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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片瓜
小赵今天也在赶作业。
但她也不是那么急着赶作业，她还有空挨个寻找写作业主播，打算挑一个画面最干净，背景音最好听的主播，一起写作业。
作业要一起写才有氛围嘛！
她开始挑主播。这个写的是理科作业，没劲；这个咋一直在聊天，别闹了；这个是考研的……她考研ptsd了啊！
左挑挑又挑挑，她没挑到好的主播，倒是收到一条通知。
【您的特别关注@维白已经开直播啦，速来围观！戳我→】
小赵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维白刚发完冯来一的瓜……所以她这个点开直播？
是要说谁的瓜吗？小赵好奇地点了进去。
页面打开，她看见一片小树林中的水泥地小路，上方大概是路灯，照亮这片小天地。
她听到一段压低了却依然清冽的声音：“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弹幕里已经有零星的“？？？”，还有一些“这是什么瓜”的疑惑。但很快，镜头轻微晃动，而后画面回归寂静。只有近乎月光的路灯无声地亮着。
这是什么情况？！
小赵没心思赶作业了，明天再赶吧！她目光紧紧凝视着画面。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
屏幕里的问号越来越多，甚至已经有人把这里当夜间聊天室，开始聊今晚冯来一的瓜，聊电竞的瓜，还聊夜宵吃什么。
小赵聊得很开心，甚至聊出一些新的梗，例如——
“约炮对象会忘记你，恋爱对象会离开你，只有纸片人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瓜有5个笔画，意味着瓜有5个笔画，你们学废了吗？”
“在这个景象面前，我感到自己的心灵得到涤荡，啊！我明天一定要嘱咐自己，明天要好好学习！”
这些梗，烂归烂，但是好玩。
突然有不少弹幕刷起了感叹号。
“！！！我看见镜头最角落动了一下！！！！”
“我也我也！听到了脚踩落叶的声音！”
“woc！恐怖片现场吗！！”
“吃瓜博主转职成为恐怖主播？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我有一种直觉，这是个男人，身高一米八以上，体重80公斤以上。”
“前面的弹幕别吓人啊！这是要暗杀维白的？？？”
“冯来一找来的1？”
“不要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搞笑啊！”
小赵死死盯着画面的变化，就见着南微白拎着一篮子零食，哼着喵三的道姑人物曲，悠哉悠哉地往回走。
走到路灯下时，前面和后面都走出身材高大的人，一共两个，大概率都是男的。
“woc！！”
“报警，快报警！！”
“前面的冷静一下啊！这是南微白的直播间！她知道自己会被堵，一定会有后招的！”
“不是，南微白看起来就是个小女孩，两个大男人，她的后招万一不管用？！”
镜头是从上往下的俯视角度，只有三十度不到的斜角。俯视角度看，两个大男人肩宽脖子粗，更显得南微白身形瘦削，不堪一拳。
小赵“嘶”了一声。南微白看起来确实很危险啊！
弹幕也炸了。
“所以这男的什么人啊？”
“绝了，绝壁是那些瓜主，他们管不住自己，来管别人说不说？”
“切瓜有风险，瓜农要保护！”
小赵就见着，南微白往侧旁走了一步，局势瞬间从三星连珠变为等边三角形。
南微白的方向正背对着镜头，那两个男人的脸便影影绰绰地露了出来。
“已截图。”
“好家伙，报警的石锤有了。”
“这个手机能听得见声音吗？只有画面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下一刻，男人捏着拳头，冷笑开口。声如洪钟的声音就在一众看直播的人耳边炸响。
“我是老熊，他们尊称我一声熊哥。听说你欺负了我兄弟，于是我来找你。”
另一个人抓好时机接话：“哼！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吧？”
弹幕刷过一阵——
“如果熊哥是冯来一叫来的就好玩了，好想让粉粉们也来看看。”
“这个反派太标准了吧！”
“因为这个镜头是维白摆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谐。”
“他们应该不敢真的动手，维白才刚出院。万一打出事，他的兄弟就真的要进监狱了。”
维白后退了一步。
在镜头里的维白，比在玫瑰柏拉图的直播间里更加瘦削苍白，腿都长了一分——直播镜头在这时候都不忘记给人做美颜拉腿！
“对不起，你说的是你的哪个兄弟？”大家只听着她温和地轻声问道，“白天已经有人找过我，你知道的，我手上有不少人的瓜……”
维白的语气竭力冷静，两个男人哈哈大笑，冷嗤道：“白天？还有哪个兄弟找你？”
维白微叹一口气，双手交叠叉在身前，头朝一旁扭去，轻笑道：“这我不好说的，不是吗？我一直挺缺钱……”
这是要钱的意思，但熊哥哪里会信：“前头若游不是给了你钱，你不是还反手打他们的脸？”
弹幕反响热烈。
“不是若游背刺维白吗？”
“若游拿到苏柔杰的抄袭瓜和潜规则瓜，第一反应是帮他遮掩。维白确实成了拆散他们的恶毒女配。”
“这个熊哥是谁派来威胁她的？说的什么屁话？？？我盲猜一个陈喜喜悦，他和他兄弟都是这个智商。”
维白又叹息一口气，一副“你说什么都对”的口吻：“所以你要我做什么呢？同样的，和若游公司给的价格一样，一个人10万价格就够了，这已经够我买大学城周边小公寓的首付了。”
熊哥才没这么傻，只要撤回一个人的瓜：“我要你把这两天曝光的三个人的微博都删掉！证据也都交给我们！”
维白：“50万。”
熊哥：“怎么变成50万，还多了20万？你难道在耍我？”
