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少年游

　　别有洞天。
　　八卦阵外漆黑一片，穿过八卦阵却是灯火通明。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
　　萧瑟扯了扯无心的袖子。无心也发觉洞窟内弥漫的气味，跟百人坑里的一模一样。如此，萧瑟便不能再呆下去了。
　　无心又撕下一段僧袍，捂住他的口鼻。“你在此处别动。”
　　既然萧羽他们可以进入，那一定存在着解毒丸之类的东西。最大的可能便是在巡逻的守卫身上。
　　无心敲晕了两个守卫，果然从身上摸到解毒药。
　　“我已经试过了，没有问题。”无心道，“里面的守卫全部被我打晕。我们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去。”
　　“现在不遮掩了？”萧瑟指的是洞外的守卫只点睡穴没打晕的事。
　　“此一时非彼一时，洞外守卫被打晕会引来巡逻人的注意，洞内却是安全许多。而且等我们查看完，他们就算知道有人潜入又如何？那时我们早已远走高飞。”无心转而说道，“不过……里面的情况有些诡异。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萧瑟挑眉，“还没什么东西能吓倒我的。”
　　“里面遍地是蜘蛛。”
　　萧瑟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无心又说，“骗你的。”
　　冷静、冷静。你现在打不过他，等以后有机会再讨回来。萧瑟心道。
　　“你先进去。”
　　里面的情况确实诡异。一排一排的草席铺在地上，每一张草席上都躺着一个人。旁边的走道里躺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那是无心刚刚打晕的。
　　那席上的人一动不动，连胸膛也没有起伏，萧瑟差点以为是死尸。
　　他们还活着吗？萧瑟走到一个人前面，仔细端详。那人双眼紧闭，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不止脸，还有他裸露的全身也青紫交加。
　　粗略扫过整个洞窟，席上的人皆是如此。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萧瑟问。
　　“连你都不知道，我又怎可能知道。”无心说，“但我却想起了一类人。”
　　“试药人？”萧瑟反问。但凡医者，身边都会有些试药人。有些是自愿的，有些则是被强迫的。是药三分毒，哪怕医者的药方没有问题，试药人也会因为长期接受毒物而不得善终。现在躺在这儿的几排人，确实很像试药的结果。
　　二人继续往前走，视野陡然开阔。最深处是一片巨大的空地，上面竖着一排排靶子和木桩 。
　　“我知道萧羽在干什么了。”无心说。
　　“他在练兵。”
　　西域最大的马贼在帮天启城的赤王练兵。不，长弓追翼，百鬼夜行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他提供练兵之所。
　　“难怪叫豹园，野心很大啊。”萧瑟嘲讽道。
　　按翠娘所述，萧羽在两年前来到西域，那他筹划私兵至少在两年前，或许还更早。
　　“看也看过了，我们去救雷无桀。”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无心问。
　　“想说的已经说了。”
　　“有本事来跟我单挑！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喂、你们别走啊——喂! ”雷无桀大声叫喊，可惜押他的人压根不理会他，把他往牢里一锁就离开了。
　　“喂！喂！有人吗？！”雷无桀仍在试图喊人。
　　“小兄弟别喊了，这里的狱卒都是哑巴，不会跟你说话。”
　　“唉？你是谁？”雷无桀这才往对面的牢房看去。里面关押着一个面如冠玉的公子。
　　“我只是一个富商。”那公子说，“行商途中被马贼抓来当人质。”
　　“那你还真是惨。”雷无桀道。
　　“可不是，小兄弟又是为何被抓来？”
　　“我嘛？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听闻这里是西域最大的马贼，就来会会。可惜我武艺不精，这才被抓来。”
　　“公子是一个人来的？”
　　“是啊。我师父赶我出门，说什么不学成别回来。唉，我出门前还不服气，现在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兄弟哪里的话，你能与长弓追翼、百鬼夜行对抗已是莫大的勇气。能以一敌十更是侠士风范。无需自鄙。 ”
　　“那是。”雷无桀被夸得有些飘飘然。
　　“小兄弟是哪里人士？若日后有缘，我必会登门拜会。”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雷家雷无桀是也。”
　　“原来是霹雳堂的少侠，我与霹雳堂也有所往来，真可谓他乡遇故人啊。不知小兄弟有无出去的办法，若是没有，我可以替小兄弟的赎金一同出了 。"对面公子的语调文绉绉的，像是在念诗。
　　雷无桀摆手道，“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就不麻烦你了。咦？光你问我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是哪里的人？”
　　“……我名萧羽，北离人。”
　　“萧羽？”雷无桀拍案道，“你是赤王？”
　　“天底下那么多人，同名同姓也不足为奇。”萧羽笑道，“我只是一个商人，怎敢高攀赤王。”
　　“也是哦。我有个朋友也姓萧。他就不是皇族。”
　　“看来小兄弟是与萧家有缘啊。”萧羽扔来一个酒壶，“我们把酒言欢如何？”
　　“你居然还能带酒进来？！”雷无桀一打开酒壶，酒香扑鼻。
　　“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酒，便是山珍海味我也能给你弄来。”
　　“那你可真是不一般的有钱。”雷无桀灌了一口，眼睛发亮，“好酒！”
　　“哈哈哈，这可是凌霄醉，虽比不上秋露白，却也是难得的好酒。”萧羽说，“小兄弟的性格很合我胃口。若你愿意，可以来天启城投奔我。我必以山珍佳肴伺候。”
　　“我不要山珍佳肴，你能封我为剑仙么？”
　　“若是有机会，未尝不可。”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好笑。剑仙又不是人封的，你封的有什么用。”
　　“也许以后剑仙便是人封的呢？”
　　“那江湖就要乱套了。”
　　狱卒带着一伙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踢了踢萧羽的牢门，“起来。赎你的人来了。”
　　萧羽拍拍手，起身道，“小兄弟，看来我要先走一步了。我天启城的大门，随时对你敞开。”
　　雷无桀挥挥酒壶，“有缘再见。”
　　等萧羽等人走光了，雷无桀又喝了口酒，“呵，我又不是傻子，套话谁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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