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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意识清醒地等候死亡降临在自己身上无疑是极大的精神折磨，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二人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要杀要剐你倒是吱个声，不带这样一直吊着人的！
这么在原地扮演木头人也不是个事，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对视一眼，屏息凝神，悄悄往前挪出半步——
依旧无事发生。
七海建人放下刀，皱眉：“怎么回事？”
灰原雄摸出手机：“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开领域也是一个很费咒力的大招了，一般来说谁不会没事开邻域，更不会把人拉进领域半小时什么也不做。
“会不会是能够制造幻境的类型？”灰原雄试图分析现状，“又或者是和歌姬前辈特么前几天遇到的那只一样，能够把人吞入腹中让人时间空间感错乱？歌姬学姐说她们在那只咒灵创造的无尽回廊里跑了好一会儿，体感几小时但等五条前辈他们救援的时候已经过去两天了。”
“或许吧，”七海建人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灰原雄说的这件事他也知道，那只咒灵因为能力特殊被夏油杰看上加入他的咒灵收藏，当时夏油杰还很高兴地和他们炫耀了那只咒灵。
无论是什么都好，只要能让他们有命留到救援过来就行。
在救援来到之前他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站着，怎么也得摸索点关于现状的情报出来，不然到时候救援可能都不好救。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不敢走进更深处的林子，手机的电量在这种情况弥足珍贵，两人干脆就接着透过树叶洒下的日光调查四周。
首要目标自然是那几个存在感极强的丝蛹。
灰原雄在一旁警戒，七海建人用他形似菜刀的咒具推了一下，这些被数根纤细丝线悬挂吊起的蛹有些重，随着摇晃内部传来沉闷的液体回荡声。
考虑到这些丝茧出现在对人类抱有恶意的恶灵的地盘，里头的液体想来也不是什么健康向上文明和谐的成分。
“这么一小片空间里就有十一个茧。”灰原雄沉声道，“如果那里面真的是......的咒灵又不会一只的话，这最少是个一级咒灵。”
七海建人点头：“保持警惕，那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对手。我们只要能等到辅助督查发现我们失联后申请救援就够了。”
现在情况不明朗，全然不想英年早逝的二人不敢贸然打开破坏这些不明所以的丝茧，更不敢向悬挂着丝茧的层层树木遮掩下的树林深处走去。
虽说他们是要调查，但调查的目的是为了方便之后到来的救援，要是人都死了还救援什么。
而且就算是开展救援，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到。
在正常情况下，咒术高专的学生在出任务是遭遇危险需要支援时，首先被派遣过去支援的都是本校的老师和学生，就好像之前庵歌姬和冥冥在失联两天后被赶来的二年级生三人救出一样。
可今天是星浆体的同化之日，东京高专全员都在为星浆体的转化而紧张，再加上祓除咒灵的所需时长没有一个明确的安全标准，在此期间电子设备失联是很普遍的情况......
还真不好说留守在外面的辅助督查多久才能意识到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正处在危险之中。
“没事的。”灰原雄意识到了七海建人隐藏在镇定之下的恐惧和焦虑，安慰道，“我们都只是三级咒术师和一年级生，他们肯定不会按照冥冥学姐她们那样的标准来判断我们的。”
说完，灰原雄遗憾地摸索了下自己的裤兜：“唉，早知道下车的时候就把金平糖拿下来了.......”
“说什么呢........”七海建人余光扫过灰原雄微微抖动的左手，把快到舌尖的那句‘要真能早知道才不过来’给咽了下去，也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这么热，金平糖带过来都化成一团了。”
灰原雄正想继续接话，却见七海背后闪过一抹熟悉的白，跨步钳住七海的肩膀想要把他抛出！
两人本就保持着警惕，七海在灰原的手钳上他肩膀的瞬间就想要运起咒力抵御攻击。
但他刚聚起咒力，大脑就像被刺入了一根高频振动的长针，白色也在整个时候彻底吞覆盖了他的视线........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等恢复清醒的七海建人再度抬头时，眼前又是熟悉的树林，但他熟悉的同学却不见踪影。
.......
根据七海的汇报和实地勘察，五条悟和夏油杰总结了这起事件中存在两个疑点：
首先，无论是现场还是七海建人身上，都不存在除他和灰原雄以外的咒力。
其次，七海建人的身上和咒具上发现了数根纤细的蛛丝，但他在这座山的上行走路径上并不存在任何可能沾染这么多蛛丝的地方，只有他描述中的那座奇怪丝茧树林符合沾染的条件。
夏油杰想着程晓玉来自别的世界可能不清楚咒术知识，便解释道：“生得领域内的东西是不能被非领域持有者本人拿出来的，考虑到第一条的情况，我们认为这次事件的肇事者不是咒灵和诅咒师，所以我们合理推测是和您一样来自咒术界之外的某种力量所致。”
“嗯，确实不是咒灵，这片山区里出了高维度生物的特殊活动反应。”程晓玉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是另外一个。”
五条悟悚然：“喂不是吧，又来一个？你确定不是你检测工具出问题了吗？”
程晓玉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比你们更希望是测错了，但我从昨晚在山的外围探查到现在。我可以和你打赌，要是结果有误，我当场把夏油杰吃掉。”
夏油杰：？？？
这关他什么事？
听了程晓玉的保证，已经加班了一整天、从看护星浆体开始三天三夜没休息五条悟顿时像个被霜狠狠扇了降龙十八掌的茄子一样开始蔫吧。
加班的日子他们怎么什么时候能看到头.......不，一个高维度生物都那样危险，现在又来一个，感觉世界更可能比他们的加班还快结束。
程晓玉：“往好处想，起码你们没猜错，确实是来来自咒术界之外的力量。”
夏油杰苦笑：“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五条悟双目放空：“一个都已经那么难搞了，现在又来一个，我想不到任何好处.......”
