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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生活”（四）
看完真人秀，众人意犹未尽地跟随在Jade身后离开视听展区，来到第三展区，也是本次巴比伦宝库展的最后一个展区——VR虚拟展区，作为里维埃拉首次运用VR技术的展厅，令早已耳闻却不得一见的游客们心中充满期待。此番来到现场，只见这第三展区堪称前两个展区的大集合，既有实物展台，又有荧幕播放影像，游客站在小厅中央的平台之上，平台上下两不沾，悬于半空之中，边缘是防止游客跌落的栏杆。
此番率先迎接众人的正是眼前横呈的一个巨大沙盘模型以及一个玻璃展柜，柜中展示着别墅的1:50建筑模型与手绘设计稿。只听Jade从旁介绍道：“出身建筑设计专业的奥兹曼迪亚斯总裁具有大师级的专业设计水平，他的建筑设计千金难求。二位总裁大人成亲后定居冬木市深山町，他们的居所是一栋特别的宅邸，正是由奥兹曼迪亚斯大人亲自作图设计、作为献给吉尔伽美什大人的求婚礼之一，也是大家通常称呼的旧都豪宅，在此次的巴比伦宝库展中首次公开了它的设计手稿与沙盘模型……”说着Jade又指了指展柜背后的荧幕，“以及十名艺术家参观旧都豪宅的参观视频……不仅如此，此次的展出将以虚拟现实技术，为大家完美呈现二位总裁大人爱巢的精湛艺术与富丽堂皇……此外，展出之中还有惊喜等待大家~”
在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呼与赞叹声中，本次的展出迎来最高潮。置身于虚拟现实技术打造的虚拟景象之中，令人只觉仿佛亲临深山町豪宅，跟随着镜头沿着人行步道穿过布置整齐划一、统一对称的庭院大道向别墅靠近，在瞻仰过门庭处主人的全身像后进入别墅。高耸的前厅连通着上下两层，前厅以八根造型精美的圆柱作支撑，柱身雕刻凹槽，镂刻纸草与莲花作饰，壁纸以金色为主，点缀天青、肉红与绿松色，手织挂毯做工精细、花纹繁复，仿佛触手可及，令人只欲伸手抚摸；整装地毯比照别墅走廊的尺寸定制，连通数十间房间，令人只觉踏上去都是奢侈。依次参观别墅的36个房间，画面在二楼最尽头的一间房间前停下，参观的众人被拦在房门之外。
众人正大惑不解，便闻一旁Jade的声音响起，在道：“之前Jade我曾向各位介绍过这栋别墅，是奥兹曼迪亚斯总裁献给吉尔伽美什总裁的艺术品杰作之一，事实上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杰作，正被收藏在这间陈列室中，今次也是这件杰作首次被公之于众。”
随着Jade的话音落下，众人只见眼前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阵惊呼声顿时盖过了其他声音，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正是一座纯白的汉白玉大理石人像——按照真人比例雕刻的吉尔伽美什的坐像，一手支颐，略显随意地倚靠着一边扶手，闲适中又透出一丝慵懒；此外坐像被雕成了赤身裸体，除却身上佩戴的几件首饰，寸缕不挂，只是所有隐私部位全部打码，观众无法瞧清真容，即便如此亦可看出无论是躯体的细节还是肌肤的纹理无不毫发毕现、栩栩如生，也就不难理解为何这件被大加赞扬的雕塑杰作直到此时才被展现在大众眼前。
此番众人发现此次进入雕塑陈列室虚拟场景的不单是他们这些游客，场景中还有他人在场。只听Jade解释道：“现在大家看到的这个景象并非只是别墅内部环境虚拟成像，而是在雕像完成之后，十名受邀前来的雕刻艺术家对雕塑进行鉴赏的视频影像，此番借由VR技术将当初的鉴赏视频进行3D成像，令观众可以身临其境，与总裁大人及艺术家们身处同一空间欣赏这个由奥兹曼迪亚斯大人亲手缔造的杰作——是总裁大人对心目中宛如艺术品的爱人的顶礼膜拜！”
众人一面闻听Jade介绍，一面细细观赏眼前那一幕幕如真似幻的虚拟场景，与身处过去的艺术家们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只见此番受邀前来的艺术家们纷纷聚集在雕塑四周，彼此三五成群、交头接耳，对跟前的雕像艺术品赞不绝口。奥兹曼迪亚斯则与众人保持着一个距离，独自坐在雕像正对面的沙发椅上，翘着一腿，手持黄金酒杯啜饮红酒。
只听其中一人开口奉承道：“鄙人对于总裁先生的建筑设计才华是早有耳闻、如雷贯耳，毕竟总裁先生学生时期便发表过建筑设计的名作，却不知总裁先生对于雕刻也有如此造诣，难道暗地里也钻研雕刻技艺？我见别墅里还有其他雕刻作品……”
奥兹曼迪亚斯闻言轻描淡写地答句：“雕刻只是学生时期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爱好罢了，其余作品不过业余之时的玩乐之作，多是本人的半身像，也就因为对象是吉尔伽美什，才刻了这么个大的全身像……”
