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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早晨起来,膝盖有些痛。
刷牙时,看着大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挂了一大圈绿青色,还有眼睛有些红肿,冷水冲了把脸。
回卧室里拿套校服和药膏回浴室里上药,顺便洗了个头。
出来从蒋妈妈的房间里拿吹风机吹头发,浅棕色的发色是遗传他妈妈的,等到头发不滴水才去吃早餐,今天是姜叔做的三明治。
“小岁,”
“啊?”蒋岁咬了一大口,抬头看向姜叔,头顶上写了三个问号。
“在学校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姜叔这么一说余阿姨也看了过来,蒋岁赶紧又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椅子下,他轻轻碰了碰余燃的左腿,余燃挑了挑眉偏头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
蒋岁咽下嚼碎的三明治跟平常一样笑着说“没有吧,我又不经常去学校,我能跟谁结仇,谁没事只来欺负我呀?”
姜叔是个律师,蒋岁不能保证骗的了养了自己十几年最了解他的姜叔,不过余燃和余阿姨总是能骗过去。
蒋岁现在还不知道,余燃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任何权力不知以何种身份去质问蒋岁,不过他也没告诉姜叔,并叫同桌云阳别再宣传那件事。
姜叔眯着眼睛盯着蒋岁,想从他的眼中剖出什么,但蒋岁已经是个大人了,控制脸部没有丝毫的破绽,心里依旧平静地像死水一般。
“早上放学,姜叔去接你和小余。”姜叔也是老谋深算的狐狸了,笑眯眯地看透了蒋岁心里的小九九,说得让人是商量的语气并不硬核,但反而更让人拒绝不了。
学校里,余燃刚走进教室,发现有一群人围在自己座位旁起哄。
“哇~~”
“这也太受欢迎了吧!!!”
“简直就是第二个顾衿朝啊!这么招女生喜欢成绩这么好,又高又好看的。”
“我肯定他会是我们二中第十一位校草。”
听了夸赞的余燃,面无表情地拍拍挡住路的男生肩膀道:“让一下,谢谢。”
男生转过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往后退让出了路,余燃走了过去才知道了为什么他们会围在这还不断夸奖。
桌子上有一堆五颜六色的信封和十几瓶饮料矿泉水。
他面色铁青地坐了下来把黑色的背包塞进桌,开始整理桌子上的情书,周围人见此只能识趣的散开了,云阳嚷着好奇,拿了一封暗紫色有星星月亮的信封。
“余燃,我喜欢你,虽然我只喜欢了你三个月,但……”
云阳:???
“你不是刚转过来,才几星期吗?”云阳灵魂的质问觉得自己都快被逗笑了,默默记下女孩的名字,把情书塞回信封放回了余燃的桌子上。
余燃看着桌子左上角的许愿瓶里的暗绿色卷纸,眸子深遂联到了什么,面上与平常无异道:“都扔了。”
九班,
强迫自己坐正的蒋岁意志力正在一点点削弱。
“没睡好?”一旁正在收拾情书的顾衿朝注意到后关切问。
蒋岁用力地摇头,手掐了下脸上那点肉,又觉得精神了一点才回答“没有!我睡着了。”
“就嘴硬吧,黑眼圈这么重!你当我瞎呀?”顾衿朝还不依不饶地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蒋岁:“……”
蒋岁不和他说话了,伸手拉了拉前桌的后领。
方薄转过头,才看清蒋岁岁那副和自己同款黑眼圈,异口同声地“嗐!!”
蒋岁没太多精力问方薄怎么了,低头从桌肚拿出背包放在桌子上,拉拉链打开翻找,很快就找到了。
拿出一看是两张大小10厘米的正方形照片,半眯着眼睛递给方薄,叮嘱他道:“记得给傅哥一张。”
方薄点了点头接过一看是那天秋游的照片,傅袭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自己身上,拍的角度很好,还可见到身旁的樱花。方薄正要开口道歉,
蒋岁像是已经预到一样挥挥手疲惫地笑道“不用谢。”
方薄轻嗯了声跟着笑,见蒋岁又拿出几张照片站了起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静观其变。顾衿朝也是这么想的。
奇怪的是他又了下来,
顾衿朝,方薄:???