“别这么说，起码你们知道源头是什么了。”两人期盼地看像程晓玉，就听她继续说道，“你们想啊，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世界毁灭无痛删档，死前还知道源头是谁，这不比其他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好多了？这么一想是不是不那么焦虑了？”
......
五条悟深呼吸：“我之前还以为‘年纪越大越豁达’这句话是瞎编的，毕竟我见到的那群烂橘子他们都战战兢兢心眼子比针眼都小，但见到你以后我发现这句话还是具有可信度的。请问你有什么让别人也能和你一样心大的良方推荐吗？我要拿回去给那群老头子们喝。”
程晓玉：“巧了，我这里确实有你需要的药方。这样，你打个飞机去北纬25度到49度，经度从西经70度到西经130度的区域，找一家枪.店，买格.洛克牌药炉配上黄铜制的9毫米黄铜制丹药。回来后每天用药炉喂他们吃丹药，一日三次，药到病除。”
......这除的恐怕不只是病，而是命吧。
夏油杰试图斟酌一下自己的语言：“您安慰人的方法能不能稍微那么.......带上一些人世间的美好品质？”
程晓玉一摊手：“不好意思，我不是人，说话难免带点家乡的地狱风味，我话很密，你们忍一下。”
“聊正事吧。”夏油杰不想再继续这种让人血脉以高血压趋势喷涌的话题了，他只想赶快确定学弟的状况，“如果是高维度生物的话，灰原是不是已经........”
“不一定，七海他们其实没有遭遇真正意义上的袭击，灰原雄并不一定是死了。”
程晓玉给灰原雄续了一波社会意义上的命，不然要是到时候人没死，回来一看自己的席人家都吃完了，那得多尴尬。
“我从七海建人身上检测到时空跳跃残留的痕迹，那就是眩晕和白雾的来源——晕时空穿越了呗。灰原雄现在是迷失在了某个时空里，保不齐我等下就给他找到了。”
“两位少年，你们也不想在灰原雄的灵堂上和归来的灰原雄面面相觑吧？"
听到要好的学弟还有存活的希望，夏油杰和五条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同伴还有活着的希望就好。
五条悟：“那这边就全权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联系我们。”
虽然鬼影女王虽然平时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办正事的时候还是靠谱的。
程晓玉也不和他们客气："我要灰原雄的私人物品来定位他的具体位置，和他关系越密切越好。”
五条悟算了下路程：“可以，我们把东西送来这里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
“等你们坐车回去多费事，我送你们两程。”
程晓玉打了个响指，五条悟身后的阴影中立即浮出一位青蓝色皮肤红色双目的忍者，祂一出现便恭敬地像向着程晓玉的低头行礼。
“那个叫七海的学生和失踪者很熟是吧，叫上他一起。赶紧把东西带过来然后回去休息，别让那群头盖骨打开僵尸都要摇头的高层时候把你们的猝死算我头上。”
二十分钟后，程晓玉看着夏油杰咒灵搬到她面前摊开挑选的一件件物品陷入了沉默。
刚开始看见咒灵们把锅碗瓢盆筷子被褥睡衣等物品一字摆开的时候程晓玉还觉得算正常，但等当看到夏油杰让一个咒灵从嘴巴里搬出来一张床和书桌的时候，程晓玉没忍住说了一嘴。
“我只是想要一个能作为搜索引擎用的、和灰原接触多的私人物品，你们倒也不用把灰原的宿舍搬过来。”
早知道他们要搬宿舍的话，她直接就跟着去了。
七海建人表情凝重：“这些是我们筛选过几轮的灰原私人物品，多拿过来一些以防万一。”
主打的就是一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干脆把所有可能的目标物品全搬过来，省去来回跑的时间。
但桌椅板凳算什么........算了，毕竟事关自己小伙伴的生命，关心则乱可以理解。
程晓玉用法力控制着装着衣服的那个小塑料袋散开，想着从这些飘起的衣服里拿套校服应该就差不多了。
但当余光飘过一群飞舞飘逸的四角形布料的时候，程晓玉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了。
桌椅板凳就算了，这堆一看就是睡裤的四角裤衩是怎么回事，哪个家伙想出来的主意？
就算不考虑这个妙龄美少女的感受，也好歹考虑一下灰原雄的感受吧！
在程晓玉如同兔美酱一般犀利目光洗礼下，夏油杰和七海建人纷纷偏头避开她的目光，唯有五条悟靠着他异于常人的脸皮还能抬头挺胸直视她。
“你就说这东西和灰原接触多不多，够不够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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