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也没用——其实有用[重生]

　　第十九章

　　晚上秦曼和陆理一起回家，自然又说起了今天和秦枫聊的那些，也包括秦曼自己的一些猜测。

　　这次的陆理有些反常，从头听到尾也没有说什么，让秦曼觉得有些奇怪。

　　“我觉得秦枫应该很快就会拿出新的筹码来，我在想到时候我是假意倒戈，还是再犹豫一下，陆理你说呢？”

　　“我觉得可以再犹豫一下。”

　　陆理回答了秦曼的话后，挽着秦曼的胳膊靠进她怀里，“秦曼，你想要什么？”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个问题让秦曼疑惑了一下，“什么我想要什么？”

　　“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帮我，可我却没有什么能够回报给你的，我想知道你想要什么，帮你满足你的愿望。”

　　陆理心里再清楚不过，秦枫之所以对秦曼这么深信不疑，是因为秦枫觉得没有人能抵得住叁悟集团的诱惑，这样的权势财富，是个人都不会轻易松手，可偏偏只有秦曼是例外。

　　前世她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一世她坦坦荡荡，甚至这么冒险的计划，全程都仅靠秦曼自己的良心在撑着的计划，连秦觉行都完全没有想过秦曼会倒戈向秦梁那边，对秦曼是绝对的信任，所以秦曼是真的不在乎，那她在乎的是什么呢？

　　秦曼手搭在陆理的肩上，并不在意地回答：“我这又不是在帮你，只是在做我本来就应该做的才对，我现在拥有的这一切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借用了这么多年，还给你的时候也要保证完整顺利地还给你，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那结束以后呢？你有没有为你自己想过该怎么办？”陆理抬头，手抚上秦曼的脸，“或许你可以留下来，我们还像现在这样……”

　　陆理的话还没说完，手被秦曼握住压了下来，秦曼没有正面回答，“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好吧。”

　　或许是因为回答得太着急，让秦曼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冷硬，或许这本来就是她的态度，陆理的眼神暗了一瞬，若无其事地抽回手应了一声，转移话题说起晚饭要让哪家餐厅外送。

　　陆理点着餐，秦曼有些心不在焉，刚才的那个问题她也已经想过很多次了，但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没想过留下来，她接受不了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然后自己再用新身份去适应这一切的过程，所以离开是必然的。

　　看向身旁的陆理，秦曼知道她会因为和自己的熟悉而产生对自己的依赖，不过这份依赖会随着自己的离开和时间渐渐淡化的，她总有一天会不再需要自己。

　　没人再提起这个话题，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马上就要到秋天了，但温度丝毫不减，炙热的阳光依旧在倾洒着无尽的热情，街边的草木依旧翠绿繁茂，直到一场毫无预兆的雨下起来，带来了秋天的第一缕清凉。

　　秦曼和秦枫又见了一面，在角度的度假山庄里，秦曼看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听着秦枫不遗余力的劝说。

　　“阿曼，上次回去后，我想了很久，我确实很难帮到你什么，只能帮你做些小事，但我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能帮上你大忙。”

　　“谁？”秦曼没回头，像是随口问道。

　　“我爸，”秦枫话音落，秦曼立刻转头看向她，不等秦曼开口，秦枫接着往下说，“你先听我说，我爸这些年其实已经很少过问集团的事情了，也一直在修身养性，可是我们现在真的没有别的选择，集团内的派别之争本来就一直没有停息，你只是借助一下其他派别的力量，说到底，最后叁悟集团在你手中还是叔叔手中，差别有那么大吗？”

　　秦枫看着秦曼的眼睛，“和叔叔这样身居高位又固执的人说话，你不达到他那样的高度他是听不进去的，所以你没有别的选择，再者说，最后你拿到了叁悟集团，难道会苛待叔叔婶婶吗？当然不会，只是让叔叔早些退休去享清福而已，不是吗？”

　　“那这样一来岂不是又把大伯拉进来了？大伯已经退出集团这么多年了，现在也已经安心退休，再折腾他老人家不太好吧？”

　　秦曼绝对不会主动的，她就是要看看秦枫和秦梁能主动到哪一步。

　　话说到这份上，秦枫叹了口气，拿出不想再弯弯绕的语气，“跟你说实话吧阿曼，当年叔叔和我爸两边之争，其实并没有对错，只是在对于集团未来发展路线上出现了分歧，所以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爸依旧在坚持他的路线才是对集团最有利的，这次如果你愿意，那不会是帮你，而是各取所需。”

　　秦曼犹豫了一下，“大伯的意思是？”

　　“你的发展方向和我爸规划的发展路线不谋而合，如果这次能够成功让你在集团掌权，那就证明我爸的选择是正确的，说到底他那么大年纪了也一直就想争口气，你答应的话，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双赢的。”

　　这已经把双方的位置从秦梁秦枫帮秦曼，变成了平等的合作关系，秦枫觉得这样一来，秦曼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了。

