继续抚琴,而是一压琴弦低吟浅唱了起来。伴随着他温润的歌声,乐舞亭中的荆楚在榻上迎风而立翩翩起舞。她舞得哀愁婉转,如泣如诉,将所有人拉入了一个漫长的幽梦之中。

      一梦闭,还没等众人醒来,陈问的歌声突然转为激昂,同时右手在古琴上翻飞,激荡的琴音一起,风月楼所有灯火同时亮起!舞台上的荆楚舞姿亦随之转为热烈,数十舞姬上台同舞,将整支舞蹈推入了盛世浮华的高潮。

      大幕拉开,露出了乐舞亭后的整面编钟,气势恢宏。这样的编钟萧慕离曾经见过,是湖北博物馆中的曾侯乙编钟,那件国宝即便是被铜锈覆盖,依然足够震撼人心。而今天,萧慕离穿越了时空,有幸见到了它们崭新鲜活的模样,这几乎令她热泪盈眶。

      这是一个矛盾的时代,它矇昧而又令人尊敬。它鼎盛的艺术造诣背后,埋藏着一个个普通人的心酸血泪。只说这场凤求凰的大梦,风月楼在没有自动化控制技术的时代能如此精准的操控这一楼灯火,就不知要消耗多少人力和心血。

      一舞毕,掌声雷动,荆楚和陈问起身向风月楼中宾客行礼,一时楼中喝彩不绝。

      然而,在风月楼最中央的高楼惜花台上,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声音:“问先生好生面熟,可否摘下面具一见啊。”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惜花台上站着一个紫衣公子,他长相阴柔眉目狭长,即便是站在灯火通明的地方也仍然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安平回头问齐琛:“四哥,他是谁呀?”

      “项椋项存初。”

      齐琛身上倦意一扫而空,重新变得锐利起来。项椋如此敏锐是齐琛也未曾料到的。

      项椋是认识陈问的,或者说,项椋认识的,是那个程家的二公子——程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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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乖乖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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