众人闻言齐声笑道：“这就是爱呀！”
此番奥兹曼迪亚斯为防影像泄露，禁止任何人对雕塑拍照摄像，有人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速写本对雕塑的造型进行临摹。在场有人见罢便对速写那人恭维一句道：“先生这是速写留念吗？真不赖！”
那人听罢下意识扫了一眼身后坐着的奥兹曼迪亚斯，对曰：“过奖了，我这点手绘工夫不过是班门弄斧，和总裁先生相比差远了……”
有人接着这话说道：“这么说来，总裁先生当真是相当老派的设计师了，要知道如今这个时代，年轻的设计师们均是使用电脑及设计软件作图，总裁先生还坚持手绘作图，便连眼前的这件雕塑作品也是先亲手绘制设计图再进行雕刻，手绘功底着实过人……”
奥兹曼迪亚斯闻言淡笑对曰：“对于设计师而言，手绘不过是基础技能。”
众人听罢，发出零星几句尴尬的笑声。
另一人忙不迭转移话题，问道：“总裁先生雕刻这件作品花了多长时间？”
“五年，”奥兹曼迪亚斯答道，“我们还没结婚时就决定雕刻一个送给他，但因为本人平日里很忙，没有太多时间，无法赶在结婚前刻好，才一直拖到现在……”
“慢工出细活啊，这件作品堪称现代的‘大卫与思想者’！随手一刻就是一样杰作，总裁先生既有这等技艺，如果像当初米开朗基罗一样选择雕刻一位历史名人，大抵会更受雕刻艺术界瞩目！”
奥兹曼迪亚斯闻言冷笑一声说道：“艺术服务于理想，而非所谓的名人。对于本人而言，活着的人中除了我跟我老婆，没有更值得作为艺术去颂扬的人；剩下的人，大多也不过是古籍中的陈迹旧闻罢了……”正慷慨陈词，不提防被骤响的手机铃声打断，正是Romantic Holiday的乐曲声，众人以为这阵毫不识趣的铃声定会惹恼奥兹曼迪亚斯，不料却见奥兹曼迪亚斯面上毫无愠色，道句“本人接个电话”便兴致颇佳地对电话那头说道：“宝贝，体检做完了吗？”
“……”（“体检无聊透顶，每次都重复相同的检查项目，罗曼仿佛一个老年护理员施展临终关怀一般唠叨个没完……不说这个，鉴赏会怎么样了？我想看看那些自以为是的杂种们发表可笑言论的滑稽模样。”）
“……”（手机中隐隐传来罗曼哭笑不得的声音：“我这不是为少爷负责嘛，还有什么事是比少爷的健康更要紧的……”）
奥兹曼迪亚斯对曰：“你先乖乖把检查做完，不准半途溜号！我会让梅林和西杜丽看好你，还会打电话给罗曼询问你的检查结果，别让本人听到你没检查完就走掉的事。我替你录了鉴赏会的视频，等你检查完了回来慢慢看吧……”
“……”（“少自作主张了，你以为自己是在跟谁说话？”手机那头语气不悦。）
奥兹曼迪亚斯倒是对答如流，笑曰：“当然是梅里阿蒙董事长夫人，本人老婆。”
“……”（“你还真敢说呐，”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顿了顿，还是转了话题道，“罢了……杂种们有尽情赞美我雕像的完美无瑕、无与伦比吗？”）
“那是当然。”
“……”（“哼，还算他们识货。”）
又说了两句，奥兹曼迪亚斯方才挂断了电话。
之前的话题被打断，有人乐得就此揭过话题，转而说道：“吉尔伽美什总裁这是有事外出了吗？他不想听听别人对自己雕像的溢美之词吗哈哈……”
奥兹曼迪亚斯解释道：“他被他的私人医生勒令去医院做例行的全面健康检查，他的医生太过负责，每隔三个月一定要他去医院瞧一回，他本来不想去，想留下来参加鉴赏会。要不是鉴赏会的时间早已定下，本人走不开，我会亲自陪他去。”
其中有一人站得距离雕像极近，一面假装欣赏雕像，暗地里拿手抚过雕像的双腿之间，一面问道：“总裁先生为何会选择雕刻您爱人的裸体？这莫非是有什么私人理由或者感情寄托？据闻吉尔伽美什总裁本人正是时尚界的风向标，衣饰加身对于总裁大人而言定是有所加成的，想必更能衬托总裁大人的风度英姿……”
奥兹曼迪亚斯见状登时立起身来，几步趱至雕像边没好气地一把拂开那人之手，一面冷着脸答复该人之言：“文艺复兴时期便已昭示清楚的道理——歌颂人类的□□就是歌颂人类的美本身，为何到了现代，有人一见裸体便会想入非非，难道米开朗基罗在雕刻大卫之时，脑中还充斥着肮脏的杂念？”
众人闻言皆笑。
银幕前的粉丝们见罢此景群情激愤：“啊啊啊总裁大人快把他的手砍了，他竟然敢摸您老婆雕像的大腿！四舍五入就是摸您老婆的大腿！……呃虽然我也很想摸……”
奥兹曼迪亚斯接着说道：“至少本人在雕刻之时，除了对我老婆的赞美与爱意没有其余念想；何况我老婆的身体非常完美，本人十分满意，他自己也并不反对对外展示，当然本人不会允许，所以本人没有理由不对他进行最真实且毫无保留的呈现。而雕刻越是真诚，作品就越没有‘腥味’。”
听到这里，有人开口问道：“我很好奇，吉尔伽美什总裁本人当真便如雕像呈现的这般完美？莫不是总裁先生‘情人眼里出西施’，刻意美化的结果吧哈哈？”
