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菜有错吗

　　江洺不知该作何回应。

　　邰旸轻笑一声：“刚刚政治课，我了解到了一些东西。十大基地，基地总部，其内关系错综复杂。老师说起火卯阳的时候，言语满是崇拜——”

　　她特地拉长了声线：“年岁未满十八，却倍受推崇，这在我们世界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需要一个可以称为孩子的少年来担任这样重要的职务？让我猜猜……一是她真的优秀至此，所有人都臣服于她的光芒。结合我刚到这里时其他人看我的眼神，我认为这只能算一部分原因。她能服众，但不是全部。二是传承，将这个重任交到她手中熟悉练手，以便后来更好的熟悉和掌握，但我认为这不太可能。”

　　邰旸托着脸，竖起两根手指：“第三，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必须要她这个年轻人挑起大梁……”

　　她话音顿住。脑子里飞速闪过早上见到的十个老师的模样。政治老师郝铭已算其中年长的，交谈中得知他今年二十二。余下的都年轻不少，有一个看上去十五左右，是看自己最多的一个。

　　“原来如此……不对劲的地方原来是这里。”手指放下，她轻声道。江洺叹气：“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猛地抬头，江洺却没再继续往下说。他翻开书：“你的情况上回考试我已经知道了，我们直接开始。”

　　邰旸拧拧眉，也不再追问下去。

　　授课开始。房间角落闪着红光。屏幕前的火卯阳看着师生氛围极其融洽的两人挑挑眉。

　　调节得可真快啊。火卯阳有些后悔没在摄像头上附上收音话筒，这样就能知道刚刚让江洺色变的究竟是什么话了。

　　反正下午还要见面……等会直接问好了。火卯阳拍拍高高码起的文件，起身活动一下身体准备避峰吃饭。

　　门被敲响，火卯阳道：“进来。”

　　开门是巡逻队的一员。他手中拿着一沓资料，火卯阳猜到了那是什么。

　　她走上前拿资料。封面上果然是大大的几个字：刘宇的相关调查结果。

　　一如既往没让她失望。这个厚度，应该连带着亲戚旁系好友的关系都扒出来了。火卯阳转身走向书桌：“麻烦把电子版发一份到我终端。”

　　来人行一礼离开。火卯阳随手把资料放在桌上，拿起终端，一边发送下午开会的消息，一边向外走去。

　　太精力充沛容易饿。

　　江洺课程时间一到一点没拖延。他说完“今天就先到这里”站起身。本打算立即离开，突然想起什么。

　　他抽出一张纸：“作业，认真做，不会的明天来看。”

　　邰旸在结束课程那一刻就敛起营业式的微笑，点点头。

　　江洺挠挠头，认真回忆一下应该嘱托的事情，谨慎开口：“你有课表了吗？”

　　邰旸摇头。

　　江洺道：“晚上见面会拿给你的，今天晚餐应该是会和火卯阳一起吃。啊对了，你跟我来。东西放着就好。”

　　他带着邰旸走出房间。路上的人见见多了起来，邰旸熟练的低头降低存在感，保持一个能跟上又不会特别引人注目的距离。她看着前面的背影不断有人打招呼，不断回应，偶尔开口接话，自如周旋于人群，她抿抿嘴唇，只盯着地板，听着声音躲过擦肩人群。

　　江洺停下脚步时，她才发现格局略有不同。根据火卯阳带自己参观的记忆，这里应该是生活区，只是自己低着头没注意是哪一个。

　　“总指挥官带你参观过了，这是E区。”江洺说着拍拍脑袋，惊叹一声，“麻烦了，忘记拿钥匙了，你还得再跟我绕一圈。”

　　他带着邰旸向回走。很快，邰旸就看见E区的标识和属于E区的超市。江洺走进超市，在门口收银处站定：“查尔斯乔呢？”

　　收银台内的人看上去与邰旸的实际年龄差不多。他站起身：“主管今早就没来，他说自己临时被安排外出让我来顶他的班，晚上和明天白天他都会在。”

　　“唉哟麻烦……这算不算关键时刻掉链子。”江洺有些苦恼，“谢谢。邰旸，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有的，但是……”邰旸瞥一眼收银员又看一眼江洺，江洺心领神会：“当然是我来付，进去看看吧。”

　　邰旸点点头，跟着江洺向里。吃饭时间刚刚开始，超市里没有顾客。邰旸在仅有脚步声的寂静中突然想起，刚刚那一声“邰旸”是这个江洺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感觉很复杂。或许再早半天，她会心中悸动，但看了早上“节目”的邰旸对这样的反应兴致全无。

　　超市出乎意料的大。她提出想买几本笔记本，江洺带着她往里走，直到看到货架角落可怜兮兮的两三个款式才想起：“这里的笔记本样式少，不喜欢的话我们到时候去办公区看看，样式会多一些。或者我们可以翘班去娱乐区，那里会好很多。”

　　他毫无负担说出翘班这样会被火卯阳拎去训练的话，带着邰旸走出超市。期间他拿出被两本书包夹的终端，浏览了未读信息，才漫不经心对邰旸解释：“你的钥匙在刚刚超市主管查尔斯乔手上，他管理E区的房间。放钥匙房间的钥匙只有他有，今天中午拿不到了，午休你只能在我或者火卯阳的房间先凑合了。”

　　新信息闪烁，他点开消息，是刘宇的相关报告，发送人是火卯阳，末尾附上自己开始睡午觉勿打扰的话。江洺脚步一顿，将邰旸带向另一个方向。

　　邰旸看着猛转弯的江洺，疑惑之情溢出眼眶。江洺感受到身后人的疑惑，嘟囔着说：“总指挥官已经睡了，只能让你先来我宿舍了。”

　　邰旸点点头，等待江洺开门之际，她轻轻开口：“今晚见到总指挥官，我可以提问早上问您的问题吗？”

　　江洺开锁推门，回眸一笑：“好提议，你可以试试。”

　　言语间丝毫不见早晨的可以称得上是魂不守舍的神情。邰旸发着愣，终是弯起眉眼，走进房间，说句“打扰了”，再加上一句“谢谢您”。

　　怎么做她仍在思考。江洺和火卯阳的思维和方式不一样，早上的行为太过冲动，接下来一定要比之前更加谨慎，由理性引导行事。

　　至少早晨的处刑和自己抛弃思考的行为，都确确实实好好给自己上了一课。

　　不能再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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