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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弟弟真的很记仇!
这是庄澄的第一反应,肖阔那档子事过去多久了,他还耿耿于怀。
庄澄凑近陆游憩,摸着自己的良心,压低声音道:“如果全剧组,非要说我偏向一个人,那肯定是你!”
毕竟你是目标人物,我要靠你苟命啊!
陆游憩躲开她,脸上没了先前的冷漠,鼻尖有些泛红,“你少来这套。”
庄澄笑着想,就来这套,谁让弟弟就吃这套呢!
片场在拍一场重头打戏,原来计划好的动作庄武严不太满意,临时重新设计了动作戏。
他亲自示范,但是动作难度较高,回旋落地时不小心摔倒在泥坑里。
众人连忙扶起,庄武严起来走路都费事,庄澄旁边看着没往上凑。
陆游憩上前,挽起裤脚查看武严的伤势,“挫伤很严重,怕是伤到骨头了,不能再走动了,要赶快回民宿才行。”
剧组在山上的竹林拍戏,车开不进来,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曲径小道才上来,这会儿都不知道怎么下去。
场务黝黑干瘦,着急慌忙道:“庄导,我背您下山。”
庄武严最要面子,把围着他的人驱开,非要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发现走不了就一手扶着,一手提着受伤的腿往前挪。
肖阔原本想去帮忙,但看庄澄没动也懒得管。
要庄武严这么往下挪,等下山怕是要凌晨三点了。
她朝场务招招手:“你带个人先下山,买个担架上来。”
“好。”场务答得飞快,突然又折回来,“我去哪买呀!”
看他不太聪明的样子,庄澄更加心烦意乱,语速飞快道:“问民宿的老板有没有,要没有就拜托他和村民借下,如果借不到,这个点市场也开着,市场没有就去镇上的医院买,实在不行租个轮椅上来也行,活人还能想不到办法啊!”
这边没交代清楚,那边庄武严就又摔倒了。
庄澄上去扶他起来,“您不闹行嘛!说了走不了非要走!”
庄武严也是个急脾气,“不让我走,你说怎么办!”
庄澄环顾四周一圈,除了找担架抬他,也没想到别的办法,但天色渐暗,要真找不到担架也不知该怎么办好。
昨天刚下了雨,山路湿滑,自己走都容易摔,总不能要求工作人员把他背下去,而且剧组谁这么大力气,能把他背下去。
为难之际,陆游憩蹲在庄武严身侧,“我背您下去,就是最好的办法。”
庄武严腿筋抽痛,站立也不能够,只好妥协,压在陆游憩背上。
庄澄在旁边护着,弯腰问陆游憩:“这样没问题吗?”
“没。”陆游憩兜着庄武严的膝盖刚想站起来,庄武严就吃痛地喊了出来,从他背上摔了下去。
陆游憩回过身,看来庄武严不止伤到小腿,膝盖也摔得不轻。
这背也不能背,庄澄真急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个毫不在乎的局外人,可二十四年的父亲,在她面前就这样倒下,心里还是一抽一抽地痛。
肖阔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开始想办法:“没担架也不影响,我和陆游憩,一个人兜着他头,一个人抱着他脚,给他抬下去。”
这种话也就肖阔能说出这种话,一边的安安白了他一眼,不忘补刀:“你以为你抬死人呢!还抱着头,照你这种方法,活人都给整死了。”
“够了!”庄澄本就烦躁得不行,还听他们说什么死不死的,火气蹭一下就燃着了,“不说废话能死吗?”
陆游憩从始至终都很冷静,他琢磨了一会儿,把这倔强小老头打横抱起。
那画面无比诡异,陆游憩还穿着戏服,活像一个穿越而来的贵公子强制公主抱起了一个现代的老人家。
老人家一脸不情愿,还不得不勾着他的脖子!像是被同-性非礼了一样。
“这样伤口会痛么?”陆游憩根本没注意周边人惊讶到扭曲的表情,他刚刚仔细想过,只有以一种不会碰到患处的方式抱起庄武严就好。
陆游憩从大腿根部抱起庄武严,紧兜着他的臀部,这样抱得稳,还可以保护他的伤口。
为了省力,他把庄武严往自己前胸收了收,对挡他路的庄澄说:“让下。”
庄澄这才反应过来,先走在前面给他开道。
一旁呆若木鸡的肖阔啧啧赞道:“这是真牛啊!我自愧不如。”
走了十来米,庄武严反应过来,憋红了脸。
嘴上骂骂咧咧了一路,“小孙子放我下来,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庄澄走两步,不放心地回头瞧一眼,她很怕陆游憩力气耗尽,两人都摔下去。
结果这一分心,自己没注意脚下,差点滑倒,好在来回滑了两下,还是稳住了。
她还没喊,便听庄武严吓地高呼了一声,她不解地看向他们。
庄澄差点滑倒的那一瞬,庄武严感觉陆游憩差点就松开他,去扶庄澄了,要不是庄澄站稳,他现在可能就跌在地上了。
不明所以地庄澄问他:“你怎么了?”