维白面对熊哥的威胁，无动于衷，心平气和：“是这样的，白天那个找我的人说是出20万，让我着力推一个人的瓜，另一个人的瓜淡化掉。这20万我还是想赚的——当然，我更想赚50万。”
熊哥：“……行，我也不缺这50万！我再给你10万，白天找你的人瓜就不用帮他删了，你把他的名字报给我，这个名字算10万！”
弹幕纷纷666。
“什么是讨价还价现场啊。战术后仰.jpg”
“理性讨论，冯来一已经被扒了，现在还找她要掩盖瓜的，不是王虎老就是陈喜喜悦，二选一。”
“不是，这个不就是威胁敲诈吗？维白小心进去啊。”
“你见过直播去威胁敲诈吗？这明显就是诳熊哥的啊。”
“就离谱，熊哥那边的人不知道维白在直播吗？没人提醒他一声？”
“阴谋论有趣但现实更有趣。熊哥搞跟踪，让手机静音也是很正常的吧？”
“所以真的能骗出来吗？好奇搓手.gif”
小赵也瞪大眼睛。就见着维白点点头，平静淡然：“可以的，明天早上九点半，辉永超市旁的星巴克见，带着合同和钱。我们再具体讨论。”
维白认为自己已经聊完了，手一撩过肩长发就要离开。
熊哥忽然觉得不对劲，又拦住她，语气凶恶：“你这就想跑？！”
另一个人也恶狠狠地附和：“这就要跑？你什么都还没留下！”
弹幕：
“！！！”
“woc！！！”
“危！主播危！！！”
“已经报警了并且警方那边已经说受理了，他们怎么这么慢啊！！”
维白撩起眼皮，冷淡地上下打量了熊哥两眼：“要我留下什么？”
熊哥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诳我？告诉我，准备花20万的人是谁？”
维白眼睛都不眨：“那你明天准备70万，20万是给我的精神损失。”
“我不差这点钱。”
“哦，王虎老看起来也不差这点钱。”
熊哥一愣，随即往旁恶狠狠地呸了一口痰：“他哪里不差钱？一个被网赌骗光的傻逼玩意，20万？他2块钱都掏不出来！”
旁边的一个大哥是竭力当捧哏的，立刻跟上：“维白啊，你如果信我们熊哥，今晚就慢慢的想办法营销把喜悦捞出来，再踩王虎老几脚。他和若游一样骗了你啊！他真的拿不出钱！”
维白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的钱确实不多，但是有。他上一次的比赛不是打假赛一分之差输给SP战队吗？那个分成他就拿了至少100万。”
那个大哥哎呀一声：“你不知道啦，他赌博一次也是几百万几百万地赌啦，哪里还有钱哦！顶多给你几块原石让你切着玩啦！”
熊哥也不掩饰眼中的蔑视：“王虎老特别喜欢看那种透视眼赌石的小说，成天做着切一块石头赚几千万的美梦。钱都被人骗光了还不知道，嗐。”
维白试探着说：“那行，明天早上九点半，星巴克见？睡精神了再慢慢聊……”
熊哥：“好！70万啊！”
维白点点头，这回再走，没人拦了。
弹幕已经彻底爆炸了。
“什么玩意？所以垃圾SP那一次复活赛爆冷，是因为王虎老操作假赛？靠，那次解说还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力挽狂澜恨队友菜鸡使他无缘晋级！”
“确实啊，现在想想是不对劲，AAG之前整体的打发是稳健的，那一次王虎老却莽得厉害，他carry了，但队友节奏崩了。”
“所以熊哥真的是陈喜喜悦派来的？强啊，陈喜喜悦看着挺老实的？”
“烫知识，没法夸人的时候，就只能夸个老实。”
“所以现在王虎老的瓜是打假赛和装女性骗礼物，剩下两个瓜，拔人网线和找代打是陈喜喜悦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只能说维白牛逼！！”
“我也只能说牛逼了，没想到啊，真的诳进去了！维白好强！”
弹幕讨论得热烈，而小赵总觉得事情没结束——手机不可能还放在这吧？
她一想着，屏幕外忽然伸出一只手，拿起手机。
不远处遥遥传来声音：“他们发现了自己被直播，现在情绪比较激动，不过没关系，已经控制住了，情况稳定。”
拿着手机的人也发出声音：“控制住就行，威胁恐吓他人，先依法行政拘留，顺带比对一下他和拔网线那个人的身形。”
“好嘞！”
小赵就见着，镜头视线像跑酷一样直直跳下，随后出现在镜头面前的，是一张带着口罩的脸。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一块的片儿警，”李警官笑弯了眼，“这个摄影的角度还是我帮她挑好的。”
弹幕纷纷刷过“人民警察辛苦了”，小赵也跟着复制了一个。
李警官摆摆手：“没事的没事的，不辛苦，我们也很关注这件事，所以和同事在这里蹲了蹲。之后王虎老和陈喜喜悦的后续情况，我们宁海市公安局也都会进行调查播报。”
小赵心下一阵安慰，安慰于人民警察是最强的基石。
瞬即她心下又叹一口气，她再没有比此刻更实的实感：王虎老和她心目中的白月光已经相差甚远。
她发了条弹幕：“目前有什么石锤吗？”
同样问这类问题的人并不少，李警官思索了下，挑了能回答的委婉回答：“我们工作忙吗？都挺忙的，尤其我男朋友是管经济案件的……他又要加班了，等一下吃夜宵给他带一碗三鲜面。”
小赵：“……”
可怕，这就是现充社畜的世界吗！为什么晚上加班了还能撒狗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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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小天使！这篇文一定会茁壮成长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片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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