　　秦曼在秦枫期待的目光中，眉头皱起，“你把我的身世告诉大伯了？”

　　“……我当然还没有，最起码要等到你答应合作后，经过你的同意我才会说啊。”秦枫矢口否认。

　　“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吧，我还没有想好。”

　　秦曼按照和陆理商量好的，再次推诿，说完就准备回去了。

　　秦枫送秦曼到门外，这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成了倾盆大雨，“下着雨，山路湿滑也不好走，留下来吃过饭再走吧，刚好我们也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豆大的雨水砸在房檐柱石上，迸溅到秦曼脸上，冰凉的感觉让秦曼想起她前世离开的那个雨夜，重来一次她还是小心为上吧。

　　留在秦枫这里吃晚饭，秦曼不忘给陆理发消息说一声。

　　“阿曼和陆小姐的感情可真好啊，以前阿曼可从来不会给别人报备你的行程。”秦枫坐在秦曼对面，看秦曼放下手机后打趣地说道。

　　“我从来不会吗？”秦曼抬眼看向秦枫，她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以前中学的时候，我做什么不都会跟你说一声吗？”

　　突然提起以前这个话题，让秦枫忍不住愣了一下，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们也曾形影不离过，想起来还真有些怀念，“是啊，那时候还有许江他们，见到我总喊阿枫姐，一晃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啊。”

　　“是啊，物是人非。”

　　秦曼捻着指尖，看着秦枫的眼睛重复了秦枫的话，她想不明白当初那个秦枫哪去了，那个正直善良，要强又宽容，严格要求她自己的成绩要保持第一，也会毫无保留地给第二名讲解题思路，约定公平竞争，鼓励一起进步，带领竞赛团队拿下金奖的秦枫哪去了？

　　那时候的秦枫在秦曼眼中闪闪发光，她永远充满活力，永远昂扬向上，在他们这一群人中因为是最年长的，所以一直在照顾着所有人，尤其是对那时候还桀骜不驯处于叛逆期的秦曼，有用不完的耐心和包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大概就是秦觉行和秦梁的决裂，恰逢秦枫和秦曼的毕业季，秦曼被安排出国，往后四年两人很少再见面，等秦曼回国后，再见到的秦枫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内敛低调，收起了所有的锋芒，但正直善良的内核依旧没变。

　　准确来说，是自己自以为的没变罢了。

　　相顾无言，再提起以前两人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幸好这时候饭菜送了上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等吃过了饭，外面的雨势见小，秦枫提议两人一起回城里，本来就顺路，秦曼也没拒绝。

　　秦曼的车交给司机开着，她上了秦枫的车，雨还在下着，黑色的奔驰商务行驶在山间蜿蜒的柏油路上，偶尔会有一些掉落的碎石，再加上湿滑的路面，只能放慢了速度。

　　车里没人说话难免有些沉闷，秦枫又提起刚才吃饭时说的话题，“这条路有没有很熟悉？高二那边你喜欢上了机车，大雨天跟人约在这条盘山公路上飙车，我怎么劝你都不听，最后我坐在你车上，你载着我连人带车摔进了山沟里，从那以后你再也没碰过机车。”

　　秦曼看向车窗外，才发现竟然真是这条路，不过现在这条路重新翻新过了，比当初好走多了。

　　脸色柔和了一些，秦曼收回视线，“你还记得啊，那时候我是不是很混账？”

　　“嗯，谁的话都不听，看谁都不顺眼，完全就是一个小魔王，但我知道那其实只是你青春期的正常现象而已，你只是太喜欢尝试一切新鲜事了，太喜欢冒险，而叔叔婶婶总担心你的安全，可他们不知道你什么都做得很出色，很精彩。”

　　回忆泛滥，秦枫对曾经秦曼取得的成绩如数家珍，“当初你的赛车队都拿下了巡回赛小组冠军，机车比赛得到了锦标赛的入场券，成功登顶过安纳普尔娜峰，滑雪挑战过马特洪峰，还计划在毕业后三年内完成阿尔金无人区穿越，后来你们去了吗？”

　　听着秦枫的话，秦曼眼底浮现出怀念的笑意，“这些你比我记得还清楚，不过这个约定应该除了你没人记得了吧，连我都忘了。”

　　“是啊，越长大，越身不由己……”

　　秦枫的感慨还没说完，外面巨大的轰隆声打断了两人的回忆，秦曼仓促看向秦枫身后声音的来源，车窗外铺天盖地黑压压的泥土裹挟着石块骤然而至。

　　瞳孔紧缩，秦曼几乎来不及思考，伸手将秦枫拉了过来，“秦枫小心！”

　　山体滑坡，巨大的冲击力一瞬间将车子冲下了盘山公路，一路翻滚而下，天旋地转间秦曼的意识陷入黑暗。

　　翻滚的车体被巨石卡住，车厢已经变形，一片死寂中，只有秦曼的手机屏幕在连续不断地亮起，铃声循环不止，显示着同一个人的来电，可惜没有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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