奥兹曼迪亚斯听罢皮笑肉不笑地答道：“雕像和他本人一模一样，本人未做任何美化，甚至连同拍照当天他的一些小瑕疵也一道真实呈现了出来……”说着奥兹曼迪亚斯抚摸着雕塑的手指，又指了指手腕的部位，“手腕上的压痕是他睡觉时被首饰摁压出的，拍照时他刚睡醒不久，压痕还没消退；手指上的伤口则是他前一天自己动手削苹果割伤的，本来包着绷带，为了拍照才拆掉了……”一面说着一面无奈地摇了摇头，“当时他一时兴起偏要自己动手削苹果，就把厨师为摆盘而准备的苹果拿来削，结果不出所料成了这样……但凡他的助理或是佣人不在身边，需要他自己动手之时他总有一千种弄坏点什么或是弄伤自己某处的办法……”
在场众人听罢这话面面相觑，随后笑道：“没想到总裁大人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啊哈哈哈……”
又有人接口道：“其实对于这种微不足道的小瑕疵，总裁大人雕刻之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以免破坏了吉尔伽美什总裁的完美啊哈哈哈……”
奥兹曼迪亚斯则道：“对于本人而言，即便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瑕疵与些许不完美也都是吉尔伽美什，有瑕疵反倒真实，本人绝不挑剔……”
而银幕前的粉丝们早已看透真相：“什么嘛，这根本就是‘明嗔暗秀’，总裁大人是嘴上嫌弃、面上无奈，实则心头喜欢得紧！我们都看得明明白白！……”
至于此番作为展会游客的众人早已因为眼前那出人意料的展品群情激昂、议论纷纷，逼真的3D成像令众人只欲伸手触摸场景中的吉尔伽美什雕像与奥兹曼迪亚斯的身影，即便这一切只是幻象。Jade在出声招呼试图维持众人注意力与安抚情绪无果后，便也慢慢地闭了口，她的嘴角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心下暗忖道：
“这个场景算个什么，不过是个替补影像罢了，我连更劲爆的内容都看到过，就在旧都豪宅里……”当初为了筹备这场里维埃拉的巴比伦宝库展，Jade获准前往旧都豪宅进行实地参观，在那里得知为展出吉尔伽美什的雕像，奥兹曼迪亚斯曾亲自为雕像拍摄了一段视频影像。因为某些缘故，当初拍摄的视频被替换成了如今这个艺术家的参观鉴赏视频，实则与当初那个视频的私密劲爆内容相比，这个视频不过是些平平无奇的内容罢了，说什么用雕像“秀恩爱”，能比得上总裁夫夫俩当着你面秀吗？当然这念头Jade也只敢私下在自己脑中转转，不敢说出来让其他人尤其是奥兹曼迪亚斯知道，否则她哪里还有命在。
那回Jade在豪宅中奥兹曼迪亚斯的平板电脑上观看这个用于展出的鉴赏视频，在她看完关掉之后，意外在文件夹中发现了另一个名叫“参展视频（1）”的视频文件，她随手点开，发现视频竟然设了密码，她心下没来由的泛起一阵紧张之感，随即试了试能否将视频复制粘贴出来，发现视频已被锁定禁止复制。好奇心驱使之下，Jade开始尝试输入数字破解密码，先将奥兹曼迪亚斯的生日作为密码输入，果不其然显示密码错误，Jade苦笑一声，只道是哪有那么容易破解。随后又不抱期望地换了吉尔伽美什的生日输入，同样是错误。连番失误两次，Jade不敢再试，正待放弃，不提防脑中忽地闪过一个词“Gimel”，Jade抬眼偷觑一番门的方向，只见奥兹曼迪亚斯仍在打电话，因通话对象是自家老婆之故，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挂掉。Jade随即埋首继续破译密码，寻思数字密码安全性最低，软件破译不过几分钟的事，其次是纯字母密码，区分大小写的话则要更费劲一点，安全性最高的密码自然是大小写字母与数字混搭，抛开乱码的可能，则是有迹可循的单词+数字的搭配。念及于此，Jade在“Gimel”之后加上了吉尔伽美什生日的数字，顿了顿，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按下了确认键，打定主意这次再失败就放弃，没想到竟然当真将视频打开，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须臾之间Jade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该感谢自己平日里关于夫夫俩八卦的知识储备与奥兹曼迪亚斯的拳拳爱妻之心吗？她一面留心屋外的动静，一面垂涎欲滴地偷看这个拥有重重加锁的神秘视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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