只见他大声喊道“肖哥,你过来一下。”就趴在书包上休息,全班的目光转了过来,快要上课。肖霁立马跑了过去站在顾衿朝旁边。大家都在好奇蒋岁要干嘛时。
他只是又伸手递过去几张照片,上次傅袭刘薪和余燃都爬出去了别的班里了,而蒋岁可没有那么多精力亲手交给他们每一个人。
“肖哥帮助发一下,谢谢哈!里面有你和薪哥的。”
铃铃——
肖霁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就上课了,第一节是物理他必须回去坐了。
顾衿朝脸上有些失落,叹了口气,把一打情书先塞进桌肚里,拿出课木。
蒋岁把背包塞回去,脱下外套放在桌子枕着睡觉,睡着之前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悄悄的放在顾衿朝的桌子上,然后…就不醒人事了。
这节课,娜姐脾气特别好没再骂人了,大家简直就觉得今天是幸福的,但实话说是娜姐收到了礼物,心情极好,班里其乐融融学习气氛竟然也增加了。
所以蒋岁睡了一节课的安稳睡。下课班里的吵闹把他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抱着外套站了起来往外走,揉了把眼睛,顾衿朝赶紧抓住他的手腕。
蒋岁看见其他好朋友也走了过来,笑了笑,有那么一刻真的像个傻子,“放宽心啦!我去金校医那儿睡一会,我好困。”
最后顾衿朝跟他走了一趟,他只是笑笑,心里有些不舒服,现在在校干什么都有人看着。就像他跟小孩子一样。
到校医院找到金校医和蒋岁在在休息室里单独说了会儿。
“你怎么又来了?”蒋岁天天来找她麻烦,金校医对蒋岁已经厌烦了。
蒋岁打了个哈,笑笑道:“呵呵,我来蹭个床睡。”
“不行!要睡回家睡去!”金校医听了坚定地拒绝了他,即使他们是朋友,她也不能为蒋岁破了规矩。
“求你!我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有很大的睡意。”
“你昨天晚上干嘛了?不好好睡觉你……”
“昨天10月2号我去看我爸了,今天姜叔来接我,我不能逃课回家。”蒋岁突然打断金校医说话,讲得不再嘻嘻笑笑,疲惫的脸上写满了认真并不像是说慌。
听完蒋岁的话,金校医有些心疼,她跟蒋岁是朋友自然知道昨天是他父亲的忌日,只是昨天很忙不能去看,照蒋岁今天的疲惫感来看像是跪了一夜并且昨天还下了那么大的雨,作为朋友,她觉得蒋岁很不像个刚成年的高中生,她有点心软道:“对不起,你睡吧。”
蒋岁躺在床很快就睡着了,顾衿朝也被她打发回教室了,金校医留下照看蒋岁。
蒋岁睡觉并没有刚才在教室里安稳,时不时抽搐发抖,缩成一团又冒冷汗,金校医帮忙用纸擦了擦流下的热泪。
第四节上课铃响了,蒋岁自然就醒了,休息室里并没有很重的消毒水味穿好外套,金校医打开门端了杯水走了进来。
蒋岁站了起来笑着,两颗小虎牙又不小心露了出来。“谢谢你了,挽挽姐。”
金校医比蒋岁整整大了八岁,蒋岁理应这么叫她,粟色的长发盘成一个低丸子,额头留下些许发碎,脸上淡雅的装容,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她的名字,金挽,里面白衬衫折入宽大牛仔裤里,脚上一双白色帆布鞋。
金挽把手中的水杯向蒋岁递去,叫他坐下。
蒋岁便接过坐了下来,金挽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
“蒋岁!”他低头喝了口水听见金挽喊他,只是轻嗯了声,表示在。
金挽现在打算开导他,
“你爸爸的…死并不是你的错,你别把错拦在自己身上了,这么你会很累的!懂吗?”
他又喝口水,装不太懂地用鼻音哼出“嗯?”
“当年,又不是你开车撞死你爸爸的,你没有错,你为什么不懂释怀呢?”金校医虽然说得很对。
墙上的表在一分一秒的走着,而蒋岁却没有丝毫要说的意思,这让想帮助他的金挽有些心急了。
“蒋岁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的事自己抗下来呢?你这样心里会被憋坏会出现问题的。”导致她说话时的语速有些快了。
终于蒋岁把水杯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看着金挽时眼睛似笑非笑地问“挽挽姐,你认为我是个好人吗?”
放学后,蒋岁跑上楼拿书包就看见余燃已经在九班门口等他,一下子例开嘴笑心情向上飙升。
从背后偷偷拍了下余燃的后背,余燃转过来就见他那张灿烂的笑脸,嘴角也不知觉地上扬。
“快点的。”手放在他头上乱揉下又督促他快点收拾,要回家了。蒋岁这才进去拿背包,教室里也只有几个人了。
今天正好是肖哥和其他三人值日,顾衿朝地上的情书也不知道还要不要。
不过也不归蒋岁管拎着背包就跟佘燃走人,姜叔说是来接他们的,实际上跟娜姐聊了好一会儿,让他们在小汽车里等着。
后座上,蒋岁在和余燃说话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子提给余燃,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蒋岁却送了那么多的东西。
他比余燃还激动地说“拿出来,打开看看吧。”
余燃只好在蒋岁的眼皮子底下伸手进去,摸的时候有些毛,他开始好奇了。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大本子,外表面是一层橘色的禽类绒毛,手感很好翻开一看,是照片,一页一张照片或两张,里面用的同样是橘色的硬卡纸,留白处还有用暗绿色的马克笔画上的简笔画,例如:小兔子,小狐狸以及Q版的余燃等等。
蒋岁看余燃看得入了神,自信的以为自己做的超棒便问“好看吗?”
“很好看!”余燃的回答果然在蒋岁的意料之中。
“喜欢吗?”
“喜欢。”
“那我们说好了,你不可以扔掉弄丢或者搞坏它,不然我们就绝交!”蒋岁现在说得认认真真这可是独一无二的亲手工制作,余燃的视线终于肯从相册上面分给他,点了点头。
蒋岁:“拉勾吧!”
余燃关上相册放在大腿上,笑了笑“你多大了?幼不幼稚?”不过还是伸出了小拇指。蒋岁赶紧勾住,
“我才三岁,幼稚是必须的!”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谁谁是癞蛤蟆。”
最后大拇指相摁就完成了,蒋岁松开了手。
现在的余燃,可能觉得自己这一刻是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了,看见蒋岁就会忍不住笑。
就因为蒋岁为了自己可以那么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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