庄武严嘴抿成一条线不说话。
陆游憩眉头皱得比少峰还高,抱着庄武严越过她,“你走后面!”
庄澄不知道陆游憩为什么莫名生气,但她也确实走不动了,就跟在他们后面。
陆游憩从头到尾没歇过,终于赶在天黑前下了山。
下了山就一切好办,车开进来,一行人都坐上车回民宿。
等把庄武严抱在床上,庄澄腿软得像面条一样站都站不住。
陆游憩给庄武严膝盖下垫了枕头,以他的经验膝盖受伤之后悬空会很痛。
庄武严鞋上满是泥泞。庄澄有些犹豫地把袖子别上去,终归还是移开视线,站在原地没动。
小时候,幼儿园老师留作业,让给父母洗脚,庄武严就不好意思,给她签了字,却没让她给自己洗脚。
过去的二十四年,庄澄还从来都没伺候过父亲。
庄武严弯着腰自己给自己脱鞋,还不小心碰到伤口,看得很是可怜。
陆游憩看周元也在门口围着,对他说,“先去把我床头柜上的跌打药拿来,再去找大夫过来”
周元领命出去,庄澄在这儿也帮不到忙,索性跟周元一起出去。
“我去请大夫,你去拿药。”
庄澄往下走,被周元叫住:“我问过大夫在哪,可远了,大晚上的还是我去,你先去拿药。”
周元给了她陆游憩房间的钥匙,她打开门进去。
屋子里很整齐,床头柜上放着好几个瓶瓶罐罐,她蹲下一个个查看,花露水、跌打药、红药水等等。
她拿起跌打药正要起身,在枕头翘起的边下看到了熟悉的链条,她把链条抽出来,果然是新月项链。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她在陆游憩卧室睡得那晚,项链隔得她锁骨疼,她就把项链取下,掖在枕头下面,想着走的时候拿。
结果第二天走得匆忙,早把这事忘了。
可陆游憩为什么没把项链还给她,不过这其实也是他的项链。
一个想法突然冒出来,庄澄之前说不要他还这个项链,他会不会以为是自己故意掖在他枕头下还给他的。
这样也说得通,可这些天陆游憩从未提过项链,也没戴过。
他为什么还把项链藏在枕头下面,要不是自己蹲下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根本发现不了。
也许《少年行》的项章对他有某种特殊意义,她把项链塞回去,起身要走。
到门口她玩心渐起,陆游憩不是想藏着吗?
那就偏偏不让他藏。
她折回去把项链放在床头柜正中央,这才满意的离开。
到了庄武严房间,她把药水拿给陆游憩,还故意说:“周元去请大夫,药是我去你房间拿的。”
“嗯。”陆游憩用药水擦拭庄武严伤口。
庄澄继续留着也没有意义,就把钥匙还给陆游憩先走了。
门一关上,庄武严看陆游憩的眼神复杂起来,药里有清凉油的成分,他的疼痛疏解不少:“小陆,你是不是喜欢庄澄。”
虽是疑问句,但庄武严出口的话却是肯定的语调。
陆游憩顿住,正在倒药的手一滞,棕黄色的药水滴在了床单上。
正巧周元带着医生进来。
陆游憩急忙把药瓶拧住,起身就走。
大夫看见处理过的伤口说:“幸好处理得及时,不然肯定留毛病。”
庄武严叫住陆游憩:“小陆,今天多亏你了。”
“没事。”陆游憩回了下头,但也没和庄武严对视。
回到卧室,他随手把药水放在床头柜上,立马注意到了醒目的项链,这项链刻意被放成一个三角形,像是在橱窗里展示给人看的一样。
陆游憩有种被人偷窥了秘密的羞耻感,不用想都知道庄澄是故意的。
他过去二十三年的生活除了练武就是练武,像是沿着火车道行驶一般,安全且无趣,现在车头脱轨,朝着未知的方位一下冲出去。
无所保留且不计后果!
他拿起项链,婆娑了两下,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藏起项链,也想不明白庄澄又为什么故意摆出来给他看。
每当他心烦意乱时,就会去跑步,跑到所有思绪化开为止。
这次也不例外。
跑到池塘边时,他看见有个女孩站在青石台上抽烟。
女孩背对着他,但看背影竟有几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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